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啊——”喻黎安笑着看了眼褚与昭,“那你的alpha不得心急如焚了?” 褚与昭被逗得脸红,连忙摆手:“没有的事没有的事!我不急!真的……” 喻黎安逗儿婿得逞,噗嗤一声笑出来。身边的莫里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褚与昭难为情地低下了头。 明镜宫里还有事待处理,云溯没办法多待,很快就要回去了。两个alpha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留下来尽尽孝道,帮喻黎安稍微打理一下庄园。 喻黎安所居住的这座庄园原是云苒的叔父所建。这位叔父喜欢喝红酒,便在庄园里开辟了一大片葡萄田,自己酿红酒喝。喻黎安也爱红酒,搬进来后便接着打理这片葡萄田。三月正是葡萄该播种的季节,但他自己下不来床,便请大儿子和二儿婿代劳。 褚与昭精力旺盛得很,这种体力活完全不在话下,找管家学了播种技巧之后便去换了身衣服充满活力地开干了。 在他全神贯注地翻地种葡萄种子的时候,有两个人无声无息地从葡萄田里消失了。 云颐的悬车不知何时停在了庄园的某个偏僻角落里,藏在深深的阴影之中。 车内,后座的座椅椅背被放下,莫里跪趴在上面,膝盖蹭得通红。他死死地咬住嘴唇,生怕泄露出一丁点声音,让人发现。 单向玻璃将内里发生的一切都掩盖。
第64章 Wedding March 9 几乎可以用“粗暴”二字来形容的性,对于莫里而言也如同恩赐。 成为心上人的发泄工具——这是他唯一能够与对方亲近的方式。 身体被撞得摇摇晃晃,好像随时都会失去支撑地倒下去。意识恍惚间莫里看到自己撑在黑色皮质坐垫上的双手,不知何时紧紧捏成了拳,手背上的青筋迸张。 好痛…… 殿下很生气。 莫里正想着自己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的时候,他被人扯着胳膊提溜起来,转过了身,变成了跪坐的姿势。 “殿下……?”莫里迷茫地喊了一声,后面的话便全被一只手堵回了喉咙里。 呼吸滞住了,他下意识地抓紧那人的手腕,通红的眼角处渗出泪来。 蒙着雾气的双眼里映出alpha的模样来。这张英俊得令他无比痴恋的面容,此刻不带着任何表情,冷漠到了极致。 “你怎么敢当着云溯的面看我。”云颐连声音里都带着寒气,令莫里的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他不过是因为担心云颐,才偷偷看了一眼。没想到短暂到不过几秒钟的时间,竟然也被云颐察觉了。 莫里有些说不清内心的感受,既有激怒了云颐的恐惧,也有意识到云颐原来也有在关注着自己的欣喜雀跃。 但他明白,自己已经无可救药到了。 云颐掐着莫里的脖子,力道控制在恰好的程度,不至于把人掐死,但是能适当给予他一些痛苦。 含着怒意的质问还在继续。 “莫里,你知道如果云溯发现我们之间的联系,会是什么后果吗?” 莫里艰难地点了下头。 他当然是知道的,尽管他只是云颐庞大计划中小小的一环,但却是最为重要的一环。 云颐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让杀害了他亲生父亲的凶手以相同的方式死去。 莫里爱极了云颐身上的狠劲和野心,所以甘愿成为云颐的一枚棋子,即便对方想要杀的人是他父亲忠心侍奉多年的主人。 “以后做事谨慎些。”云颐见莫里快要喘不过气来,便将手松开,“来日方长,不必贪此一时。” “……是。”莫里用双手捂住脖子上刚刚被掐的地方,低着头慢慢平复着呼吸。 没错,来日方长。 他是beta,做不了云颐的omega,没办法被云颐标记,但是云颐给了他承诺,偶尔给予以他些许纵容,这就已经足够了。 “殿下,我会一直爱着您。”莫里声音哽咽,尾音轻轻颤抖着。 云颐没有回应,只是垂眼看着他有泪水滑过的脸庞。 莫里将抵在坐垫上的膝盖朝着云颐的方向挪了几分,向前倾身,小心翼翼地咬上云颐的喉结。 他总是试图在云颐身上留下一些属于他的痕迹,以慰藉他因无法被标记而空虚不安的心。 齿痕才轻轻地印下,莫里便被云颐抓住了头发,一把压了回去。 - 褚与昭在葡萄田里哼哧哼哧忙活了半天,热得满头大汗,中场休息补充水分盐分的时候,他才发现有两个人不见了。 “云颐殿下和那个小男仆呢?”褚与昭随便抓了个跟他一起干活的仆从询问。 仆从说道:“云颐殿下说军部有事情要处理,回车上开电话会议去了。莫里的话,他本来就瘦瘦小小的,体质很一般,干不了太重的活儿,可能这会儿休息去了吧。” “反正他比我们这些人就是金贵些嘛,谁叫喻殿下喜欢他呢。”那仆从似是对莫里很不服,言辞里都是酸溜溜的味道。 “哦?喜欢?”褚与昭抱着吃瓜的心态问道,“能有多喜欢?” 他当然知道,仆从口中的“喜欢”说的是长辈对于小辈的喜欢。 褚与昭没什么上位者的架子,这仆从也就很放得开地和褚与昭聊了起来。 “您刚在殿下的房间里看见那些陶瓷雕像了吧?”仆从凑在褚与昭身边小声说道,“那些其实都是莫里喜欢的东西,我跟了殿下很久了,知道那都不是他的品味。