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会议开始前,他们就把原臣泽的老底儿挖完了,众人一致觉得,这人只是个商业新手,根本没接触过白氏集团会议这样的大场面。 本以为原臣泽会慌乱,会无所适从,让他们先说,这样他们就掌握了主动权。 到时候想怎么办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却没想到这人沉稳有度,一上来就死死地把主动权掌握在了自己手里。 说得好听是‘探讨’解决方案,实际上就是要他们听从他的解决办法。 众人一时间心里也不太舒服,看这份原臣泽写出来的解决方案也带了更多挑剔的目光。 首先出来说话的,是一个叫章安的股东: “我觉得这个解决方案不错,比我们的专业部门写的都还要好。主要是站在了大众和消费者的立场,维护了他们的权益。” 他这么一说,顿时让很多人皱起了眉头,纷纷跳出来反对。 “好什么啊,这一条:客户但凡是觉得买回去的产品质量不合格,只要没损坏,并且经过了专业的质检人员检测,确定了质量不合格,就都可以退款。” “这不是把公司和我们当冤大头吗?谁知道他们买回去后,有没有对产品动过手脚,偷换零件之类的。” 高义:“就是!这条绝对不行!” 高义表现得很愤怒:“我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凭什么就要无条件维护他们的权益?照这个方案的话,要是有居心不轨的人混进去,故意偷换零件,还说质量不合格,让我们退还赔款的话,我们不知道要损失多少!” 原臣泽观察着所有人,不动声色地扫了高义一眼。 章安又说:“但是,这可以帮我们拉回路人缘啊,挽救一点声誉。” 高义冷笑一声:“声誉值几个钱?现在除非能把白氏集团完全从这件事里摘出去,否则声誉就不可能挽回,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费力不讨好?白白损失那么多钱?” 其他人也发言:“对!我觉得应该死不承认那批医疗产品不是白氏集团的。到时候随便在公司里找个人,把他推出去当替死鬼,把责任全部推到那个人身上,把公司摘出去。” 李胜:“这个方案这一条:官方媒体发布声明,承认这次事件是公司的责任,态度诚恳地认错。” “这都什么啊,这不就坐实了咱们故意生产劣质产品,吃人血馒头吗?” 高义很生气:“对!这样的话集团好不容易攒下的声誉,算是败光了!” 高义看向原臣泽,瞪着眼睛:“你是存心来害我们的吧。” 章安倒是面色和善,帮着原臣泽说话:“诶,高老板,怎么能那样说呢,白家的事相信原总比我们更心痛,更想解决现在的乱局。” “只能说他还年轻吧,可能经验什么的都不足,但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很了不起了。” 高义:“年轻?那就别非要掺和到这摊子事儿里来啊。” “对啊,我们自己也能解决。他这算是个怎么回事儿?还是个赘婿,有资格来公司的会议?” “我看就是白家小看我们,让这么一个黄毛小子来监视我们,生怕我们把公司怎么了。” 原臣泽安静地听着,也不反驳不辩解。 这场会议开到后面甚至是在吵架了,其余人见他也不招呼,就更来劲儿了。 他们明面上看似在吵架,实际上是在杀原臣泽的威风,让他知道这里不是他可以做主的。 这些人吵着吵着,吵累了,见原臣泽一直不咸不淡的神情,也不调和不喊停,他们自己也觉得没意思,就慢慢停了下来。 等会议室安静后,原臣泽才懒懒地站起身。 众人以为他要总结发言了,要宣布最终的解决方案了,都铆着一口劲儿,等着反驳他。 却不想原臣泽目光扫视了一圈儿,最后只淡淡地说了两个字:“散会。” 随后就大步一迈,出了会议室。 所有人都呆住了。 “怎么回事儿?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所以最后要怎么解决?” “不知道啊,这会议怎么跟开着玩儿似的。” 大家被原臣泽的操作搞得摸不着头脑,讨论了一会儿后,悻悻离开了。 原臣泽回到办公室后,问秦助理:“你觉得,刚才那群人里,谁最像内奸?” 秦助理是白宗秋的私人助理,这么多年了一直死心塌地地为白家办事,晏渔说他信得过,所以原臣泽话也就说得很直白。 秦助理皱着眉想了下:“那个高义吧。” 原臣泽:“为什么?” 秦助理:“每次都是他,带头反对。” 一般来说,最不希望这次事件得到解决的人,就是内奸。 内奸当然希望白氏集团越乱越好,越乱他才好在里面浑水摸鱼,才好达到自己的目的。 而原臣泽会议上拿给大家看的方案,是真真切切维护的大众和消费者的利益。 虽然那样的话,公司就得投入大量资金进行产品的赔付,但也确实保障了消费者的利益,能够挽回路人缘。 会议上高义有句话说得很不对,他说声誉值几个钱? 