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哥竟然这么厉害? 陶言蹊微微睁大了眼,听林其琛继续说道: “如果他真想做些什么,或许连皇室都无法阻挡他的行动。” “不过你也别担心,有三殿下在,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他安慰似的拍了拍陶言蹊的肩, “接下来就要入驻皇宫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从你家捎来的吗?” “对了……我家里,有只小猫。” “虽然给它留了足够的水和食物,但我还是想把它留在身边照顾。”少年叹息道。 小猫……? 林其琛有些疑惑。 当时容锦元带走陶言蹊时,曾经用机甲检测过,附近应该没有活物才对。 但他没有纠结太久,还是答应了下来。 “那你先好好休息,信息素浓度过低的情况下,增加睡眠会有助于身体的恢复。” 林其琛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 陶言蹊抿了抿唇,用被子把自己层层包裹起来。 接受命运的摆布,顺理成章地成为王储,以及纯白之血的实验供体。 这似乎已经是注定的未来。 可他偏偏又不愿接受。 朦胧的视野里, 又浮现出男人清峻的身影。 那个或许能让皇室都束手无策的人…… 能否也带着自己,逃出这个牢笼呢? …… “什么,言蹊他被带走了?” 酒吧里,苏茸猛地一拍桌站了起来。 他对面的宴西辞沉默地呷了口酒: “你冷静点,这可是我从小叔叔那拿到的第一手消息,可别闹得人尽皆知了。” 原本,在上次那场突兀的“伴侣邀约”之后。 苏茸一直变着法儿地找理由,躲着不肯相见。 可一旦牵扯到陶言蹊,那人就立刻乖乖现身。 大少爷慢悠悠地咬着吸管,眉宇间攒着些阴霾。 “……我这不是担心他嘛。” 苏茸慢慢地跌坐回椅子上, “言蹊之前也没跟我说过他的身份,而且根据我对他的了解,不论是他还是陶阿姨,应该都是不愿意回去的。” 就算生来资质弱小,备受欺凌。 那个人还是一步一个脚印,坚定地实现了母亲的期望。 就算很艰难很辛苦,也努力地生活着。 某种程度上,陶言蹊远比他表现出来得更加坚强和执拗。 更何况……还有昙燃的存在。 就算是局外人,也能看出陶言蹊对男人刻骨的依恋。 但就算付出了那么多情感。 对方还是毫不犹豫地舍他而去。 苏茸猜不透昙燃的考虑。 却由衷地为陶言蹊感到痛心。 “那接下来应该怎么办?皇室明面上说着迎回王储,实质上却谢绝了他与一切外客的见面,这不是变相的软禁又是什么?” “很遗憾,皇室的抉择不是我能置喙的。而且我自己这边也乱摊子一堆……父亲的身体每况愈下,宴氏内部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提起这个话题。 宴西辞的情绪明显地低落下去。 宴鹤的辐射后遗症越发严重。 他操持宴氏多年,自然清楚宴西辞即将面对的是怎样复杂的局面。 因此,在身体还能支撑的时候。 他一定要确保长子立于不败之地。 “父亲正在推动家主换届仪式的进行,即使我目前还没办法胜任这个位置,时间上也不允许我退却了。” “……那你先别操心这些了,言蹊的事我来想办法,你就安心准备换届仪式吧。” 望着青年明显憔悴的轮廓,苏茸心底也忍不住微微酸涩。 “宴西辞,你要相信自己。宴家主尽心竭力为你扫清障碍,肯定也不想看到你这副自怨自艾的样子。” “所以,不管是为了言蹊还是为了你自己,咱们都得振作起来。” 他举起杯,朝宴西辞扬了扬手腕。 少年的腕子很细。 苍白的皮肤衬得凸起的骨节脆弱精致,仿佛轻轻一捏就能折断。 鬼使神差般,宴西辞捉住了那只手腕。 趁着苏茸反应过来之前,扬杯抵住了唇: “好。” 他轻笑着,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 …… 一直到宴西辞离开,苏茸脸上的红晕都没消散。 他恍恍惚惚地收拾好手头的活,一直到清凉的夜风吹到脸上,才勉强回了回神。 宴西辞那家伙真是…… 太犯规了。 那些毫无章法、不讲道理的接近和触碰。 已经让他“坚决不与纨绔交往”的原则摇摇欲坠。 不,不应当…… 就算宴西辞本质上并不坏,甚至相当符合期待。 自己与他也有着身份上的鸿沟。 做朋友还不错,更近一步就…… 打住,打住,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苏茸急忙拍了拍脸,掸去那些危险的想法。 等到情绪稍微冷静, 如何解救陶言蹊这件事又占据了全部脑海。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走着,也就没留神。 自己来到了一条静寂的巷道。 四下黑暗无人。 苏茸瞧了瞧周围,心底没来由的有些不安。 直到身后忽然传来一声: “是苏茸吗?” 作者有话要说: 茸茸:是谁在看我?
