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停顿太久,浴巾丢在一旁,霍望在时疏一左边躺下,带过床边的被子盖在上,仔细掖好被角,防止他着凉。 同样熬了一宿,与昏昏欲睡、仿佛被榨干的时疏一相比,霍望可谓是容光焕发,毫无困意。 安静躺了几分钟,霍望侧身托起时疏一的脑袋,一只手臂垫在他颈后,而另一只手覆上他的腰肢,轻轻将人搂进怀里。 原本快要进入梦乡的时疏一浑身猛地一颤,像一只应激的小猫,身体蜷缩成一团,嘴里还不停喃喃:“不要闹了,你差不多行了。哪有你这样的,吃完上顿不管下顿是不是?” 嗓音沙哑,夹杂着一股怨气。 其实也不能怪时疏一心里有气,毕竟霍望新手上路还不知收敛,一次次诱哄,欺骗…… 快乐似神仙?真是信了网友们的邪! 毫不夸张的说,时疏一现在浑身像是被卡车碾过,双腿几乎不得动弹,腰腹一股酸涩蔓延,好在腰间那只手不轻不重地揉按,这才稍稍有所缓解。 “睡吧,不闹你。”理智回笼,霍望又变回温柔体贴的模样,轻柔地替他按摩腰,极为耐心地安抚:“一顿饱和顿顿饱,我还是分得清楚。” “饱你个头!”时疏一怼了他一句。 猛然从睡梦中惊醒,时疏一睡意全无,纵然身体略有不适,但心底莫名有种被填满,暖洋洋的满足感。 突破最后一层界限,关系转变后那点儿零星的别扭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安稳蜷缩在霍望怀里,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睡不着了?”霍望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时疏一轻轻“嗯”了一声,翻了个身,从平躺变成侧躺,面对霍望,双手缠上紧实而流畅的腰腹。 他的主动让霍望呼吸乱了半分,垂眸对上时疏一警告的眼神,霍望喉结上下滚动,目光变得幽深凝重。 视线交汇,谁也没有挪开。 沉吟片刻,霍望抬手蹭了蹭时疏一的鼻尖,轻声开口:“对不起,一一。” 时疏一扬起下巴,冷哼一声:“现在才知道对不起,晚了,昨晚折腾我的时候怎么——” “想什么呢?”霍望挑眉,打断他的话:“我不是在为昨晚的事情道歉。” 时疏一被噎了一下,刚想怼他几句,男人低哑的嗓音又从耳边响起。 “是我太过迟钝,整整七年,我居然一直没有发现,你对我也抱有同样的感情。”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眼底情绪复杂,遗憾与爱意糅杂,“我后悔了,很后悔,如果早一点发现,我绝不会留下你一个人。” 遗憾,时疏一何尝不遗憾。 曾经霍望的离开是扎在他心里的一根刺,可随着真相揭开,尖刺化作蜜糖,以前有多难过,现在就有多甜蜜。 时疏一拍了拍他的腰,语气轻快:“不要在这伤春悲秋!跟你坦白是不想让你误会,给你一个小小的惊喜,而不是给你添堵。” 搂在腰间的手臂骤然收紧,霍望紧紧抱着他,闷声说道:“疏一,我很高兴,住在你心里人一直是我。但始终是我伤害了你,让你等了四年。” “哎呀!早知道你这样,我还不如不说。”时疏一有些不耐烦地踢了他一脚,抬头看见霍望失落的神色,又忍不住跟他讲起了道理。 “过去就过去了,我们谁也不欠谁。我等了四年,你不是也放弃了你仅有的兴趣爱好吗?难道我也应该内疚?” 霍望摇摇头:“那是我自己的决定,不是你的错。” 时疏一:“等你也是我的决定,等多久都是我的事!” 这方面的道理,霍望完全说不过时疏一,或许他也没想辩论,本就是单方面寻求一个心理安慰。 时疏一的话有一定的效果,霍望不再纠结,垂眸看着他,眼含笑意,轻声道:“套路你结婚,应该是我最正确的决定。” “那确实。”时疏一低头,脸颊贴上他的脖颈,“本来我都放弃了,是你蹩脚的套路,让我决定再试一试。” 埋在肩窝哼哼笑了两声,时疏一继续道:“假的不能再假的套路,你太笨了霍望,要不是我喜欢你,心甘情愿踏进去,谁陪你玩这一出。” 霍望微微一顿,抬手将他的脑袋从怀里掏出来,捏着下巴与他对视,忽而笑道:“不假怎么能让你看出来?” 时疏一眨眨眼:“什、什么意思?” “既然我们疏一这么坦诚,那我也不能再有所保留。”霍望俯身凑近,紧贴他的鼻尖,专注地看着那双灵动的眼,一句一顿道:“其实这个套路的最后一环,便是让你看穿。” 作者有话说: 就,哎删完了,别锁了QAQ
