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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后劲

时间:2023-10-18 01:00:06  状态:完结  作者:何暮楚

  哦,还被店员误以为他俩是新婚的一对儿。

  窗玻璃上日色潺潺,无声诉说着时间,由淡金渐变至橘红,再慢慢变深、变浓,直到傍晚来临。

  车子驶入酒店的露天停车场,应筵从一堆豪车里寻到空位,娴熟地倒进去刹停。

  腕上的表换了一块,表盘典雅的黑,刻度温润的浅金,和他今天这一身黑衬衫黑西裤很搭,连领带都没系,主打一个随性。

  以往这种场合邀请了他,差不多就等于是他的主场,今天纯粹是出来晃一圈,省得闷在家里对着两部手机怏怏不乐。

  再加上他今天不太舒服,更不想抢风头。

  应筵松开方向盘,隔着抑制贴揉了揉这两天持续发烫的后颈,从扶手箱里翻出一支来时路上买的抑制剂拔掉堵头,咬牙往自己小臂上扎了一针。

  酒店外墙流金溢彩,灯色透入车窗在后视镜下的挂饰涂抹了一层光,与应筵的手表同色系,沉黑的底色,浅金色数字。

  应筵抬手将那改装成挂饰的胸牌握在拳心,片刻后又松开,心理上感觉好受了一点。

  品鉴会已经开场好一段时间,他插着口袋姗姗来迟,结果还是被主办方的人一眼瞧见,迎上来寒暄了几句。

  会场占掉楼层一整个宴会厅,衣香鬓影在绚烂灯色下袅娜,场子大到仿佛望不到边。

  应筵执一杯酒随意走动,接了几张名片,评了几杯干红,酒一口没咽,后颈处的腺体却灼热得难受,明明大厅里冷气这么足。

  注射进去的抑制剂似乎不管用,也不知是不是这几年注射得太多产生了抗体,应筵贸然转身,将酒杯往经过的服务生端盘上一放,快步离开了会场。

  走廊尽头就有洗手间,应筵匆匆闯入,推开最后一个隔间的门,不顾脏净往马桶盖上一坐,撕开碍事的抑制贴,指甲在上面挠出了一片红。

  液体香薰掩不住门缝下逸出的浓烈苦艾酒信息素,恰在此时,洗手间的门再度被推开,岑谙湿着一小片衣襟进来。

  大厅里熙来攘往,他刚才一旋身不慎跟一个端着盘子的服务生相撞,盘子上那杯干红把他的白衬衫泼出了一片红。

  他摘掉能拧出水的领带搭在洗手台,埋首一粒粒解开衬衫扣子,敞着胸,抽好几张擦手纸按在被泼湿的布料上,对周围的苦艾酒信息素浑然不觉。

  隔间里,应筵抓红了后颈,十个指头仿佛攒着火,浑身燥热依旧不见好转。

  他想来根烟,或是泡进一池冷水中,亦或是一动不动立在擂台上被人砸晕……总之不能再无休止地惦念不属于他的岑谙,像晾着一种七年都治不好的病,发起病来如同四肢百骸被啃噬。

  他噌地站起,拉开未上锁的门大步跨出去,然而只迈了两步就将将收住步伐。

  没意料到洗手间还有其他人,岑谙骇然转身,纵使这几年间练就措置裕如的本事,某些瞬间一慌起来还是大脑一片空白。

  香薰是哪般味道,蜜桃,橙花,绿茶?

  应筵分不清了。

  他只知道自己酿成了一口烈酒,含在喉间就已醺醉得恍如出现幻觉。

  头顶一盏明灯不如大厅里的辉煌,岑谙袒露的腹部上,那道消不去的刀疤雕刻进他的眼眸中。


第35章

  不消几秒钟,岑谙先抽回神思,闷声不响将衣襟一拢,重新背过身去。

  应筵独自静坐也无法平息的那股火在碰见岑谙后像是愈燃愈烈,他捋起袖子冲洗炽热的双手,又弯身往脸上泼了几捧凉水,说服自己尽量忽略边上布料摩擦的窸窣作响。

  水珠沾着眼睫难受,应筵维持弯身的姿势,闭目摸索擦手纸壁挂盒,薄薄的纸张没摸到,先碰到一只猝然缩回的手,鞋底蹭着光滑地板猛退一步的声音在寂静的洗手间内无比分明。

  这一下触碰像猝不及防关闭应筵的屏蔽键,他挂着满脸水直身,于是他忍住不看的、脑中挥散不开的,又一次在他眼前面面清晰。

  葱白五指攥紧被浇成淡红的白衬衫,应筵想起的却是岑谙当年卧在自己身下情动时抓皱了床单的一幕,他喉结轻滚,问:“衣服怎么湿了?”

  “跟你没关系。”岑谙又抽了张纸,侧身避过应筵的视线,往洗手间紧闭的门投去焦心的一眼。

  这幅样子岑谙没法出去,应筵又问:“你的alpha不管你么。”

  挺平和的语气,也不知道哪又招惹到了岑谙,岑谙眼尾睨过去,不浓不淡地一剜,抓起搭在洗手台上的领带就要走。

  “岑谙!”应筵情急抓住对方的手腕,只那么分秒便松开了,“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很快回来。”

