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刻,宋景桉听到身后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转身就看到一个影子闪进旁边的花圃,屋子里遂发出一声惊天巨响。 宋景桉用手电筒照亮院子,忙冲了进去,电闸被弄坏,屋子里一片狼藉,东西丢了满地,几处窗户被砸,满地都是碎玻璃渣。 宋景桉在院门口被不明身影吸引的时候,屋里的罪魁祸首早就翻窗逃跑了。 宋景桉先报了警,然后给姜修打电话,对方说自己马上回来。 盗贼像是无差别袭击家里的所有物件,几乎没有一样是完好的,宋景桉焦急地满屋子找猫,这么大的动静,三只猫肯定吓坏了。 猫房也被砸了,猫砂和猫粮满地都是,宋景桉找到它们三个常吃的猫条,一边缓和自己的声音,一边打着手电筒在各个角落里找猫。 姜修是一路狂奔回来的,宋景桉就坐在玄关外的台阶上。 “宋景桉?”漆黑的院子里,姜修的声音贯入耳里,还携着一丝冬日的冷风:“你没事吧?!” 奶盖和奶油在身边的航空箱里安静窝着,大胖在宋景桉怀里趴着,听到脚步声时骤然双眼睁大,嗓子里传出低低的嘶吼。 姜修把手递过去给它闻,大胖才再次安静下来,宋景桉摸了摸大胖的脑袋:“大,大胖受伤了,应,应该是受到惊吓踩了屋里的碎玻璃,我,已经,已经帮它简单处理,奶油和奶盖没受伤,但也有点,点被吓到了......” “你呢?你有没有受伤?”姜修蹲下来,轻轻去碰宋景桉那条腿,急道:“腿呢?那里会痛吗?” 宋景桉握着姜修的手:“我,我没事,没有受伤。” 他就是莫名的很冷,钻进骨子的冷,他心里此时此刻极度不安,他莫名觉得今晚的事情很蹊跷,就像是奔着家里两个人来的。 之前朋友聚餐时用拍立得照的照片都贴在冰箱上,宋景桉发现他们被撕掉了,有的甚至用利器划破了人脸,如果只是单纯的盗贼上门来偷东西,怎么会做这么无聊又浪费时间的事。 家里稍微值钱一点的东西都被顺走了,电脑、游戏机、ipad、以及备用手机......其他带不走的都砸了,门口的监控也被毁掉,无关紧要的也都被砸了。 一只温热的大掌忽然覆上了宋景桉低垂的脑袋,姜修凑近他,安抚似的摸了摸他的脸颊:“手这么凉。” 姜修的手传递着温暖的热源,温声道:“宋景桉,别担心,我在呢。” 宋景桉一瞬间慌了神,忙开口:“我,我是担心你啊!” 他知道姜修已经跟自己锁定了一样的目标,今晚来这里的窃贼只可能是之前就来骚扰过姜修的那个人,汪名。 没有底线的无赖是最难缠的。 “别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姜修目光里有隐隐的难过,他将宋景桉的手抓在唇边哈气搓热:“对不起,又让你看到这个恶心的人了。” 这个恶心的人与姜修那些过往粘连在一起,每一次的出现都让他回忆起太多痛苦不堪,就像钝刀子割肉一般,生锈的刀刃一点一点刺进旧伤里,一次一次凌迟着他,恶心着他。 汪名想看姜修发狂,想拖他进泥沼,想捆绑着他一直恶心他。 望着宋景桉担忧的目光,怀里大胖轻轻喵呜着,姜修的眼里染上一丝狠戾。 之后民警来问话搜查取证,调取小区监控,也带走了姜修之前安在猫房里的监控,最后安慰过两人,便匆匆开始奔波工作了。 小区电工加班修好了家里的电路电闸,姜修约了明天一大早的窗户上门安装。 两人简单收拾了屋子。今晚肯定是不能住一楼了,一片狼藉还四处漏风,饺子自然也是吃不成了,姜修便烧了热水泡了两桶泡面。 三只猫此时的状态已经平稳不少,宋景桉给它们开了罐头,都已经上桌吃饭了。 姜修在找附近可以带宠物入住的酒店,宋景桉开了个香肠放进他碗里:“不用找了,二楼窗户还在,估计他们是没来得及砸,今晚咱两都睡二楼我那个卧室。” 姜修侧过头来看他:“这是冬天,晚上很冷的。今晚出了这么大的事,咱们几个都需要暖和的地方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 “很晚了,这会儿还下雪,我不想再动了姜修。”宋景桉搅了搅自己碗里的泡面。 “那我背你去。”姜修把热水杯推给宋景桉,出声逗他。 屋子里的气氛缓和不少,宋景桉的状态也恢复了很多。 宋景桉吃了口泡面:“你背着我,还怎么拎三只猫啊?” “大胖是可以遛弯的猫,牵引绳带着嘛。”姜修打趣起猫儿子,希望能缓解宋景桉的不安感。 “姜修你可真是亲爹啊,它脚受伤了。”说完便翻了个白眼给对方,结果自己先笑了。 姜修讨好似的凑近宋景桉:“好好好,那我们今晚就睡二楼。吃完饭就再给大胖换次药,然后我去给你放热水,你泡个澡。” 宋景桉忽然拉住姜修的手:“你今晚,不能离开我视线之外。” “洗澡都不行吗?” “不行。”宋景桉笃定。
