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示屏上的画面一帧一帧从头播放,沈南停眼里的自嘲,晏北行眸中的愧疚,两个人逐渐燃起的疯狂,骤不及防升腾的情绪。 每一步动作,每一个眼神,都像是连着无数无形的丝线,牵引着他们靠近彼此,无法分离。 恍惚间,林深竟然有点分不清戏里戏外。 他们的灵魂无比契合,自然赋予的万有引力让他们彼此靠近,如同正负电荷般相互吸引。 傍晚的晚风吹拂过林深的鼻息,林深感到自己好似有点醉了。 “没问题。”良久,屏幕上的画面终于结束,陆景沉声开口。 “好,”张导吩咐着各部门,“大家准备一下,下一个镜头是接吻特写。” 作者有话说: 希望没有错别字,读者宝贝们阅读愉快,感谢陪伴~
第66章 吃醋 “你是不是,”林深又往前凑了一点,“吃醋了?” 两人回到刚才的位置,林深后背靠墙,陆景抓住他的双臂,倾斜着脑袋吻住他的嘴唇,高挺鼻梁交错碰撞,粗重喘息在空气中悱恻交缠。 沈南停推拒的双手被牢牢制住,突如其来的亲吻让他呼吸骤停。 温柔而野蛮的触感让大脑短暂宕机,直到下唇被牙齿粗暴蹭到,溺水般的窒息席卷而上,沉寂凝滞的神思才猛然涌回脑中。 瞳孔骤然睁大,错乱鼻息喷洒在两人脸上,每一帧细微的表情都被机器记录下来。 这一刻,被陆景重重吻住的人,宛若漂浮游荡的水草,又似饮了烈酒的飞鸟,沉溺于畅快窒息的世界,快要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沈南停,还是林深。 “咔——” 陆景松开钳制的双手,卸力的林深失去支撑,身体软绵地踉跄一步,被陆景眼疾手快扶住手臂:“没事吧?” 眼里还是醉了一般的迷蒙神色,林深撑住墙壁,望着被陆景握住的手臂,默了一会儿:“没事。” 声音哑得出奇。 陆景凝视林深,在所有人都注意不到的地方,手掌稍稍用力,安抚地捏了捏他的手臂。 张导已经吩咐好摄像师调好设备,两人朝他走去,他笑容满面的夸赞着二人:“陆影帝果然是影帝,专业素养很高,这一段拍得很好,晏北行的隐忍和爆发都表现出来了,结合得很好。” “林深应该是第一次拍这样的戏吧?” 走来的路上林深已经调整好状态,只是耳根还泛着一点正常生理反应的绯红。 “嗯,”他回答道,“是第一次。” “表演方式确实有点青涩,不过这就是我们要的状态,沈南停这时候就是茫然不知所措,非常意外。” 几人围着一起看刚才拍摄的内容,陆景神情肃然,完全进入到工作状态。 既做导演又做演员是一件责任很大的事,但为了能够尽可能地拍出自己想要的效果,陆景并不在乎责任大一点,工作累一点。 跟与林深独处时不同,在片场,他还是那个不论是对自己还是对他人,都非常严格的冰山男神,工作狂魔。 他是出了名的高标准高要求,自这部电影开拍以来,始终保持严格,精益求精,只要有一丝不满意的地方便会要求重复拍摄,许多演员在他那里反复NG,甚至到了看见他就感到害怕的地步。 对于这场与林深拍摄的,涉及到人物关系潜在转变的重要转折点,他更是格外重视。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又好像仅仅只是一瞬。 终于,陆景神情舒展,对着播放完毕的特写片段道:“这一条过了。” 这场重头戏拍得如此顺利大家都很高兴,紧绷了几天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 张导扬着一张笑脸,随口闲聊:“林深以前有接过吻吗?” 八卦无论在任何地方都格外引人注目,在场的人听见这个问题,都竖起耳朵朝这边分来一丝注意力。 林深怔了一秒,如实回答:“有过。” 张导:“原来接过吻,刚才的表现我还以为这是你的初吻呢,既然接过我就放心了,至少后面那些脱离的青涩的成熟吻戏能够轻松一点。你也不要太有心理负担,有陆影帝在肯定没有问题。” 林深偷觑陆景一眼,低低“嗯”了一声。 “林深长得这么好,念书的时候肯定很受欢迎吧,”张导今天八卦属性大发,“中学有没有瞒着家长早恋过?” “没有。”林深说。 张导哈哈大笑两声:“你确实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乖小孩,那大学呢,初吻是在大学吧?” 这下不仅是片场工作人员,就连陆景也盯紧林深,眼里是前所未有的专注。 失忆让林深忘记了许多过去的事,但是近来逐渐恢复的记忆可以让他肯定地回答这个问题:“没有,大学也没有。” 这个答案出乎在场大部分人的预料,原本只是闲聊的张导这下瞪大眼睛,颇有一点惋惜和吃惊:“那得有多少女孩梦碎啊!” 这句叹惋太过声情并茂,惹得不少人哈哈大笑。 张导还想接着问下去,刚刚张口就被另一个声音打断。 “林深,下一场戏我们还要再对一下,有个细节需要继续打磨。”陆景低沉的嗓音穿过人声嘈杂,传入林深耳内。 “噢,”林深应道,“好。” 