实际上做生意的,最重要的就是声誉,有了声誉才能树立起品牌,品牌建立起来了,一个产品才算是有了灵魂。 人们信任的不是产品,而是品牌。 所以声誉这种东西,是根基,而恰恰也是钱买不来的,所以如果能花点钱就能买回来,那是最划算不过的。 这么看,高义确实可疑,他一个公司高层,元老人物,不可能不知道这些。 他就是在欺负原臣泽年纪小,刚入这一行什么都不懂,所以一通乱说,企图让原臣泽动摇。 听完秦助理的分析,原臣泽点了点头:“他应该算是一个内奸。” 秦助理疑惑,脸色变了下:“应该?难道还有?” 原臣泽突然看向他:“你觉得,那个章安怎么样?” 秦助理回忆了下会议上章安的表现:“他,不是一直在帮您说话吗?算得上是唯一一个向着您的人了。” 原臣泽笑了,指尖漫不经心地扣着桌面:“不,他不是在向着我。” 秦助理更加不理解了。 原臣泽解释说:“你没发现,每次只要他一开口,众人就会开始吵闹,开始攻击我吗?” “只要他一开口,众人就对我更加不满。” 秦助理恍然:“你的意思是他……” 原臣泽微微一笑,秦助理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这心思也太深了,感情是故意用捧高,来激起众人的不满,这是捧杀啊。 本来原臣泽在商场上资历不足,在白家也就是个赘婿,手里并无实权,白家让这样的人来压他们一头,没有谁心里会舒服。 所以章安越说原臣泽做的不错,其他人就越是心里梗着一口气。 如果说是白宗秋和晏渔还在,他们可能会忌惮原臣泽几分。 但现在横竖白家三个爷们都死了,也没谁给原臣泽撑腰,所以他们有气当然现场就拿原臣泽撒了。 这也是晏渔让原臣泽来公司的理由,他早就看透这群人的想法了,就是要故意用原臣泽来激一激他们。 让他们不满,让他们吵闹。 人越是情绪激动,就越是容易出错,露出马脚。 原臣泽也明白这些,所以会议时,故意不说话。 直接用一份解决方案挑起所有人的矛盾,他却在旁边观察。 秦助理不得不感叹,这位原总也不是省油的灯,就这心机,怎么看也不像是刚入商场的。 他原本心里只是因为白家,而对原臣泽存有几分恭敬,现在是彻底服了。 原臣泽又说:“章安在旁边引导话题,那个高义,就在中间煽动大家情绪。” 秦助理:“所以,高义是跟章安一伙儿的?” 原臣泽想了下:“也不算吧,应该说是高义被章安利用而不自知。” 如果他观察的没错,那个高义应该是个冲动易怒,自私自利的人。 这样的人,只要涉及到他自身利益,他就会愤怒地跳出来。 而章安,很懂这一点,所以每句话都是在故意挑起高义的情绪。 这两人,不是一伙儿的,但恐怕想法都差不多,都是想趁着这个机会,从这趟浑水里为自己捞点好处。 秦助理忍不住说一句:“真是两个老狐狸。” 他又问:“那接下来的事儿呢,该怎么办,您说,我都听您的安排。” 原臣泽:“先就这样吧,等我有打算了再告诉你。” 秦助理:“会议上那个方案,要用吗?” 原臣泽想了下:“先别,我得再问问。” 毕竟他不是危机处理这方面的行家,那方案是他自己写的,他还得先问问晏渔可不可行。 此时另一边,章安从公司出来后,越琢磨越觉得事情不对劲儿。 这个原臣泽,不会单单是开个会,听他们吵架的吧。 但又想着,刚才会议上他们吵得那么凶,原臣泽连话都不敢说一句。 可见这人是个没主见的,而且胆子也不大。 刚才会议上,他故意引导话题,让高义那个蠢货替他出头,他自己当好人,任谁看都是高义最可疑。 就算原臣泽看出来点什么,也该是怀疑高义。 章安理了一遍思路后,稍稍安心了些。 想了下,最后还是发消息,让人赶紧操作后面的事。 夜长梦多,早点把事情尘埃落定,他也好松口气。 原臣泽下班后,简单把今天的事情跟晏渔说了下。 不过他没有告诉晏渔自己得出的结论。 还特意发消息问:你觉得,谁是内奸 晏渔回得很快:高义,和章安,两人都是 原臣泽笑了下:英雄所见略同 晏渔:我觉得,章安应该才是策划这场事件的人 晏渔:高义顶多是早有异心,这次事件给了他一个机会 原臣泽:我也这么认为 晏渔给他发了条语音,语气是笑着的:“那你很厉害啊,宝贝。” 原臣泽:彼此彼此,接下来怎么办 晏渔:接下来我会着重去查这两个人,很快就能拿到证据 晏渔:你的话,还是留在公司,把明面上的事情先做好 两人聊完事情后,已经是深夜了,晏渔想开视频看看他,但原臣泽有些累,直接拒绝了。 这导致晏渔的怨气有些大,他想着,再见的时候一定要抱着人做够,回个本儿。 原臣泽第二天刚到公司,秦助理就说出事儿了。 秦助理把一份财务报表拿给原臣泽看:“白氏集团的股价今天下跌得十分厉害,已经跌出了安全线了。” 原臣泽蹙眉:“怎么回事儿,前两天不是已经跌到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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