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让他安静如鸡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副本,这个副本不正常,柳棠敢相信,若是他不识相,他们真的会将自己弄死,灰飞烟灭。 他真是不懂,为什么活着那么难,死了还是那么难。 日复一日,他终于等到了事情的转机,那就是蒲榕。 见到以往并肩作战的好友,就是对方不能给予他现状以什么改变,柳棠也是开心的,见了他,回忆起那些曾经的记忆,柳棠就知道,他不是在这个副本里只会被指使着刷马桶的行尸走肉。 当他从蒲榕嘴里问出他来这个副本的原因,柳棠几乎是没有深究,立即就表示自己愿意帮他。 不知道蒲榕万一在这里……了,之后会不会被分配到这个副本做NPC,柳棠希望不要。 他一个人在这里受苦受难就够了,他现在看着是过得还算可以,但刚开始的艰辛并不能从历史上抹去,他们在行驶的路上有了交错,但那交错最后岔开了,柳棠希望蒲榕可以有一个更好的结局。 这些日子的护工生涯也让柳棠对医院的这些房间了如指掌,对部分地位不算高的NPC也有了接触,从蒲榕所在的病房出来后,他一边打扫着其他病房,一边在心里计划着。 他决定同病房里那些疯疯癫癫的病人打听。 又打开一间病房,柳棠推着放置着各类清洁道具的手推车走进去,替病人铺床单的时候,他似不经意间提起:“哎,你们有没有听说……” ****** 蒲榕两天手臂弯曲,将手垫在枕头上,头又垫着手,一条腿曲起翘着二郎腿,他无聊又无奈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他想出去,这个房间的各个角落他已经摸过了。 门,锁着,能进来的就只有医生、打扫病房和送饭菜的护工,医生基本不会来病房,护工来的也不勤,当然柳棠算例外,但是他不能趁在柳棠过来时候逃跑,这样会连累他,且他也不清楚有什么地方可以让他躲藏得住。 窗,开着,但是外头浇筑了铁丝网,想来是怕他们这些精神病人玩的太嗨了从楼上摔下去,蒲榕上前查看过了,那网丝细虽细,但也不是能够让人可以徒手弄开的,除非他手上有老虎钳,不然就别想了。 天花板,蒲榕想起上上轮副本帮了他们大忙的通风管道,可是这里天花板上那个乳白色泛黄的四方塑料口,蒲榕不确定它是不是通风管,且就算是,那二三十厘米的大小也不足以让他爬进去。 蒲榕叹了口气,一堆坏消息,让人糟心。 好消息不知道算不算,算的话勉强有一个。 在这个上下左右前后六面墙,都堵的严严实实的病房,不仅里头的人没法子出去,里面就是一些稍微尖利锋利一点的东西都没有。 别说水果刀,剪刀,就是掏耳勺和牙签也没有,房间里最尖的东西只有梳子,还是塑料的,还是软的,再用力拗一下就能啪嗒断开的那种。 好消息就是,还记得他在上一个副本结束时在系统商城兑换了什么吗? 一把普通又不太普通的刀。 当时积分哗啦一下清掉心里针扎似的肉疼,现在在这个棉花包的房间,就觉得有多值。 蒲榕的床铺在靠里的那处,两张床之间的走道掩了一层白帘子,床的一边是白帘子,另一边就是那铁丝网着的窗。 将白帘子捂严实,蒲榕拿着刀到窗边悄咪咪的试过了,能磨断铁丝,但是老半天才磨断一根,看看刀锋倒是没有什么损伤的痕迹,大约就是这铁丝比较难断。 铁丝网的网洞目测就一厘米大小,蒲榕全身上下能伸出去的就只有手指头和脚指头,还不包括顶上那一个,磨开一根铁丝,那就再加上一个大拇指也能过去。 按照磨铁丝的进度,这样下去要什么时候才能磨开一个让人身体能通过的洞。 蒲榕可真是不知该怎么办了,哎呦哎呦的叹气,最后想尽各种可能也找不出一个可以逃出去的办法。 于是蒲榕就成了现在这个姿势了。 临床的那个吕晓峰还挺关心他嘞,问他是牙疼还是哪儿疼,要不要替他叫医生。 唉,一直被关在病房也不是事儿,蒲榕心里烦得很,就想和吕晓峰说不用,话还没出口就在舌头尖转了个弯。 唰—— 蒲榕拉开白帘子,眼眶有点红(他刚才自己用力揉的)的肯定道:“对,我就是牙疼(顺杆爬装的),疼的要死了,你赶紧给我叫个医生来吧!” 虽然让他被关在房间里出不去的罪魁祸首是吕晓峰,这会儿他倒是一点儿不含糊,伸手就掏了床头的铃按下去唤了医生。 这医院的传呼铃是可以语音对讲的,蒲榕就听吕晓峰对他的病情添油加醋,他不止说牙疼,还说别的,说的就好像医生再不赶紧赶过来,他就要疼死了一般。 语言是夸大的,效果是显著的,只听传呼铃对面的护士快速的应了声,而后便挂了铃似乎是去请医生了。 蒲榕默默的从被子里探出一只手给吕晓峰点了个赞,后者还盯着被挂断的传呼铃有点郁闷。 大约一分钟不到,就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门锁咔的被打开了,进来的是一个小个子的护士,说是她先赶过来稳定情况,医生还在后头赶过来。 说着转动着眼珠子看这间病房里那个得了“重症”的,就见两人呼吸都挺平缓的,身上也没有血迹,就是那个年纪小的看过来的眼眶有点红。 