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不要动我的东西——!!”占行悲伤得像要碎掉,挣扎地想过去,刚包扎好的手腕又溢出血来。 “你们压好他啊!”老医生惊慌地下令道,保镖赶紧又把人压紧了一点。 年轻的医生抓着玩具熊左看右看,也没瞧出啥特别的,“什么垃圾……有钱人还玩这个?” 占行哭得快没力气了,整个人的重心往沙发偏,他吞了一堆精神类药片,现在难受欲呕,尖声哭喊道:“不要动——!!那是我的——你不要动——” 护士看不下去,起身焦急道:“你别拿他东西了,快还给他吧。” “还给他吧……”老医生慢悠悠附和道。 年轻医生也不敢太过,看戏耍得差不多了,不屑地冷哼一声,把玩具熊扔到床上。 大熊被腾空扔起,掉下来的时候,暖洋洋的毛扫过占行的脸颊,坚硬的鼻子碰到那张咸湿干涩的哭脸,好像是在替谁亲了他一下。 “......”大熊回到他身边了,占行安下心的同时,巨大的悲伤也涌上心头,他无声流着泪,歪着脖子蹭那只毛绒玩具熊。 没关系的…… 他早就见过这世间的冷暖,别人骂他也好,讥讽他、嘲笑他、夸他、奉承他,这些都无所谓,他根本不在意。 没关系的…… 反正他在这个世上的唯一在意的人只有夏阔。 至今为止他也没收到任何关系夏阔的消息。 没关系的…… 如果夏阔死了,他会毫不犹豫地结束自己生命,然后去奈何桥堵他。 下辈子想做风,做雨,他也要回到夏阔身边。 人间太痛苦了。 你在哪里呀…… 带我走吧…… 大家要做好完结的准备,看过《谁渣》的宝贝可能知道,我这人太喜欢在心意相通的那刻戛然而止。 (呜呜呜呜,可怜的作者被自己虐死。
第61章 【61】 在医院住了半个月,他总算是被允许出院了,期间有好多人前来探望,经理和领导都提着果篮来医院看望夏阔,暗中给他塞了个大红包,但夏阔心里空落落的,怎么也笑不起来。 出院那天,还是余迟得空来接他,开车送他回了C市。 夏阔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大事,新手机拿在手里翻来覆去,一串背了很多年的电话号码,在这场车祸里被遗忘,他总想打一个电话,却忘了要打给谁。 “老余,我是不是失忆了?”夏阔边点烟边问,车窗外的风景不断变化,像他空旷虚无的内心世界。 余迟抽空回了个头,“怎么可能!你连我都记得,失忆个鬼啊!诶还有,别抽了,我刚戒的,你这不勾引我重蹈覆辙嘛。” 夏阔无语地斜了他一眼,把烟掐灭,收进了烟盒,“这次出来什么打算?要回家不?” 哪里还有家啊,余迟自嘲地笑了下,“可别,早被扫地出门了,先挣点钱再说吧。” 夏阔垂眸问道:“有地方住吗?没有可以来我家。” “有啊,住公司宿舍,你小子可算发达了,土木专业能混得有车有房,兄弟以后得靠你啦!江期年当警察还在叫苦连天背房贷呢……” 夏阔淡淡道:“成,爹照你们。” “过分了啊——” ...... 他们三个高中是同一个理科班出来的,夏阔读了C大的土木,余迟也在C市,但他读的是专科的会计,江期年提前批去了F市的警校。 昔日一别,此去经年,高中毕业已经十几年了,他们都成为三十多岁的大人,可那份少年时代的情意不曾改变,如今虽然忙碌在各自的生活,但只要一方混得不好,其他两位兄弟都会毫不犹豫帮上一把。 - 这是余迟第一次来夏阔家,虽然空间不算太大,但对一个单身男士来说绰绰有余,客厅整洁明亮,简直不要太舒服。 “嚯!过儿真出息,全款买的啊?”余迟惊叹着问。 “嗯。”夏阔点点头,去厨房的冰箱里拿饮料。 突然,他看到冰箱上贴的一张纸条,整个人僵住了。 【这个七夕节就算我们正式在一起啦,谁提分手就赔偿对方一百亿!】 这是……夏阔把纸条撕下来仔细凝看,表情从错愕到隐忍的疼痛,熟悉娟秀的字迹,每个字符都深深刺进了他的心,把他扎得鲜血淋漓。 这是谁写的,怎么会贴在这儿,他怎么从来没看过。 “怎么一直待在厨房啊?”余迟走过来,拍了拍夏阔的肩,低头看他手里的纸条,好奇道:“看啥呢——” “......” 夏阔缓过神来,从口袋拿出手机,手抖地点开微信的通讯录列表,从头翻到尾,想了好久,点开备注是【何秘书】的人,可面对键盘,他却一下又僵住了。 因为是新手机,重新登入的微信,之前的聊天记录全无,对话框一片空白。 发什么呢…… - 余迟看到这张纸条,八卦起来,“哟,哪个美女给你写的,不会偷偷脱单了吧?” 夏阔的表情茫然,“不是。”半晌,他颤抖道:“我想起来了……” “想起啥了?” “......” 他想起来忘记什么了—— 原来他一直想给占行打电话,出车祸这前后半个月,他是要联系他家小孩的啊…… 夏阔差点心碎到跪下来,勉强稳住心神,他把纸条收进口袋,大步往外走,拿起鞋柜上的车钥匙,推门出去电梯都没坐,直接快步下楼梯。 余迟在后面关门,穿着拖鞋匆匆跟上他,“不是,你要去哪啊?” “......”