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埃尔维斯……” “我能去哪?”埃尔维斯笑,“泽,我哪儿也去不了……” 秦泽用了点力气握着他的手向下,刀尖戳破他的皮肤,渗出些许血来:“埃尔维斯,我知道你调查过我,你就不奇怪那么多福利院我偏偏出现在塔诺维奇家福利院吗?我是故……” 埃尔维斯忽然打断了他的话:“泽,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不知道你怀揣着怎样的目的接近塔诺维奇家,但我愿意接纳,只要你想,塔诺维奇这个家族我都可以让给你……我早已经深陷泥潭根本无法自拔,我甚至从不后悔我的选择,因为我爱你……” “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想救你。”埃尔维斯用力挪开举刀的手,低下脑袋去亲吻他的额头,虔诚。 “所以我才一直阻拦你,我想结束这场悲剧。”埃尔维斯苦笑,“但我们都陷得太深了……所以我们哪儿也去不了,不要恨我,泽……” 他手腕陡然往回一转,挣脱了秦泽的手,刀尖对准了自己,而在下一秒,全数刺进胸膛。 秦泽根本没想到会是这么一茬,他瞳孔微微放大,显然有些不可置信。 温热的鲜血滴在他的身上,不知道为何却觉得滚烫。 “咳,亚伯那里的心脏,不是我……你不信,我还给你。你那么聪明,一定可以从这场局里逃走……泽,放手吧……”埃尔维斯笑着咳着,血顺着嘴角滴落。 秦泽忽然呼吸急促起来,他说不出话。 不应该是这样的发展。 好奇怪,他第一次感到心涩涩的,有种说不出来的难过。 “泽,我还是觉得……你,短发,好看。” 秦泽想要坐起身来,却被埃尔维斯用身体压住。 “这样,你就没办法避开我了……我会永远活在你的心里。”他扬起嘴角,露出病态的笑:“我欠你的还不清了……也不想,还清……你去,找,德……我给你留了……”他猛得一口气没提上来,鲜血不断从口中外涌。脱力般伏在了秦泽身上,瞳孔涣散,嘴里嘟囔着。 秦泽附过耳朵去听,才听清他说:“我……好爱你……” 秦泽沉默地盯着天花板,说不出一句话来。 鲜血浸湿了他的衣襟,浓厚的血腥气扑面而来,他第一次感到了恶心。 他忽然推开埃尔维斯的尸体爬下床去,捂着腹部干呕起来。 他吐到整个人蜷缩在一起,有些茫然地看着床上的尸体。 过了许久许久,秦泽才反应过来,他坐到床沿,盯着墙上他曾经用鲜红油漆泼写的字,开口道:“我也爱你,许归之。” “我也爱你……归之……”他感到脸上凉凉的,他低着头去吻他的脸,去亲吻那没有温度的唇,去扶起他的性器坐上,平淡地说,“你不是要射进来吗?” 没有人回应。 秦泽他不管,只是坐在他的身上垂眸看他,看着他嘴角的笑,油然地生出一股恨。 “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你也跟妈妈一样厌倦我了是不是?许归之,你不可以死!我根本就没允许你死!你的命是我的,我都没和你计较亚伯的事呢!”他大吼着,妄想唤醒这个人。 可是他已经凉透了,身体冰冷的如冬日的冰块。 “你应该一辈子追着我!你应该挽回你的过错!你欺骗了我!你怎么能死!?你想让我记一辈子?不可能……”秦泽弯着腰捧着他的脸,“许归之……你醒醒,不然我不喜欢你了,我不爱你了……” 他忍不住地哆嗦,“我好累……我什么都没有了,归之……” 他伏在他的颈窝,熟悉的怀抱却没有再给他一丝温度,好像他与他的故事都宛若做梦一般。 “我走不出去了……”秦泽喃喃,“我走不出去了,归之……”他倚靠在他的怀里,手搭在他的腰侧,突然就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秦泽从他的腰后抽出,是那把手枪。 他们之间的定情信物。 秦泽的眼泪忽然就忍不住了,他抱着他不断地抽泣,胃一阵阵绞痛。 秦泽第一次如此的难过。 我恨你……我好恨你……秦泽捂着胃张着嘴无声的说道。 他止不住的干呕,最后因为神经性胃痛直接晕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 秦泽坐起身来,他盯着埃尔维斯的尸体,嘴角绽开了笑,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哈哈,我欠我一颗心……”他拔出锋利的刀,面无表情地解开了他的衣服,在他的胸口画了个十字,“亲爱的,我来取你的‘爱’了……” 他面无表情地剖开他的胸腔,割开心包,露出里面的心脏来。只能说埃尔维斯的这次自杀计算的很好,又或者说他不愧是学过医,他的刀锋利落地刺穿了升主动脉,没有损伤心脏一分一毫。 他完完整整的还了回来。 秦泽的神色晦暗不明,有一种被算计的厌恶,却又感到心里闷闷的不痛快。 他难以遏制自己躯体的颤抖,哆嗦着捧着他的心脏,近乎快握不住。 鲜红的颜色顺着手掌滴落,黏腻的痕迹如同植物的根系攀附他的手臂。他满身污秽,坠落在血池中,如何也洗不清。 瞧瞧,和恶魔为伍是没有好结果的。秦泽跪在他的身侧,腰弯的极低,拿脸蹭他的唇。 “你会永远陪伴我。”秦泽低喃,“我会将你的爱永远封存,你是我最美的藏品,归之,我的归之……” 他捧着心脏往后摔去,倒在血泊中忽然笑起来,笑声嘶哑、凄厉又愉悦。 “你会陪着我,归之。 “死了好啊,大家都死了……只有死人才不会背叛,只有死人才不会让我猜忌……”秦泽仰头去亲吻他手心的心脏,就好像那里还在跳动,还会回复他的话语一般,“你看,你死了我才爱你,你死了我才想起你的好,你死了我才知道你没背叛我,既然这样——那大家一起死了就好了,哈哈哈哈哈哈——死亡才是永恒…… “妈妈,你瞧,他死了,他死了!”他神色狰狞,“他死了,我可以爱他了……” 他从血泊中坐起,窗外的阳光投射在他姣好的面庞上,殷红的唇,满身的血迹,明明像是从地狱里爬出的撒旦之子。但他却如同圣女捧杯一般虔诚地捧着那颗心脏,神情痴迷。 “The light we must destroy Events conspire to set afire The methods we employ These dead men walk on water Cold blood runs through their veins The angry river rises As we step into the rain” *(歌曲:The Angry River 作者:Father John Misty/S.I.Istwa)*
第195章 章一百九 55 霍维快走到自己房间时,忽然停下了脚步,站在走廊上。紧跟其后的杰诺不明所以,却也停下了脚步。 窗外的月光投射进长廊之上,露出一大块月白色的光斑。外面已经隐约听到蛙叫,好似迫不及待地叫嚣春天已经过去,夏季即将来临。 “最近有那个小家伙的踪迹吗?”霍维微微偏头看向他。 杰诺下意识站直身子,汇报道:“不瞒您说长官,少爷已经消失一周了,我怀疑埃尔维斯把他藏起来了。” 霍维扬起嘴角露出一抹很浅的笑,“哦?”他摘下他的手套,搭在了杰诺的手臂上,“我知道了,我要休息了,安排下去,今晚谁也不要来打扰我。” “是,长官。”杰诺立刻回到。 霍维这才扭过身,看着自己的房门停了一秒后拧开了把手走了进去。他打开灯,暖黄色的光顺利倾泻整个房间。 他单手解开了自己的领带扔在了门旁的衣架上,随后走到了房间的沙发旁的酒柜,挑了一瓶威士忌。 金黄色的液体注入茶色的玻璃杯,透明的冰球浮在酒液之上,带了丝凉意。 霍维靠坐在沙发上,取过茶几上的一杯酒,闭着眼睛懒懒地道:“出来吧,小老鼠。” 他并没有睁眼,却听到茶几上的另一杯酒被人取过,冰球撞击着杯壁,发出“叮叮”声。而下一秒,他腿上忽然一沉,来着坐了上去,脑袋枕在了他的肩膀上。 “什么都瞒不过您,爸爸。”来者正是秦泽,他单手举着酒杯,轻轻摇晃着,看着里面的圆形硬物不断地转圈,与金色的酒液逐渐融为一体。 霍维眯了一口酒,轻轻吻了下他头顶的头发:“玩够了?带着一股血腥味与福尔马林的刺鼻气味就来了,想不注意到都难。” “玩够了。”秦泽笑着,低下头去喝霍维手中的那杯酒,“爸爸,我是不是要和塔诺维奇家联姻。” 霍维睁开眼打量着秦泽,单手捏着他的后颈顺着脊骨一直向下,许久才回答:“他告诉你的?” “不,我听到的。”秦泽有点想躲,但他忍住了。 “看着我,路西菲尔。”霍维手指轻点他的后背,秦泽不得不抬头与他对视,看着那双读不出一丝情绪的深邃眸子。 “原来早就醒了。”霍维轻笑着,“那为什么不睁眼?” “不,那时候我只是能听到而已。”秦泽如实回答,“是埃尔维斯彻底唤醒了我。” “那么他人呢?”霍维问到。 “我杀了。”秦泽神情平淡,“我杀了他,爸爸。”他忽然露出沉醉的表情,“为了更好的保存他,我将他的脑袋割下了,泡在了防腐液里,哈哈哈哈——他说他爱我,爸爸,他说他爱我哦~” 霍维看着他的疯态,没有说话。 “我第一次如此贴切地感受到人类的脊骨原来这么硬,为了将他完整的锯下来,我用坏了整整三把锯子……”秦泽撇着嘴,有些委屈的模样,“我把他放在了我房间的床头,只要我睡醒一睁眼,就能看他。” 霍维挑了一下眉毛,“不错的想法。” “是吧……我也觉得。”秦泽笑得东倒西歪,手上的酒都快泼出。 “但这不是你进我房间的理由。”霍维神色一凛,将酒杯放回了茶几上,随即两只手拖住秦泽的臀部一把将人抱了起来,“说吧,路西菲尔,你找我绝非这些小事……” “希伯来有个女儿,他一直寄养在乡下,也不认她,但我想娶她。”秦泽双手环抱霍维的脖颈,“反正是和塔诺维奇家的联姻,只要流着他的血不就行了?” 霍维低笑出声,“你知道我原定的人是谁吗?” “要么埃尔维斯,要么格兰特。”秦泽亲吻他的眼睛,“可是爸爸,他们是男人。我不想家族背负着生养了个鸡奸犯的骂名……我可是查了许久的资料,才找到她。爸爸,比起男人,我更想和女人在一起。咯咯咯……她们有柔软的胸脯,纤细的腰肢,还有白皙的皮肤……” “好了。”霍维不耐烦地打断,“我以为你爱他们爱的死去活来呢!” “爱?”秦泽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我只爱死人,他们都死了才好!只有死人才不会背叛——爸爸,你说对吗?”他笑得眉眼都弯起,看不见黑色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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