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等着你啊!” “哥哥……,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秦衡哭喊着,哽咽着,也在控诉着。 他怪那个男人。 给了他爱,给了他承诺,却又不回来兑现诺言。 秦衡泣不成声,视线模糊。 泪眼朦胧间,他闻到淡淡的樟木香气。 他缓缓睁开眼睛,那个日思夜想的人竟然出现在眼前。 哥哥站在他面前,灿烂笑着看着他,还是当年的模样,一点没变。 秦衡愣了一会儿,才失声叫道:“哥哥……” 哥哥笑着打趣他:“呀,你怎么把自己哭成小花猫了?” 他弯下腰,粗糙的手指托起秦衡的下巴,将他的往脸上抬了抬:“眼睛都哭红了,肿得跟屁桃一样。” 秦衡吸着鼻子:“哥哥,你……” “嘘……”哥哥的手指按在他咬破的嘴唇上,“你想说的话,我都知道。” 秦衡哭着笑出声,侧着脸在贴着他的手心,轻轻摩挲。 这是哥哥的手心,粗糙却很温暖,他恋恋不舍。 哥哥另一只手抹去他的眼泪,脸上的嘻笑渐渐变得难过:“小衡,是哥哥不好,让你一个人孤独难受了这么多年。” 我不怕! 哥哥不是回来了吗? 只要哥哥能回来,我什么都不怕。 “可是,小衡啊。哥哥以后也不能陪着你,你要自己坚强,知道吗?你要替你自己也替我好好活下去。那些我没有经历过的,和最爱的人结婚、生子,和最爱的人白头偕老,你都替哥哥去偿一偿,去体验,好不好?” 我不要! 我只想和哥哥结婚、生子、白头偕老。 没有哥哥,不管是和谁在一起,都没有意义。 “我不在你身边,你不可以任性,也不可以生气。你已经和我同样的年纪,要试着去包容别人,保护别人。也要试着去爱别人。” 我不要! 不要! 不要! 曲玖西笑起来。 粗糙的指尖在秦衡的嘴唇上摩挲,神情温柔,恋恋不舍:“小衡,哥哥只能陪你到这儿了,以后你都要好好的。” 哥哥,不要走! 曲玖西笑中带泪,温柔地吻住秦衡的唇。 秦衡靠在虞致维怀里,和虚幻的,只有他才能看到的哥哥曲玖西吻在一起。 那个虚幻缥缈的身体在他们嘴唇碰触后迅速消散,化为雾气,彻底消失在秦衡眼前。 秦衡慌乱无措,拼命要留住他。 可是那个人彻底消失了。 秦衡的心一下就空了。 刚才短暂道别你是最后的赠言,秦衡突然觉得哥哥再也不会回来了。 再也不会来他的梦里。 再也见不到哥哥了! 心像被剜了下来,连呼吸都跟着疼痛。他无法承受,蜷缩起身体。 他缩在虞致维颈间,用额头蹭了蹭。 鼻息间全是虞致维的信息还给,淡雅的樟木香气。 他贪恋这个味道,又憎恨这个味道。如果这不是这个味道,他不会见到哥哥,就不会再也见不到哥哥。 明知道是自己迁怒于人。 可他无处宣泄自己的愤怒。 都怪这信息素! 他张开嘴,咬住虞致维后劲的腺体。 虞致维疼得身体猛地颤了一下,却并没有推开秦衡。 他想咬就让他咬。 秦衡的嘴里立刻弥漫着血腥气。
第六十二章 丢失的信息素 秦衡是发了狠咬的,脆弱的腺体表皮很快就被咬破,浓烈的信息素迅速扩散。 樟木香气忽地被向日葵花的香味笼罩。 秦衡有一刻的迷茫,然后愣住了。 虞致维的信息素,并不是类似于哥哥的樟木香气?而是向日葵花的味道? 可是为什么…… 难道一直以为都是自己的错觉吗? 不不不…… 程安也说过,虞致维的残留在自己身上的信息素,与哥哥的非常相似。 他松开嘴,推开虞致维。 虞致维捂着血流不止的后颈,原来,腺体被咬破会这么疼! 秦衡看着虞致维,很不确定地问:“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虞致维使劲按压着伤口,说:“向日葵花的味道。” 秦衡的身体忽地软下去。 他的信息素是向日葵的味道? 为什么自己在此之前会闻到淡淡的樟木香气。 虞致维见他惊惶不定,顾不上后颈的伤口,担忧问他:“哥,你怎么了?”他想握秦衡的手。 秦衡却躲开了。 他擦掉嘴角的血迹,往后缩与虞致维拉开距离。 虞致维在空气中抓了一把,但并未强求,只低低地叫了一声:“哥……” 秦衡冲秦衡摇了摇头。 虞致维心中‘咯噔’一声,不好的预感被无限放大。 秦衡抹去脸上的痕迹,用一双红肿的眼睛看着虞致维。他已经让自己冷静下来 红彤彤的眼睛里满是歉意:“你已经知道所有的事,那你也应该清楚,我有喜欢的人,我很爱很爱他,我不可能会喜欢你。” “可是他已经不在了啊。哥……,不要这决绝的拒绝我,你试着和我相处。” 就算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但是拜托你走出来吧。 别用回忆筑成高墙,把自己锁死在里面。 秦衡没有回答,而是起身去拿来药箱。他拍了拍自己的腿:“过来,我给你处理一下。” 虞致维并不靠过去,而是坐得笔直地看着秦衡。 他并不想逼近秦衡,可放任下去,秦衡最终会彻底废掉! 