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昵的碎吻落在他的发梢,他听见一道低沉暗哑的嗓音传进他的耳廓:“林深,不要咬唇。” 腰间的手指骤然施力,留下几道惹人脸红的印痕。 心神一滞,林深松开牙关,泻出软腻呻吟。 …… 再次醒来,天光已经大亮。 卧房的窗帘没有完全拉紧,几缕浅金透过缝隙,在地板上斑斑驳驳落下几片碎光。 缓缓睁开眼睛,林深先是反射性摸了摸床边。 床的另外一边已经没有温度,陆景更是早已不见踪影。 挂钟上的指针指向下午两点,林深掀开被子走进浴室,简单洗漱过后,推门下楼。 陆景正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碗白粥,见了林深,他停下脚步,柔声道:“醒了?” 昨晚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林深已经没有记忆,只恍惚记得从浴室出来时陆景胡乱给他套了一件上衣。 方才洗漱时头脑浑噩,并未仔细擦看镜中的自己同平时有何异同。现在迎上陆景打量的目光,才发觉这件有些宽大的衣服来自陆景的衣柜。 弧形领口大大敞着,露出他洁净好看的锁骨。 陆景的视线毫不避讳地扫过这片肌肤,昨日咬下的齿印已经在星星点点的狼藉中消了踪迹,倒是他自己肩头还留着几处淡不下去的齿痕。 “饿了么?”陆景重新挪动步子,一边走一边叫林深道,“下来吃东西吧。” 不长的楼梯被林深走出了万米长廊的架势,待他磨磨蹭蹭走下楼梯,陆景已经把白粥放在桌上,拉开凳子等着林深。 然而林深近了餐桌,却没有坐下,只是拿起桌上仅有的一碗白粥,略显茫然地问道:“只有这个?” “你的身体太久没有这么劳累,口味重了可能会吃不消,”陆景说,“今天先吃得清淡一点。” 林深脑子短路了才忽略这茬,经陆景一说清醒过来,脸色蓦地一变,端着白粥染了个面红耳赤。 含含糊糊回了一声,他拾起勺子往嘴里送起粥来。 白粥的味道本就寡淡,现下他心思飘了好远,更是尝不出半点味来。 胡乱咽下几口,听见陆景问道:“怎么不坐?” 嘴里含着温粥,林深斜觑椅面,某处从睁眼起就在隐隐作痛的地方仿佛更加疼痛了几分。 逃避似的用碗遮住半边脸颊:“睡了太久,我想站站。” 陆景不疑有他,点了点头把椅子拉回桌底。 大抵是白粥着实没有什么味道,又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不可言说的缘由,总之林深喝完一碗后便道肚子已经饱了,任陆景怎么劝说也不肯再多吃一点。 推脱间,陆景手机铃响,他接通,是姜导。 对面的声音很大,即便是没开免提也能让在场两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微信给你发的消息一条都没回,昨晚干什么去了,说好的最后改一次剧本呢?” 陆景默默把手机拿远了一点,语气没什么起伏地说:“今天改吧,你定个地址。” “重点是哪天改吗?一晚上不回消息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发给林深的消息他也没回,这通电话你要再不接我就打算报警了,”陆景在姜导的众多朋友中是出了名的遵时守信,被他放鸽子虽然不是第一次,但被他没有理由地放鸽子却当真是第一次,“你老实说,昨晚干什么去了?” 姜导跟陆景多年好友,自然不会因为这点事情生气,只是陆景在他这里保持了太久完美人设,现下翻了车,他总想故意问出点什么来揶揄他一番。 陆景却并不配合,只说:“昨晚是我工作失误,下次请你吃饭,吃什么随便你挑。” 陆景表面没有显露,心里暗暗腹诽:那种时候,谁还顾得上跟你开会啊…… 然而姜导今天不知怎的,连陆景亲自请他吃饭都不在乎了,跟来了劲儿似的,继续道:“我们这么多年朋友,被人鸽了难道不值得得到一个理由吗?” 见这架势,怕是不见黄河心不死,得不到理由不罢休。 陆景看了眼林深,林深装作没有听见,垂着头对椅子上的雕刻表现出莫大的兴趣。 陆景浅吸了口气,正想随便胡诌点什么糊弄过去,就听姜导像是能猜到他要干什么似的,声音幽幽地补充道:“我不听假话。” 陆景:“……” 沉默几秒,他问:“你真想知道?” 姜导立即:“对。” 陆景:“我是一个结了婚的人。” 姜导:“所以?” 陆景叹了口气,心想这是你非要问的:“所以跟你比起来,我的夜生活大概会更丰富一点。” 姜导:“……” 陆景:“现在可以……” 嘟—— “把商量剧本的地址发过来了吧。” “……” 回应他的是电话被挂断的声音,他只得从善如流把剩下的话吞了回去。 嗡一声,微信上跳出姜导发来的见面地址,陆景记下来,抬眼时看见林深耳朵涨潮似的漫上可疑的红。 从那通电话接通到挂断,林深始终盯着那把椅子看,仿佛不将这椅子盯出一朵花来就誓不罢休。 陆景好笑的放下手机,难得好心眼地决定不去逗他,只是问道:“姜导发来了地址,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听见陆景问他,林深终于舍得把目光从椅子上移开:“是商量之前你提过的那个剧本吗?” ——那个同性题材。 