第47章 四十七 . 往前 宋景桉今晚明显累坏了,精神和身体两方疲惫,导致他泡完热水澡后,头一沾枕头就睡熟了。 房间里黑漆漆的,姜修瞪着天花板,双眼清明,他无法睡着,即便此刻他也已经疲惫不堪。 姜修清楚,这件事情必须得自己亲自解决才行。汪名那种人,即便被关进局子一段时间,出来也不会改的,只会变本加厉。 想到这里,姜修心里就像被堵了一团东西,难受不已。他侧头盯着身边安稳熟睡的宋景桉,轻轻凑过去,吻了吻他的唇瓣。 他和姜家之间的旧事,原本就不应该让任何无辜的人介入,宋景桉完全就是被他给连累了。这件事若不解决,以后指不定还会有更大的乱子,今天无辜的大胖就被牵连了。 姜修翻身坐起,借着手机微弱的光下楼去了。 因为一楼大面积被毁,所以三只猫也暂时被移到了二楼住,房间门是关上的,防止它们跑出去迷路不回家。 雪仍旧在下着,冷风刺骨,姜修里头只穿了一件单薄T恤,外头随便穿了一件平时通勤的黑色棉服。 姜修重新回到这件城市之后,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再踏入这片老城区。可是今晚,他思虑万千,焦灼心悸,根本无法安睡,需要狠狠的发泄。 到达凌炀之前给他的那个地址,姜修跟司机道谢,然后踩着积雪走进亮着灯火的城中村。 临街仍旧有不少饭馆和商店营业,玻璃窗上铺满白雾。 前头的羊蝎子馆里相拥走出两个醉汉,一人手里还拿着半瓶白酒,絮絮叨叨的从姜修身旁晃过,酒气冲天。 走过一家亮着暧昧红灯的小店,姜修从两栋自建房之间预留的小径穿了过去。 满是积雪的小院,亮着灯的屋子,音乐声蔓延在整个院子里。 姜修压低帽檐敲响了门。来开门的是个醉酒的小青年,喝得太多已经醉的腿软,他举着酒瓶与姜修干杯,一脸傻乐。 浓重的酒味一遇冬日冷冽的空气,彷佛在瞬间凝结。 姜修接过小青年的酒瓶,推开他笑嘻嘻凑过来的脸:“去,接着喝。” “好嘞哥。”小青年甚至不清楚来的是个不速之客,只以为是熟人,左一句哥右一句哥。 地上丢满垃圾和酒瓶,他们似乎还在为今晚干的这一票狂欢,买了小菜小酒庆祝,甚至没来得及收拾扔在桌上的“战利品”。 无数部手机,夹杂着一些新型电子产品,姜修一眼就看到宋景桉的游戏机,以及自己的笔记本和平板。 另一个小青年软趴趴的瘫在沙发上,手边还丢着一个很小的透明小袋子,一些颗粒物粘在手指上。 汪名躺在床上,听到声音便翻身坐起,目光混沌的望向姜修。长〃腿老阿︰姨证理 姜修蹙眉盯着汪名手里同样的透明小袋,跟沙发上那人状态一样,明显是嗑了东西。 “哎哟,这不是我修哥吗?”汪名怔了好一会儿,忽然从床上站起来,他往前踉跄两步,笑嘻嘻的就要抓住姜修。 “你这次又给我们带啥了?不会又是你用过的课本和文具吧?” “我跟你们讲,我修哥人特别好,啥都向着我,但他就是吧,就是有点抠门了......”汪名揽住旁边的一张椅子,絮絮叨叨的说话。 这种混乱的状态,显然是没办法谈事。 姜修看了眼手里的酒瓶,一把抓住汪名的领子,直接兜头倒下。 “有病吧!傻X!别踏马浪费酒,好多钱呢!!”冰冷的酒水一瞬间激醒了汪名,他没力气,推不开姜修,被浇了满脸的酒,只能扯着嗓子无力叫骂。 “玩的很爽嘛,汪名。”姜修弯腰凑近他,幽冷的目光盯着汪名迷茫混沌的双眼:“你修哥今天不是来给你送课本和文具的,因为他觉得啊,你根本就配不上那些。” 曾经要好的那些孤儿院的小孩,有的拥有了和睦美好的家,有养父母和姐妹兄弟的爱,凭自己的努力完成梦想,又在未来收获了更美好的东西。有的小孩,即便当时没能拥有想要的家和爱,却也在后来自己的独立和打磨中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一直往前,一直向阳。 而有的,比如汪名,他是与所有人背道而驰那一个。他骨子里无法洗去的那些恶意和嫉妒,以及想要不劳而获走捷径得到满足的这种心理,终究是将他一点一点推入泥潭沼泽,再也爬不起来。 姜修曾经迫切的想要帮助他,却得到了他的不理解和嫉恨,而如今,他对这个年少的玩伴,已经彻底冷漠,甚至多看一眼都觉得厌恶。 “姜修,你到底想怎么样啊?”汪名清醒了一点,眼睛里满是不屑和阴狠:“你大半夜不睡觉不会是想跑来暗杀我吧?我告诉你,现在可是法制社会,你别想......” 话未完,姜修已经薅着他的领子,狠狠掐住他的脖颈,将人撞在了一侧破旧的柜子上。 “咚”一声重重的响声,吓醒了瘫在沙发上的小青年,他坐起来看了一眼周围,又悻悻地倒头睡了过去。 汪名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姜修真的想要掐死他,他双脚已经离地,翻着白眼瞪向天花板,强烈的窒息感带着对未知的恐惧。 “我警告过你,不要再来找我,我已经和姜家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听,不,懂,吗?”姜修森冷的脸藏在帽檐下,从头顶打来的白光衬得他此时更加骇人。 姜修虽然没证据,但他也能猜到今晚家里被砸成那样,肯定是汪名私心那么做的。他可恨死他了。 “修哥,你威胁我啊?” “我没有威胁你,我今晚能来这里,能像现在这样掐着你......你要明白,我现在只要稍微用力,就可以......”姜修的手就像一柄锋利厚实的钳子,只要抓住某样东西,根本不会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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