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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你马上要念大学了吧？” “嗯，是在市内的大学，离家没有很远。” “是很好的大学，你现在很优秀。” 被晏予疏这样官方生疏地夸赞着，顾布布还真是不习惯。 “还好吧，比起你算什么。” 晏予疏在国外的这几年内，不仅处理完了晏家的所有斗争，还顺利完成学业。 是一所世界顶级大学，还是硕士双学位，专业数学跟计算机。 所以他们之间的疏离是必然的。 晏予疏在国外那么忙碌，哪里还有时间天天保持跟他的联系。 说完这句，场面又沉默了。 顾布布沉默地倒着茶，一连倒了五杯，倒完自己都无语，这么多是要给谁喝。 “我看到你参加的综艺了，跟陈映寒一起的那个。” 顾布布略有些震惊：“你看这个综艺了？” 说实话，顾布布一点都不想提这个。 一提起来，他就会想起自己那五个月受的折磨，一想到那些折磨，他就开始讨厌陈映寒。 他去参加这档节目的时候，跟晏予疏的联系已经不多，只跟他说过这件事，但具体内容有什么，没有细说。 “没有看多少，抱歉，因为没什么多余时间。” “那你千万别看，这综艺真没什么好看的，看了浪费时间。” “嗯？不好吗？” “我不知道，反正我不看。一看到就想起自己受过的苦，我就想跟陈映寒吵架。要不是他骗我，我才不会去。” 晏予疏慢慢道：“你跟陈映寒还是这么好。” “就这样吧，没以前那么好了。” 但说完就想咬掉自己舌头，他在胡说什么，这不也是他现在跟晏予疏的关系吗。 好在晏予疏没太在意他这句话，尽管他接下去问的话更离谱。 晏予疏抿了口茶：“你们是在交往吗？” 顾布布差点把茶喷出来。 “啊？怎么可能，当然没有！”血压都升高了，“哥，你别说这种话，有点倒胃口。” 谁要跟那头没进化完全的黑猩猩交往。 晏予疏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这样啊，是我误会了。” “你看什么误会的？营销号吗？” 不过晏予疏还没回答，顾布布又道：“哎，算了，别说他了，想起来就让人生气。” 顾布布问他：“哥，那你呢？在国外有交往的人吗？” 虽然直觉告诉他应该不会有，晏予疏这么忙，要还有时间谈恋爱，那真的是时间管理大师了。 但心底也有准备，要是真有，也很正常。毕竟都二十多岁了，他一人在外，难免有寂寞的时候。 “没有，我哪有空谈恋爱。” 这回答莫名有种叫人心安的感觉。 顾布布继续问：“那应该有很多人追你吧？” “也没有，我在国外的交际圈很小。”晏予疏道，“因为从开始就确定自己是要回来的，没花太多精力在的人际交往上。” 场面终于有的聊了，曾经熟悉的感觉好像有些找回来了——晏予疏的手机却不适时宜地响了起来。 晏予疏接起电话，简单应了几句，然后就说：“我要先走了，刚回来，有很多事等着我处理。” 顾布布心底隐约有些小失落，但自己都没察觉，站起来要送晏予疏出去：“嗯，那我送你出去。” 到了门口，晏予疏说：“不用送了，我走了，晚上见。” “嗯，晚上见。” 司机一直在门口等着，看着晏予疏上车离开，顾布布才进屋关门。 好微妙的感觉。 陌生又熟悉。 熟悉感让他想亲近，陌生感又拉扯着他保持距离。 可真实距离一旦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好像又变好了。 至少再见到晏予疏，能跟他聊天说话，顾布布心里是高兴的。 晚上，他们一家三口去赴晏予疏的宴。 晏予疏在市内最奢侈的酒店订了包厢，见到顾静砚跟余知夏时，他看上去多了几分谦逊。 “小疏，欢迎回来，可算回来了。” “谢谢叔叔。” 顾静砚上前给了他一个拥抱，单纯出于长辈对晚辈的关怀：“现在真的是个大人了，个子都跟我一样高了。” 几人落座。 “你今天送的东西我们看到了，实在太贵重了些，叔叔不好意思收啊。” “一点小小心意，不算什么。”晏予疏道，“这几年多亏顾叔叔一直暗中帮助，不然我也无法这么顺利回来。” “那是应该的……你小时候可是想着要跟布布结婚的，怎么样，现在这话还算数吗？” 寒暄没几句，死去的黑历史突然发动攻击。 顾布布都惊了，这臭爸爸不能要了。 在家欺负自己就算了，当着晏予疏的面，竟然也能面不改色地说出来。 这不是存心要他们尴尬吗？！ 顾布布瞪了顾静砚一眼：“爸，你乱讲什么！能不能不说这个！” 他都不敢去看晏予疏了。 虽然长大后结婚是晏予疏先说的，但后来认真践行的人可是他。 包括但不限于天天挂在嘴边，送结婚戒指给晏予疏，规划婚后生活，偶尔胡搅蛮缠起来，还要给晏予疏定婚后规矩。 他现在最庆幸很多傻逼发言只有他跟晏予疏知道，不然这种时候要被顾静砚说出来，他能当场劈开一条地缝钻进去。 