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红皮不偏不倚地滑到宋浮云面前,看在小费比咖啡还贵的份上,他觉得自己也不是不可以忍气吞声地做这位叛逆少爷发泄怨气的对象。 “好的,您稍等。”宋浮云拿起钱,脸上笑容比前面真心,转身快速跑下楼了。 对面的咖啡店是家知名连锁店,他以前也帮人去买过,觉得喝一杯咖啡要这么多钱实在奢侈。 这个点人已经少了,咖啡很快就做好,他小心地拎着打包袋,将找来的钱收好,快步走了回去。 “风哥,那几个小孩呢?”宋浮云回去时,前台已经空无一人,他拉住门口的服务生梁风问道。 梁风眼神示意了一下前台后面的门:“被成哥接到后面去了,你帮舒少拿过去吧。” “舒少?” 这边来过不少富家少爷,有几个他们老板认识,他们也都跟着X少X少的叫,但姓舒的很陌生,他有些疑惑怎么这一会工夫梁风就摸清那人底细了。 “天盛知道吧?”梁风低声道,“前面那位是天盛现任掌权人舒文扬的儿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真豪门出来的少爷啊。哦,不过我听说是跟前面那个老婆生的,舒文扬又娶了一个那个什么阮家的,不是说——” “好,我知道了。”宋浮云无语地打断梁风忍不住要跟他八卦一番的念头,探头往前台里面看了眼,先放下咖啡走进去把桌上的一个白色小箱子提起来。 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台手机,牌子和型号几乎差不多,应该都是那几个小孩的。 去后面玩价单上没有的项目,要在进去前上交手机给会所保管,等出来了才能拿回去,这是会所的规矩。 宋浮云把白色小箱子锁上,放进了前台桌子下方的一个保险柜里。 打开后面的门,通向的是一条幽深的走廊,转个弯,再打开一道钉死在墙上的暗门,里面便是一个有一百平左右的宽敞娱乐室。 宋浮云一眼就看到了舒游意等人,被会所老板钟志成亲自招待着,手里拿着副扑克牌正挨个请他们切牌,旁边也有几桌其他客人,也都在玩牌。 钟志成几年前开了这家会所,为投几个富商所好在这里弄了个娱乐室,给他们玩牌,因为筹码来得大,如果被查到是违规,所以才藏在里头,只有熟悉的人能来。 “舒少也切一个?”钟志成把扑克牌递到舒游意面前,笑得很有套近乎的意味。 舒游意不喜欢这人身上的烟味,冷冷道:“我不会玩。” “梭.哈又不蓝(难),玩一把就会的啦。”钟志成是早年跟着几个兄弟从港城过来的,说起话来还会带着港普痕迹。 早就跃跃欲试的同伴们也招呼舒游意玩一把,他沉默了会儿,伸手随意切了下牌。 宋浮云趋空走过去,微微躬身:“舒少,您的咖啡。” 舒游意接过来,没看他。 见钟志成没有让他留下的意思,宋浮云随便在娱乐室里扫了几眼,看着钟志成对舒游意有些过分热情的态度觉得奇怪,轻手轻脚带上门出去了。 回前台看完了第二章 节的内容,宋浮云听见楼下喧哗,正要站起身,就见会所里面走出几个人径直下楼去了。 那些都算是钟志成的打手,宋浮云试图压平手中这本旧书翘起的书角,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 果不其然,梁风过来把他拉走:“你进去待着吧,那帮人又来了,这两天晚上有巡警,我怕等会把警察招来。” 宋浮云收拾了一下桌上的物品,问:“又来讨债啊?” “不然呢?”梁风无奈摇头,“真想不明白成哥怎么敢去借这帮人的钱啊,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 梁风说的那帮人在这片“恶名昭著”,通俗地说就是放高利贷的,不过人家现在开了个什么借贷公司,套了个正规的皮,但其实还不上钱跟你来的还是老一套。 三个月前他听说钟志成搞什么货亏了一大笔钱,为了填窟窿没办法去跟这帮人借了钱,利滚利的,只三个月就成了天文数字,根本不可能还的上,到了现在就是一个拖字诀,这两天钟志成一直躲在会所,都不敢下楼回家。 宋浮云自然是离这帮人越远越好,抱着自己的东西溜了,躲去钟志成专门隔出的办公室里面。 从装满废弃打印纸的箱子里翻出几张能用的,宋浮云坐在凳子上,把两本书放膝盖上垫着默写英语单词,正好默完一百个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和说话声,其中有钟志成的声音。 他放下笔,表情有些戒备,但钟志成开了对面的办公室门,没理会这边,他又悄悄舒了口气。 裤兜里放着咖啡店找来的纸币,他整理了一下,想着明天可以托梁风去书店帮他买两套试卷。 不知道初三现在的进度怎么样,什么时候总复习,如果他还有机会回去上学,能赶上中考吗? 他没把所有灯打开,但日光灯比前台的暖光灯更亮,照在他手中废弃的打印纸上甚至有些惨白,他已经有一年半没离开这家会所,有时候觉得自己也许已经从世界上无声无息地消失,无人在意。 越想心情越低落,还有无法驱散的颓丧,他疲倦地撑着额头,叹了口气,正打算回前台去看看,在钟志成对面待着总让他背上发毛,对面却传出了钟志成与人打电话的声音。 办公室在台球室后面,今晚台球室空着,钟志成也不担心有外人听见,且他着实也非常激动,声音不自觉就大了些,宋浮云贴着门站,能把讲话声听得一清二楚。 “那批货本来就是走.私货,被扣了我又能怎么办?”钟志成的声音咬牙切齿,“为了赔这笔钱我才去找那帮人借钱,不然我去招惹他们?” “坐庄?你以为还是以前?前年大清查,要不是我处理得干净,我也进去了!” “我就问你现在怎么办!当初你说钱不是问题,现在你倒跑得快!丢雷老母嗨!” 钟志成气得不行,不自觉飙起方言的粗话了,但大概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后面就放轻了声音,宋浮云不太能听清了,他无声将门打开一道小缝,声音又断断续续传来。 “舒文扬儿子在……搞乜嘢……搞钱搞到舒家头上……” 宋浮云眉头微皱:舒家?那个烦人的小孩? 钟志成一开始在半真半假地拒绝,但中间不知说了什么,他压低了声音,宋浮云实在没听见,再听到只言片语时,钟志成的语气已变了,听着轻快了不少。 “五百万……舒文扬肯定来……今天不行……有警察……你什么时候……” 后面又听不见了,但宋浮云背上已经生了一层冷汗,小心地关上门,靠着门闭眼喘了口气。 他很清楚钟志成是什么人,前些年本地博.彩业还没被清扫时,钟志成坐庄大赚特赚,跟今天来讨债那帮人作的恶不相上下,手上甚至沾过人命,他就是在那时候被法律上的父亲送来打白工抵赌债的,他还算幸运,虽然钟志成也打过他,但比其他后来不知去向的人好多了。 大清查时,钟志成为了保全自身费了不少力气,不仅送出去数不清的钱,后续也少了最主要的进账,这两年又跟人倒腾走.私货,只可惜出多进少,这次是彻底一穷二白了,走投无路才去借高利贷。 那帮人更不好惹,都是亡命徒,钟志成现在也怵得很,如果能铤而走险一下搞到一大笔钱,他相信钟志成极有可能会去做。 他也顾不上别的了,从默写过英语单词的纸上撕下来一条,草草写了字,折好藏起来。 对面钟志成雇来的打手来敲钟志成的门,他一开门就和钟志成迎面撞上。他镇定自若道:“前面风哥说下面乱,可能要把警察招来,让我进来躲一下。我现在回去看看。” 钟志成没精力管他,挥挥手让他滚了。 宋浮云回了前台,见梁风坐在那儿玩手机,他打了声招呼说去里面的娱乐室加水果,这是每晚都要做的事,并不稀奇,梁风点点头问都没问。 娱乐室里的人没变多也没变少,那几个小孩还在玩梭.哈,但桌上没什么筹码,舒游意似乎已经上手了,玩得还挺投入,他推门进去给每桌的餐车都加了水果,心念几转,最后还是先出去了,只是没走远,在拐角处等着。 大概二十分钟后,舒游意打开门,去了后面的厕所,宋浮云把脚步压到无声,不远不近地跟上去。 等舒游意走进厕所时,宋浮云确认四处无人,几步抢上前,很有技巧地从侧边拦下他,舒游意吓了一跳,正要出声,宋浮云使了个眼色,冲他摇摇头。 舒游意被他的眼神又吓了一跳,下意识把话吞了回去,瞪大眼睛看着他。 宋浮云有点想笑,心想:看着挺能装那啥,其实还是个一吓就原形毕露的小孩。 “去里面看,看完冲掉,今天走了就别再来。”宋浮云轻轻碰了他一下,把纸条塞他手里,借着推他一把的时机在他耳边轻声说了话。 舒游意还没回过神来,满脸都是茫然,但也没喊人,宋浮云看他开了个隔间进去了,便也转身到厕所门口等着。 冲水声响起后,舒游意若无其事地出来了,宋浮云询问地给他递了个眼神。 谁知舒游意径直绕过他,去洗了个手,然后眼神都没分给他就走了。 宋浮云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去隔间检查了一下,见没有纸条残留,想着舒家既然这么有钱,防范心肯定还是很重的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少爷要是惜命,下次应该是不会来了。 然而五天后,宋浮云再一次在前台看到舒游意时,彻底是被气笑了。 这少爷是怎么活到现在的?这都没被他们对家搞死? 作者有话说: 可爱的读者们或许可以关爱一下冷评体质作者吗,我知道自己一直是那种千年冰山大冷评体质,但也还是想看看评论,哭……祝每个评论的小天使都天天开心,早日暴富! 预收古耽年下狗血文《残疾美人和他捡来的野犬》求收藏,孩子真的想写狗血文,快给孩子一个机会! 文案如下: 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腹黑大美人权臣受x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小狼狗忠犬异族攻,强强,年下,攻虽舔但不卑微,狗血,很俗的狗血。 京城的大小官员说起权倾朝野的左相谢云洲,都会异口同声道一句“蛇蝎美人”。 此人狠是真的,美也是真的,只可惜早年腿脚筋脉有损,是个残的。 永承八年秋,谢云洲赴塞外,遇北黎骑兵埋伏,混战中对方抓来的奴隶趁机叛乱,为首之人是个十四岁的少年,满身是伤,一双碧蓝色的眼睛如凶恶的野犬盯着猎物。 谢云洲看上了少年的这股狠劲,与自己像极了,不禁坐在轮椅上笑了起来,拈起少年的下巴:“你与我有缘,今后就做我的剑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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