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云霆扶着楚黎的肩膀,认真的仔细的看着他,不愿意放过他眼中的任何一丝情绪。 良久,楚黎才点了点头,踮起脚尖吻上了薄云霆。 他已经欠薄云霆太多了,这些情他真的越来越还不起了。 “报答我啊?那不如来得实际的?” 薄云霆加深了这个吻,他的吻每次都很灼热,楚黎嘴巴都疼了,他瞪着薄云霆,心想这还不算实际的吗? 薄云霆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想你答应我一件事。” 楚黎没好气的问:“什么事?” “以后你出门,无论再着急,都要记得穿外套,不要让我担心。” 一周后,泰康区改造工程得以开始顺利进行。 因为地处城市边缘,因此薄云霆打算将其改造为度假山庄。 度假山庄建成后,本就因为环境好,服务好而颇受欢迎,恰好又遇上了旅游行业大爆发,加之之前这件事在网络上发酵的很厉害,舆论造势。 薄云霆赚的盆满钵满,用实力向之前诋毁他的那些人证明了他们的错误。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而今天的薄云霆还在思考着该如何顺理成章的把楚黎留在自己家里。 “黎黎,要不你就还是住我家吧?离你学校也近啊!” 薄云霆用腿把住了楚黎的行李箱,不让他走。 楚黎家里也没什么需要收拾的,一些衣服和手稿,在崔大妈搬家后的第二天楚黎就把东西打包好,准备去找他们。 薄云霆却说分房子的时候出了点意外,分给楚黎的是还没装修完成的毛坯房。 楚黎的打算是先找个其他房子租着,但在还没找到合适的租房前,薄云霆就让他先在自己家里住着。 这一住就是一个星期,楚黎一直在拿晚饭抵房租。 还有两次去薄云霆的公司给他送午饭,公司的员工一见他就喊老板娘,楚黎就再也没去过了。
第37章 没有勉强 直到今天下午中介通知他,楚黎去看了房,各方面都很满意,所以晚上在给薄云霆做了这一顿饭后,他就将这件事跟他说了。 吃饭的时候是少有的沉默,最直观的就是薄云霆今天一次菜都没给楚黎夹过。 楚黎的东西下午就已经收拾好了,装在一个小小的行李箱里。 结果临到出门了,薄云霆就站在门口堵着,死活不让他走。 “为什么一定想让我住在这里呢?”楚黎露出一个狐疑的表情。 这里是薄云霆的家,不同于那些给情人住的公寓,是具有特殊意义的地方,楚黎并不想将自己彻底掺合进他的生活中。 “其实我从小到大都有一个愿望,就是希望能跟喜……能跟一个人拥有一个家,现在我觉得你就是这个最合适的人选。” 薄云霆的态度吊儿郎当的,让人总觉得他说的不是真心话。 但楚黎很认真的回了他:“我不是,薄云霆,合约到期后,你会遇到那个人的。” 于是薄云霆又换了个理由:“其实是这样的,白大千说,你住在我这里有助于你病情的恢复……” 迎着楚黎的目光,薄云霆编不下去了。 他直言道:“那你为什么又一定要走呢?在这里住的不舒服吗?还是你不喜欢这里的布局,我可以找人重新装修……” 楚黎打断了他的话:“都不是,薄云霆,我在这里住的很舒服,装潢也很喜欢。你问我为什么要走,大概是因为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从福利院出来,这十几年来他都是一个人生活,品尝孤独,也享受孤独。 他尚未有勇气去冒这个险,那是连秦听寒他都没有同意让其涉足的领域。 薄云霆不明白他还需要做什么准备,但他心里清楚,楚黎的决定从来都不会为了他而改变。 有时候,他真的恨死他的固执了。 “薄云霆,我……对不起。” 薄云霆叹息一声,难掩失落道:“没事,那我送你去吧,房子在哪儿?” 楚黎报了个地址。 还好,离他家也不算远,总之比新安区原本要分给楚黎的那间房离得要近一些。 “什么时候想通了就跟我说,这扇门永远对你敞开。” 只是,他以后都不会再主动提这件事了,他已经在楚黎面前提过两次却都被拒绝,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再次低头。 楚黎仰起头看着他:“嗯,若是想吃我做的饭,你就给我打电话,随叫随到。” 薄云霆帮着楚黎把行李箱送到他租的房子门口就离开了。 回去后他就把自己主卧的东西全搬到了楚黎住过的次卧,他没开灯,手背遮住眼睛感受着楚黎留下的痕迹。 他说自己想要一个家不是为了让楚黎留下的借口,是真的他做梦都想实现的愿望,独属于他的,而不是薄江临的那种家。 没了薄云霆在旁边吵吵嚷嚷,还真是有些冷清,楚黎将行李箱中的衣服一样一样的拿出来叠放整齐。 这些衣服有一半都还是薄云霆之前给他买的,印有logo的袋子里还装着那件没有穿过的猫咪装,楚黎将它放在了柜子的最下层。 …… “总的来说,楚同学的心理意志还是很强大的,我见过不少这种患者,最开始的时候他们会进行心理层次的挣扎,尝试用自残或者求救性自杀的方式向外界诉说,但是没有人理解,反而让自己更加痛苦。” “到了后期,往往已经丧失了对生命的渴求,像行尸走肉一样活着,直到碰见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结束自己的生命。” “但就刚才我和他的聊天来看,楚黎却从来没有过产生自虐的想法,尽管他的PTSD已经导致他的精神有了中度抑郁的倾向。” “医生”,薄云霆清了一下嗓子,“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他怕疼,所以才没有采用过这种极端的方法呢?