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知寻。”胥思源两手一摊:“掰了。” 时疏一低头浅浅抿了一口水,“噢,那你来吧。三天试用期,早九晚六,明天准时来上班。” “真的?”胥思源欣喜不已:“那我来做什么?” 时疏一回头指了指接待台:“前台接待。” 暑假快结束了,时疏一刚刚丢垃圾正好碰到林园园与许向彤提辞职的事儿,要不然,便宜表弟谁爱要谁要。 * 傍晚六点,霍望准时抵达工作室门口。 刚到下班的点儿,老师和学员陆陆续续出门。时疏一通常磨蹭到最后才出来,霍望没急着下车,坐在后座,全神贯注地看着笔记本电脑。 很快,半个小时过去,工作室大门落锁。 霍望收回视线,合上笔记本电脑,凝眸看向后视镜。 坐在前排的司机猝不及防对上视线,猛地摇摇头:“霍总,没看到小先生出来。” 霍望“嗯”了一声,推开车门下车,刚好对上揣好钥匙,迎面走来的许向彤。 “霍、霍先生!”许向彤一眼认出了他,步子一顿,热情地与他打招呼。 “你好,许小姐。”霍望礼貌颔首,目光扫过她身后紧闭的大门,轻声问道:“疏一今天不在工作室?” 许向彤:“五点左右就走了,他没告诉你吗?” 霍望微微蹙眉:“没。谢谢你,我电话与他联系。” 说完霍望转身就走,许向彤突然想到时疏一中午说的那些话,心头一惊,赶忙叫住他。 出卖朋友这种事她做不出来,但让他老公对他好一点,不过分吧? 略一思索,许向彤笑了笑:“霍先生,我认识疏一也很多年了。听到他突然结婚,我很吃惊,但看到你们这么恩爱,我又很放心。” 说到这许向彤停顿了一下,留给霍望一个反驳的机会。 然而霍望却一言不发,听得很是认真。 许向彤嘴角微微扬起,继续道:“读书的时候,学校里追疏一的人可不是一般的多,男生女生都有。什么早上送早餐,图书馆占座,各种花样层出不穷。” 霍望挑了挑眉:“然后呢?” “疏一哪那么好追,什么花样也抵不过他喜欢,你说对吧?”许向彤点到为止,不再多说。 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提醒霍望别一天只知道送他上班、接他下班,“白月光”挖墙脚来了,抓住他的心才是最重要的。 霍望耐心听完,眸光晦暗不明。 正当许向彤道别后,准备离开时,霍望忽然启唇:“许小姐,方便送你一程吗?” 许向彤秀眉微皱,刚想拒绝,又听他沉声道:“错过他的青春我很遗憾,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多了解他一点。” 四年光阴谁能不遗憾,霍望必须把他弄丢的时疏一,一点一点的找回来。
第32章 我可以醉,但你必须清醒。 时疏一将近十二点才到家, 带着一身臭烘烘的白酒味儿,站在门口愣了好一阵儿,才解开指纹锁, 推门而入。 客厅没有开灯, 空气中隐隐弥漫着饭菜的香味。 时疏一摸黑按开开关, 灯光亮起,餐桌前顷刻显现的人影把他给吓了一大跳。 霍望端坐在餐桌前, 似乎不太适应突如其来的光线, 眼眸低垂,神情散漫而慵懒。 “霍望!一声不吭坐这吓唬谁呢, 还不开灯!”时疏一拍拍胸口,气鼓鼓地吼了他一句。 餐桌摆满美味佳肴, 一口未动。 时疏一话音刚落,余光瞥见餐桌, 嚣张的气焰顿时削减, 小声嘟囔道:“菜都凉了, 你怎么还不吃饭?” “明知故问。”霍望挑眉看向他, 鼻尖微动, 忽然起身凑近, 低头在时疏一颈侧闻了闻,笃定道:“喝酒了。” “我喝……”话到嘴边, 时疏一转念一想, 后退半步,理所当然道:“嗯,小酌了几杯。” 霍望眸光一沉:“和谁?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沈川翎, 还有另外两个室友, 小聚了一下。”时疏一说完愣了一下, 指向餐桌,错愕不已:“你该不会等我吃饭等到现在吧?” 霍望扬起下巴:“不然呢?我生性爱饿肚子?” 理亏但气势不能输,时疏一:“你是不是傻!干等到十二点不知道打电话问我?” 霍望不说话,嘴角噙着笑,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时疏一被他看的有点不自在,心中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掏出手机一看,果然,关机了。 “电池老化,该换了。”时疏一面不改色地揣回手机。 霍望低声一笑,在他头顶揉了一把,“去洗澡,小醉鬼。” “噢。你赶紧吃东西去。” 时疏一转身走向卧室。 霍望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见他步履平稳,安然进屋,这才收回视线,端起两道简单的家常菜,返回厨房加热。 这个澡洗得格外久,霍望慢条斯理地填饱肚子,把碗筷放进洗碗机,人还没从浴室里出来。 霍望抽出纸巾擦干净手,走进次卧。 磨砂玻璃门后,水声哗哗地响。霍望隔着门唤了他一声,不见回应。他抬手刚准备敲门,不太明显的水声戛然而止。 玻璃门从里面打开,白蒙蒙的雾气裹挟着淡淡的茉莉花香扑面而来。霍望眼眸低垂,毫无防备下,一双修长笔直的腿径直闯入视线范围。 