第39章 伪装者 苏茸总算是明白了周围环境的异样感从何而来。 四周实在是太安静, 除了他自己的脚步和呼吸,什么都听不到。 当然,还有那声突如其来的话音。 声线之熟悉, 让他忍不住惊呼出声: “燃……燃哥?!是你吗?” 从宴西辞告诉他, 军方疑似发现了男人的踪迹开始。 他就有着强烈的预感, 那个人或许真的回来了。 眼前光影浮动。 俊逸修长的身影倏然闪现。 昙燃轻轻颔首: “是我。” 一个多月没见。 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仿佛是利刃终于出鞘。 冷厉的锋芒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怯意。 苏茸定定地凝视着他, 忽然发觉。 以往那种脸热心跳的感觉,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 “你来找我,是为了言蹊吗?” 他试探着开口, “既然放不下, 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决绝地不辞而别呢?” 昙燃没有解释,眸底却闪过一丝痛色。 他当时的确有不得不离开的原因,但也确实是没能看清自己对陶言蹊的真实情感。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弥沙皇室把他软禁起来, 名为恢复皇储的身份,实则是想利用他的血液进行实验。”他冷声道。 “什么?!可言蹊……言蹊是他们的亲人啊!他们怎么能……” 苏茸连嘴唇都在颤抖。 陶言蹊这么多年是如何生活的,几乎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相依为命的母亲去世后,那个人对亲情的渴望有多强烈,不难想象。 但这份迟来的回报, 究竟几分真情几分利益,根本无法度量。 “而且,他病得很重。” 昙燃突兀地停顿了一下: “……他们的实验, 或许会危及他的生命。” 生病……苏茸回想起陶言蹊苍白憔悴的脸, 一颗心重重地往下坠。 “我们……我们必须想办法, 把言蹊从皇宫里救出来。” 他不知所措地望着男人: “燃哥, 我们该怎么做?” “弥沙皇宫守备森严, 加之我已经被通缉, 很难直接把人带走。” 昙燃道,“但根据情报,容毅大帝一周后就会举行继任仪式,届时他会离开皇宫一段时间。” “所以,你是说……” 苏茸听着他的安排,忍不住瞪大了眼。 …… “小殿下,今日份的血液抽取完毕了。” 病房里,医疗官毕恭毕敬地收好储血袋,细致地用敷料包裹住陶言蹊的伤口。 “请您放心,每次的摄取量都是严格根据您的身体状况指确定的,绝不会为您的身体增加不必要的负荷。” 少年点点头,似乎累得不想多说什么。 没受伤的那只手抱着小猫,埋在长毛里的一截手腕,细弱得几乎看不见。 等到脚步声消失在门外,一声叹息才溢出唇角。 这种没有自由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陶言蹊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奶糖软软地趴在他臂弯里,发出舒适的呼噜声。 他垂眸望着它,眼神若有所思。 之前自己问过了容锦元,奶糖并不是他赠送的宠物。 而且猫咪这种娇弱的生物,如果不是有人精心照顾,是不可能如此油光水滑的。 所以是谁将它送给自己的呢? 陶言蹊挠着奶糖的下巴,不经意间,对上了它一蓝一黄的异瞳。 圆润晶莹的眼眸。 不知为什么,却显得锋利,冰冷,无机质。 和记忆中的那双眼悄然重合。 “……哥?”少年艰难地开口。 失血带来的眩晕还没退去,他无力去思考太多,昏昏沉沉地靠倒在治疗舱里。 直到房门再次被突兀地打开。 陶言蹊浅浅皱起眉。 按照惯例,每天医疗官为他抽血后就不会再返回病房,除非他的体征发生了异常波动。 然而,现在为什么会去而复返? 出乎他的意料,进屋的医疗官和刚才那位显然不是同一个人。 这个人始终低着头,陶言蹊看不清他的模样。 却能感觉到从他身上传出的、属于omega的信息素。 一方面是为了避免他的触敏热发作,另一方面则是防止他借机逃走。 容锦元安排的所有医疗官和服侍人员,都是Ⅲ级以下的omega或者beta。 只是这个人的气味…… 心有所悟,陶言蹊黯淡的眼神倏地亮起。 “茸……”他险些惊呼出声。 “嘘。”医疗官打扮的少年伸出手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警惕地打量四周,借着衣袖的遮挡,悄悄启动了机甲的隔离层。 经过改造,它能折射光线和声音,从外界根本看不到内部的具体情况。 等到确定不会暴露,苏茸才松了口气,扑上去紧紧抱住陶言蹊: “还好,还好,我终于顺利见到了你……” “你是怎么进来的?他们没有发现你吧?”陶言蹊紧张地上下打量着他,发现确实没什么受伤的迹象,才勉强放心。 “……有人帮我做了伪装,混进皇室医疗官招募的队伍里。” 想起昙燃的叮嘱,苏茸有意识地模糊了某些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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