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玉乖乖“嗯”了一声。 公主早起独自面对空荡荡的床,没能得到早晨起床的早安吻,也没有早起的亲亲抱抱,当然是不开心的。 但鉴于戎玉昨晚的表现,他还是比较满意的。 虽然开始的时候羞怯又拘谨,可一旦舒服了,就会主动扑上来索吻、黏在他身上不放。 还会软软地在他耳边儿说那些下流的话。 季礼对此表示十二万分的满意。 想一想他看过的那些艳情小说和电视剧的剧情,接下来的情节,就应该是戎玉食髓知味,喜欢上跟他亲热的滋味,每天黏着自己索求,在各种地方引诱自己,做各种各样激情的事情,而且逐渐越来越深入才对。 而他当然不能全部顺从着这个黏人精。 一天三四次应该也就够了。 ——正常应该是多少?算了,毕竟是因人而异的东西,每天只有一点点,怎么能满足他那个热情又可爱的未婚夫呢? 他这样尽责的爱人,当然保证他的情欲得到满足才对。 季礼的想象力和计划能力。 总是在这种时候,同时到达巅峰,并且屡教不改。 如此一来,季礼看着戎玉的眼神儿,就逐渐带了一点窃喜的甜蜜了。 季演眯着眼睛感慨:“……好一副小学鸡新婚图啊。” 老实说。 这两个笨蛋谈恋爱。 每一个环节都不对劲儿。 还偏偏每一个环节都坚持下来了。 大概这就是笨蛋的缘分吧。 季礼敲了敲桌子,淡淡地瞧了他一眼:“消息呢?” 季演在季礼面前,便收敛了许多,拂去了肩上的红发,道:“拍卖场的那个追踪不到,但爱人之夜遇到的男人还是能找到的。” “是我们学校的。” “星校?”戎玉下意识惊了一下。 “不,”季演指了指自己,“帝国军校交换生,还记得吗?” 戎玉这才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季演想把这个朋友扔进垃圾桶去。 除了给他找事儿就是甩锅,根本就没关心过他这个默默被压榨的背锅侠,连他是交换生的事儿都忘得一干二净。 “那人也是军校的。”季演把文件扔在桌上,“而且等级不低。” 季礼便拿起来翻阅。 戎玉倒对没有听过的词有些好奇:“等级?” “帝国军校跟星校不同。成绩、家世会综合判定为一个等级。”季演的神色不太愉快,“而这个等级,与军部等级相似,代表着绝对的权力和服从。” “军部里,你不可能违背长官的命令,哪怕他听起来不合理——那么在军校里,也是这样。” “根据我调查,他应该是代表军校参加校际赛的人之一。” 戎玉所有所思:“这么说,他跟龙骨没关系?只是因为比赛来试探我们?” 季礼思忖了一会儿,轻声说:“还是有关系的。” “他认得你的眼睛。” 那人看见戎玉的眼睛,明显变了神色。 戎玉忽然觉出不对味儿来了:“你当时不是醉了么!” 他清楚地记得,公主还在那儿解自己小触手来着,怎么会记得那人的反应的。 “我醉了也记得。”季礼面不改色。 “这样吗……”戎玉这时候脑子忽然灵光了,“不对,你当时哄我一起睡来着!” 季礼的眼神儿立刻就飘了。 “——你当时就醒酒了?!”戎玉更惊讶了。 公主什么时候进化到这种程度的。 ……其实还真有一点清醒,只是还带着醉意,不至于没办法思考。 季礼被当着人的面儿戳破了。 微微红了脸颊。 就偷偷用小触手。 在桌下勾着戎玉的脚踝。 戎玉的脸,一下便又熏红了,突然英雄气短,说不出话来。 季演乐得看戏:“我这几天试着联系他一下,如果联系不到,校际赛也迟早会见,到时候就什么都清楚了——你俩要不要收敛一点,我还会喘气儿呢?” 话刚说完。 就收到了威胁的眼神。 季演同学果断地离了场。 戎玉就捉下了自己小腿上的小触手——刚才这些小家伙顺着他的脚踝,蜿蜒似的向上。 季礼便从身侧,轻轻拥住了他。 “现在……没人了。”季礼微红着脸颊,手已经钻进了他的衣角,轻声暗示。 这是完全符合季礼对早晨的期待。 早餐。 铺着桌布的大桌子。 热情又急切的戎玉。 接下来该做的事情。 他非常清楚。 要不要……用小触手呢。 他喜欢用所有的触手,把戎玉裹得紧紧的、拥抱在怀里的感觉。 就像他的每一处感官都在入侵着、禁锢他似的。 第二次就这样,会不会太过于热情了呢? 还是只要简简单单的在餐桌上…… 戎玉却忽然倒退了一步。 恶狠狠地亲了他的嘴巴一口:“……我先去……买零件了。” 然后落荒而逃。 ……不是他不心疼公主。 他是真的怂了。 只剩下季礼气红了脸。 他就知道。 ——戎玉这家伙。 就不会按照他的步调来。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又是他技术不好吗! 总不会因为是他过分热情吧?
