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很简单。”长惟耸肩,“你很麻烦。我想用这种怀柔的方式来减少你给我找麻烦的可能。” 谢藤:“……” “所以我觉得暂时没有必要继续限制你的行动了。反正只要你还想再见到闻哲,就会尽可能安分。至少也会假装安分。我当然也就没必要耗费自己宝贵的精神阈值去限制你的行动了。否则被你挣脱的话,也是一种浪费。” 谢藤点点头,当即假作低眉顺目,至少表面上显得愈发安分了一些。 长惟盯着对方不自觉流露出来的失落自然是明白对方已经“看懂了”。 “你对很多东西的理解速度都比我想得要快。”他说。 “我能去找他吗?”谢藤突然问。 “什么?”长惟以为自己听错了。 “既然他不会再出现了,那么我能去找他吗?”谢藤假装难过地问,“是不是只要我学会使用那个奇怪的精神舱,就可以去找他了?就像考个驾照那样?” “……” 作者有话说: 论述题 问:已知条件脱缰野马·娇,求证长惟比医生手速快。 答: 脱缰野马·娇奔向闻哥,医生没一把抓住。 脱缰野马·娇奔向闻哥,长惟一把抓住了。 医生<脱缰野马·娇<长惟 闻哥:????
第251章 锚记-6(下)2合1 “考驾照?哈哈……你这小崽子……哈哈哈,”长惟沉默了许久才大笑起来,“你的演技和智商都相当优秀。我有点喜欢你了。” 谢藤:“……” “刚才我就说过了,既然闻哲开口,就算我本身怕麻烦,多少也会为你考虑一下。”长惟直言道。 “为我考虑?”谢藤问。 长惟颔首:“相较于精神舱而言,‘感官监狱’不过是些寻常的基础设施,也是你目前的阈值所能理解并驾驭的范围。可是没有我帮助的前提下,你却对这里几乎毫无办法,更不用说是精神舱那种级别的东西了。” “等等!”谢藤很敏锐,“你刚才说没有必要继续限制我的行动,莫非并不是在我的行动,只是在命令感官监狱不再限制我的行动?等同于只要我能驾驭这里,即便没有你的帮助,也不会出现行动受限的情况?” “很好。”长惟满意,“你的逻辑转换速度也达到了这里所需的最低标准。” 谢藤:“……” “不过短期内你就别想精神舱了。”长惟继续道,“即便想,也是不切实际的妄想。毕竟精神舱根本就不是交通工具,是你现阶段完全无法理解的东西。宇宙和时空太过广阔,不可能让你考个驾照就上路。” 谢藤没有放弃:“假设我能驾驭感官,接下来是不是就能学用精神舱了?” “我只是举个例子。”长惟果断摇头,“驾驭感官的过程非常复杂,你本身又容易被感官控制,对你来说难度很高不说,即便真的能在短时间内通过这里的测试,你依旧不知道他在哪里,自然不可能找到他。因为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这样……”谢藤了然地点了点头。 就在长惟以为已经说服对方的时候,谢藤却颇为认真道:“你在骗我。” 长惟:“……” “既然他或你都能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说明我们是彼此对应的串联形式,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在哪里?”谢藤的问题远比陈述句更为笃定,“这已经跟你刚才所说的‘规律’相冲突了。” “我没有必要骗一个并不容易被欺骗的人,那只会浪费我宝贵的时间。我只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造物主到底是什么。”对于聪明人,长惟的态度向来会温和一些,也会更为慷慨,“你刚才所说的关于‘能量源’的猜测其实已经沾边了,毕竟造物主的确并非单指大脑达到100%使用度的临界状态,更重要的是作为量级单位的精神阈值。例如你,就是一个造物主量级。我是数十个,闻哲则是上百个。” 谢藤惊讶:“你的意思是,阈值差异才是精神舱的使用门槛?” “不错,理解得相当快。不过你只说对了一半。”长惟纠正道,“其实这种量级的差异首先表现为闻哲能同时跟上百个造物主级维持精神关联,然后还意味着每一个量级内又包含无数个子单位。通常一个普通人只能涉及其中的最小单位,只有你这样的造物主级才能跻身为一个整量级,是触发并使用这套基础设施的最低标准。” “所以这个感官监狱到底有什么作用?”谢藤不自觉问。 “字面意思。比如你双眼看到的是红色,如果没有感官干预,神经信号传递的就是红色。如果途中发生信号干预,传递给大脑的就是不包括红色在内的其他颜色。再举个例子,你走路的时候想先迈左腿,大脑传递的信号被干预后就不是左,可能是右,甚至是站在原地不动。” 谢藤惊讶得瞪大眼。 “一切在这里都是可以是随机且混乱的,”长惟说,“除非你能在这里彻底掌控自己的感官,那么这里对你来说就不再是监狱了。” “那……” “可惜对你而言,这里近乎是牢不可破的监狱。别说‘越狱’,只要我不使用自己的精神阈值去阻断‘监狱的功能’,你连习以为常的五感都无法正确感知,甚至会长期陷入动惮不得的状态中。”长惟毫不委婉,“证明你本身就是个容易被感官支配的类型,恐怕需要花比其他造物主都多的时间,才能通过这里的测试。” “……” “而我之所以要用‘造物主不过十亿分之一’这种方式来对你进行描述,也是在故意弱化这个量级的概念,这样既能让你暂时安心地待在这里,也能让你误以为造物主是无关紧要的存在。”