然而从顾静砚脸上的邪恶笑容可知，他就是故意的。 这混账爸爸坏得狠。 “顾叔叔如果能够答应，我的想法自然还是一样。” 但令他们震惊的是，晏予疏竟顺着接了下去。 “晏家当聘礼当嫁妆都可以，就看顾叔叔了。” 跟气急败坏的顾布布不同，晏予疏看上去冷静自若，云淡风轻。 都能听出来顾静砚是在开玩笑，晏予疏便也以开玩笑的方式回复，可又巧妙地将问题踢给顾静砚了。 这回答就像在说，只要你愿意，我当然乐意接受，反正我又不吃亏。 接下去就看你的咯。 顾静砚感觉被噎了一下。 他说这些，就是想欣赏他们或许会有惊慌失措的模样。 小人鱼这边是欣赏到了，就等着晏予疏的了，结果晏予疏回首一击，让他措不及防。 这小兔崽子，长大后真是一点都不可爱了。他乐得愿意，自己还不肯呢。 顾静砚不甘心就这么认输，笑着：“嗯？现在还当真啊？在国外没谈恋爱？” “没谈呢。” “就没遇上个喜欢的？” “最喜欢还的在这里。”晏予疏淡定道，“叔叔不是都看出来了吗。” 顾静砚：“……” 再说一遍，这兔崽子一点都不可爱了。 偏偏他还不能说，玩笑是他先开的，这种时候，谁先认真谁就输了。 最后是顾布布忍无可忍，说道：“好了你们，别拿我开玩笑了，能不能好好吃饭了？” 虽然很高兴晏予疏回击了顾静砚，让顾布布有种出了口恶气的感觉，但听晏予疏那样说时，他还是会尴尬，恨不得原地遁走。 吃完饭，回去路上。 顾静砚开着车，一边说：“小疏是真长大了，都没小时候的样子了。小时候还能逗一逗，现在一点亏都不吃。” 余知夏说：“谁叫你先嘴贱。” “谁知道他变了。”顾静砚顿了顿，“脸皮也厚了，谁还真能让他履行小时候的玩笑话，都什么年代了，哪里还来包办婚姻。” 余知夏说：“别这么说，你应该感谢包办婚姻。” “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 “呃……”顾静砚想了想，哦，懂了，他跟余知夏就是相亲认识的，要不是父母操心，他根本娶不到老婆。 那他确实该感谢包办婚姻。 顾静砚跟余知夏聊了一路，顾布布一直在后座沉默。 到家洗完澡，横躺在床上发呆。 无视了数量惊人的未读消息，只打开跟晏予疏的对话框，犹豫再三，发了消息。 【顾布布：我们到家了】 晏予疏回得挺快。 【晏予疏：好】 但也是完全的话题终结者。 【顾布布：你到家了吗？】 【晏予疏：刚到】 【顾布布：哦哦】 【顾布布：那你早点休息吧】 【晏予疏：嗯】 【晏予疏：好】 顾布布在床上转了几圈，有股冲动，想对晏予疏破口大骂。 很不想跟他聊天吗？ 多打几个字会怀孕吗？ 这么惜字如金吗？ 不是都回来了吗，为什么距离好像还是没缩短，好像晏予疏还是在离他很遥远的地方…… 看着没有下文的对话框，顾布布也放下了手机。 但那晚毫无意外地失眠了。 顾布布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跟陈映寒大吵三百回合后，又点开了跟晏予疏的对话框。 点开晏予疏的头像，点开他的朋友圈，反复无聊地翻了好几次，没忍住给他发了消息。 【顾布布：哥，你睡了吗？】 一分钟后，收到了晏予疏的回复。 【晏予疏：没有】 【顾布布：对不起，没有打扰你吧】 【晏予疏：没有打扰】 【晏予疏：不用道歉】 好像又没可说的了。 顾布布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只是很怀念以前跟晏予疏在一起时的感觉。 后来认识了很多人，交了很多朋友，遇上很多事，但没有人能像晏予疏一样，在他心中独一无二的存在。 他怀念无忧无虑的小时候，现在回忆起童年，都会觉得很幸福。 而晏予疏是他童年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是最好的玩伴，是很亲近的朋友，是能无话不说的哥哥。 然而成长让他们都变了，让他们在面对彼此的时候，变得很沉默，变得无话可说。 也或许是因为这样，过去在记忆中才越显得美好，越叫人怀念。 【顾布布：我睡在床上了】 【晏予疏：嗯？】 【顾布布：想到你回来了，有种回到小时候的感觉】 【顾布布：好像看着窗户，就会有只小雪豹从那里出现】 【晏予疏：？】 【晏予疏：想我过去找你？】 顾布布莫名脸一热，连忙打字：【当然不是，我就是想到了以前】 【晏予疏：没有小雪豹了】 顾布布心瞬间一钝，酸酸麻麻的，他也知道的，已经没有小雪豹了。 可晏予疏又发了另一条。 【晏予疏：大雪豹可以吗】 作者有话说： 现在的布布：大雪豹也可以； 以后的布布：有倒刺，达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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