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勒。” 肉买好后,又去把蔬菜和烧烤要用的作料买了,还有一次性碗筷塑料杯这些餐具。 后面东西太多,谢沥累了,把车扔给松奚推。早上买包子他发现这傻子以后可以多干干跑腿和这些苦力,一路花钱养他,总得帮点忙。 两个人在超市里慢悠悠地挑露营必备品,谢沥时不时回头,能够看见松奚紧跟其后推着购物车的身影,每次接触到他的目光,对方都会弯眼笑一下。 他心里漫过一阵暖意,二十八年以来从未体会过正常的家庭生活,身边的兄弟都陆陆续续成了家,自己依旧孑然一身,突然觉得能有一个家好像真的很不错。 在这个颠沛流离的人间,会有一盏夜灯为他而亮,会有一个人为他停留。 如果小傻子是个女的就好了,最后真找不到家人,他养着也不是不行。
第十章 买完东西谢沥和松奚大包小包拧到车里,阳市夏天没有特别热,但肉类不经放,他们回酒店找前台商量一下,放到了厨房冰箱。 冯巍过来时已经八点多,担心谢沥的车装不下,找朋友借了一辆越野,露营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两人的车分着装了装,清点后又去补了点遗漏的必需品。 “借了两个帐篷,还有两床毛毯,晚上山里有点冷,你们记得带厚衣服。”冯巍走之前提醒。 “好。” 谢沥出来之前查过终点站滇州的天气,那边昼夜温差大,尤其是一些雪山景区和藏族自治州,晚上需要穿羽绒服,他就带了一套。现在多了个人,看那傻子不经冻的样子羽绒服怕是要给他穿,阳市的天气没有滇州那么极端,毛衣套一件厚外套加上围巾应该能抗住。 “明天到山上,冷的话你穿这个,知道吗?”谢沥把一件宽大厚实的羽绒服从行李箱里拿出来扔到松奚床上,这是他年初过年时刚买的,都没舍得穿几次。 “你穿。”松奚看了眼行李箱只有一件,把衣服扔回谢沥床上。 “我穿那件厚外套,你穿羽绒服里面长袖T恤打底就行,白天单穿,晚上冷了就套上。”谢沥感到一丝欣慰,小傻子竟然懂得疼人了。 想到刚捡到那会儿十分我行我素利己主义的性格,到如今短短一周就变化这么大,看来骨子里还是很乖的。 第二天一早,冯巍在楼下等他们,他把定位发了谢沥一份,两人开车一前一后向目的地驶去。 露营的山林是未开发的自然地段,冯巍之前在朋友的组织下来过两次,这是第一次作为领头带别人过来。他们顺着盘山公路把车开至山顶,海拔逐渐升高,谢沥明显感觉到气温下降。 “等会儿下车把外套穿上。”谢沥对坐在副驾驶的松奚说。 早上出门他穿了一件短袖,方便到山上冷了加毛衣,让松奚穿了件长袖,想着可以直接到晚上再套羽绒服,但窗缝外钻进来的凉意告诉他想法还是太外地人。 这一路开上去,谢沥看见一些小房子,应该是依山而居的小村落。山顶除了树木丛林,出乎意料竟然有一片辽阔的草地。 “这边晚上看星星视线特别好。”下车后冯巍就把车上的东西往下搬。 松奚正站在车旁边低头拉外套拉链,怎么都拉不上来,有些着急。套好毛衣的谢沥看见了走到他对面,拿过拉链头对准缝隙:“怎么拉链都不会?” 从松奚的角度,正好能看见谢沥的眼睫毛,密密的盖在眼睑上,他不受控制地抱住他的腰,说道:“冷。” 谢沥还没把拉链拉上去,被这么一抱,估计又松了,轻轻拍了他一下:“松手,拉拉链呢,穿上就不冷了。” 松奚把下巴搁在对方的肩膀上,摇头:“抱着不冷。” 谢沥觉得这句话有些奇怪,此时冯巍正好朝他们看过来,没由来地心虚推开他:“以后别随便抱我,不能抱,听到了吗?” 松奚委屈地没说话,谢沥再上前给他拉好拉链,拉至顶端两人对视了一眼,才发现松奚脸上的伤淡了许多,那张本来就显眼的脸更加突出了,想到这几天都是他自己在给头上的伤上药,问了一句:“你头好点没?” 松奚直直盯着他:“痛,抹不到。” 谢沥皱眉:“抹不到怎么不说?今晚我帮你上药。” 松奚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嗯!” 几个人把烧烤架摆好,食材都拿出来,冯巍先去扎帐篷了。 “那我去切肉。”谢沥展开折叠桌准备切肉,一上午的时间过去,肉已经解冻得差不多。 “松奚你坐这儿把肉块串签上,像这样。”谢沥给他演示了一遍穿串儿,松奚跟着学,他脑子不如正常人,手脚还是正常的。 很快到了中午,烧烤架上的肉发出浓烈的香味,谢沥洒上孜然和辣椒粉,空气中飘散的味道让松奚忍不住吞口水。 “你这手艺,宝刀未老啊。”冯巍调侃。 谢沥十几岁就学会了做饭,大概有点天赋在身,关系好的朋友基本上都吃过,味道广受好评。 “滚蛋,什么宝刀未老,年轻着呢。”谢沥心想老什么老,男人三十一枝花,何况他才二十八。 “行,是我老了,今年三十三了,从江城回来那会儿和你一个年纪。”冯巍感慨道。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松奚,接着说:“第一次见你,好像和他差不多大,可能还要小点。” “肯定小,那会儿我十八,他得有二十了。”