长惟说,“实际上你这样的造物主已经是非常罕见的量级了——就像你说的,一个重要且如非必要就不能毁掉的珍贵能量源。” 谢藤突然意识到对方说话的技巧恐怕比闻哲更甚,甚至同一样东西都可以用不同的表述方式来突出或削弱,让其呈现出截然相反的意思。但他不确定这属于量级的差异,还是普通的语言技巧。 “看来你已经明白我或你跟闻哲的差距有多大了。”长惟擅自得出结论。 谢藤当即摇头:“请具体一些。譬如怎么迅速提升单位量级并控制感官通过测试?” “……哈哈哈!”长惟直接给气笑了,“你这是不会走路就想跑马拉松,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说话很损,也很容易惹人厌?”谢藤反问。 “有。而且很多。但你觉得我会在乎这种小事吗?”长惟不屑道。 谢藤:“……” “小崽子,你想挖语言陷阱,最好先看清楚人。我可不吃这一套。” 对方没上当,谢藤吃了瘪,只得乖乖闭上嘴。 “算了。既然你那么想知道,那我就简单解释给你听。反正你早晚也会知道。”长惟说,“这个单位量级的提升与否虽然与自身有关,却也并非是由你自己就能决定的,而是由你与别人之间的情感交集来决定的。” “我与别人的情感交集?”谢藤觉得匪夷所思,“你是说情感也跟精神世界一样能够量化?” “当然,”长惟举例,“帮助,感恩,怨恨,依赖,深情,迷恋,执着,甚至仇恨……什么都可以,只要是二者之间拥有一种经久不衰的情感共鸣,哪怕途中出现变化,只要情感没有消失,关联也就能继续存在。虽然越多的情感肯定越好,不过情感一旦变得复杂,就不容易长久地维持下去了——看你的表情,是不是已经明白自己与闻哲都有些什么交集了?” 谢藤颔首。他用扭曲的方式将其占为己有,却还觉得不够,继而着迷地依附,寄生在对方身上,汲取能量,窃取纵容,最后还企图毁掉对方。 这就是他与闻哲的交集方式。 他说:“是一种不可逆的、互相侵占的方式……” “所以我才说,你应该好好感谢闻哲。”长惟叹气,“毕竟你之所以能在成为造物主之后还保有理智,既没有彻底崩溃,也没有彻底沦为传染源,都是因为他始终在竭尽所能的、以你无法理解的方式帮助你。这是你与闻哲在不断交集与相互作用的过程中,他替你分担掉那些负面以及尽可能帮你保住了你周围的人,让他们能继续信任你等等的有益情感在背后不断助力,才给你留下了不少正向精神反馈的综合成果。” “我周围的人?”谢藤问,“正向精神反馈?” “对。”长惟再度颔首,“尤其是幼年或者少年时代就已经出现在你身边的那些人。” “幼年,少年……”谢藤迟了半秒才意识到那是在指栗野和医生他们。 “看来你已经充分理解了情况。”长惟再度叹气的同时改变了话锋,“精神的世界与现实或者说是物质世界完全不同,那些与你有过关联的、决定你精神阈值的部分,从来就不止局限于你自身,还有你周围的人。因而即便你崩溃了,只要还剩一个有所关联的人保留着对你的信任、眷恋或其他正面情绪,也没有受到你的影响而精神崩溃,你就能维持理智。即便不多,也能维持住。继而维持住你的存在本身,不至于在毁掉别人的同时也毁灭自己。” 就像一开始就剔除了最坏的那种可能,让那根稻草永远也不会出现在骆驼背上。 “所以,”谢藤明白了,“想要迅速提升精神量级,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情感本身就需要时间去累积。” “你拥有不符合年龄的经验与智慧,”长惟认可道,“肯定已经明白了‘闻哲不在这里’这句话究竟意味着什么。” 谢藤闭上嘴,仿佛不愿意面对。 长惟却毫不留情地拆穿:“要想往来于各个时空节点,首先需要精神舱的外力辅助,通过把自己分解到粒子状态来越过原始认知里的时空规则,而后还要依靠自己的精神本体来进行粒子复位。如果没有足够的精神阈值,是不可能同时管理这无以计数的肉眼不可见的、原本属于自己身体一部分的粒子,更不可能准确的锚定到另一个时空里。这就是我们能自由往来于无以计数的时空节点的唯一限制——我们自身的状态。尤其对现阶段的闻哲来说,他的精神冗余已经太过庞大,失去外界实体就会妨碍他自身的稳定性。” “所以他有可能分别散落在各个时空节点里,因为这样反而能让他感觉到更舒适。”谢藤难掩失落道,“直到他重构出拥有实体的精神主体,自然就能重新稳定下来,到时候他就不会继续散落各处,而会回到这里,只是会避开……” 谢藤咽掉了话尾的“我”,依旧不愿面对闻哲不会再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事实。 “不错。”长惟颔首,再度对聪明人展现了自己的慷慨,“与之相应的是,闻哲那个量级的人,可以长时间把自己身体维持在最小单位值,而他的精神本体也就足够同时跨越多处时空并衔接无以计数的粒子。即便永远不恢复原状,也能让自己续存于任何一个或多个时空节点。反正只要精神阈值足够多,就能长时间控制自己散落的粒子。这种情况下的他,除非他自愿回来,才有可能回来,否则无论谁都锚定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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