护士便尽职尽责的走过去,看他要坐起来,忙道不舒服就躺着,然对方坚持要坐起来迎接她,小护士还怪有点不好意思。 然而她还没走到床前,就见那小病人一下扑腾了起来下床,鞋也来不及穿,掠过她就目标明确的朝门跑过去。 护士慢了一排没抓住他,就听见另一张病床上的青年欢呼一声,随后也有样学样的跳下床朝门外跑去,护士都拦不住那个小的,还能拦住这个大的吗? 她急得跺脚,又死马当活马医的狂按传呼铃,也不知是不是她按铃的效果还是单纯就是巧了,那两个跑了还没一会儿,那个小的就被提着脖子后头的病号服拎回来了,又一会儿,那个大的也被带回来了,不过是被拖着的。 这一大一小,一个仍旧笑得牙花灿烂,笑并骂着人,一个表情麻木,被提着他的人晃悠了一下,整个人身子跟软体虫似的摆了摆,也没有一点动静,傻了似的,喔,不对,本来精神就有问题。 被提到床边啪叽丢下,又被训斥了几句,门再次关上,咔嗒上了锁,蒲榕仍旧一动不动的将脸埋在柔软的被子里屁股高高撅起不想说话。 刚才他刚跑出去,除了柔嫩的脚心踩在冷硬的地板上有些生疼以外,事情还是顺利的。 蒲榕冲刚出房间几米,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跟来,因为脚疼想要放慢些速度的心思也淡了,他大约狂奔了近一整条走廊。 看到拐弯处的楼梯口近在眼前,他都要拐过去了,突然走廊尽头医生值班办公室的门开了,蒲榕一时刹不住车,脸直直的朝门扑了过去。 结果就是他不仅自己摔了,还将门扑回去砸到了医生的脑袋,不仅砸了医生的脑袋,还将他身后的吕晓峰也绊了个脸着地。 最后,脑部受伤的医生带着两个脸部受伤的病人回了房间。 前功尽弃。 蒲榕生无可恋的从床上翻过身,额头与鼻尖上是清晰的红印子,隔壁床铺的吕晓峰也同他一个造型,每人脸上一块“T”字形的红晕,乍一看还以为这是这间病房什么传统呢。 蒲榕算是看出来了,吕晓峰也是想要出去的,不然也不会在刚才他逃跑的时候撒腿跟那么快。而这一次的失败完全就是一个意外,但凡他们运气好一点就能顺利跑掉了。 但是现在回想,蒲榕的确觉得自己过于莽撞了,即便他能胜利跑掉,落脚的地方也是一大难题,若是柳棠在他身边还好,问题是只有他这个上午才刚来副本的新人…… 现在想也没用,这法子好用是好用,不过他们都被抓回来一回了,第二次就没用了。 蒲榕就这么静静的望着天花板躺了一会儿,半晌将两条腿也收进了被窝,探过身子去将帘子拉上。 在吕晓峰的角度来看,蒲榕就是逃跑失败认命准备直接睡了,事实上帘子刚被拉上,蒲榕就从另一面遛下了床。 他想了想,这个莽撞的法子并不适合在第一日使用,他最好还是要稳妥一些。 蒲榕拿出匕首,再一次将视线放到那铁丝网上。 他已经上手观察过了,这铁丝网格的交错之间不是焊死的,这一整张网都是用细铁丝编织而成的,如果他先测定好距离,而后直接从边上将铁丝磨断,再将磨断的铁丝一根根抽出来,就可以事半功倍。 虽然这种方式很浪费时间,但他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要他有耐心的话,这法子未尝不可。 现在是下午四点半,蒲榕回头确认一眼帘子是拉严实的,随后转过头开来开始干活。 他用手比一下,如果他想要钻出去的话,那至少要开一个三十多到四十厘米的洞,也就是说,他需要卸下七十根左右的铁丝,磨开铁丝一百四十次左右,这将是一个巨大的工作量。 但如果成功的话,这一些都是值得的。 蒲榕深吸一口气,将匕首锃亮的刀刃按了过去。 下午五点出头的时候,病房的门开了一次,护工送来了饭菜,味道中规中矩,蒲榕吃了一些,将作为饭后水果的香蕉收进了空间。 这时他磨断了五根铁丝,也就是说,将一根铁丝的两端磨断,他大致要花六分钟的时间,这样算来,他全部的工作量约莫要花上——七个小时。 蒲榕苦涩的又给自己塞了一大口饭。 吃完饭他将自己的枕头套子摘下来包住自己的虎口,再一次埋头干起活来,只是这一次还没干多久,门口就传来门锁被拧开的声音。 蒲榕当下不再管那一根即将被他磨断的铁丝,一个翻身就坐上床,同时心里疑惑着这个时候怎么又有人来,刚才的饭盘不是已经被护工收走了吗。 进来的护士,她没有进来,站在门口催促他们出来,蒲榕满脑子疑惑的依言走出去,随后发现外头走廊里一排都是穿着病号服的病人,待到护士们将这一层的病人都交出来后,便带着长长的队伍朝前方走去。 这是要做什么? 检查身体?人体实验? 蒲榕万万没想到,护士们单纯的就是为了带他们下楼放风。 每天饭后半小时,散步,消食,自由活动。 蒲榕面上控制不住扭曲了一瞬。 他下午那么折腾是为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蒲榕:白给
第77章 铁窗泪 病院楼下的空地, 小几十个穿着蓝条白纹病服的病人分成几列排着队,如同一群幼儿园的小朋友一般被护士与护工们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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