陆景说:“对,那个剧本剧情很好,不过我们拿到的时候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打磨,修改了很多次,今天应该是正式筹备前最后一次修改了。” 修改剧本原本是编剧的工作,但陆景从事这个职业久了,在很多方面都有自己的想法,这个本子虽有颇多不足,但是因为剧情优秀,他看了第一眼便很喜欢。 一部优秀作品的内核永远是故事本身,他不想错过这个好的故事。 因此他特意请了几位编剧老师一起打磨多次,现下其实已经是一个很完整的故事,但是他历来精益求精,所以跟姜导又私下探讨了几次。 他们大学的时候在社团里,导演、演员、编剧、后期分得并不十分清楚,一是因为那时候条件有限,人手不足,二则是因为年轻时的大家总是精力旺盛,乐于尝试不同的分工。 所以即便只有一个社团里不多的人数,他们也能做出好的作品,姜导也在那期间排出了自己的第一部 代表作——《微光》。 托那时候的福,他们毕业后不仅对本专业的知识掌握得很好,对整个影视圈其他专业的知识也颇有研究。 林深被陆景说得有点心动,但是他从前很少接触这些,作为这个项目的外部人员,还是有点顾虑:“我可以去看吗?” 陆景:“当然可以,这个剧本不是什么机密,过不了多久就会开始挑选演员。” 得到肯定答复,林深肉眼可见变得开心起来,刚才还因为那通电话而有点害羞的情绪顿时烟消云散:“好,你们现在就去吗,我去换件衣服。” 陆景点头,在他转身走上楼道时忽然想到什么,提醒他道:“换一件高领的。” 林深脚步一顿,转身搭着栏杆看了眼陆景,也提醒道:“你也是。”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4-08 01:27:21~2023-04-09 18:51: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莱啊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1章 江边晚风 “这首歌是专程为了某个人而唱的。” 地下车库。 陆景穿了一件深色大衣,在车库里昏黄的灯光下更显身形颀长。他颔首站在副驾驶旁,替林深拉开车门,等着他进去坐好。 方才听见陆景要带他去看剧本时林深太过高兴,一时忘了某处的疼。如今又到了需要坐下的时候,踌躇片刻,还是咬咬牙弯腰钻了进去。 甫一坐下,一股撕裂般的疼痛直窜颅顶,直激得林深抽着气嘶了一声。 陆景立即:“怎么了?” 林深控制着尾音:“没事,不小心蹭到了。” 陆景蹙眉:“蹭到了哪里?” 林深自然不肯说:“真的没事,现在已经不疼了。” 他冲陆景笑了笑,做出轻松舒适的表情,陆景狐疑地将他上下扫视一遍,然后才关上车门上了驾驶座。 上车时林深正在系安全带,往常他系得娴熟又迅速,今天却不知怎么,好像在尽量减少身体的移动范围,因此系安全带这个简单的动作也略显生疏。 福至心灵一般,陆景心中有了一点猜测。 他不动声色凑过去拿走林深手里的安全带,轻轻往里一拽,咔一声,塞进卡扣。 系好后,他却没有离开,仍然保持身体前倾的姿势将林深封在他与椅背之间。 “还疼吗?”朦胧的光线下,他低声问道。 林深以为他还在说刚才被“蹭”到的事:“没事,只是不小心撞了一下,真的不疼了。” 陆景说:“不是这个。” 林深没懂,抬眼疑惑地望着陆景:“什么?” “下面。” 陆景的声音不大,说出的词语简单而又直白。林深反应过来,脸色唰地一下涨得通红。 车里没有开灯,昏暗的环境下感官被无限放大。他长捷轻颤,那两个简单的音节在耳边反复流转。 “不疼,”他矢口否认,“那里早就……” “后座有坐垫。”陆景显然不信他的话,说完这句后径自把手伸向后座,拿了一个软硬适中的坐垫后又折转回来。 刚刚系上的安全带啪嗒一声被人解开,陆景把坐垫呈在林深面前:“你自己放,还是我帮你放?” 林深的耳根已经红透,此时却还在逞能:“真的不疼了,用不着坐垫。” “那就我帮你放。”陆景说着就垂下眼睫,作势要把坐垫塞进林深臀下。 见他当真要塞,林深心中警铃大作,赶紧拦住他,自己捏住坐垫:“我、我自己来。” 陆景动作停住,从善如流松开了手。 在陆景的注视下,林深身心遭受双重折磨,速战速决把坐垫放好重新坐了上去。 有柔软的海绵垫着,效果几乎是立竿见影,刚刚还隐隐作痛的地方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甚至还有种无由的舒服。 他微妙的表情变化没有躲过陆景眼睛,陆景撑着副驾端详了他一阵,还是没能忍住,沉声笑道:“你怎么这么容易害羞?” 此时此刻林深万分庆幸车里光线不好,否则陆景一定会看到他现在更加害羞的模样。 “只是太突然了没有准备,”林深小声说,“下次不会了。” 下次…… 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 陆景唇角又弯了一弯,俯下头在他额上吻了一下:“好,我等着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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