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恨挑了挑眉,赵枝玉就解答了他的困惑:“阿澜说,他大学时认识了一个很可靠的好友,仪表堂堂,成绩优秀,人品更是没得说。” “......”一边的方越澜清了清嗓子:“虽然医生已经给你输了葡萄糖,但最好还是吃点东西吧!” 赵枝玉听了也点头,拿过病房里配备的小桌子摆在了薛恨面前,方越澜则是打开了赵枝玉买来的食物,是一份香味扑鼻的海鲜粥,方越澜闻到香味后朝赵枝玉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亲爱的。” 赵枝玉展颜一笑:“马屁精。” “我实话实说嘛——” 薛恨看着两人的互动,心里又叹息了一声:守护了这么多年的白月光什么时候在自己面前表现出这副面孔。印象里的方越澜是温和有礼,但又带着疏离感的,哪怕后来他和薛恨成了很好的朋友,面对薛恨的时候也一直冷静自持。 方越澜真的很喜欢他未过门的妻子,薛恨心想。身边的方越澜拍了拍薛恨的肩膀:“我喂你吃?” 薛恨摇头:“放桌子上,我自己来吧。” 方越澜也不勉强,只是叮嘱:“小心烫啊,这是枝枝专门去给你买的,你可得全部吃光。” 薛恨笑了笑,对着二人郑重地道了声谢,才低头吃起粥来。 吃饭中途方越澜的手机震动了,他看见来电人的名字后有些古怪地看了薛恨一眼,忙着应付肚子的薛恨没有察觉到,一边的赵枝玉却很机敏:“去给小恨烫点梨来吧,我守着他。” 方越澜感激地看了眼赵枝玉,转身拿着手机就出了门,病房门关上的那一秒,薛恨似乎听见方越澜说:“喂,贺——”后面的话薛恨没听见,门就被带上了。 他正愣神,身边的赵枝玉就开启了话题:“还合口味吗?” 薛恨连忙点头:“非常好,谢谢你。” “别跟我这么客气。”赵枝玉体贴地拿过床头柜上的纸巾递给了薛恨:“我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阿澜很爱在我面前提起你,我也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把你当成了好朋友。” “昨天他跟你分开回了家之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亲爱的,我们的婚礼日期尽量定在周末或者节假日吧?’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他希望你能做他的伴郎。” “......”薛恨差点被喉间的粥呛到:“咳——伴郎?” “对,他就是这么说的。”赵枝玉十分温柔地拍了拍薛恨的脊背给他顺气:“吓到你了?” “不是...”薛恨没想到方越澜会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自己,方越澜这样的人,人缘极好先不说,就是那个间接害得薛恨这么惨的王八蛋贺三少,对方越澜来说应该是更好的人选才对。 “不只是你,我也很惊讶。”赵枝玉仿佛是有什么读人心的本事:“阿澜的朋友很多,跟他说得上知心话的细数下来也有好几个,但他还是坚持让你做他的伴郎,我问他为什么,他是这么回答的——” 赵枝玉顿了顿,拿过一边的汤盒打开了盖子递给薛恨才继续说:“他说,小恨现在的工作有了起色,以后走起来却没有那么容易,燕市不是那么好混的,有人脉和没人脉是两个概念。” “他希望通过他的婚礼,让你被别人注意到,也让他们知道,你在燕市会有方家少爷为你撑腰。” 赵枝玉的脸上依然挂着温婉的笑容,她的外貌条件很好,说话的声音十分轻柔,语气也轻缓流畅,说出来的话十分有信服力。 薛恨久久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方越澜居然暗地里这么挂念着自己,哪怕他们毕业之后联络得不再密切,哪怕他们分明是两个世界的人。 说不感动是假的,薛恨低着头看着碗里仅剩不多的浓稠粥点,还有一边热气腾腾的汤,心里的温暖一如当年方越澜勇敢站出来为他辩白时。 只是这样的感动不能再走一次歪路——方越澜很好,可赵枝玉也很好。他们都是真心实意地拿薛恨当好朋友,薛恨怎么可能再有底气,去觊觎自己不该觊觎的东西,去爱一个对自己多加关怀,却有别于高高在上施舍的好朋友呢? 薛恨觉得自己没贱到那个程度,否则他也对不起方越澜的这份友情——他会放下。 病房里沉默了很久,薛恨才对着赵枝玉上扬了嘴角:“谢谢,我希望你们永远幸福。” “那就借你吉言了,我保证你会是我们婚礼上最俊美的伴郎。” 他们相视而笑,出门去接电话的方越澜不知道这一幕。 电话是贺钦打来的,不知道这尊大神今天是怎么回事,从中午他们一起吃饭开始就一直心不在焉,后来居然还提出了希望方越澜能帮他带点药去给薛恨的请求。 方越澜虽然惊讶,但是最后还是答应了,贺钦给的说辞是:“我跟他之间出了点误会,我下手狠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误会,但能让贺钦都自认下手狠的,方越澜料定了薛恨状态很糟,饭局结束之后贺钦更是亲自去药店买了一袋子药递给方越澜:“麻烦你了。” 方越澜回“跟我客气什么”,秉着尊重他人隐私的美德,他没打开密封袋看,也就没有发现,密封袋里放着的药根本不是什么活血化瘀的,而全是消炎修复的,外用内服都有。 那之后,贺钦接到了家里的电话,让他回家去谈点事情,于是本来打算开车送方越澜夫妻俩去薛恨家的贺钦纠结了。还是方越澜拍了拍贺钦的肩膀:“没事的,交给我吧,放宽心,小恨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你们大学打了这么多次架,不也好端端的吗?” “......