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空间站,已经处于宇宙之内,必须要穿戴好专用的服装和氧气设备才能出去。 褚与昭很快地穿好,进了局内,拿了号去窗口办登记手续。 窗口值班的职员看见他的脸,有些惊讶地捂住了嘴,但很快就恢复了工作态度。 褚与昭在心里叹了一声。现在他这张脸的国民度恐怕比林恩这个大明星还高了。 不过离开诺因之后,应该就会好一些。 褚与昭老老实实地坐在窗口前写登记表,身后传来玻璃大门被人推开的声音。 “你们主管在吗?我来领人了!” ……靠! 这熟悉的嗓音,让褚与昭不敢回头,于是把脑袋埋得更深。 大晚上的,青哥跑来出入境管理局做什么! 要是让青哥知道他跑了,就等于让他哥也知道他跑了,以他哥对云溯的忠诚程度,必然要亲自来逮他回去。 褚与昭握紧手里的电容笔,写字的速度越来越慢。 他想等到明青走了以后再走。 那头,主管已经从里面的办公室里小跑出来热情地招呼明青。 “明青队长!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哎呀这大晚上的还要加班,真是辛苦了啊!” “唉,你们也一样辛苦啊,还在上夜班。” “您要的人我们扣在临时拘留室了,麻烦您跟我过来一趟,需要简单做个登记。” “好说。” 褚与昭听着两人的对话,猜测大概是有卡兰市民警署在抓的人在出入境管理局被扣下了,所以明青过来领人回去。 他们一边交谈着,一边出去了。 “填好了,你看看。”褚与昭点了下电子屏上的确认,等窗口职员检查无误后,便立刻起身。 明青去拘留室领人了,他得趁着这个时候赶紧跑路,回飞船上。 褚与昭拿好自己的东西,匆忙地推开了玻璃门。 “我说怎么背影看着这么眼熟呢,真是你小子啊!” 明青的声音骤然从右侧传来,吓了褚与昭一跳。 他僵硬地扭动脖子转过脸去,看到明青正抱着胳膊靠在门边的墙壁上。 “……青哥。”褚与昭干巴巴地一笑,“好巧啊。” “是挺巧的。”明青走近了搭住褚与昭的肩膀,“我看新闻,你们不是下午才回卡兰吗?这才过了多久,你就跑这里来了?” 褚与昭支支吾吾:“……我休息,出去旅个游。”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吗,旅游你还狗狗祟祟地想躲我?”明青在他耳边小声问,“是不是又和陛下出什么矛盾了?你要跑路?” 没有办法,褚与昭把明青拉到了一边。 “这事说来话长,总之,我决定要离开诺因,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明青咂了下嘴:“你这说了跟没说一样啊。我知道你是要跑路,但你跑路的原因呢?” 褚与昭面色深沉地说:“我受伤了,很重的情伤。” 明青抿紧了唇角。 虽然知道褚与昭现在是很正经的,但是看到这傻小子板着个脸说矫情话,明青还是觉得很想笑。 “你别笑。”褚与昭一看明青这表情就知道他在憋笑,很严肃地说,“我是经过了慎重考虑才决定要走的。青哥,你可是除了我亲哥之外我唯一承认的哥了,你得站在我这边。” “我跑路的事,你能不能不要跟别人说啊?” 虽然云溯最后肯定还是会知道他跑路了,但褚与昭还是希望这事能瞒一时是一时,他要趁着这个时候跑得远一点。 等进入了冰雪星,就没人能轻易找到他了。 明青稍微在心里琢磨了一下,叹了一声:“好吧好吧,我帮你一次。今晚就当没见过你。” “我去领人了,那边还在等着我。你自己注意安全啊,听说最近可能会有宇宙风暴,你多关注一下,别被卷进去了。” “谢啦。”褚与昭低声道,“我会的。”
第94章 第一号通缉令(3) 云溯昏倒在卧房阳台上,最后是被花沐发现的。他陷入深沉的睡眠,直到第二天黄昏才终于醒转。 云溯从无尽的黑暗之中找回意识,勉力挣开双眼,瞳孔尚未聚焦,但双眸依然捕捉到了趴在他床边睡去的黑发身影。 平时这个时候,褚与昭都已经从外面回来,跑到厨房去看晚上吃什么了。 云溯下意识地朝那个身影伸出手,指尖才刚刚触到对方的发顶,那人便一下子坐了起来。 云溯辨认出那张脸,愣了。 云灼也愣了。 “哥!!”云灼激动地扑上去抱住云溯,“你可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嗯。”云溯扯着嘴角勉强笑了一下,不想让弟弟看出自己的失落。 “我睡了多久?”他问。 云灼道:“差不多整整一天吧。” 云溯点点头,嘱咐弟弟道:“你先去找花沐,让她帮我请医生过来吧。” 十分钟后,在明镜宫中待命的齐悦颜收到云溯苏醒的消息,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一刻也不敢怠慢。 说实话,这半年来她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有些焦虑。 云溯的身体一直都是她负责照料的。大约从年初开始,云溯开始感觉到心脏处的拥塞感,找她来看过,但是她并未能看出什么问题。后来云溯去了皇室御用的医院做检查,检查结果全都显示云溯是个身体健康的正常人。 可齐悦颜作为皇室的医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雇主就这样继续难受下去,只能先给云溯开一些安神的药,看能不能有所缓解。 