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 陈念:………… 好家伙,哥哥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 四人并肩在初升朝阳的见证下比赛撒尿,当然,最终的获胜者肯定是在傅天河和沙弗莱之间产生,毕竟他们俩从身高上就占据绝对优势,抛物线的起点越高,距离就越远。 膀胱的容量终究有限,焦灼的比赛很快就结出胜负。 傅天河以微弱的优势取得最终胜利,他在雪山营地里待的时间更长,更能适应这边的环境,同样也更加抗冻。 陈词率先拉上裤子,冷静地做出他的评价:“人越幼稚,尿得越远。” 沙弗莱语塞:“……四个人加起来都不超过十岁好吗。” 比赛结束,四人非常默契地选择换个地方继续看日出。 他们搬来折叠椅,坐在帐篷前,周围有其它登山者出来洗漱,准备训练。 陈念好奇问道:“傅天河今天有什么计划吗?” 傅天河:“没有,今天休息,看看明天的天气,如果天气好就直接出发了,正好也可以陪着你们在附近逛逛。” “好像也没什么好逛的。”陈念摸着下巴琢磨,“顶多也就是……哎呀!”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从旁边扔来的雪球砸了个正着。 山上覆盖着的浅层积雪比较松散,雪球砸在脸上立刻就散了,不疼。 陈念立刻扭头看向袭击者,沙弗莱正忍着笑,又团好了一个雪球,毫不客气地扔向陈念。 陈念猛地后仰闪躲,却忽略了折叠椅的稳定性,当即失去重心,大叫着手脚朝天四仰八叉地朝后倒去。 “啊!” 沙弗莱乐得大笑,陈念恼羞成怒,连爬都顾得爬起来,胡乱胡了一把雪,往他脸上使劲地扔。 但沙弗莱早有准备,直接向旁边一躲,于是那堆雪全都落在了身后的陈词脸上。 要光打在脸上也就算了,问题是还有许多雪霰顺着领口掉进了陈词脖子里——这绝对是打雪仗中最难受的遭遇之一。 陈词:“…………” “误伤!我这是误伤!” 陈念大声喊着,奈何陈词并不愿意听他解释,他面无表情地抓起一大把雪,报复回去。 沙弗莱正偷笑呢,后脑勺却被砸了下。 回头一看,傅天河满脸兴奋,显然已经做好了搞事情的准备。 “来战!” 说起来他过来这么长时间了,还没酣畅淋漓得好好玩过呢! 这场战斗瞬间从沙弗莱针对陈念的捉弄,演变为了一场大乱斗。 山上有无止境的雪供他们使用,更是有营地的众多帐篷当做掩体,四个人拿出不要命的劲头打雪仗,把走出来洗漱的向导吓了一跳。 打雪仗绝对算剧烈运动,刚刚进行了不到五分钟,陈念就气喘吁吁,脑袋发晕,只能脸色发白地停下来休息。 沙弗莱的状态同样也好不到哪里去,毕竟这可是4300米的高原,他们两个人的身体还没能适应缺氧环境。 于是傅天河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只凭一人就把陈念和沙弗莱打得落花流水。 他偶尔也会去主动攻击陈词,怎么说呢,高原雪山上来一场雪仗也挺浪漫,毕竟好多韩剧里都会有男女主打雪仗的情节。 虽然男主肯定不会像他这样,骑在女主身上往女主脖子里塞雪就是了。 打到最后陈念和沙弗莱体力不支,率先退场,陈词也有点喘不上气来,主动认输。 既然输了就要有输了的状态,傅天河毫不留情地把陈词扑倒,感受到少年的胸膛剧烈起伏。 他不敢真正把自己的重量压下去,只是按着陈词的腹部,辅助少年更好地呼吸。 陈词的身体全然放松,仰面朝天地躺在地上,琥珀色的眸中映出傅天河的眉眼和澄澈的清晨天空。 许久之后,他抬起手,揽住傅天河后背。 傅天河俯下身,唇轻碰陈词额头。 十分钟后,陈词、陈念和沙弗莱三人吸着氧,等傅天河给他们盛好早饭。@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陈念很想吐,沙弗莱也很想吐。 事实证明,还是尽量别在这么的高海拔剧烈运动为好。 吃过早饭,陈念舒服点了,又跑去堆小雪人。 他这人就是这样,只要稍微好一点,心思就开始活泛,想搞别的。 大家都来陪他,傅天河开心得要命。 两个月里他一直在进行艰苦卓绝的训练,压力很大,如今好朋友们全都在身边,他大可以敞开心扉,享受决战之前的欢乐。 中午时分,向导找到傅天河,告知他如果不出意外,明天就可以出发。 傅天河还要回去上学,当然是越早完成任务越好,而且多在这里待上一天,就要多支付一天的费用,虽说他背着三十多万的负债,虱子多了不怕咬,但能少欠点还是少欠点吧。 傅天河答应了安排,他已经为这一天做了太多准备。 “幸好我们昨天过来了。”陈念感慨道,“还能陪你在最后放松放松。” “谁说不是呢?”傅天河的交谈仍旧轻快,比起紧张,他满心都是亢奋和激情,自从接受了陈词的补习,他越来越喜欢考试的感觉了,总在期待着见证努力能取得什么样的最终结果。 “还用再做其他准备吗?”沙弗莱问。 “不用,今天好好养精蓄锐就行。” 傅天河继续去捏手上的雪球,他捏了一溜三十多公分高的小雪人,并排站在帐篷前,如同阅兵游行般壮观。 这个只有一颗石头眼睛的是他,这个手里拿着教棍的是陈词,这个用小树枝画画的是陈念,这个抱着电脑的是沙弗莱…… 看到傅天河如此放松,其他三人也纷纷放下心来,一群闲着没事干的高中生狂堆雪人,把好端端的营地变成了雪人围城。
