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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今朝的指尖划过林慎本该平坦的腰腹，“睡吧，不用管我。”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甜腥味，若有若无。 林慎大脑空白，眼睛哭到酸涩倦乏，意识混乱之际竟觉得也不是不能睡。 …… 这一觉，林慎睡得并不安稳，浑身出了好多汗，闷热到不过喘不过来气，身体骤然下坠的惊惧让他猛的一下睁开眼睛。 他好好的躺在床上，没有掉下悬崖，也没有掉入无底洞。 为什么会感到闷热喘不过气，是因为陈今朝把他整个脸埋在胸前。他抬手，胳膊上的肌肉酸痛，停顿几秒，想要推开熟睡的陈今朝。 手刚碰到陈今朝的肩膀，对方就睁开双眼。 随着年龄增长愈发深邃的眼眸目光凝聚在林慎脸上，像是锁定了想要逃脱的猎物。 “陈今朝……” 林慎眼神躲闪，“你没戴……” 没说出来的那个字，陈今朝猜得到，“我结扎了。” “什么？” 林慎怀疑自己听错了。 陈今朝下床站在床边，“有团子一个就够了。” “不是，你也太草率了吧。”林慎觉得喉咙干渴，便捏了下。 很快，陈今朝拿来一杯水到林慎面前，“喝吧。” 林慎想伸手去接，陈今朝没让，他只好张嘴就着喝下。陈今朝喂的不急不徐，他喝的慢，没弄洒在床上。 “林慎，你有时候真的是揣着明白在装糊涂。” “是吗？” 林慎哼笑，“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果然很清楚。” 屋内灯光明亮，私密性很好的遮光窗帘挡住窗外的太阳光。林慎抬头仰视着陈今朝，抬起双手，是一个要被抱的姿势，“真的不准备带我去清洗一下吗？” 咔哒。 陈今朝手中的水杯被放在床头柜上，发出不轻不重的响声。 敏感的话题被两人同时揭过。 清洗的过程中，林慎不慎在意地数着身上的痕迹，“陈今朝，你恨我吗？” 他像是随意提起此事，偏攀着陈今朝胳膊借力的手不自觉的收紧，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陈今朝手上的动作细微停顿，“恨。” 怎么可能不恨？ 他曾放下尊严请求林慎不要分手，恨林慎态度坚决。 恨林慎说断就断，干脆利落，不给任何挽回的余地。 恨林慎自私自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胡思乱想，却从不曾打开内心。 恨林慎狠心抛弃团子，这么多年不管不顾。 可这些缺点，是陈今朝自林慎第一眼就有所察觉，是他贪图玫瑰开的娇艳欲滴世间仅有的美色，又怎能怪玫瑰藏起的尖刺会带来的伤痛。 从始至终，他陈今朝就知道林慎是一个什么样的。 林慎动一下腰就疼的厉害，他背对着陈今朝掩饰酸涩的情绪，“那你就不应该来找我。” “林慎，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你给我的结局我并不接受。” 陈今朝话音落下，林慎并不知道要说什么，脑子里组织不出来一句话，他想劝陈今朝放弃，又害怕以后再也不能相见。 习惯使然，林慎遇事第一反应就是去想最坏的结果，没有期待，就没有失望。 洗完澡之后，林慎躺在床上大脑放空，等着陈今朝去买药回来。 他的心里抱怨着陈今朝在床上真的是越来越控制不住手劲，克制之余是藏不住的粗暴掠夺。 等到全部弄好，陈今朝问：“吃过早餐再回去？” 林慎摇头，“昨晚是林锦打电话过来的？团子肯定是醒来没见到你我，慌了，回去后再吃。” 昨晚没吃药，陈今朝抱着林慎睡着，他精神状态不错，“好。” 林深尝试着自己下床，脚踩到地面大腿根部酸痛无力，身子一歪，要不是有陈今朝扶着他，早就摔在地上。 “谢谢。” 给把他弄成这样的人说谢谢，也就只有自己了。 来到前台退房，林慎错后一步站在陈今朝身边，时不时的侧头躲避前台稍加掩饰但是很明显探究好奇的眼神，他扯了扯陈今朝的衣服，催促道：“快点。” 今早来换班的前台听同事说昨天晚上来了一对颜值超高超级般配的同性情侣，她还想着都是普通人有什么好看的，大街上看了二十多年她都没见过什么颜值高的人。 没想到今天还真让她见着了，嘴角的笑容比AK都难压。 前台：“这是您的身份证，请拿好。” 陈今朝：“谢谢。”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林慎像是度过了好几年，他脸皮薄是真的很尴尬。昨天晚上就不应该答应陈今朝出来聊，什么也没聊，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烦人。 车门关闭，林慎就道：“下次不要再来酒店了。” “那去哪里？” 陈今朝顺势而问。 林慎一噎，随口道：“反正不要来酒店。” “好。”陈今朝轻笑出声，“我很期待下次。” “……” 林慎瘫倒在后座，他到底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还下次，就这一次差点要他半条命。手碰到脸颊，温度热烫。 回到家中，林慎开门的动作很轻，林锦的作息习惯他知道，喜欢赖床，能睡到多晚就睡到多晚。