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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毒

时间:2023-10-19 10:00:11  状态:完结  作者:烤鸭片

  他连气都喘不过来了,直直往前栽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自己的房间,是他宽大柔软的床。旁边坐着一个保姆,看到他醒来也难掩欣喜,“童童醒了,肚子饿不饿?”

  聂慎童眼睛才一眨,眼泪就顺着滚了下去,全都浸到了枕头里,他伸手去摸旁边的枕头,已经冷了一个月,以后就要这么冷下去了。

  他终于痛哭起来,手指紧紧的攥住枕头的一角,保姆也不忍看下去,“童童,你这样,先生也走的不安心。”

  “都走,都走,都出去!”聂慎童发疯一样的叫着,“这是我和爸爸的房间,你们都滚,都滚!”他只把自己埋在被子里,要是还有一点父亲的温度,那都能抓住了。

  聂慎童再也没出房间一步,谁叫他也不理,就跟丢了魂一样。也不见他哭,就是在发愣,整个人就如一滩死水,浑浑噩噩,干枯又无望。

  聂同泽离去了,聂慎童又萎靡成这样,家里实在不能没有人坐镇。管家急急的联系薛如意,还有在英国的聂之鹤,把所有的聂家人都叫了回来。无一例外的,几乎每个人都不能置信,薛如意这般冷情的人,也猝然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放下所有的事回国,聂同泽的后事还需要她来处理。

  时间好像在一天天的过去,在聂慎童这里只浑然不觉,他也看不到日升日落,只是躺在床上发愣,水米不进的,不吃也不喝,他就像一抹极速的黯淡下的光,再也看不到任何的生命力。

  连劝他的话也是一样,“你这样难过,先生看到了也不会安心。”

  聂慎童一句话也不想说,爸爸会看到吗,如果他看到了,他不可能不出现。爸爸才一走,所有人都开始骗他了。

  保姆们没办法,每次送来的饭菜都原封不动的又收了回来,只能用棉签沾着水湿润他的嘴唇,好说歹说的让他喝一点米汤下去。聂慎童平时只感觉嘴唇上湿润,或者在他神智不清的时候被灌了一点暖水,他反正尝不出任何味道,整个人就像死了一半,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当房间里换了一个人的时候,却跟他说,明天就是聂同泽的丧礼,他作为大儿子一定要出面。

  聂慎童终于有了点反应,他艰难的转过头去看床边的人,好一会儿才认出来,竟然是韩思唤,她也回来了。

  韩思唤勉强才能对他笑一下,“哥哥,起来走走好不好,接下来还要忙好几天。”

  已经好几天没说话了,聂慎童张了张嘴,喉头又痛又哑,当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韩思唤上去扶他,一抚他的后背,瘦的几乎快摸到了骨头,她哽咽了一声,“哥哥,下去吃点东西好不好?”

  他在这个房间已经够久了,快要腐烂,变成回忆的沙砾。

  聂慎童只听清楚了那几个字,明天是爸爸的丧礼,就是明天了。所以他是真的死了。

  这些天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聂同泽,却又不敢仔细想聂同泽,想一想就是撕心裂肺的疼,折磨的他痛不欲生。他的身子直抖,只闭上眼,聂同泽就在身边,还抓着他的手,只是宠溺的看着他。

  他连喘了好几口气,可是再一睁开眼,抬头一看,竟然真的看到聂同泽走了进来。他还端着杯子,里面盛满了牛奶,还是那么不忍和疼惜,他的嘴唇在动,他一定在叫“宝宝。”

  聂慎童几乎被滔天的欣喜淹没,所有的力气都又回来了,他挣开韩思唤的手,急切的跳下床,踉跄的差点跪到了地上。聂同泽马上跑过来扶他,还是温热的手,温暖的体温。谁说他死了,他明明就回来了。

