好在越祈帮他系好安全带以后,就坐直身体,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黎安易这才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随即,他也不忘对越祈的帮助表示感激,“谢谢。” 越祈只是默默地多看了他一眼,并未说什么,就启动了车子。 两人依旧没什么话说,车内显得十分安静。 其实越祈从小就是个话不多的人,这点黎安易是非常清楚的。 只是自从越祈疏远冷落他,不再私底下跟他见面以后,就变得比以前还要更加沉默寡言了,整个人看起来也比年少时期冷漠得多。 黎安易的父母前些年也有跟他提过,说豪门家族的势力盘根错节,比起外部的尔虞我诈,内部的勾心斗角更为可怕。 而越祈从小就是被当成家族继承人来培养的,肯定要比普通人心机城府深。 会变成现在这样,也算是家族环境造成的。 黎安易其实也明白这些,他只是对小时候曾经美好的竹马之情感到意难平而已。 而现在他们就要变成合法夫夫的关系,黎安易对此更是感到迷茫。 就连民政局的工作人员把盖好戳的红本本递到他们手里的时候,他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领证的过程,他就只负责跟着走,全程都是越祈在带领着他该怎么做。 他完全没有自己在领结婚证的实感,反倒像是在赶着交老师作业的感觉。 跟着回到车上,越祈没有急着开车送他回去,而是忽然唤他,“一一。” 黎安易这才从中回过神来,忽然反应过来,这是他们重逢见面以后,对方第一次喊他的小名。 这让他有种回到过去的错觉。 可手里还紧紧攥着的结婚证,清楚地告诉他,两人已经彻底回不到过去的关系了。 其实,他父母说过,“一一”这个小名真要算起来,是越祈取的。 因为他出生的时候,越祈也不过就才五岁,父母给他取名“安易”,当时刚从国外回来不到两年的越祈发音不太标准,就总是喊他“一一”。 然后他父母为了跟越祈的父母拉近关系,就决定把越祈喊的“一一”作为他的小名。 而越祈也一直就这么喊他,从来没想过改口的样子。 黎安易倒是没想到,居然还有一天能够听到他这么喊自己。 “怎么了?” 他藏起这些思绪,冷静地问。 “领了证就是我的人,记住了么?” 看到越祈一本正经的说着明摆着的事实,黎安易虽然心里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乖乖点头,“记住了。” 反正三年后还是要离婚的,又何必说这种话。 越祈对他如此配合的回应感到满意,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就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 黎安易一看他这架势,以为又要签什么协议,正想说自己没带笔的时候,就听到他说,“这里是几套新房的资料,你带回去看看你喜欢哪个,我们结婚以后就搬进去。” “就……就我们两个人搬进去?” “不然?” 越祈的淡然反问,让黎安易确定了,这果然是两人同居。 其实协议里也的确写了结婚以后要住在一起,但是分房睡,而且在越祈出差之类的不在家时,他也可以回学校宿舍里住。 可他以为这是搬进越家豪宅那边住,想着那里有其他人在,不至于跟越祈独处,他就觉得还好。 没想到越祈居然是结婚了就搬出去住。 看到他有些迟疑为难,越祈又说,“有问题?” “没有。”黎安易赶忙摇头。 生怕把这个协议结婚搞砸了。 “那你在月底给我一个选择,我好让人去准备好新房。”越祈交代着。 “好的。” 越祈看他这么乖,也就没再多说什么,而是又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瓶罐。 黎安易定睛一看,发现瓶罐上的商品标签写着“冻疮膏”的字样。 越祈随即就把这冻疮膏塞到黎安易手里,淡淡地说,“记得把耳朵涂一下。” 听到这话,黎安易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然后吃痛得微微皱眉。 他以为这是天太冷冻得疼了,一时没想到是冻出冻疮来了。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越祈居然还能注意到这点。 因为他怕冷的关系,入冬以后就没有去剪头发,现在的头发已经蓄得有点长了,就这样居然还能被越祈看出自己耳朵上有冻疮。 “谢谢。”黎安易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道谢。 越祈眸底微动,却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开车先把他送回学校。 在回去的路上,越祈的手机时不时振动着,但他没接,一路上都在专心开车。 黎安易觉得那大概是工作上的电话,这男人估计也是跟他一样抽时间出来领结婚证的。 越祈把车直接开到了黎安易的宿舍楼下,他只道了声谢,就赶忙下车离开了。 可越祈并没有急着把车开走,而是直到他进了宿舍楼的大门,才启动车子驶离这里。 