小孩子觉多，团子也不会醒太早。 主卧的门开着，林锦和团子各占一边，睡的正香。 回头看，林慎发现陈今朝还没进来，转身走回门口，“怎么不进来？” 陈今朝手里拿着林慎关机了的手机，“给。” 林慎接过，多看了一眼白日里看起来正常的陈今朝。 “我去买早餐，想吃什么？” 林慎想到：“蟹黄包。” 两人对视而立，一人在门外，一人在门内，忽而相视一笑，似乎经久未见并不存在，恍若隔日。 把林慎逼的太紧也不好，徐徐图之为上记。因此，陈今朝下了床之后并不迫切的要林慎给个态度，这么长时间都等了，何必急于一时？ 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林锦起床，他就站在林慎身后，压着声音哀嚎，“哥，你可算回来了！” 林慎拍拍他的肩，“辛苦你了，照顾一晚上团子，要不要再去睡一会？” 林锦摇着头说不了，“我订了高铁票，下午就走。” 他这次回来本来就是想看一看林慎最近过得怎么样，意外得知他哥不仅有前男友还有孩子，五一假期就剩一天过去，他再赖着不走着实有些碍事。 “不是明天再走？”林慎还想着有林锦在，陈今朝最起码不会过分。 林锦坐在沙发上打开微信，解释道：“我想早点回校见女朋友，她都问我什么时候回去，肯定是想见我。” 看得出来，林锦是真的喜欢他的女朋友，眼睛透露出来的情感真挚热烈，不加掩饰。 正常人应该是这样表达情感的吧。 林慎自觉做不到，他和陈今朝说出口的每一句话或许都带着目的，单纯的表达喜欢的情绪没有，他这人说一句话都要思考一秒钟。 感情的事真的是好麻烦。 “下午几点的票？” 林慎敛眸，平静如常。 林锦正和女朋友聊天，笑得正开心，“四点半，哥你不用去送，我自己可以坐车去。” 过度劳累的身体让林慎很难站直，他坐在餐桌椅上，腰背微微弯曲，手撑着额头，“我下午没事，你拿着行李箱不方便，还是去送过你吧。” 他的声音要比往常轻一些，更像是在隐忍疼痛。 林锦听出了反常，“哥，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站起身，林锦走过来伸手就要去探林慎额头的温度，林慎抬手虚搭在林锦腕上，“我没事。” 五月份才刚开始，衣服还是穿着长袖，林慎忘了伸手会露出腕上的红痕，被林锦眼尖的看到，后尴尬的收回视线。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团子睡到自然醒起来，听到林慎的声音鞋都没有穿着急忙慌的跑出来，“爸爸，你终于回来啦，团子好想你。” 小崽子边跑边说，脸上的笑容欢快露出白生生的小乳牙，他伸手想要林慎抱他，林锦主动揽了抱小屁孩的任务，“舅舅带你去给平安喂狗粮吃。” 听到林锦的自称，林慎皱眉扯了下嘴角，不是很认同，“你先把团子的鞋穿上。” 林锦：“知道了。” 阳台是平安的地盘，一崽一狗再次见面，团子已经能够不再抵触狗狗，他学着林锦的动作给平安倒狗粮，嘴里嘟囔着：“狗狗吃饭。” 平安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团子。 团子吓地收回手，向林锦告状，“舅舅，狗狗要咬我。” 林锦拉着团子的小手往平安头上摸，林慎的金毛被养得很好，毛发顺滑，手感宛若绸缎，“团子你看，平安它不会咬人的，狗狗是想和你玩。” 团子将信将疑：“是吗？” 和平安接触了一会，团子显然爱上了和狗狗互动，欢快清脆的笑声悦耳。 林慎闭着眼眯假寐，他能听到团子的笑声，知道林锦会照顾好团子，睡意渐浓。 陈今朝拎着早餐回来，敲门。 林慎惊醒，愣神之际林锦已经把门打开。 “我太困了，回屋睡一会。” 陈今朝拿出单独给林慎装好的早餐，“多少吃点再睡。” 林锦在一旁看着，凭借他对林慎解，他哥不会听陈今朝的话。没想到现实哐哐打脸，他哥不仅听了，还没有任何异议。 团子跑到陈今朝身边抱腿，蹭脸撒娇：“父亲~” 陈今朝抱起团子放到椅子上，“有没有乖乖听话？” 团子自己拿了个小包子捧着啃了一口，“有的，团子刚刚还和舅舅跟狗狗玩了。” 捧在手里的包子被拿走，团子眼神躲闪，在包子进入垃圾桶的同时把嘴里的一小块包子吐出来，求救的看向林慎，“爸爸，救我！” 小崽子挣扎着要爬下椅子，陈今朝托着他的小屁股抱起，“洗了手才可以吃东西。” 正打算开吃的林锦默默跑到厨房洗手。 林慎没动，他没什么胃口。 租的房子不大，三个大人加一个小孩就显得有些拥挤。 陈今朝安置好团子后，抽了张湿纸巾给林慎擦手，他擦的细致专注，林慎抽了几次手都没能抽出来。 林锦和团子都在看着他俩，林慎能感受到耳尖升上来的温度滚烫。 “谢谢。” 一顿早餐，林慎吃的如坐针毡，匆匆吃了一个包子喝了几口粥，他站起身：“我吃饱了。” 不管怎么样，先躲起来再说。 躺在床上，林慎扶着酸软的腰，陈今朝给他擦手的场景一直浮现在眼前，他是真的不适应在外人面前作出亲密举动，更多的是觉得尴尬。 房门紧闭，林慎听不到外面的交谈，习惯性的打开电视听着睡觉。他是真的困，昨天晚上陈今朝根本没让他好好睡，五六分钟的时间快速进入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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