第71章 【转账给狗胥(**一)】 时疏一这辈子走过最长的路, 莫过于霍望的千层套路。 随着霍望的坦白,他终于意识到并不是自己多聪明,而是设下这个套路的人, 本就为他留下一大堆陷阱漏洞。 霍望足够了解他, 不论他对霍望有没有那方面的感情, 不论套路是否漏洞百出,时疏一对哥们的仗义始终会促使他们领证结婚, 成为名义上的夫夫。 这一点, 霍望的确利用了他的心软。 当然,领证结婚不代表感情会有进展, 如果时疏一对他毫无想法,顶多借此拉近距离, 有了更多的时间与机会相处,从而温水煮青蛙。 潜移默化地追求也是一直追求, 让对方察觉到心意也很重要。万一温水煮青蛙有一定的效果, 对方有意, 却不确定他的心意, 又是一场麻烦。 直接表明显然行不通, 霍望不能承受失败的后果, 于是,引导时疏一发现破绽与漏洞成为最后一环。 不存在大一轮的女朋友, 舆论风波更不需要用联姻来压制, 当时疏一发现所有破绽,真相也随之浮出水面。 好哥们不图钱,不图权, 非要忽悠他结婚, 为了什么? 答案不言而喻——为了人。 换句话来说, 其实这些破绽,也是霍望的另一种表白方式。 得知真相的时疏一有两个选择,对他有意,顺理成章地在一起,对他无意,按照时疏一的性格,他不会拆穿,只需要假装没有发现,等一年之期一到,他便自由了。 曾经霍望给时疏一留下了退路,也给自己留下了退路,就算不能在一起,他们永远是朋友,霍望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不过……” 霍望眼眸微垂,拇指轻轻抚过时疏一泛红的眼尾,低声安抚道:“一切基于你对我没有感情的情况下。疏一,如果早一点知道你的心意,我会毫不犹豫地与你表白。” 鼻尖酸涩感涌出,时疏一红着眼,艰难地扯出一个笑,“现在也还不晚。” 话音未落,一个缱绻地轻吻落在嘴唇。 霍望温柔地吻着他,不含一丝情/欲,唇瓣轻柔地磨蹭,喘息间,男人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认真道:“一一,我爱你。” * 时疏一搬家了,从次卧搬到主卧。 经过两天修养,被折腾坏的身体略有好转,一大早,时疏一盘腿坐在主卧床上,吃着雪糕,看着霍望将他的行李一件一件搬进房间。 原本要搬的东西没多少,随便拿几套睡衣和洗漱用品就差不多了,但霍望偏不,非把他带过来的所有东西和衣物全部搬过来,摆放在一起。 但还别说,两个人的衣服分类放进同一个衣柜,牙刷与漱口杯并排摆放,儿时的合影与结婚照放在床头柜,一瞬间,冷冰冰的卧室有了家一样温馨的氛围。 吃完雪糕,时疏一穿上软乎乎的绒毛拖鞋,偷摸溜下楼,直奔附近早餐店。 这两天给阿姨放了假,霍望又沉迷收拾房间,等他忙完再做早餐,怕是得早餐午餐一块吃了。 时疏一早就饿坏了,火速抵达早餐店,买了一笼小虾饺,又买了一笼霍望喜欢的烧麦,拎上两杯现磨豆浆,边走边逛,一路溜达回去。 正走到楼下等电梯,衣服兜里的手机响了一声。时疏一腾出一只手,摸出手机看了一眼。 汪汪:【人呢?上哪去了?】 霍望是越来越黏人,出门不到半小时就开始找人。 时疏一笑了笑,刚准备回消息,余光无意扫过微信头像,然后猛地愣住。 消息可不是发给他时疏一的,是发给“狗胥”的! 其实上次语音已经彻底暴露了,但时疏一死鸭子嘴硬,不管霍望信不信,一口咬定是胥思源借他手机登了微信没退,自己又“凑巧”回复了霍望的微信。 当时霍望没有继续追问,但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诱导他露出马脚呢? 时疏一果断回复:【上班呢!怎么了哥夫,有事吗?】 只要他不承认,他就是胥思源本源! 消息回复得很快。 汪汪:【……】 汪汪:【哥夫?】 狗胥:【不然呢?】 汪汪:【……行。知道你哥在哪吗?他不回我消息。】 狗胥:【哦,我帮你问问。】 狗胥:【他买早餐去了,应该快到家了。】 汪汪:【ok,谢谢弟弟。】 …… 五分钟后,时疏一拎着早餐进门。 刚走进餐厅,早餐还没来得及放下,霍望带着一身潮湿的水汽,携着一股馥郁的檀木香,快步迎上前,缠着他索吻。 短发半干未干,发尾还在滴水。 时疏一抬起头,嘴唇浅浅碰了一下他冰凉的唇角,没好气地催促道:“把头发吹干来吃饭,别感冒了。” 浅尝辄止的吻,霍望哪肯罢休。 他一手揽着时疏一的腰,另一手扣着他的后脑勺,蛮横地将这个吻加深。 时疏一能怎么办,挣脱不开,不如闭着眼睛享受这个温柔冗长的亲吻。 早餐都快凉了,霍望终于舍得松开手。 时疏一推了他一把,顺手把早餐放在桌上,“饿死了,还吃不吃饭。” “饿了偷偷吃雪糕?”霍望挑眉看着他,一脸玩味地笑。 前两天还肚子不舒服的时疏一:“……” “哪有偷偷,我那是光明正大。去去去,吹头发去。” 短发干得快,时疏一刚吃完一个虾饺,一个干净清爽的霍望便重新走回餐厅。 他坐在时疏一对面,拿起豆浆喝了一口,目光一直停留在时疏一身上,神色散漫而慵懒,深邃的眸子染上似笑非笑的味道。 “看我干嘛?吃饭啊。”时疏一被他看得有点儿不自在,夹了个烧麦放进他碗里。 霍望眉心微动,夹起烧麦,“谢谢一一。” 时疏一给自己也夹了一个烧麦,忽然想到刚才的微信,瞄了一眼霍望,似随口提起:“哎对了,你找我都找到胥思源哪去了?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霍望慢条斯理吃完烧麦,云淡风轻道:“没什么急事,两个微信挨在一起,顺手发了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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