秦衡与他对视良久,知道虞致维不会比自己先妥协,于是他先妥协。 他冲虞致维摇了摇头。 一个摇头,就代表一切。 虞致维吸入冰冷的空气,呛得他的肺灼烧般的疼。 他噙不住眼中泪水,于是低下头,低声啜泣。 过了好久,他才问秦衡:“那为什么?我和他长得根本不像,那次在乡下,你为什么要和我做下去?你当时把我当成别人了吗?” 秦衡沉默。 虞致维又问他:“你是不是一直把我当成别人?” 不是的。 虞致维还问他:“是不是每一次,每一次动情时,你都把我当成你爱的那个人?” 不是的。 “你有没有过一次,把虞致维当成虞到给,而不是别的什么人?” 当然有。 虞致维第一次发问,秦衡都以沉默应对。 沉默代表什么? 沉默即是默认! 虞致维已经无法形容自己此时的状态。 如坠冰窖? 痛不欲生? 肝肠寸断? 也许都有,却并不足以完全表达他此时的心情。 他是绝望。 他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该用什么样的表情。 他已经无法管理自己的表情,露出一个似苦似笑,似狂似颠的混乱表情,问出心中最后一个问题。 其实答案昭然若揭,他只是想让自己死心而已! 他问:“我在你心里,有没有一点位置?” 秦衡轻轻叹了口气,看着他摇头微笑而已。 虞致维低声的笑,放肆的笑,癫狂的笑。 他很想问秦衡,在他眼里自己是不是就是一个笑话。 可是,已经落魄到此,还是为自己保留一点点尊严吧。 他从秦衡手中抽出手,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秦衡。 神情冷漠得就像陌生人:“这段时间是我打扰到你了,我现在就离开。” 他转身回房去收拾行李。 “现在大半夜的你要去哪儿?”秦衡跟着站起来,大声道。虞致维停下脚步。 秦衡说:“先住着吧,等你找到地方再搬。” 虞致维说:“不用了,天大地大,总有我容身的地方。” 他回到卧室,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他来时并没有太多行李,在这里住了两个月左右时间,行李竟然已经多到行李袋都装不下。 他无法冷静,也没了章法,胡塞海填了一通,最后还剩下许多东西未收。他又把里面的东西全部掏出来,把搬过来才添置的东西全部留下,只带走他带来的。 收拾东西只用了十几分钟,他从卧室出来时,秦衡还站在客厅里。 他直奔门口,扶着鞋柜换鞋。 秦衡走过来。 虞致维心脏怦怦乱跳。 只要秦衡说一个‘不’字,只要秦衡说他心里有一点点他的位置,哪怕是针尖那么大,他就留下来,继续陪着他。 可是秦衡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换完鞋子。 原本就没抱太大的希望,可失望时还是难以承受。 秦衡说:“这些钱……原本我答应过你会一直等到圣诞节,是我毁约在前,现在逼迫你提前搬走,原因在我。这些钱……就当是我对你的补偿。你随便在学校附近找家酒店,应该能够就会几天。” 虞致维呼吸沉重,肺像被人勒住。 秦衡一直垂着没有看他,没看他的表情,但也想得得出他怒不可遏的神情,但他还是拿出第二个信封:“这里面是你给我买咖啡豆的钱,你还是学生,又全部靠自己,这些对你来说不是小数目,你拿回去吧。” 虞致维重重吸了口气。 空气里像掺了毒,让他一直从嘴里疼到心里。 他看着秦衡:“你非要做得这么绝吗?” 秦衡说:“既然是要了解,就应当干干净净。” “你说得对。”虞致维从他手里拿过两笔钱,拉开家门,大步离开。 他跨出这幢生活了两个月的房子,就是踏出了秦衡的生活。 自此,他将与秦衡形同陌路。 即使走在大街上看到,都不能多看一眼。 可是他没有回头。 秦衡,是你非要这样的,我只是满足你而已。 秦衡,你不要后悔! 眼泪夺眶而出。 将将走出小巷,他己泪流满面。 看着着人来人往的坡道,那些热闹,那些喧哗,没有一样与他有关。 巷口的李婆婆看见他,招手让他家去家里聊天,虞致维说改天。 他经过咖啡馆,尖酸的老板靠在门上嗑着瓜子,看到他后露出古怪的神情。 他从老板身边匆匆走过。 店员端着托盘站在老板身后,遗憾地说:“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老板把瓜子皮啐在店员手心,鼻孔朝天的进了铺子。 店里有客人说要续杯,店员‘哎’了一声,换上一副‘温柔’的笑脸,迎了上去。 青石板在虞致维脚延伸,仿佛走不到尽头。 虞致维一步步往前走,一步步离开秦衡,离开这片他已经熟悉的街坊,离开新认识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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