回到宿舍,发现另外三位室友还在上课没回来,坐在床铺上的黎安易便忍不住从随身背包里翻出那本结婚证,打开看到他和越祈并排站在一起的结婚照,他才有了一点自己真的结婚了的实感。 看着本子上的照片,他就不禁想起还在民政局时,拍照的摄影师一直对他们俩的长相气质啧啧称赞,然后一直叫他们俩露出帅气的笑容。 结果越祈并没有笑,他也跟着笑不出来。 于是一张结婚证照,硬是拍成了工作证上的严肃照片。 盯着看了好一会,黎安易就赶紧把这本结婚证放在了随身背包的隔层里,再把拉链拉紧,想着回家的时候顺道带回去放放好。 打开手机,发现母亲早在大半个小时之前就发了微信过来,他就赶紧回复她—— 【黎一一:已经领好证了。】 黎母秒回—— 【妈:真的?】 【黎一一:嗯。】 为了不让她担心,他又把结婚证拿出来,专门拍了照片发过去。 黎母看到他发的照片,立即又赶紧发了信息过来—— 【妈:居然真的领证了,一一,从今天开始你就不是单身了,凡事要多考虑一些,知道吗?】 【黎一一:我知道。】 母子俩简单发了几条信息,黎安易看着时间还早,就想去画室那边。 当他再次把结婚证收起来放好的时候,恰巧看到了越祈给他的新房资料文件夹,犹豫了一会,他还是打开了文件夹。 虽然早有预感,但看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惊叹。 这些新房果然都是高档小区里的大平层豪宅。 两个人住一层一套的房,真是太奢侈了。 他看了一会,一时也做不出决定,就先把文件夹塞回到自己的随身背包里,然后先去了画室那边。 当他正在画室里奋笔作画时,手机忽然响起了一声微信提示音。 黎安易拿出一看,发现竟是忘记设置免打扰的越祈发过来的信息—— 【祈哥:我到公司了。】 黎安易很疑惑,他到公司了有必要跟自己汇报一声? 不过他还是乖乖回复了过去—— 【黎一一:嗯。】 回复完了才发现他们俩上次的聊天记录还止于那个微信转账。 越祈终究还是没收那钱,他也就不好意思再提,免得招人嫌。 而他这次回复了一个字过去以后,越祈那边就没了动静,可能是忙工作去了。 黎安易盯着微信聊天界面看了一会,还是觉得自己完全看不懂这个男人。
第9章 真不愧是一一的老公 领证以后的日子,倒是跟以往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黎安易还是每天都按时上课,该考试就考试,一有空就在画室里埋头画画,忙着创作老师给予的作业任务,和构思自己的毕业作品。 毕竟他明年夏季就要大学毕业了。 越祈估计也是工作非常繁忙,自从领证那天以后,就没再专门联系过他。 不过这样的日子倒也让他松了口气,因为他着实还没有适应已婚者这个身份。 这天早上黎安易正在宿舍卫生间里洗漱,忽然觉得耳朵上更疼了,还泛着痒,便特地撩开发丝照镜子,这才发现耳朵尖上红通通的,冻疮似乎更严重了一些。 黎安易这才想起越祈在领证那天,专门送了冻疮膏给自己。 从背包里翻出来的时候,他还微微松口气,幸好还在。 就在他拧开瓶盖,用指尖沾上药膏在耳朵处涂抹时,对面床铺的老二见状,顿时有些意外,“老三,你什么时候也讲究起来了?以前老叫你买冻疮膏涂涂,你总是不放在心上。” 上铺的老四也探头下来,看到他手里拿着的小瓶罐,同样面露诧异的神情,“老三,这是你专门去买的?这牌子的冻疮膏,就这一小瓶都要好几百呢。” 听到这话,黎安易心里暗暗吃了一惊。 没想到越祈还买这么好的冻疮膏给他,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从不亏待自己人”? 这么一想,倒也合理。 毕竟越祈对待合作客户,好像也是非常大方的。 听了老四的话,也不知道真是这冻疮膏效果好,还是心理作用,真的感觉耳朵上的冻疮没那么痛,也不怎么痒了。 今天要上主修课程,黎安易便和室友们一起出门。 中午刚下课没多久,他就收到了王宸发来的微信,原来是约他到校外的餐厅里吃饭。 黎安易只好推脱了室友们去食堂吃午饭的邀约。 来到约好的餐厅包厢,王宸早已在等着他。 “你们最近的考试都考完了吧?” 王宸一见面就这么问,视线还在黎安易身上来回扫了扫,从中确定黎安易还是跟往常一样没什么变化后,他才放心似的收回了视线。 “就昨天刚考完。”黎安易坐下来,“你呢?都考完了?” “嗯,我也考完了。”王宸手托着下巴撑在桌子上,叹了口气,“感觉挂了几科。” “你不是说,大学不挂科,枉为大学生?”黎安易难得开他玩笑。 “都快要毕业了还挂科,我感觉我爸妈会打我。”王宸嘴上是这么说,脸上倒是一点担惊受怕的模样也没有,“不说这个了,我这次约你吃饭,就想知道你跟那位竹马哥哥联姻的事。” “下个月举行婚礼。”黎安易没有拐弯抹角,“到时候会发请柬给你。” “这么快?”王宸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嗯。”黎安易点头。 王宸一时说不出话来,过了会,似乎组织好了语言,还下意识压低了声音,“一一,我担心你会被他利用,再说这样充满交易的婚姻,怎么可能会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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