  “爸爸,爸爸。”聂慎童骤然爆发,死死的抱住这个人,再哭的不能自己,也是喜极而泣,“你怎么才回来,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只听到他在哭,聂同泽却不说话,韩思唤也上来拉他,表情很是尴尬。

  终于有声音落在耳边,却是很陌生的,“哥哥,是我。”

  聂慎童猝然瞪大眼,松开手,从这个怀抱中挣脱出来。他的双目慢慢的清晰,聂同泽的影子也就慢慢的脱去了。也是个男人,不过是有一点相像的棱角,刺猬头一样的头发,也在专注的看着他。

  蓦地泛起滔天的恶心,聂慎童一把推开他,厌恶至极,“滚,滚,都给我滚!”

  杯中的牛奶撒了一地,聂之鹤再去扶他,也都被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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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丧礼

  他的一生里不能没有聂慎童的名字。

  -----正文-----

  聂家负责人的离开,还是引起不小的轰动,丧礼办的更是隆重,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大多都是和聂家有过生意往来的。所有外界知道的聂同泽的死因,都是传他为了扩展新公司过度劳累,积劳成疾才造成了悲剧。来吊唁的大多是叹一句世事无常,虽说也是年纪大了,可看聂老爷子的例子,好好调养着还是能长寿。他这样匆匆走了,却丢下这样大的家业,换谁来继承?

  但凡了解聂同泽的都能知道一二,他对大儿子那叫一个宠溺无度,当金贵宝贝似的一直养在别墅,旁人多看一眼都没有。长到三十多岁,就没有上过一天班,公司里的人都不认识他,就这样,怕是连一点聂同泽的处事手段都没学会。还有一个小儿子,那也是默默无闻,而且素来让聂同泽不喜,一直扔在国外放养,估计连遗产也不会给多少。而且坊间有传,就连这个小儿子的身份也是个迷,到底是不是原配生的也不一定,似乎跟个小明星有关。他还这么小,要靠他来继承聂家,那更不可能。

  在场的人或多或少的都会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两个儿子,这一次聂慎童也完全不在意了,他只是怔怔的看着灵堂中央聂同泽的照片。白底照上的父亲穿着黑色的西装,那眉眼棱角,分明还是那么的意气风发。照片上的他看谁都是淡淡的,自有威严在身。也只有聂慎童知道,那样的神色在看向自己的时候才会改变,变得那么宠溺,那么珍爱。

  好像男人还站在自己面前,神色永远都溺着温柔,男人是最见不得他难过的,肯定马上就会低头来亲他,抱在怀中安抚,“宝宝乖,爸爸爱你。”

  最爱他的男人已经死了,全世界最爱他的人就这样死了。这个男人说了一辈子的爱他,可是自己却从未把他放在心上。他一次都没有回应过,真的一次都没有。

  聂慎童心痛的几乎窒息,连对人鞠躬也做不到,更不要说以大儿子的身份去发言致辞,只能伏在灵堂下哭泣。他这样伤心,别人也不会来指责他不懂礼数,只是叹他孝顺。

  聂家的另外两个孩子一直陪在他身后,替他尽了未尽的礼数。

  丧礼一直持续了三天,无数的花圈悼词围绕在父亲的遗照旁,聂慎童每次都是看上几眼,又不敢再看。照片上的人明明还是那么鲜活,连一根白发都没有,他怎么会死了,他怎么能死?

  聂慎童哪里也不去,就靠着父亲的灵棺,棺木上放满了白色的玫瑰花,铺成了一小片花海。所有人都知道聂家的主人喜欢玫瑰,他的花园里还种植着大片的玫瑰园,又请人培育珍奇的天价玫瑰,可见他的喜爱。可他们哪里知道,男人对玫瑰的珍爱完全是来自对儿子的疼宠。聂慎童还记得爸爸给他讲的小王子的故事,还记得当时的甜言蜜语。那时他多幸福啊,爸爸全心全意的爱着他,当他的天,做他的国王。明明以前从来都不放在心上的,怎么现在回想起来,点点滴滴都是那么清楚。

