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接完吻, 应黎的头都特别晕,好似灵魂都被抽出去了, 身体轻飘飘的, 沾枕就能睡着, 连身旁什么时候多了个人也不知道。 第二天, 李昌宏给他们开了个小会, 主要是叮嘱他们给行李查漏补缺, 他们这次的旅行路线很长,从南到北跨越三千七百多公里, 四条国境线, 越往北走,纬度升高,气温降得就越低。 他们旅行的第三站是欧洲的最北端的一个国家, 每年的十月到次年的二月份是观赏极光的最佳时期, 会有无数的追光者从世界各地涌向这里。 为了欣赏沿途的风景, 他们开的房车,遇到新奇好玩的东西就停下来拍照打卡,走走停停。 这是应黎第一次长途旅行,他激动又兴奋,上车也不睡觉,多半时间都趴在窗户上看风景,欧洲的建筑风格不仅跟国内有很大区别,跟邻国也不尽相同。 欧洲是谢闻时的大本营,欧洲的所有国家他基本上都去过,节目组选的这条线路也很经典,谢闻时玩过无数遍了,一路上都在给他们讲解路上的所见所闻,节目组连导游都省了。 “现在纬度还不高,等纬度再高点就会下雪了。”谢闻时看了眼天气预报说,“北边已经在下雪了,到时候我们可以打雪仗,还可以堆雪人。” “小黎哥哥,我给你看我之前堆的雪人,超大一个!”谢闻时找了两张照片出来给应黎看。 照片里的雪人确实很大,有一人高,脑袋圆圆的,左右各插了一根枯树枝当手,脖子上还围着一条红色毛巾,圆润憨厚。 “好可爱。”应黎语气里有遗憾,“我还没堆过雪人。” “你没堆过雪人?”谢闻时说完就反应过来,“对哦,南城都不怎么下雪的。” 南城冬天最低温度也维持在0℃以上,没有特别冷的时候。 “没关系,到那边我们可以再堆一个,我滚的雪球超级圆。”谢闻时骄傲地说。 应黎眼里有期待:“好啊。” 沈尧在后座问:“你们南方娃没见过几次雪吧。” 应黎摇头,转过去说:“没有。” 他就是典型的南方人,没经历过北方的严冬,没见过及膝的大雪,对冰天雪地有种天然的向往。 车厢里谢闻时和应黎一直在讲话,叽叽喳喳特别有活力,宋即墨他们都不是话多的人,没掺和他们的话题,但也没人睡觉,都在竖着耳朵听他们讨论。 沈尧听着听着就笑了,他已经想象到应黎蹲在地上玩雪的样子了,肯定疯玩儿。 到了目的地,工作人员先下车,没一会儿又钻了上来,对他们说:“大家把帽子和口罩都戴上啊,外面风刮得有点大。” 他们现在处在北纬五十多度,没有下雪,还用不着穿羽绒服,但外面风很大,吹久了免不得要头疼。 应黎刚睡醒,后半程车子太晃了,他在路上忍不住睡着了。 外面温度好像挺低,车窗上都是水蒸气,他用手抹了抹,看见了窗外的秀美的景色,天空是清透的湛蓝色,干净到一粒尘埃都没有,远处的雪山连绵不断,阳光明媚,十分晴朗。 车厢里窸窸窣窣的,大家翻找着自己的帽子和口罩。 应黎穿戴好,准备下车,却看见谢闻时愁眉苦脸的。 应黎问:“怎么了?” 他刚醒,嗓音里还带着点哑意。 “我不知道戴哪个帽子。”谢闻时举起两顶帽子往自己头上比了比,“你觉得哪个好看?” 谢闻时带了很多行李,衣服帽子一天换一套都能不带重样的,每天最纠结的就是穿什么。 应黎指着他左手那顶黑色的帽子说:“这个吧,比较酷,也很搭你的衣服。” 谢闻时是他们中间穿衣风格最潮最大胆的,以往都是怎么抢眼怎么来,各种时髦搭配,今天一反常态地穿了件低调的黑色冲锋衣,配了双马丁靴,非常高挑帅气,多了几分沉稳气质。 谢闻时闻言就把那顶黑色帽子戴上了,还把车里的摄像机当镜子照。 沈尧笑着说:“真臭美。” 宋即墨说:“多穿点,挺冷的,别只要风度不要温度。” 应黎拉开车门,冷空气扑面而来,猛吸一口冻得人气管都在发凉,他连忙把口罩拉上。 他还是高估了外面的气温,这里比前两天他们待的地方温度要低的多,阳光都是冷冰冰的,一丝温度都没有,只起照明作用,他才下来几分钟,手就被风吹红了。 为了追极光,节目组还报了一个专业的追光旅行团。 团长是个四十来岁的大胡子男人,高高胖胖的,提前帮他们把住宿都安排好了,一栋两层小别墅,还给他们搞了一个欢迎仪式,节目组的人正在跟他们明天的活动安排。 空气中有薄薄的雾气,冷冽的风呼呼刮着,他们从后备箱里卸行李。 祁邪跟工作人员一起把他们的行李都卸了下来。 谢闻时嘴很甜:“谢谢队长。” 冬天的衣服又厚又沉,还占地方,他们基本每个人都带了几个大箱子,有工作人员帮忙,他们也得自己提一个。 “谢谢,给我吧。”应黎想接过自己的行李箱。 祁邪不给他:“我提。” 应黎说:“很沉的。” 祁邪说:“不沉,还能再加一个你。” 落空了的手在半空中虚虚握着,应黎的手指僵了僵,指关节都冻得粉红粉红的。 祁邪见状牵了下他的手,手心裹住他的嫣红的指尖捏了捏又立马放开了,似乎在试探温度。 温热的触感让应黎惊了一下,他抬头看了祁邪一眼,祁邪的衣服大多数都是黑白两色的,他今天也维持着在外人面前的高冷人设,穿了件黑色风衣,高挺的鼻梁上架了副墨镜,酷酷的,他没戴口罩,唇色鲜红。 