但是莫里说想摆在他房间里做装饰,殿下还是答应了。” “还有还有,上个月莫里过生,殿下居然还问他有没有想要的东西,给他买了!” 褚与昭听了,也觉得有点微妙。因为这显然已经不是对待仆从的态度了。 喻黎安对云苒深情,即便在云苒死后也一直对她念念不忘,这褚与昭是知道的。就算是病中更依赖他人的照顾,怎么也不至于移情到一个年龄足以做儿子的人身上。 好像有哪里怪怪的。 从小到大,他的感觉总是很准,如同野兽天生的直觉般敏锐。 褚与昭暂时放下他翻了大半的葡萄田,去客房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又去找喻黎安。 莫里不知何时过来的,手里拿着一板药和一杯水。 看来是到了喻黎安每天吃药的时间了。 褚与昭道:“父亲,方便和您单独聊聊吗?” “好啊。”喻黎安咳了两声,对身边的莫里道,“药放这里,你先出去吧。” 莫里很乖顺地照做,离开了房间,为两人扣好了门。 “坐。”喻黎安问道,“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每次褚与昭来庄园都是跟着云溯来的,和喻黎安聊天也是三个人一起,鲜少有他们两个alpha单独说话的时候。 褚与昭说话直,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说道:“父亲,我刚听一些下人说起莫里的事。” “哦?”喻黎安抬起眼来看他,“说什么了?” “说您很疼爱他,跟疼亲生儿子似的。”褚与昭直言道,“我不是很理解。您还有云灼和云姝两个孩子在呢,他们和莫里的年龄也是差不多的。” 喻黎安从莫里刚刚留下的药板里抠出一枚胶囊,但也没有立即吃,只是捏在两指之间把玩着。 “我当然得疼着他。”喻黎安唇边露出一点意味不明的笑意来,“得随了某些人的心意才行啊。” 褚与昭是个没什么心眼子的人,平生最怕说话拐弯抹角的谜语人,偏偏喻黎安就是个谜语人。 褚与昭在心里琢磨了一下喻黎安的意思,才小心翼翼开口道:“您是觉得,莫里是有人故意安插在您身边的?” 喻黎安点点头,说:“不过,我也还在找那个人是谁。” 喻黎安心中亦已有诸多猜测,只是尚待证实。故意对莫里这么好,也是他想要引出莫里背后人的一种办法。 希望结果不要让他太过失望才好。 喻黎安长长地叹息一声,将手里的胶囊拆开,将里头的白色药粉倒入温水中化开,随手浇进摆放在床头柜上的盆栽里。 养了两三年的绿植,今年怕是发不了芽了。 褚与昭看着喻黎安的举动,心里波涛翻涌。 这药里,难道是加了别的东西?! 褚与昭不由地皱起眉,问:“这事您怎么不和陛下讲呢?” “我要和他讲的,但不是现在。”喻黎安摇摇头,“关心则乱。左右我现在平安无事,也警惕着莫里,何必在这个关头徒增他的烦恼。” 直到听到喻黎安这样说,褚与昭才陡然意识到,原本讲几个字都得咳几下的喻黎安,在他们说话这段时间里一声都没有咳。 其实他的病早就好了?现在咳得这么厉害全是装的? 褚与昭有点惊了。装得所有人都信了,还装了这么久都没有露馅,真是不得不敬佩喻黎安了。 “这次婚礼,是云溯的人生大事,也是诺因的国事。无论如何,先过了这段时间再说。”喻黎安抬手拍了拍褚与昭的肩膀,“我之所以先告诉你,是因为对你有所期待。” 褚与昭愣了愣。 “你是云溯的alpha,该理解他、信任他、保护好他。伴侣间不仅仅是陪伴,更是互补的关系。云溯无法做到的事,你要替他去做。”喻黎安说到这里,不禁失笑,“云溯是个好孩子,他看重自己的亲人,对我们总有诸多的宽待和包容。可这未必是一件好事。” “他看不清的人,你替他去看清吧。关于这件事,你若不介意,也可以去和晏嘉聊聊看。” 喻黎安又叹了一声,将视线投向窗外。一辆悬车正在缓缓升空,准备朝来时的方向驶去。 云颐走了。 喻黎安目送悬车远去,问褚与昭:“云颐刚才和你一起去种葡萄了吗?” “没有。”褚与昭摆摆头,“说是回车上开电话会议去了。” 喻黎安收回目光,望着躺在掌心里的胶囊外壳,说:“不想种的话,总有理由的。” 云颐对他从来不是真的上心,甚至连褚与昭这个才认识他半年的多的人都不如。即便喻黎安心里总是自欺欺人地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还是因为一个又一个细节渐渐地寒了心。 “今天真是辛苦你了。”喻黎安朝褚与昭扬起个笑容来,“等今年的新酒酿好了,我招待你和云溯来品。” 今春种下的葡萄,要等到八九月份时才会成熟,新酒酿好时,大约已到深秋了。 但愿那时,世事如常,一切平安。 褚与昭向喻黎安道了别,从庄园离开了。 - 褚与昭没要仆从陪同,把悬车设定好自动驾驶模式,自己一个人回去了。 路上,他一直在琢磨喻黎安和他说的话。 云溯看不清的人,他要替云溯看清……喻黎安所指的,难不成就是云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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