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衣服湿透,林慎没想到小崽子这么敏感会哭,停下脚步,哄孩子他没经验。两只手又都占着,他的下巴轻贴团子的脸上的软肉,小众哄道:“别哭了,乖。” 记忆中,林锦哭了,他妈就会这样哄,只是林锦小时候被惯坏了,轻飘飘的一句话是哄不好的。 好在小崽子会哭也好哄,立马就破涕为笑。 林慎换了只手抱团子,拽了拽牵引绳,平安特别的奇怪,往常散步都是贴在他身边,今天也不知怎么了,绳子有多远它就走的有多远。 被卡了脖子的平安回头,冲着林慎怀里抱着的人类幼崽呲牙叫了两声,骂的挺脏的。 “平安!别叫。” 怀里的团子被狗叫声吓到,林慎立马拍他的背安抚。 小团子弱弱的出声:“妈妈,狗狗刚刚咬我好疼。我好怕,你把狗狗送走吧。” 团子的小心思逐渐暴露,妈妈的身边不需要有狗狗陪,他才是妈妈唯一的宝贝。 林慎没有回应,抱着团子走出公园。他的车子停在路边,打开车门把团子放到副驾驶座上。 平安见了小声呜鸣,副驾是它平时的位置。 林慎顺毛摸它:“去坐后面,回去给你买骨头吃。” 有了奖励,平安摇着尾巴上了后面。 团子还是太小了,争宠争不过一只狗狗,好气。 什么时候才能把狗狗挤出这个家? 太难了。 车上没有宝宝安全座椅,小小的团子坐上去腿都耷拉不下来,系上安全带林慎不放心的嘱咐。 “千万不要乱动,好好坐,听到没有?” 团子点头:“听到了,妈妈。” 一句一个妈妈,林慎也是硬生生听习惯,打开导航输入警察局,启动车子。 团子端端正正的坐好,他其实很想扒窗户往外边看,但他不想让妈妈不喜欢他,忍住了。 小孩子真的好动,坐了十几分钟后团子就捉不住了,他动了动小屁股,晃了两下脚,不忘跟林慎说:“妈妈,我没有乱动哦。” 林神分神看了他一眼:“嗯。” 团子垂下脑袋,没有被夸,失落。 车上多了一个小孩,林慎为了安全开车没有那么快,随时去观察团子的状态,怎么说也是捡来的孩子,他不希望出什么意外。 到警察局天已经黑了,停好车,抱团子下来,他没把平安留在车上,一起带进警察局。 团子没有再要求林慎抱他,主动牵着林慎的手,他只有两条小短腿,走不过狗狗,上楼梯也没有狗狗快,比不过,根本比不过。 在林慎看不到的地方抿着唇板着肉嘟嘟的小脸,团子好气,好想让妈妈抱。 为了配合团子的步伐,林慎走的很慢,目光落在小崽子倒腾的飞快的两条小短腿上,还要吭哧吭哧费劲的上楼梯,还是抱起来吧,他想。 被忽然抱起的团子脸上表情丰富,先是诧异,后是惊喜,眉开眼笑的暗中向狗狗炫耀。 平安吃了不会说话的亏。 林慎在来之前打过电话,进去之后有警察过来了解情况。 团子是知道警察局的,看到警察叔叔走过来,立马抱住林慎的大腿躲在后面,无助的幼崽在面对陌生人时无助地寻求保护,“ 妈妈。” 警察王路安首先观察的是林慎。看起来不像是拐卖孩子的人,“是林先生吧?这孩子怎么叫你妈妈?” 林慎因团子抱住大腿而有些僵硬,他解释:“走丢了可能太害怕,下意识的把我当成妈妈了。” 他已经用这个理由将自己说服。 王路安蹲下身,尝试着和团子交流,“小朋友,男人是不可以做你妈妈的,你应该叫叔叔。” “我才不要叫叔叔,他就是我妈妈。”团子探出脑袋反驳。 王路安尴尬一笑,不再纠结称呼问题,“林先生,麻烦你配合我们做一下笔录。” 林慎:“好。” 有一名女警过来手中拿着小孩子都喜欢吃的棒棒糖,“小朋友,阿姨带你去玩好不好?” 团子不为所动,往林慎身后躲得更厉害了。 女警柔声细语的哄着团子,“阿姨手里有糖给你吃,我们就去那边玩,叔叔有重要的事情不能带着你,宝宝可听话了是不是?” 最后一句触动了团子,他眼巴巴地抬头看林慎,就等着听一句夸赞。 林慎心有所动,“小团子是最听话的小朋友。” 团子松开林慎,重重地点头,还特别认真的嗯了一声,抬头挺胸走向女警,小模样别提有多招人喜欢。 “ 阿姨,狗狗也要过去。” 团子肉乎乎的小手指着平安,面对比他还要高的狗狗勇敢出击。 十几分钟后,林慎做完笔录,团子太黏他,“王警官,如果让团子看见我要走,他怕是会哭闹的厉害。” 王路安也看出来了,林慎只是捡到了孩子,把孩子送到警察局他的任务已经完成,“这样吧,你悄悄走,别让那孩子看见。” 林慎说好。 从笔录室出来,林慎看到女警陪着小崽子在那坐着,团子嘴里吃着棒棒糖,手里拿着手机在那看电视,乖巧可爱。 狗子机警,第一时间看到林慎。 担心平安的动作影响到团子,林慎用手势示意安静,平安静悄悄的走到他身边。 离开警察局,坐在车,林慎隐隐觉得不安。平安叫了一声,他才启动车子看向前方,路上他很难专注,总是会想到团子。 红灯停车,秒数过去灯变绿,林慎都没注意到,后面的车急的不停按喇叭,他听到后松开刹车,车子前进。 在下一个路口,林慎打左转向灯,调头往回走。他实在是不放心,决定还是回去看一眼。 再次踏入警察局,没听到小崽子的哭声,林慎正准备离去,一个人从他身边跑过撞到了肩膀,冲劲很大,被撞到的地方闷疼。 