第91章 正文完 很快就到了傍晚。 傅天河回去帐篷,收拾收拾装备,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拿上他平日里用的那些东西就行。 陈词坐在面前,帮他护理被纱布包裹着的左眼。 “感觉还好吗?” “挺好的。”傅天河全然放松,任凭陈词帮他护理眼睛。 没了义眼片支撑,他的上眼皮会肌无力般习惯性垂下,下眼皮之间呈现一道缝隙,隐隐露出里面的眼台,尽显疲惫和颓废之色。 完好的右眼则全然相反,乌黑明亮,含着温馨的笑意。 陈词把摘下来的义眼片放进护理液里泡着,倒了杯洗眼液给傅天河。 傅天河将塑料小碗扣住眼眶,仰起头来,让加入了矢车菊成分的专业护理液浸没左眼内里,清洗掉可能存在的脏东西。 陈词:“明早几点出发?” 傅天河:“应该天亮就走吧。” 陈词点点头:“我会在这里等你。” 傅天河:“山上信号不好,到时候可能会失联,万一没我的消息,千万别担心。” 陈词:“好。” 最后一天在大营地,傅天河专门吃了顿好饭。 晚饭后他介绍着三人和本次登山负责带领自己的向导认识,向导干这一行已经很久了,经验丰富,甚至在最后的营地也能正常干活,号称抬都能把人抬到山顶上去。 “放心交给我吧。”向导朝他们保证,“以目前的训练成果来看,肯定没问题。” 傅天河:“你们只需要安心待在这里,等我的好消息就行。或者到山底下的湖附近玩玩,陈念不是挺想过去的吗?那边海拔更低,活动起来也更舒服。” “你就不用操心我们了。”陈念拍拍他肩膀,“照顾好自己,我们等你好消息。” 暖意如同溪流滋润心间,让傅天河难以说出别的话来。 虽然他没有血亲陪在身边,可如今正围绕在他身边的大家,又怎能算不得家人呢? 大家没再过多地打扰傅天河,让他早些休息养精蓄锐,之后的三天里,他将要打一场硬仗,挑战身体极限和雄伟自然。 窗口期如约而至。 太阳再一次从地平线升起之时,傅天河和向导一起踏上了征战峰顶的旅途。 临行前,陈词仔细地检查过傅天河贴在左眼的纱布和双手手套。 慕士塔格峰非常非常冷,几乎每年都会有登山者因为手套被打湿而严重冻伤,甚至陷入截肢的风险。 陈词在资料中看到过太多冻伤照片,五根手指头的末端坏死呈紫黑色,如同烧焦了的干枯木炭,就算经过长达一年的恢复期,也难以变回最初的样子。 陈词可不想让傅天河也落入这般境地,他再三嘱咐傅天河,一定竭力保证装备干爽。 至于傅天河的义眼片,则安静地躺在陈词的背包中,等待着主人重新归来。 远远望着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地消失在山道上,陈词无声地深吸口气 傅天河首先会前往c1基地,海拔上升1100米,这段路程他在之前的拉练中已经走过很多很多次,早就驾轻就熟,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保持体力并把状态调整为最佳。 而陈词能够做的,只有等待。 他只需要让傅天河知道,自己会在大本营中迎接他胜利归来。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身后的陈念拎着水杯,还有些睡眼惺忪。 暖橙色的初阳洒在傅天河的后背上,让他想到某些朝圣的神话故事,浪漫,勇敢。 陈词望了许久,直到傅天河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才转过身来。 陈念张开双臂,给了哥哥一个拥抱。 “放心等他的好消息吧。” 傅天河采取阿尔卑斯式登山,希望用最快的速度完成此次征程。 他之前有给陈词计算过大概的时间,但具体还是要看天气状况,以合适的调整。 少了傅天河,大本营似乎一下子就变得格外安静,昨日的嬉笑和打闹仿佛是一场幻觉,泡沫般在阳光下破裂。 陈念非常庆幸自己死缠烂打央求爸爸让他也一块过来了,不然只有哥哥独自等待,心理压力得多大啊,他陪在身边,也能和陈词多说说话。 为了转移陈词的注意力,陈念不惜从书包里掏出数学练习册,做出天大的牺牲:“哥,你给我讲讲这些题吧。” 兄弟俩坐在帐篷里学习,沙弗莱抱着他的笔记本电脑制作游戏,偶尔觉得累了就到外面走走,当眼前美景成为日常,一切就都显得稀松平常起来,茫茫的白如此单调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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