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于彻嗤笑道,“是段峻岩那个孬种想的。” 这就对上了。 是明日党在背后操纵这件事的走向,将人们的注意力转移,从而压下beta们不满的声音。 其实他刚才和于彻说的话大多带着试探的成分,并不完全确定。但现在他确定了。 议员立法是会受舆论影响的。 段峻岩是在报复他不肯出面干涉立法吗?所以借这样一件荒诞的事来告诉他:你不帮忙,我们就用你作为棋子来阻止继承法的修订? 还真是狂傲啊。 云溯从审讯室里出来,朝白复道:“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明白。” 提交证据和起诉这样的事,云溯就不管了。 他离开了地下空间,没有注意到于彻唇边的冷笑。 - 黄昏时分,褚与昭在白桥露面了。 他离开的时候两手空空,只带着一颗支离破碎的小心脏,回来的时候倒带得不少,双手提满了东西,全是柳诗芸给他带的吃的。 弄得他像个逃荒的。 褚与昭站在花沐面前,满脸尴尬。 “……这些都是我妈给我带的。”他不好意思地说,“我都说不要了,她还硬塞。” 从前褚与昭住校读书的时候柳诗芸也是这样,每次休完假准备回学校宿舍的时候,柳诗芸就会像这样塞一堆吃的给他,硬要他带到学校去,弄得他很没面子。 那会儿他还在上学,也就算了,可现在他都多大了啊! 二十二了,堂堂男子汉了。 就很丢脸。 花沐笑着说:“做母亲的嘛,是这样的。白桥有地方放的,您别担心。” 说罢便喊来仆从,将褚与昭这一大堆大包小包收拾了。 脚边一下子空荡了,客厅也很空荡。褚与昭朝四周望了望,问:“……陛下呢?” 花沐道:“陛下这几天一直忙于工作,这会儿应该还待在明镜宫的办公室里,等晚餐时间就该回来了。” 最近白桥的晚餐时间改成了晚上七点半,主要是因为云溯回来得晚。 这会儿还不到七点,但是褚与昭已经能闻到厨房里飘出来的味儿了。 有他爱吃的东西! 什么嘛,云溯果然还是在意他的。 褚与昭心里忍不住有点小得意。 褚与昭跑进厨房里去瞅了一眼,才这会儿的功夫,花沐已经给云溯发完了消息。 “我已经告诉陛下您回来了。”花沐告诉褚与昭,“陛下说他马上就回来。” 褚与昭点点头。 “对了。”花沐骤然想起什么,又道,“陛下命我们改造了一下花房,我带您过去看看吧。” 改造花房? 褚与昭说了声“好”,跟着花沐去看了。 白桥的花房里原来都是云溯自己种的植物,现在这些植物都被挪到别的地方去了,花房整个空了出来,过道两边只有光秃秃的土地。 花沐告诉褚与昭:“陛下说,等开春以后,整个花房都要拿来种暗夜玫瑰,因为殿下喜欢。” “……这样啊。”褚与昭轻声喃喃。 其实他喜欢的不是暗夜玫瑰。 他喜欢的是每个清晨为他打理玫瑰的那个人。 花沐出去了,褚与昭一个人在空无一物的花房里转悠,来来回回地走,踩着夕阳金红色的光芒。 直到外面隐约传来仆人们的声音。 “陛下回来了——”
第58章 Wedding March 3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和云溯已经一周没见了…… 褚与昭在心里算账。 所以就是七年!他和云溯七年没见面了!怪不得感觉心里又酸又胀的! 褚与昭悟了。 但是这次他没有像从前一样立刻就奔向云溯,他要端着,毕竟还是受了点委屈的。 于是褚与昭继续在花房里待着,直到脚步声响起,由远及近。但不在意只是假装的,他还是竖着耳朵在听。 “……褚与昭。”清冷的嗓音响起。 云溯的身影出现在半开的玻璃门后,肩披朦胧月光。 褚与昭听出他呼吸有点急促,大约是走路走得快了些。花沐说云溯最近工作特别忙,连晚餐时间都因此延迟了,一定很辛苦。而且又出了偷拍那档子事…… 云溯还没说什么,褚与昭就已经给自己找了无数个理由体谅他。 “哼。”褚与昭偏了偏脸,“……我回来了。” 傲娇了,又没完全傲娇。 云溯推开门,又朝褚与昭走近了些。褚与昭看到他嘴唇微微一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无话。 云溯垂下眼,右手覆上心口,五指指尖将西装平滑的衣料抓皱。 “怎么了?”褚与昭以为他工作太累了心脏不舒服,紧张地攥住了云溯的手腕,“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那天也是这样,云溯一个人在卧房里坐着,脸色不太好,似乎很不舒服的样子。可他当时跑得匆忙,到底也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看到云溯又这样,褚与昭越发觉得不对劲了,甚至开始在脑补一些很狗血的情节——云溯会不会是得了什么绝症怕他难过才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不会吧?云溯牺牲感情交换来的其中一样东西,不就是寿命吗?肯定会健健康康长命百岁的! 褚与昭实在是担心得不行,用力一把抓住云溯的肩膀,强硬地逼迫他看向自己:“云溯,你别骗我,你到底是不是生病了还故意瞒着我?” 