行色匆匆跑得飞快的那人回头,正准备道歉发现是林慎,王路安焦急道:“林先生,你送来的那孩子不见了。” 林慎顾不得疼痛,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两人没有停留,边跑边找。 王路安简单和林慎说明经过,“你走之后,孩子发现你不见开始大哭大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任谁哄都不见好。本来我和小刘都在,孩子说他饿了我去给他买吃的,谁知他在我走后和小刘闹着要吃棒棒糖,趁着小刘给他拿棒棒糖的空档跑了出去。” 王路安懊恼的打着手电筒四处寻找,一个那么小的孩子在马路上乱走,真怕他会出什么意外。 天还这么黑,林慎牵着平安,手机手电筒的光勉强能看清远处,“我们分头找,我的狗和团子接触过,试着让它找找看。” 和王路安分开,林慎也没有把握,“平安,你帮我找找团子。” 平安叫了两声,嗅了嗅空气中的气味,引着林慎走到一条小路上,路的两边杂草丛生,路面也是崎岖不平坑坑洼洼的。 “团子。” 林慎不停地唤着小崽子的名字,没有应答。 只是平安的反应确实是像找到了团子的踪迹,它走走停停,嗅着气味。 林慎的心不由自主的沉了下来,在他打算走回去之际,平安大声叫唤,他大步跑过去。 灯光打在一棵大树下,林慎看到蜷缩在树前的小崽子,惨兮兮的小模样,眼里满是泪水,一个崽跑到这儿害怕的浑身发抖,身上本来干净的衣服变得又脏又乱。 看到林慎,小崽子唰的一下把脸扭过去,拼命的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林慎走过去蹲下身,手机下压,避免灯光直接照射在小崽子身上,“是不是摔倒了?” 团子本来能忍住的,林慎一靠近就哭的泣不成声,“你,不,要我了!” 面对小崽子委屈到极致的控诉,林慎心疼抱起团子,“对不起,是我不好,有没有哪里疼?” 到了林慎怀里,团子就不哭了,他这一天哭了太多次,嗓子都哑了,“腿疼。” 小心翼翼地掀开团子的裤子,林慎借着灯光发现小崽子的膝盖蹭破了一大片皮,渗着血丝,“为什么要跑出来?你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 团子眼睛肿的像两个小馒头,揉了就疼,“我想去找你。” 一时间,林慎不知道说什么,是训斥小崽子一个人跑出来?还是哄着他继续待在警察局等爸爸妈妈来接? “妈妈,你不喜欢我叫你妈妈,我可以改的。” 林慎问道:“改什么?” 团子想了想,“爸爸。” 平安跟在林慎身边,他双手搂着团子的小屁股,没抱习惯孩子,胳膊难免酸痛,“你自己的爸爸妈妈呢?” 团子打了个哈欠,闷闷不乐的说:“妈妈不要我了,父......” 小崽子的声音减弱,直至消失。 林慎停下察看,发现是睡着后放下心。 回到警察局门口,碰到一无所获回来的王路安,“你找到了!谢天谢地,孩子没事吧?” 林慎摇头,小声道:“没事,摔了一跤,现在睡着了。” 王路安一时拿不准主意,“要不你把孩子带回去?看不到你后哭的,我都怕他哭岔气了。” 林慎没拒绝,他本来就有此打算:“好,他家人那边就劳烦你们多费心,尽快找到。” 王路安:“放心,我们一定尽快找到。” 一连折腾了好几个小时,林慎带着团子和狗子回到家,快十二点。 平安累坏了,趴在窝里很快睡着。 林慎先是给小崽子脱了衣服,注意到小崽子后脑勺留的小辫子,一直塞在衣服里,所以才没发现。 主要是今天才看到过秋易宸发来的照片,偷拍的像素不高,离得又远,林慎打消自己的怀疑。有些地方习俗会给出生体弱多命的男孩留一撮头发,百岁辫,有保佑小孩长命百岁身体健康之意。 应该是巧合,再说两座城市之间隔了那么远,陈今朝怎么舍得让孩子一个人跑来这里。 用温热水给团子擦洗了身体,林慎拿出碘伏动作轻柔的处理小崽子膝盖上的伤,哪怕他动作再轻,睡梦中的奶团子还是皱着小脸,疼的哼唧。 处理好伤口,林慎给团子盖好被子,坐在床边盯着看了好一会。他心里是有一些怀疑的,只是有一点疑虑解释不清,如果团子是他的孩子,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Z市,身边还没有一个大人跟着。 他了解的陈今朝不会做出这么不靠谱的事。 “不想了。” 林慎起身打开衣柜取出睡衣去洗澡,吹干头发躺在团子旁边,心情难以言喻,睡不着翻身怕吵醒小崽子。就这样闭着眼酝酿了半个小时的睡意,失败。 记得耳机就放在床头柜,林慎悄悄爬起来找到,戴上听电视声音。 他现在是习惯了,听着熟悉的台词,大脑开始停止思考进入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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