谢沥脑子里第一时间浮现的是被他刻意遗忘在脑后的那玩意儿尺寸,十几岁小屁孩怎么可能发育那么好。 “还记得年龄不?”谢沥问他。 松奚根本不记得,但他想更大一点,总觉得谢沥希望他大一些,回道:“二十。” “真假?不会是听我说二十就二十吧?”谢沥怀疑。 “听你的。”松奚露出一个乖乖的笑容。 谢沥感觉脸有点发烫,掩饰着干咳几声:“胡说八道,记不得就记不得。” 看到两人之间的相处方式,大脑不绕弯完全没多想的冯巍心直口快:“要是松奚是个姑娘家,还以为你俩在谈恋爱呢。” 谢沥:“......” 松奚懵懂的表情:“恋爱?” 谢沥往冯巍嘴里塞了根羊肉串:“吃你的。” 松奚不依不饶:“恋爱是什么?” 谢沥又夹起一片五花肉放他嘴里:“你也吃。” 吃完饭简单收拾了一下,冯巍带着他俩去山里逛逛。路过一条小溪流,谢沥好奇地蹲下身来把手放进清澈见底的溪水里拨了两下,冷得一哆嗦。 “好凉。” “山里的水都是这样。”冯巍捧了一把,用嘴嘬了小口,“水质好,还能喝。小时候家里有口水井,打起来的水也是这味儿,夏天把西瓜往里面泡着,捞上来就是冰镇的。” “这边环境是比江城保护的好,现在江城搞发展搞经济,有些大老板为省钱,背着那些官儿往河里排污水,喝一口估计能药死人。”谢沥记得前些年有个造纸厂附近的村,挨家挨户都是癌症。 “所以这边经济不行,挣不到多少,各有利弊。” “以后就来这找你养老。” “我也要!”松奚听不懂他们的交流,只会附和谢沥,谢沥去哪儿他就去哪儿。 “你要什么,到滇州赶紧找家人,然后还钱。”谢沥习惯性脱口而出。 松奚脸瞬间冷了下来,谢沥意识到说错话,仔细想想并没有说错,松奚总归是要回家的。相处久了,确实有点不舍,可事实摆在那儿,改变不了。 后面一路上,松奚都没再和他说一句话,两人又陷入了冷战僵持状态。 落日时分他们回到山顶,暖橘色的余晖笼罩着整片草地,天空被染成了橘粉色,仿佛与太阳就在咫尺之间,光芒触手可及。 谢沥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了好几张,又递给冯巍:“帮我拍个照。” 冯巍给他拍了张背影,整个人呈现出剪影的效果,像在浓墨重彩的油画上点了一笔。 他就在这画一般的晚风中回头:“要不要合个影?” 冯巍走上前,他又冲着帐篷旁坐着的松奚招手,笑着喊道:“松奚,你也来!” 本来松奚心里一直默默叫着劲,但见到那张神采奕奕的脸瞬间放弃抵抗,白日里筑造的堤坝崩塌在发光的发丝里,只好认输起身向那边走去。 八月的盛夏,留下一张三人的大头合影。 暮色褪去,凉意逐渐加深,一阵风吹来,谢沥坐在烤架边冻得抽了几口气。 “你去把羽绒服穿上。”冯巍说。 “只有一件,给他了。”谢沥没想到山里的夜晚会这么冷,长袖外套根本没法抵御寒意。 松奚立即把身上的羽绒服脱下来,罩到他身上:“不要。” “你脱了干什么,我喝点酒就暖和了。”谢沥灌了一口白酒。 “穿!”松奚坚持,直接从身后抱住他,不让他脱下。 “你就穿了件长袖,这样会感冒。”谢沥试图挣脱他的怀抱,却发现那小傻子箍得死死的。 冯巍看不下去了:“帐篷里不是有毛毯吗?拿了裹着吧。” 谢沥听了拍拍松奚:“听话,松开,我去拿毯子。” 松奚松开后直接转身跑进帐篷里,把毛毯拿出来裹在自己身上,紧挨着谢沥坐下:“不冷。” 谢沥叹了口气,还能感受到羽绒服上留下的余温,他罩了一半在松奚身上,“看星星!” 松奚见他这么做,又把毛毯分了一半给他,两人盖着同一件羽绒服和毛毯,边吃着烧烤边看着满天星空。 山里的夜空和城市是截然不同的风景,星星如璀璨明珠,细细碎碎地撒在深蓝色夜河之中,连月光都黯然失色。 许多年后谢沥和松奚故地重游时仍然深刻记得这个夜晚,是他第一次与人亲密地裹在一方小天地里,见过广袤星河。
第十一章 晨光熹微,从帐篷的缝隙中透了进来,照在两个相拥而眠的人身上。 谢沥感觉微微刺眼,腿似乎被什么东西压着有些沉重,他睡眼惺忪从梦中醒来,就看见松奚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呼吸停滞心脏紧缩被吓一跳。 压在身上的腿和腰上的手臂也是松奚的,最可怕的是他的手也搂着对方的腰。他赶紧收回去,把那条触感鲜明的腿挪开,松奚被这个举动吵醒了,他脑子懵懵的,下身无意识在那块温热处蹭了蹭。 这一蹭,谢沥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那块也有微妙的反应,稍稍抬头的趋势,立即往后退了一点,让两人之间隔了一条缝隙,不再紧紧贴着。 昨晚气温太低,他们看完星星就回帐篷里睡了,毛毯只有一床,不是特别厚,他还把羽绒服盖在上面,估计是睡梦中感到冷,两人才抱在一起取暖。 松奚睁开眼睛,直接凑过去亲了谢沥一下,哼唧道:“痛。”说着,身体还又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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