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间还是有缘分的。 因为他也考了我所在的学校,在他大二的时候我再一次碰到他,那时候我刚走到导师的办公室门口,他从里边出来和我擦肩而过。 但是我当时已经很忙了,我已经工作,工作力度很大,没有太多的空闲允许我制造和他的偶遇,我便利用空闲的时间去和老师打听关于他的事情。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打听到了,他的过去过得不是很好,因此才会有我第一次见他时候的样子,我试图用各种渠道和他接触,在他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之后,我加入了他当时要做的那份工作。 我的工作伙伴非常不解,他们觉得我是在自贬身价,可是没有人知道我看到他的时候有多高兴。 他又跟以前相比变了许多,工作上很努力,也很有天分,我以前辈的身份指导他,他跟我说感谢,我忍不住逗弄他,他很无语的样子,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让他讨厌了。 有人说先爱的人一定会输,可是爱情是没有输赢的,我看得到他,我碰得到他,便觉得很满足。 我的导师一直都知道我喜欢他,于是在导师生日的时候,我和导师一起出了一个不算很好的主意,我装醉,他把我带回了他家。 他家里布置的很好,地上铺了柔和的地毯,并没有其他人住的痕迹。我根据自己对他的打探琢磨出他喜欢什么样的性格,装醉耍酒疯给他看,他看我的时候眼睛里迷迷茫茫无奈的光,我在浴室的镜子前回忆他的脸,忍不住笑的更加高兴。 后来我找出了各种各样的机会和他相处,努力把自己活成了他喜欢的样子,自己也慢慢地改变了,我以为我已经离他很近的时候,他又给了我致命一击。 我请他参加我的生日会,特意准备了一首歌跟他表白,却在正准备开口的时候等到了他男朋友的到来,他男朋友要带他去见家长了。 我当时觉得十分茫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努力突然变成了一个笑话,最后却连一个拥抱都没有得到。我很落寞,我没有再去找他,我尊重他的生活,我不希望我的喜欢给他带来任何的困扰。 这件事发生后我们好几天没有见面,我一直很沉默,结果没想到得知了他生病的消息。我去他家看他,他烧的很糊涂,吻了我之后说他喜欢我,结果他男朋友正好从外边回来,我就觉得完了,我居然当了第三者,却没想到一切都是一个误会。 他那个所谓男朋友说他们是假装的情侣,他喜欢的其实是我。 我很高兴,我真的很高兴。 我们在一起了。 事情到了这里便没有再说的余地,因为这并不符合这个问题的主旨。 可是结果并非我所料,它打破了我对未来一切的幻想。 他发现了我骗他,独自一人回了家,并和我说了分手。 那段时间,我们都过得很不好,我为我的欺骗而感到抱歉,他觉得不可原谅,可是在这个时候,我以为我们还是相爱的。 我准备过段时间去找他解释,我手头的工作已经快要结束,等结束以后我就去求他,怎么求都行,只要他原谅我。 可是我找不到他了,我听说他突然晕倒住院,便急忙赶到医院找他,没有见到他,他的朋友说他不想再见我了,让我回去。 我觉得这不可能,怎么会,说不爱就不爱了? 我在医院等到晚上十二点,天气很冷,我裹紧衣服回到我们两个人曾经的住处,在门口蜷缩了一整晚。 我决定彻底放弃我的工作,一定要等到他。 第二天我又在门口守了一个晚上,太冷了,我一直在发抖,跟他在一起之后我很少抽烟,但是这一次我难受的厉害,在门口抽烟,看着星星点点的光和火慢慢散去,犹如激情退却。 我觉得我该放弃了。 我收拾了东西,朝着另一个方向行走奔波,纵然不能跟他在一起,我还是想做一些对他有用的事,只是我可以随时知道他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那就够了。 求而不得,大抵如此。 程司文将这个看完,拿着手机发呆,漫长的记忆在大脑中行走,他笑了笑,弯下腰去碰触自己的双腿,低声道“夏泽,谢谢你,夏泽,对不起。” 眼泪开始落下来,程司文无声地哭,手指滑过手机中夏泽的照片,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对自己太好,竟有这么一个人,一直守在他的身边。
第四十八章 程司文准备正好在休息的这段时间去找夏泽,结果却得到了另外一个不好的消息。 王哥打电话说,郑启维已经时日无多了。 程司文愣了许久,才呆呆地问了一句“怎么会?不是一直好好的吗?” 王哥叹口气,说“他一直瞒着我们,现在我知道了,他还不让我跟你说,不过我觉得你总应该知道的,来医院看看他吧。” 挂断电话,程司文慌忙往医院赶,这样的天气居然出了一身的汗,他觉得荒诞,可是王哥不会骗他,到底是怎么了? 程司文的手在忍不住地抖动,他推开病房门,看到病床上熟睡的郑启维。 他剃了光头,脸色很憔悴,睡的很熟,呼吸很轻。 程司文在他身旁坐下,无声地喊了一句“启维哥。” 启维哥。 