云溯愣了一下,眼底细微的情绪分明是迷茫:“没有……” 他忽然反应过来,褚与昭大概是因为自己刚才的举动产生了什么误会,便又补充了一句:“我没有生病,只是心口有点闷。” 褚与昭固执地说:“那不就是病了!” 结果厨房刚做好的饭还没吃上,褚与昭就先把正要下班的齐悦颜薅过来给云溯检查身体了。 齐悦颜还以为云溯的身体出了什么大问题,提着医药箱一路狂奔而来,结果戴着听诊器给云溯听完五脏六腑的情况之后,反而迷茫了。 “陛下……什么问题都没有啊。”她说。 云溯淡定地拉好衣服,说:“我就说我没有生病。” 褚与昭更迷惑:“那你为什么不舒服,为什么闷?” “累了吧。”云溯撒谎了。 “陛下是该好好休息,否则没病也该累出病了。”齐悦颜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我建议陛下还是去医院做个全面详细的检查比较好,明镜宫这边毕竟条件有限。” 齐悦颜走了,褚与昭抱着胳膊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板着一张脸:“你真的没病吗?我怎么不信呢!” 这话换个人来听就要以为褚与昭骂人了,但云溯知道褚与昭只是太担心。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褚与昭为他着急的这副模样,云溯竟隐隐约约觉得,心底有点高兴。 “我确实没病,你若不信,我最近抽空去做个体检。” 褚与昭皱眉:“……可我总觉得你不太对劲。” “或许是禁制加强的缘故吧。”云溯垂眸,“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那天……没能来得及。” 涅槃日前一天的事,他们对彼此身上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就那样匆忙地分开了,实在是不应该。 若非两人最终还是各退了一步,那么或许那天分开后,他们便再没有以后了。 云溯想,他真是比自己以为的还要更不理智。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 本是他一手促成的婚事,怎能就这样毁在他手里。 云溯在心中暗自责备自己。 但他所感觉到的悔恨,分明不止是因为…… “咕——” 褚与昭空憋憋的肚子一叫,打断了云溯的思绪。 “已经这个时间了啊。”云溯看了眼座钟的时间,已经快要八点了,“先下楼吃饭吧,吃完再说也来得及。” 褚与昭尴尬地挠了挠脸:“好……” 两人一同吃了晚餐,然后重新回到卧房,将那天的事好好地梳理了一遍。 “你看到我的过去了啊。”云溯轻声喃喃着,又抬起眼来看向褚与昭,“那你就应该知道,我和晏嘉确实什么都没有。” “那些无良媒体写的报道,都是假的。” 云溯的话让褚与昭想起他在星网上看到的那些搓火文章,那些人还真是什么刺激就胡编什么啊! 也真服了他们的熊心豹子胆,竟然敢这样编排皇帝和首相,要么就是背后有人保着他们,要么就是皮痒想吃牢饭套餐了。 “……我没信,真的。”褚与昭很认真地望着云溯,“之前你不是已经跟我解释过了吗,所以我信你。” 褚与昭的话令人很宽心。 云溯的语尾柔和了几分:“那就好。” “虽然我还是很生气就是了!”褚与昭阴恻恻地磨牙,“这群家伙——我非要他们付出代价不可!” 造这么大的谣,去警署里蹲个七天不算过分吧? 褚与昭已经在心里琢磨着要去找他的青哥给他撑腰了。 “总之,先来辟个谣吧,网上都要闹翻了。”褚与昭一手掏手机,一手执起云溯的手,紧紧交握在一起,“配合一下哦?” 褚与昭说完,就对着他们握紧的手一顿狂拍,挑了一张最满意的,甚至P了一下图。 云溯明白了:“你是要往SNS账号上发?” 只要他们公开秀一下恩爱,谣言就不攻自破,这的确是最快捷的方法。 不过要发也只能用褚与昭的账号发,云溯是没有SNS账号的。更准确地说,是没有对外公开的SNS账号。 “是啊。”褚与昭看了看P好的照片,满意地点了点头,拿给云溯看,“你看这样行不行?” 云溯低头看去,画面上交握的两只手,一只是细腻光滑的冷白,五指纤长,弯曲的指节处微微透着粉,另一只手大了一圈,肤色略深一些,骨骼分明,看上去劲瘦有力。两只手上都戴着银色的订婚戒指。 云溯点点头,说可以。褚与昭立刻就写好了文案,把照片发出去了。 云溯凑过去看了一眼,褚与昭那屏幕写得极其嚣张—— @_Zhao(积极备婚版): 不信谣不传谣[摇手指] 很恩爱,勿cue[哼] [图片:双手交握.jpg] 更嚣张的来了,褚与昭眼巴巴地望着云溯:“陛下,能让首相大人转发一下不?” 云溯:“……什么?” 是不是有点杀人诛心了。 “毕竟首相大人也是谣言当事人啊,一起参与辟谣比较好。”褚与昭说得有理有据。 可是云溯有点犹豫。晏嘉并没有做错事,只是被无端牵连进来的,骤然挨一刀,未免太可怜。 云溯觉得自己没法开这个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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