回到休息室,关上门,隐秘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方才吻得口干舌燥,林深进门先喝了一杯水,水杯见底,咣当放下:“距离下一场戏开拍还有好几个小时,我们可以一边吃晚饭一边理细节。” 拿起剧本,翻过几页找到位置:“这场戏是沈南停和晏北行夜间出外勤,发现案件疑点,原本还在冷战的沈南停不得不跟在晏北行身边一起破案,晏北行一路上都在关注沈南停的情绪,手中电筒的光源一直打在沈南停前面的路上……” 剧本倏然被收走,林深手里一空,满是疑惑地抬头望向陆景。 陆景也望着他:“这个先不急。” 林深的手被抓住,不重的力道带着他坐到陆景身边。 “不是说回来对戏,有个细节需要继续打磨?”林深重复陆景刚才说过的话。 谁知陆景坦然道,“这只是我叫走你的借口。” 林深凝视他深邃的眼睛,看不见底的瞳孔里藏着太多快要满溢出来的情绪。 他不再接话,只是静静等待陆景下一句言语。 “你从前,我是说遇到我之前,没有谈过恋爱么?” “遇到你的时候我才五岁。” “我的表述不太准确,应该是成年之后的重逢。”陆景说,“再次相遇之前,你没有谈过恋爱吗?” “没有,”林深道,“怎么忽然问这个?” 怎么忽然问这个—— 因为陆景记得,林深大学那阵,身边一直有一位非常优秀的学长。 他私下里托人打听过,从别人口中,他得知那位学长正在追求林深,并且看起来能够追上的概率很大。 随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陆景到林深就读的学校去时,总能在林深的身边看见那个人的身影。 有一次,陆景为了多看林深一眼,想办法拿到了林深学校晚会的邀请函,作为受邀嘉宾参加了他学校的晚会。 表演完一首歌曲,目光在场内四处环视,却始终没能看见林深的身影。 因为礼堂太过闷热,他悄悄逃出来吹了会儿晚风,却看见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那个学长送给林深一簇鲜花—— 象征着爱情的玫瑰。 林深笑着接过,并与他拥抱在了一起。 那天夜里林深的笑容实在明媚灿烂,陆景却全然无心欣赏。 两人相拥的刹那,他僵在原地宛若石雕,周身血液凝固成冰,在盛夏里冻得他浑身泛凉。 更多的东西他不愿再看,也不能再看。 在两人的下一个动作开始之前,他赫然转身,落寞的背影拖着灯下的影子,连一处来过的痕迹都不曾留下。 历来站在光里的他,那个晚上藏在昏暗角落,近乎是落荒而逃。 此后,他再也没有去过林深的学校,也再也没有窥视过林深的生活。 若非祖辈牵线,他与林深大抵真的就此蹉跎,余生永不再见。 “我记得,你大学时候,跟你的一位学长走得很近。”陆景道。 “学长?”记忆飞快回溯,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脑海,“你是说陈凭学长?” 说完,有点讶异地问:“你怎么知道?” “你去过我学校?” 陆景眼里闪过一刹的不自然,随即立刻掩下:“有一年你们学校办文艺晚会,我父亲作为校友收到了邀请函,我也沾光收到一份。” 那年的文艺晚会办得格外盛大,邀请了不少知名校友,只消有人一提,便会记起。 “原来是那次,”林深恍然,“我很认真听完了你唱的歌,很好听。” “嗯,唱的是《深》。” 熟悉的旋律萦绕在耳边,学校的大堂仿佛重新回到了眼前。 舞台上的那个人站在聚光灯下,望向远处的目光是那样的款款深情。 婉转歌声飘荡在礼堂上方,每一句歌词都像是在吟咏情诗那般,温柔缱绻。 “晚风轻轻拂过你的脸,你的笑容映在我心间……” “那个时节的春意还太浅,我迷蒙的思绪只敢藏着让你看不见……” …… “好想,回到许多年前……” “好想,被你回头再看一眼……” …… 倏然袭来的酸涩让林深心头胀痛,记忆里的画面让他感到好不真实,可是此刻陆景看向他的目光又是如此的挚诚。 这样近的距离,他甚至能感受到陆景的呼吸,倾听到陆景的心跳。 “你……” “我那天走出礼堂,看见你跟那位——陈凭学长,拥抱在一起,你的手里抱着一捧红色的玫瑰。”陆景嗓音暗哑,眼里糅杂着许多难言又难堪的情绪。 林深脑中先是空白片刻,随后眉头轻蹙,看起来对那天发生的事情确实没有什么印象。 “拥抱,玫瑰……”他低声重复着,双眸微眯还在努力回想。 “礼堂侧门,旁边是一条种满杨树的小路。”陆景提醒。 “哦——!”林深惊叫道,“那不是玫瑰,是月季。” 陆景:“……” 林深:“那天的活动有送花环节,他喜欢的女生有一场节目,那束月季是他给那个女生准备的。” 陆景有点找不到自己的声音:“那他,为什么给了你?” “原本应该是他自己去献花的,但是他所在的实验室临时有事,被老师打电话叫走了。” “就不能忙完再送?” “献花环节是提前安排好的,当时场上一共五个人,四个人能收到,只有一个人落单总归不好。” “那为什么还要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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