他才不到三十岁,他还这么年轻,他还没有跟谁在一起,他还没有拥有一段真正属于自己的感情,他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可是现在他躺在这里,时日不多了。 程司文默然走出房间,想给自己程司宇打一个电话,问问他知不知道。 他刚拿出手机,王哥正好在拐角处出现,问了句“你干什么?” 程司文说“给我哥打个电话。” 王哥说“别打,告诉你之后,老板便狠狠地骂了我一顿,你哥就更算了,你嫂子生完孩子之后两个人不是一起出国了吗?不要告诉他了,老板特意交代过的,算是……满足他最后一个愿望吧。” 程司文喘了几口气,压抑着声音怒吼道“不告诉我们,郑启维想干什么,等火化了变成一堆骨灰再告诉我们吗?我哥?我哥怎么了,他们那么多年的朋友,快死了,启维哥快死了,还有什么事比这个更重要的吗?” 他无处发泄,在走廊上走来走去,将手机狠狠地摔在地上。 病房门开了,光着头的郑启维笑的一脸开心,虚弱地说“司文,来,别闹了,进来,我跟你说说话。” 王哥看他一眼,给他使了个眼色,慢慢走了出去。 程司文走进病房关上门,让郑启维躺在床上,帮他掖好被子,哽咽地说“这是怎么了?” 他忍住让自己不哭,垂着头不去看郑启维的眼睛,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发抖。 郑启维伸出手握住他的,低声道“司文,你认不认我这个哥?” 程司文点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不会再学那电视上说些无用的,责备问为什么不治,为什么一定要死,事情到了现在,肯定是已经没有了挽回的余地。 郑启维替他擦了擦眼睛,笑着说“别哭,这么大一个人了,不要像个小孩子一样,发挥你的演技,把眼泪收起来。” 程司文看着他,问“启维哥,你病了多久了?” 郑启维还是笑,说“胃癌,一年多了,我也抗够了,走了也算是解脱。” 程司文闭了闭眼睛,站起身来焦躁地在病房走来走去。 郑启维又说“我猜,我对你哥的感情你已经知道了吧,毕竟你这么聪明。不过你一个人知道就行了,没必要让他也知道,他老婆孩子都有了,还是你哥,你站在是他弟弟的角度上想想,也不该给他添这些烦心事。你知道,你哥为什么要出国吗?” 程司文问“为什么?” 郑启维叹口气,说“是我不好,表现得太明显,让你嫂子感觉到了我对你哥的感情,她觉得不可思议,又不愿意继续让你哥和我相处,所以才劝说你哥,两人一起出国了。” 程司文抿嘴不发一言,过了一会儿问“我嫂子知道你的病情吗?” 郑启维摇摇头,低声说“怎么会?你嫂子是个好人,她只是对她的爱和家庭进行最基本的维护,却不是铁石心肠,她不知道。” 这句话说完,郑启维控制不住地咳嗽一声,接着便是血从他的口中涌出来,迅速地染红了床头的被单,程司文慌张地按响了铃叫医生,整个人几乎崩溃。 郑启维被推入手术室,王哥带了一个人过来,是夏泽。 夏泽黑了一些,也比以前成熟了一些,表情凛然,走到程司文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程司文说“夏泽,你回来了。” 夏泽说“我回来了,郑老板怎么样了?” 程司文讷讷摇头,说“我不知道,可能……要死了吧。” 他没有责怪他嫂子的余地,他嫂子虽然略腐,可也是个正常的女人,如果有另一个关系很近的人喜欢程司宇,她肯定也无法忍受。纵然知道程司宇是直的,也过不去心里那个坎,自然是想办法远离,只是所有的悲伤和绝望和无力都给了郑启维,老天对他何其残忍? 夏泽抱了抱他,说“对不起。” 程司文摇摇头,抬头去看手术室外的手术中三个字,内心空荡荡的不知道应该想点儿什么,应该做点儿什么。 郑启维还是死了。 一个月后,死在医院,十一月的天气,下了场雪,扑簌簌落了一地,程司宇从国外赶回来,厉声质问为什么不告诉他。 程司文淡淡地说“我也是刚知道。” 程司宇跑去看盖着白布的郑启维,喃喃地问了句“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么多年的朋友,为什么不告诉我?” 终归是,只止于朋友了。 闻知亚留在国外照顾孩子,并没有回来,郑启维的葬礼上来了很多人,他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和妹妹,还有很多亲戚,程司文只是公司的一个员工,和程司宇站在一起,看着那张黑白的照片,寂寂无声。 郑启维死后,程司文才知道,之前郑启维骗他签的合同,根本就不是什么工作合同。郑启维把他的大部分股份都给了程司文,只是为了在自己死后程司文能有足够自己支配的权利。 程司文看着夏泽,说“在一起吗?” 夏泽抱抱他,说“在一起吧。” 程司宇参加完葬礼之后,过了两天便又出了国,来的也匆忙,走的也匆忙,只带了一身的雨雪风霜,许多记忆就这样被隐藏。 薛之谦《方圆几里》 感觉很诚恳是好事 不需要发誓那么幼稚 本以为可以就这样随你 反正我也无处可去 我怕太负责任的人 因为他随时会牺牲 爱不爱都可以我怎样都依你 连借口我都帮你寻 与其在你不要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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