第98章 戎玉零零碎碎挑了一下午的零件,他眼光毒,翻新二手仿制一眼都能看出来,就算东西不错也要再三砍价,要多挑剔有多挑剔,挑到后来,捣腾零件的店主们都嫌他麻烦,直接开了低价:“货就这个价格,你能拿就拿走,拿不走也别再来了。” 季演这个假冒伪劣的贵公子也做了一段时间,好久没有经历过这种身心双摧残的折磨,赶紧付了钱,拎着戎玉逃也似的钻进一家咖啡店歇脚。 “季礼跟你买过零件没有?是不是买完了就分手了?”他问。 戎玉就笑眯眯地答:“没啊。” 公主乖得很。 吃着冰棍儿,软软地揪着他衣角,还陪他去有毛茸茸的餐厅吃饭。 想一想,看着季演的眼神儿又不自觉地露出嫌弃来:“那几家店明显没报出底价来,你走那么着急做什么?” 季演的脸颊微微抽搐:出了力还要遭嫌弃,史上最惨莫过于此。 可没过几分钟,季演的神色就微微变了:“有人正在看你。” 他说的是墙角披着斗篷的几个人。 戎玉的直觉比他还敏锐,笑眯眯地喝着果汁:“也许是瞧我帅呢?” 季演敲了敲桌子:“你能正经点么?万一是来找麻烦的呢?” “好吧,”戎玉直接冲着对面看了过去,露出一个笑容来,懒洋洋地开口:“请问,你们是来找麻烦的吗?” 季演:……他就多余提醒他。 戎玉这人,就从来没有按常理出牌过。 于是角落里的几个人,便当真站了起来。 而就在站起来的一瞬间,似乎整个咖啡馆都寂静了下来。 季演脸色微微变了。 对方一共五六个人,走近了,就能看到了对方斗篷下的面孔:包括昨天那个衣着华丽、对季礼表现出兴趣的男人,在斗篷之下,似乎都穿着深蓝色的军校制服。 而领头的男人,正是那个脖子带了两颗痣的男人。 季演愣了愣:“陆刹。” “什么?” 季演喃喃:“他不认识我,但是……” 陆刹看起来跟戎玉想的机甲收藏家完全不一样,皮肤微棕,衣襟敞开,胸肌丰满,眉锋利如刀,却生了一双淡色的眼瞳,指尖把玩几枚银币,在愉快地转动,叮叮当当作响。 不知为什么,显得冷酷又狂热。 可瞧见戎玉,他的神色便忽然起了变化。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了上来,上下打量着,终于抓住了戎玉的手:“龙骨?” “我是你的……那叫什么来着,哦,粉丝。” 他笑了起来。 这笑容是先从嘴角开始的。 先勾一个微笑,然后再露出牙齿,再到脸颊、到眼睛,最后也没有达到眼底。 “你的每一场比赛我都看过,你很强……” 他对他笑着,口气却很怪异,与其说是赞叹,更像是品评。 就像在品评一条狗的牙齿锋利。 戎玉并没有感到愤怒。 他非常习惯这种口气和眼神:“抱歉,我已经不是龙骨了。” 陆刹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淡色的瞳孔瞧着他:“啊,是了,角斗场没了,你便暂时不是斗兽了么……” 他动了动鼻翼。 露出了一个神经质的愉快神色来。 “可你身上的味道,怎么一点儿都没变呢?” “你的机甲的确在我手里,可你打算拿什么来换呢?” 戎玉问:“你想要多少星币?” “我知道你现在不缺钱……季礼应该可以给你很多吧?他喜欢你什么?只用来上床,是不是太浪费了一点?”陆刹指尖的银币,又愉快地转了起来:“不如我把它作为奖品,你跟你身边的斗兽再来一场?” “斗兽的味道太好认了,我鼻子一闻,就能嗅到角斗场的味道。” “可惜,可惜已经没有这样的表演看了。” 戎玉这才意识到,他的狂热里带着什么。 带着对他死亡的渴望。 就像斗兽场的每一个观众一样。 他们渴望他胜利,同等渴望他死亡。 渴望他被撕裂、被碾碎、被毁灭,渴望着他的血腥味儿,沾染上他们的嘴唇。 这些疯狂是他们的兴奋剂,是斗兽的毒药。 戎玉的脊背绷紧,下意识把季演向后拉了一下。 季演却云淡风轻地颔首:“我没有精神力了,你想看屠杀么?” 陆刹愣了一下,抚掌大笑了起来:“哈,我知道你是谁了,九尾,我没想到你竟然是季家的那个废物——我竟然没能在学校里找到你。” “龙骨,你要了弟弟,又要哥哥,好风流啊。” “你要怎样才肯把龙骨还给我?”戎玉已经不想跟他兜圈子了。 “无趣,”陆刹看了他一眼,像是在斥责一只不解风情的动物,玩了玩自己手指间的几枚硬币,“我听说你参加了校际赛。” “不如,那就到决赛来找我吧。”陆刹无趣地玩着指尖儿的银币,“如果决赛都进不来……你还有什么资格拿回龙骨呢?” 戎玉沉默了片刻,笑了起来:“好。” 他说着,擦着陆刹的肩离开。 季演优雅地冲他们点了点头,也跟着过去。 陆刹看着他们的背影,无趣地喊了一声:“龙骨,我当初可是很喜欢你的,你别让我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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