  他还是不肯进食,韩思唤只怕他的身体会撑不住,她也只能带一些水果汁给他补充体力,还好聂慎童还是肯喝一些水,不然早就熬不下去了。到了晚上聂慎童也不肯离开,固执的要为父亲守灵。韩思唤始终陪在他身边,眼看着他从极度的悲伤到漠视一切的淡然。父亲走了,把他的命也带走了。

  第三天下午,整个丧礼结束,也是出殡日。聂慎童木然的随着众人站了起来,他跪了太久,双膝已经发麻的像针刺一般,动一下就是钻心的疼。眼看他根本动弹不得,随之就有人站到他身边,扶着他站了起来。那双手结实有力,支撑住了他全部的身体重量。聂慎童淡淡的看他一眼,随即眉眼间就又浮上了一层厌恶。可是现在,他是真的没有力气把人推开了。

  当他捧住聂同泽遗照的时候,聂慎童手抖的几乎要摔下去,全靠聂之鹤扶着他才没有出丑。多位商界的朋友都来为聂同泽扶灵,他的棺木被移交出去,接着就要被火化,变成一堆骨灰,埋在黑魆魆的泥土里,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聂同泽了。要么存在记忆中,要么存在相片里,终有一天,他就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名字。

  心中的悲伤几乎灭顶,聂慎童只能抱着遗照,眼泪模糊中直叫,“爸爸。”

  他的声音太虚弱了,只有身边的聂之鹤才能听清楚。

  聂同泽生前的得意,也应了他死后的风光。薛如意特意请了风水大师,选择了一块风水宝地,安葬的墓地十足的讲究,不止是价格上的不菲,墓园外不远处就是碧波的大海,周围绿意茵茵,秀美的风景中,能安葬在此处,也圆了他峥嵘高仰的一生。

  双环的护墙之中,沉重的墓碑嵌在中央,聂慎童怔怔的看了一会,忽然笑了一下,“原来他都六十二岁了。”他又凄惨的哭出来,“他都六十二岁了,我还以为他只有五十几岁,他明明才五十几岁。”

  墓碑上的那一排字,竟就这样囊括了他的一生了。可是这不够,还远远不够。他对自己的宠,对自己的爱却不能刻上去。他的一生里不能没有聂慎童的名字。明明儿子才是他的命,才是他的一切,那些人怎么能知道,就这样把他安葬了。

  聂慎童靠在墓碑上动也不想动,到最后所有人都走了,薛如意也累的不行,去车上等他们,留下的就只有聂家的这三个孩子。晚上空荡荡的墓园不是一般的阴冷,葬礼上本来就没有穿太多,这会更是冻的浑身打哆嗦。韩思唤穿的还是长裙套装,冷的牙关直抖,“哥哥,你已经好几天都没有休息了,先回去好不好?”

  聂慎童只管看着墓碑上那一排字,他好半晌才能开口,“爸爸旁边的位置买下来,那是我的位置。”

  聂之鹤一直站在后面,他的脸色也随着变了一变。韩思唤的声音苦涩,“爸爸只会希望你好好的生活。”

  “你不懂。”聂慎童发着抖,“爸爸的眼睛还睁着,他拉着我的手,他都不肯闭上眼。他的求生意识那么强,他就怕留我一个人在。”那天的场面再一浮上来,聂慎童都无法喘气,“他那么爱我,他就留下我走了。”

  韩思唤垂下眼,也不再劝,默不吭声的陪了他许久,夜那么深,直到墓碑上什么都看不清了,聂慎童才在俩人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往回走。他的两条腿疼的根本走不动路,几天下来,早就熬完了最后一分心力。恍惚间他却趴到了一个结实的后背上,稳稳的背着他,远离了冰冷的墓园,把他送到车里。暖气一包围上来,皮肤上才终于渐渐有了复苏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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