他一看过去,祁邪就把墨镜取下来戴到了应黎的鼻梁上。 “晃眼睛。” 他们下车直播间就打开了,眼尖的网友发现他们俩又凑在一起了,但正巧有工作人员经过把他们挡住了。 【急急急!】 【这俩人肯定是橡皮糖,稍不注意就黏在一起了。】 【风好大,都听不到他们讲话,能不能来个会唇语的。】 两秒钟之后工作人员走开,祁邪拉着行李箱先走了。 【小应的脸怎么那么小啊,口罩帽子一戴啥都看不见了。】 【小应刚才戴墨镜了吗?】 【好像戴了?】 【戴个屁,那是我哥的墨镜,L家新款,售价2w+】 【哈?就一副墨镜要2万?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懂。】 【小应头上那个帽子也不便宜,将近两千块。】 【他啥时候给小应戴上的?】 【废话,肯定是刚刚被挡住的那几秒啊。】 应黎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他脸小,口罩把他发红的脸颊遮住了大半,他头上戴的帽子也是祁邪的,掩盖在黑色发丝下的耳垂烫得惊人。 沈尧手指收紧,面无表情地捏出了几声关节脆响。 宋即墨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快走吧。” 他们陆续把行李搬进小别墅,李昌宏说:“时间不早了,活动都安排到了明天,今天吃完饭就早点休息,楼上三间楼下三间,刚好六间房,你们一人住一间?” 宋即墨问:“你们住哪儿?” 李昌宏说:“我们住隔壁那栋。” 沈尧耸了耸肩,不挑:“你们先选,剩下的给我。” “我住楼上吧。”边桥先选了二楼最里面的房间。 宋即墨说:“我楼下。” 应黎:“那我楼上吧。” 谢闻时同时说:“我楼上。” 两人异口同声,空气都安静了两秒。 谢闻时左右各瞟了眼,咽了口口水,连忙改口道:“楼下也行……” 【小谢你怂什么啊!你硬起来啊!】 【楼上注意措辞。】 祁邪推着自己的行李去了一楼的房间。 谢闻时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他真不是故意的。 房间分配好了,李昌宏说:“没有电梯,大家搬行李的时候小心一点啊。” 谢闻时有三个箱子,沈尧帮他提了一个上去,他自己还提了一个,提得十分吃力。 应黎过去帮忙:“我帮你吧。” 谢闻时点头:“那待会儿我帮你。” 两个人一起把箱子抬上楼,转身就看见祁邪手里拎着谢闻时剩的那个箱子站在门口。 【他们俩抬一个,队长一个人就提一个,这对比有点惨烈。】 【祁大力!】 “谢谢队长……” 谢闻时更尴尬了,前几天祁邪和应黎一直是住一起的,没想到到这里来了却要分开住,一个楼上一个楼下,觉得自己好像是个棒打鸳鸯的坏人。 还是应黎先开口说:“下去吧。” 收拾好行李,节目组订的餐也送到了,应黎帮忙把餐盘分好,餐桌不大,他们几个都是大长腿,膝盖偶尔会碰到,也没人在意。 应黎察觉到有只脚伸到自己这边来了,抵住了他的脚尖,他愣了下,好像知道是谁了,没管也没动,若无其事地吃饭。 明天还有活动,没人喝酒,这边入了夜温度就到了零下,特别冷,吃了饭大家就都回房间休息了。 洗漱完,应黎躺在床上,他前几天都没失眠,不知道今天晚上会不会失眠。 他选的这间房景色特别好,有一大扇落地窗,拉开窗帘就能看见碧蓝色的大海和成群结队的海鹦在天空盘旋,团长说天气好的时候还能看见海上的火山。 现在窗帘拉得很严实什么都看不见,连月光都透不进来,应黎偏过头,又看见了床头上的墨镜和帽子,不由自主地想祁邪摸他那一下手,手心温暖又干燥,想他们在桌子下面碰到一起的腿,越想他越睡不着,头发都拱得乱糟糟的。 他有点气自己,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想这些,可他就是忍不住去想。 他爬起来在行李箱里找到边桥送他的熏香点燃,薰衣草的味道丝丝缕缕散逸到空气中。 半个小时后,应黎再次入睡失败。 他认床的毛病好像复发了。 他终于伸手够到了那顶帽子,盖在自己脸上。 他好像懂了祁邪为什么会想要闻他的衣服。 他现在真的很需要他的味道。 帽子上面的味道很淡了,应黎把帽子紧紧按在自己脸上,贪婪地汲取着那缕似有若无的气息。 可他越闻,就越是不得安宁,悸动感空前强烈,他有点自暴自弃…… 嗡嗡的震动声把他从失控的边缘拉了回来,应黎睁开眼睛,挪开帽子露出被憋得通红的脸颊,缓了会儿才摸出手机。 有人给他发了微信消息,是祁邪。 祁邪:“睡了吗?” 应黎顿时清醒了,坐起来捧着手机回复:“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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