嗯。”贺钦又道了一声谢后驱车回了贺宅,中途接到方越澜的电话,说薛恨的手机一直关机的,他们准备去薛恨家看看。 贺钦心不在焉地在贺宅呆了一下午,其间给方越澜发了好几次短信询问找到薛恨没。 结果一直没有得到回应,这才让贺钦打了电话过来问:“找到他了吗?” “没事了没事了,别担心。”方越澜听着贺钦略显焦急的话,心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很快就又被方越澜忽略过去:“我和枝枝刚才去他家里,敲了半天门他才来开的,刚开门就因为高烧晕倒了。” “晕倒?” “嗯,我和枝枝把他送来医院里输液了。”方越澜叹了口气:“以前小恨体质很好的,跟你打完架都生龙活虎的,我还是第一次看他这个样子,小可怜。” 贺钦站在自己房间的落地窗前,指尖颤了颤:“在哪个医院?” “嗯?”方越澜顿了顿:“市三医,这里离他家近一点...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贺钦的声音隔着电话时显得有些失真:“今天的事谢谢你,越澜。” 方越澜下意识说了句“不用谢”。 “嗯,我还有事,有空请你吃饭,再见。”说完贺钦就挂断了电话。 站在原地的方越澜不解地挠了挠头:所以贺钦到底在谢自己什么?买药的事不是已经谢过好几次了吗? 奇怪的疑惑增加了。 ......
第7章 “怎么会有人顺路顺到医院里” 方越澜和赵枝玉很仗义地在医院里守着薛恨输完了最后一瓶药水。 彼时墙上的挂钟显示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过一刻了。他们叫来了护士为薛恨拔针,在薛恨手背上留下了一个针眼。 拔针之后薛恨就想下床回家,方越澜却拦住了他:“你现在这个状态,回了家去万一又发烧了怎么办?” “哪有那么夸张?”薛恨不以为然,却被方越澜按住了肩膀:“不行。” 方少爷难得态度有些强硬:“你老老实实呆在医院里休息,我给你找个护工守着,明天我跟枝枝再来守你。” “我真没事......”薛恨有些无奈地说,可方越澜依然不打算让薛恨离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今天我要是让你出了这个医院的门,你明天肯定不会再回来输液!” “......”薛恨心虚地别过了脸。 “真是的,这么大个人了,还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方越澜恨铁不成钢地说,说到这里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要不我让枝枝把她的朋友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别别别——”薛恨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我呆在医院里还不行吗?” 方越澜哼了一声:“条件这么好不谈恋爱,可惜了。” “......”薛恨和方越澜又周旋了两句,才终于把这对夫妻送走。临走时方越澜还叮嘱:“好好休息!” 薛恨点头,打算等他们走远了再偷偷回家——他不喜欢呆在医院里,哪怕方越澜专门给他搞了个单人病房。 结果还没等薛恨算出方越澜他们的电梯到了哪一层,病房的门就被人敲响了。 薛恨说了声“请进”,一个穿着朴实的中年女人就推开了门:“请问是薛先生吗?我是您请的护工,今晚由我在这里照顾您。” “......”得,薛恨彻底打消了溜之大吉的念头。 他百无聊赖地睡在床上玩起了手机游戏,而另一边和方越澜和赵枝玉手牵着手去了医院的停车场,途中赵枝玉疑惑地“咦”了一声:“那车不是贺钦的吗?”说着她还拿手指了指左前方的方向。 “嗯?”方越澜语气惊讶地顺着赵枝玉手指着的方向,果然在那里看见了熟悉的车型和牌照——是贺钦的。 车里的主人大概是察觉到了他们两个人的目光,对着他们的方向按了按喇叭,紧接着车灯闪了闪——贺钦从车里开门走了下来。 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方越澜和赵枝玉的视线里,十分冷淡也十分惹眼。 “贺钦?”方越澜两个人迎着贺钦走去,贺钦也来到了他们身前:“嗯。” “你怎么在这里,你这——” “路过,就顺便过来看看。”贺钦说了一个模棱两可的解释,配上他那张英俊但是没什么表情的脸,居然还有点可信度。方越澜眨了眨眼:“顺便?” 贺钦再度张口主导了话题导向:“你们准备回去了?” 大概是贺三少这个人平时太过靠谱了,以至于方越澜轻而易举地就被自己的发小牵着鼻子走了:“啊对,小恨烧退了,今天的药水也已经输完了,我跟枝枝一直呆在这里也不方便,打算明天白天再来。” 贺钦轻轻颔首:“他没跟你们一起来?” 方越澜摇头:“外面风太大了,他回家去又没有人照顾他,我就给他找了个护工,让他在医院里呆着了。” 贺钦抿了抿唇,知道小王八蛋这辈子最听方越澜的话,他压下心里升腾起的古怪失落感,用鼻音“嗯”了一声:“你们先回去吧,路上开车小心。” “行,那你呢?” 贺钦举起手有模有样地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回见。”说完后就转身大步流星走了,方向是朝着医院住院部大楼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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