因为据我所知,他曾经购买过大量的安眠药。” 医生沉默了,白大千从瑞康给他调过来的患者资料里并没有这类说明。 孟达第二次对楚黎的调查十分详细,除去无法摸清楚的高中时期,他连楚黎从小到大获得过几个“三好学生”都知道。 楚黎在上大学之前的那个暑假,曾经购买过大量的安眠药,所以薄云霆推测楚黎是有轻生的想法的,至少曾经有。 医生尴尬道:“嗯……这个,属于特殊情况,很抱歉,是我诊断有误。” 白大千找的这个医生到底靠不靠谱! 薄云霆现在十分怀疑面前这个人是白大千找来合起伙坑他钱的。 “请您不要质疑我的专业性,薄总!” “好吧”,薄云霆收回了目光,“但是如果黎黎的病在你这里没有得到丝毫好转的话,那你的职业生涯也就到头了。” 面对薄云霆的威胁,医生倒是有十足的信心:“我既然敢接下这单,就有把握。这是刚才楚同学填的表格,您要不要看看?” 表格上面的大多数问题都很普通,比如:最近是否会有食欲不振的情况? 楚黎填的“是”,但明明和他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楚黎的饭量很正常,甚至偶尔他亲自下厨的时候,楚黎还会非常给面子的比平时多喝半碗汤。 还有另外几处有问题的,薄云霆都一一指出来跟医生说了。 心理疾病的治疗,依靠的不单单是患者和医生的努力,家人的理解和支持也同样很重要。 医生解释说:“这可能还是跟他从小到大的经历有关,楚黎同学有非常强烈的执念,他不希望身边的人对他感到失望,所以他总会将这些不舒服都留给自己消化,然而人体的承受能力再强也是有一个阈值的,自我排解不出去的那一部分就会被长期积压,长此以往,非常不利于健康。” 薄云霆问:“那我应该怎么做?” 医生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伸出一根手指说:“用你的爱去感化他,让他敞开心扉。” 薄云霆:…… 临出门的时候,薄云霆突然想起来一个人,他转头问:“李医生,你认识范斯吗?” 范斯就是之前楚黎一直接触,并非常信任的那个心理医生。 李立写字的手一顿,抬起头来再次拿出了自己的职业假笑:“认识的,但是他的专业水平比起我来说还是要稍差一些,这边不建议您再次为楚黎同学更换医生呢!而且,他这个人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热心肠,楚黎同学的情况并不适合在他那里进行治疗呢!” “行,我知道了。” 薄云霆出门后,李立坐在转椅上纠结了好长时间,这句“我知道了”究竟是什么意思,直到薄云霆五位数的咨询费打到了他手机上,李立才捧着手机笑了。 但随后他就又愁眉苦脸起来,这钱不好挣啊,患者不肯对他剖露出全部实情怎么办? 还是那句话,楚黎的根源在于秦听寒,但是秦听寒又是不能提及的名字。 楚黎问薄云霆:“医生跟你什么了?” 楚黎就在里边和李立聊了一会天,然后李立就让他填表格,接着就让他出去了。 而薄云霆则被叫进去谈话,这和他之前在范斯医生那里接受治疗时的流程完全不同。 从被秦听寒救下后不久,秦听寒就发现他有心理障碍,范斯医生也是他推荐的,据说是秦听寒的大学同学。 只不过后来有一天秦听寒突然给他发了一条消息,让他不要再去范斯医生那里了,说要介绍新的医生给他。 但等到见面的时候,秦听寒却还是再次领着他进了范斯的办公室。 楚黎问他短信的原因,秦听寒只是一脸歉意的说自己发错消息了。 楚黎信他,也没再做纠结。 只是后来每次他治疗时,秦听寒都会跟着一起。 所以后来秦听寒突然消失不见了,楚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接触过范斯,因为没有人陪他一起了。 是范斯主动联系的他,说秦听寒离开前交代过让他照顾他,治疗的费用也一次性给他交了五年的,问楚黎怎么不来了。 他这才又定期去了范斯那里。 治疗的时候,范斯有时候会给他念故事听,有时候则会跟他讲一些关于秦听寒的事情。 或许是因为两个人都认识秦听寒,楚黎无须在他面前隐瞒,或许是因为那双相似的眼睛,总之楚黎每次从他那里出来后都会觉得很放松,有几次甚至还直接放下了戒备在范斯办公室的沙发上睡着了。 但要说他真的没察觉到这个范斯有问题吗? 然而就算是知道,他也抵抗不住诱惑,另一方面,范斯身上也有他想要查的东西。 范斯就像是一个狡猾的蜘蛛,总是不经意间就放出一些消息将他身上的蛛网缠的更厚。 直到薄云霆半逼迫半服软的劝说,楚黎才勉强将自己从其中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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