夏阔无心解释,脸色刷白,已经顾不上客气礼貌了,他边跑边打电话给何秘书。 还好,何秘书刚好有空,接通了他的电话,“喂?夏阔,怎么了?” 夏阔有些急促道:“占行在哪?他现在在哪?” “......少爷在家,但——” 夏阔没拿稳手机,手机摔在了地上黑屏了,他顾不得去捡,两三个台阶一起下,余迟在后边帮他捡起来,咬牙加速跟上去,“不是,你脑袋还没好透呢!” 两人一路跑到车边,夏阔刚要拉驾驶座的门,就被余迟拦住了。 “到底怎么回事?!”余迟被无视了一路,气急败坏道:“出院前医生就告诉你要静养了,聋了啊?!” 车祸的后遗症还在,夏阔感到头隐隐发痛,晕眩想吐,整个人摇晃地差点倒下,“老余,我现在要去城东别墅,很急的事情。” 余迟和他对视一眼,知道兄弟没有在开玩笑,夏阔一向沉稳,能让他急成这样,应该就是天大的事了吧。 “上车上车,爸爸送你去!”余迟从他手里抢过车钥匙,不容拒绝地把这个刚出院的病号塞进副驾驶,自己坐进驾驶座,凛然地住握方向盘,脚踩油门,快速开车上路。 - 途中,夏阔收到一条微信,是何秘书发来的。 【少爷最近状态不太好,楼上楼下都有保镖,下午四点半会有医生上楼检查,你要进去的话我跟保镖打个招呼,但四点前要离开,不要跟医生碰面。】 夏阔放下手机,脸色铁青,唇线紧绷,心慌不已,连余迟跟他搭话也没听到。 到了城东别墅,楼下果然有保镖守着,好在何秘书提前打过招呼,他们确认夏阔的身份后就给开了门,不卑不亢道:“少爷在二楼最后边一个房间。” 余迟也跟着进来了,他是第一次来这么大的别墅,看夏阔严肃成这样,也不敢嬉皮笑脸,不动声色地用眼神打量着这豪气的住宅。 - 夏阔几乎是跑上楼的,占行的房间很好认,门口有站人的就是。保镖哪怕在门外也没事,因为有人在监控房坐着,他们都佩戴了呼叫器,一旦传来异常,他们就会冲进去。 因为是何秘书通知放行的,保镖谨慎地看了他一会儿,还是开了门。 夏阔大步走进去,俯视看到一个身影背靠着床坐在地上,那人把头靠在大号玩具熊上,微微仰首看着窗外晴朗的蓝天。 开门声都没让他回头,这个背影孤寂到只剩轻浅的呼吸在动,仿佛灵魂已飞向另一颗星球,空留一副躯壳坐在木质地板上。 夏阔红了眼眶,缓步走过去,在他旁边蹲下,“占行……” “......”被叫到名字的人明显一愣,羽睫微颤,然后眼睛僵硬地转过来看他,身体却没动,还是半靠在那只大熊身上。 占行原本清瘦的脸现在几乎凹陷下去,嘴唇苍白毫无血色,眼底是浓重的青黑,以前漂亮灵动的杏花眼,现在被厚肿的眼皮压得空洞无神。 夏阔心痛到裂开,掌心抚摸他的脸颊,声音沙哑道:“最近没睡好吗…瘦了好多……” 占行脑袋晕乎乎的,觉得这又是一场幻觉,但还是动了动嘴唇,出声回应道:“夏阔……” “嗯,是我。”夏阔膝盖跪地,伸手把他从熊身上抱到自己怀里,摸到他清晰的肩胛骨,一下忍不住喉咙溢出哽咽,颤抖道:“对不起,我答应过你要早点回来的。” 占行嗅到他衣领熟悉而独特的味道,忽然整个人放松下来,慢慢地,他泪如雨下,“我好想你啊……”伸手抱住夏阔的腰,牙齿无力地磨咬他肩膀的衣料,哭着哀怨道:“你怎么才来呀……我好难过……” “是我的错。”夏阔摸摸他的头发,“没事了,我带你走。”他起身拉起占行的胳膊,想带他离开。 “不行的……”占行哭道:“我爸不让我走,他们觉得我有病。” 夏阔帮他抹去眼泪,低声道:“别哭了,再哭眼睛都睁不开。” 占行扑在他怀里,抬手摸了摸夏阔额头上缠着的一圈绷带,“你的头没事吧?” “我没事。”夏阔单手拥着他,一边拿手机给何秘书打电话,一边安慰着占行,“别担心,我来想办法。” 谁知,何秘书那头竟然把电话给挂断了,他心里一阵慌乱。 占行这半个月也被强迫吃了很多精神类药物,整个人特别没活力,靠在夏阔身上像个残破的玩偶,软声问道:“你会永远爱我吗……” 夏阔心脏发颤,把他抱紧了一点,半响,低沉地“嗯”了一声。 “那就好,我死就死了,你别跟过来,一定等寿终正寝那天,我会在奈何桥边等你的……”占行半瞌着眼,困倦地喃喃着道不着边际的话。 夏阔咬牙切齿地喊道:“闭嘴——!”他坐到床沿,让占行坐在自己腿上,低头用力吻住那张苍白干裂的唇,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占行勉强睁开眼,从唇缝中吐声说:“没用的……”泪珠从通红的眼眶溢出,他脑袋往那温暖的怀抱里缩了缩,委屈地像个孩子,“没用的……” “什么没用啊……”夏阔喉咙发出的声音很破碎,语气几乎恳求道:“我会带你走的,你别这样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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