但是事与愿违,云溯的不适并未缓解,昨天甚至还晕倒了,整整一天不省人事。 尽管至今为止云溯从未在这件事上责备过她,但齐悦颜还是感觉到压力巨大。 “陛下!”齐悦颜步履匆匆地进了云溯的我房门,她来得飞快,路上跑得鞋跟都要擦出火花了,“您还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云溯平静地说:“现在已经没事了,不痛了。” “那就好……”齐悦颜稍稍松了一口气。 昨晚她来的时候给云溯注射了镇痛药物,但她也无法判断到底是药物起了作用,还是云溯自己好了。因为之前云溯心脏的毛病经常就是自己好的。 这半年来齐悦颜私下里也求助过一些心脏病症方面的顶尖专家,但是专家们也全都不得其解。 非常奇怪。 云灼握着哥哥的手不肯撒开,皱了皱鼻尖,问齐悦颜:“我哥到底怎么了啊?怎么突然就痛得昏倒了呢?该不会是生了什么很严重的病吧?” “这……”齐悦颜头上冒汗,显得有些为难,“可能还需要做更详细的检查才能知道。” 虽然做完检查也大概率查不出什么问题,每次都是这样。 可是齐悦颜也不可能直接和云灼这样说,只好先用做检查敷衍过去。 “好好好!”云灼急忙拉住哥哥的胳膊,“那赶紧去做检查!” 云溯却道:“不做了吧。” “啊?”云灼一怔,还以为云溯是担心检查出什么大毛病来,劝说道,“哥你不要讳病忌医啊,要是有什么问题的话早发现也能早治疗。” “不是讳病忌医。”云溯垂下眼眸,“……我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云灼傻眼,怀疑他哥是不是疼糊涂了,医生都说不知道,他是怎么自己知道的啊? 齐悦颜却知道云溯这话不是瞎说的,试探地问:“陛下,那您之后……” “没事,我休息两天就好,你先回去吧。”云溯淡淡道。 “是……”云溯这么说,齐悦颜也只好留下了一些口服的镇痛药,先离开了。 云溯抬起手,指腹隔着颈侧的阻隔贴轻轻摩挲着藏在下面的腺体。 ——标记消失了。 不需要揭开阻隔贴他就能感觉得到。 目前能够摘除完全标记的手段只有一个,就是标记清除手术。但显然,没人有这个胆子敢趁他昏迷的时候擅自给他动这种手术。 那么标记是怎么消失? 这很反常。 “哥……”云灼这幼稚鬼难得正经起来,眉毛紧拧,“你这都昏倒了,可不能不当回事儿啊!” 云溯没有回应,却问了一个仿佛与他的病情完全无关的问题。 “褚与昭在哪里?” 话题转得很突然,云灼反应了一下,才咕哝道:“哦、好像确实没看见他人诶,我也不知道……” 昨天晚上云灼听见云溯昏倒的消息,心急如焚,哪还有心思管褚与昭在哪里。 “他怎么又跑得不见踪影了。”云灼忍不住抱怨道,“都几岁的人了,还动不动玩消失。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当明镜宫是他家吗?” 褚与昭已经不是第一次突然从白桥离开了,所以云灼自然而然地以为他还是和之前一样跑回家或者睡在军部了。 “哥你别管他了,先好好休息,我去问问看。”云灼说完,便起身下楼,找花沐去了。 巧的是,花沐正好在楼下打电话给褚家。 “您好柳夫人,我是白桥的花沐。请问这两天褚殿下回过褚宅吗?” “……啊,好的,我知道了。” “那如果您和您的家人见到殿下了,麻烦第一时间通知我,谢谢。” 电话挂断后,花沐轻轻叹了口气。 云灼从楼梯上下来,问:“褚与昭没在褚家吗?” “不在,地面军军部那边我也去问过了,也不在。”花沐有些忧心,“不知道殿下到底去了哪里呢?” 昨晚云溯胸口痛到昏迷的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和褚与昭有关。如果有关的话,这次两人之间的矛盾可能就不像之前那样容易消除了。 她侍奉了云溯这么久,从来没见过这位陛下如此狼狈的模样。 “再问问看他朋友和熟人吧,如果这些人也都没见过他的话……”云灼摸了摸下巴,用同为不成熟笨蛋的思维思考了一下褚与昭可能会做的事,“那他肯定就是跑路了!” 晚些时候,云姝上完课从学校回来了,也是第一时间就去看望苏醒的云溯。不靠谱的双胞胎哥哥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她便守在了云溯身边。 两人聊着天,云溯询问起云姝在学校的情况,云姝乖巧地一一答了。 云姝在大学里是和普通学生一样一起上课的,只不过有人会在暗中保护她的安全。今天在学校,她无意间听到有人在议论,说昨天有人在5号飞行场附近看见了褚与昭。 云姝不知道他们说的是真是假,不过褚与昭的确有一辆小型飞船停在5号飞行场,之前聊天时他曾经提起过。 如果是真的的话,褚与昭为什么突然要跑到飞行场去呢?皇兄知道这件事吗? 云姝心里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她一边和云溯聊天,一边在心里思索着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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