时疏一没有像往常一样穿着睡衣,他穿了一件不太合身,甚至可以当作睡袍的白色衬衫。 衬衫过于宽大,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像极了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可衬衫下摆长度明显不够,堪堪遮住大腿根,若隐若现的风光格外撩人,引得人无限遐想。 不知洗澡洗的太久,还是喝了酒的缘故,时疏一白皙的脸颊带着淡淡的红晕,一路蔓延至脖颈。微敞的衬衣领口下,清晰明朗的一字锁骨蒙上淡粉色的涟漪,优雅而迷人。 敲门的手蓦地停顿在半空中,霍望一眼便认出这件衣服,嗓子愈发干涩,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滚动。 “疏一……”霍望哑着嗓子开口,尾音拖得很长,却也只叫出他的名字。 时疏一歪着头,眼底含笑,似醉非醉地看着他,“怎么了?” 霍望俯身,从台阶下拿了一双拖鞋放在浴室门口。 高大的男人蹲下身,轻轻握住时疏一的脚踝,把拖鞋一只一只给他穿进去。俨然一副老父亲的口吻,叮嘱道:“地板凉,不要总是光着脚。” 时疏一:“……”这人是木头吧。 霍望替他穿好鞋,重新站起身,时疏一踉踉跄跄上前几步,脑袋靠上霍望的肩膀,环抱住他的胳膊,“头好晕。” 毛茸茸的头发扫过下巴,霍望略微一顿,旋即揽着时疏一的肩膀,慢慢将人带回床边。 没有片刻停留,他扶时疏一坐下便立刻转身往屋外走去。 时疏一叫住他:“去哪?” “去给你冲蜂蜜水,解酒。”霍望回头,嗓音喑哑,眸光晦暗不明。 “不喝。”时疏一摇摇头,忽然伸出手:“你过来。” 短暂愣了一秒,霍望还是走回到他身边。 好闻的檀木香随霍望的靠近逐渐传来,时疏一吸了吸鼻子,带着朦胧的醉意,张开手臂仰头看向霍望的眼睛,缓缓吐出一个字。 “抱。” 霍望闻言僵在原地,停顿了许久。 时疏一好似耐心极了,举着手一动不动地等他。 沉默少顷,霍望低低地笑了一声,终于动了,但没有抱他。霍望按下时疏一的肩膀,让他从坐着变成平躺。 时疏一睫毛轻颤,动了动嘴唇刚想说话,一床薄薄的空调被盖在了身上。 霍望替他掩好被子,宽大的手掌覆盖住他的眼睛,低声道:“你喝醉了,要早点睡觉。乖乖的。” 被子里的人挣扎了两下,霍望一开口,他顿时不动了。 霍望手掌抽离,视线落在时疏一紧闭的双眸,忽地一笑:“疏一,我可以醉,但你必须清醒。” 声音很小,像拂晓的微风,触及心底的柔软。 灯光熄灭,沉稳的脚步声由近至远。只听“咔哒”一声,房门重新关上。 黑暗中,时疏一睁开眼,朦胧的双眼瞬间清明。 脏衣篓里的白T恤酒气熏天,摊开一眼就能看出来,腹部白色面料明显残留着一圈酒渍。 时疏一当然没有喝酒,全是装的! 一身酒味是因为晚上吃饭,室友不小心手滑把酒倒在他衣服上了而已。 本想借着醉酒的由头逗一逗霍望,如若霍望真被他撩拨了,那时疏一绝对会毫不留情地将他推开,让他吃瘪。 结果——霍望的定力就跟入定老僧似的,完全不为所动。 有时候,时疏一也很怀疑自己的猜测。 逗人不成反而吃瘪,换作平时,时疏一早就闹情绪了,可霍望临走时那句话,让他心软得一塌糊涂。 或许,他永远会沉溺于霍望予他最独特的温柔。 夜深了,淅淅沥沥的水声响个不停,持续到凌晨。 * 第二天一早,时疏一像个没事人一样,昨晚的事儿只字不提,照样坐着霍望并不顺路的顺风车上班。 八点五十,汽车停在工作室门口。 时疏一推开车门,回头对霍望挥挥手:“拜拜,中午来接我吃饭哦。” 一觉睡醒又是活蹦乱跳,一点不见醉酒后的萎靡。 霍望抬眸看向他,轻轻抓住他的手腕,将离开座位的时疏一重新给拽了回来。 时疏一猛地一回头:“干嘛!” 霍望:“头发乱了,出门没梳?” 霍望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手指代替梳子,一点一点替他捋顺。 距离瞬间拉得很近,他动作又轻又慢,很是亲昵。 正值上班时间,路口人来人往,偶尔还有熟人经过。 尽管车窗贴了防窥膜,时疏一不禁老脸一红,拍开他的手,自己捋了两把,扭头对着车窗照了照。 嗯,很伟大的一张脸。 快九点了,时疏一捯饬好自己准备下车,才发现手腕上的手还没松。他刚要发作,回头对上霍望似笑非笑的眸子,火气“歘”的一下就消了。 这人真是……青天白日地用这种眼神看人,勾引谁呢! 霍望不知他心中所想,斟酌了一下,沉声道:“我订了一台观星镜,今晚送到。疏一,明天刚好周末,我们一起去海上看星星,好不好?” 这话一出,时疏一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仿佛被人窥破了真相,愣了一瞬,支支吾吾反问:“怎么、怎么想到看星星?” 霍望:“初秋的星空很美,去吗?” “晚上再说,我要迟到了。”时疏一掰开他的手,迅速下车,反手关上车门。 直到走进工作室,时疏一紧张的心情才渐渐平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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