  他疾步朝门那边走去,抓起门后靠墙的那只“正在维修”的黄色警示牌闪身出去,“哐”一下,是警示牌被随手撂在门外地面的声响,走廊的厚绒地毯吸食了急切远去的脚步声。

  岑谙压根没看清应筵刚刚抓他手时那只裸/露的小臂上有多少枚泛红的针眼,只捕捉到对方忘记贴抑制贴的后颈处一道道通红的挠痕。

  应筵往停车场去了。

  掀开后备厢时应筵的动作可以称得上是粗鲁,也是在四下无人的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上不知沾了会场中哪个擦身而过的omega的信息素,这丝儿不引人注意的信息素对于易感期中神经敏锐的alpha来说可谓是难以抵抗的诱惑,应筵既反感又无力,撑着车子喘了几口气,抓起平时备在车里的西装外套搭在臂弯,转身又朝酒店侧门奔去。

  楼层数字无声跳动时,应筵走着神问自己,现在这状况算是什么。

  又要重蹈覆辙对已婚人士念念不忘吗,可当初季青森嫁作他人,他是认清了事实的,从未想过要插足。

  怎么到岑谙这里,他就把心眼放得那么窄了,他萌生太多不道德的卑劣念头,想拿那湿透的领带捆绑住岑谙的双手让他无法再逃脱,想剥去那件一股红酒味儿的衬衫,想把人锁在隔间逼得对方上上下下都咽入他喂过去的苦艾酒。

  管他妈什么合作互惠,管他妈什么高风亮节,他心思阴暗,就想把合作方的老婆夺过来!

  电梯顿住,轿厢门缓慢开启,应筵那些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像退潮,岸上带不走的砂石是他现实中不敢踏入的泥沼。

  应筵拾步朝洗手间的方向走,拐过弯,他迈出的下一步骤然收住。

  廊灯长明,于是一切都变得无所遁形。

  岑谙刚从洗手间处理完出来,肩上披着大一码的铅灰色西装外套,而同样穿白衬衫的严若炤伴在他身侧,手里拎着那根洇湿的领带。

  若不是严若炤出声向对面几步之遥的应筵打了个招呼,恐怕会被走廊上经过的服务生误以为两方在针锋相对。

  “应先生,这么巧。”严若炤像每一次见面,自如、大方,步若流星走过去伸出手,“你也被邀请来这个品鉴会了?”

  应筵庆幸自己挽了件外套,他卷着袖口的左臂往回收,小臂贴紧衣物挡住了皮肤上密密匝匝的一片针眼,右手伸出去回握,撑着身子的不适展露得体的笑容:“来逛两圈,这不觉出无趣来,借口方便先离场了。”

  “那可惜了。”严若炤握完手揣回兜里,露出惋惜的神情,“我这趟过来本来是想学习学习,到时候炤耀也照猫画虎弄个酒展,重点宣传一下018酒庄的新品,想着要是应先生能在旁边点拨几句就更好不过了。”

  明眼人都能听出的场面话,应筵看了看对方身旁垂着眼的beta,忍下快要冲破喉咙的那声痛吟,说:“也行,都是为既得利益着想,我再留点时间吧。”

  原有计划打乱,三人结伴同行返回品鉴会现场,路上严若炤注意到应筵后颈的红肿和挠痕,语气关切地问了句:“应先生脖子这里怎么了?”

  不提还好,应筵抬手抚了下,毫无作用,掌心是烫的,腺体也是烫的,这么一碰能搓出火:“没事,刚才在场子里吃块儿点心开胃,不知里面掺了什么料,我吃了过敏。”

  “顶得住么?”严若炤从岑谙身上那件西装外套的口袋里摸出个未开封的抑制贴,包装上是眼花缭乱的法文,“用这个吧,带新型舒缓药物的,我们公司近来在合作的产品。”

  应筵将严若炤不加掩饰却习若自然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他像被人将一整根喉管打上结,既不畅,也无法忽视,咽每一口气都难受得不行,偏生只有自己能体会。

  不接显得拧巴,他道谢接过,撕开包装拧手把抑制贴往后颈一粘:“炤耀真是涉猎广泛。”

  “还好,只不过我商人思维,”严若炤笑道,“这不,要是你用着感觉良好,我又成功招揽了个消费者。”

  空气中的苦艾酒信息素消散了一些,等回到大厅被各味醇香一覆盖,便彻底闻不见味儿了。

  在严若炤面前,应筵装得像跟岑谙只是泛泛之交,眼神儿不乱飘,言行也规矩,他游刃有余介绍品鉴会可以准备的内容——

  “如果是典型的品鉴会,可以细分为单一品种、单一产区、某个酒庄的系列酒款、某一特色风格局等等,可玩性很多,譬如要推广018的新品,可以就018酒庄产出过的酒款设立主题,但018本身还是新酒庄,小众酒可能不足以提起爱好者的兴致——”

  说到这里,应筵停了下来,看向托着个掌心记事本奋笔疾书的岑谙:“岑特助,我是不是说得太快了?”

  稠人广众,岑谙给他面子,抬了抬目光,未触及他的便又低下去:“没事,应先生继续吧。”

  应筵眸光有些涣散,要不是处在自己擅长的领域,恐怕思维也因游弋周身的痛痒而跑偏了:“所以推广小众酒,可以选特色风格局,还是拿018新品来说,新品是混合葡萄品种,木桶烘烤和肉桂气味明显,那我们可以挑一些类似风格的名酒吸引注意,然后借名酒提高新品知名度。”

  他语速稍慢,似乎有意照顾着岑谙徒手记录。

  岑谙一字不漏记下来,抛开应筵感情上对他的恶劣态度不谈,应筵本身对葡萄酒文化领域的专业度确实无人能及——在他心里是这样认为。

  他以为应筵已经说完了,刚要合上本子,应筵带他们融入一张品鉴圆桌前的人群中,端起一杯白葡酒:“现场准备吐酒桶不是说非要把酒都吐出来,实际上品酒在入口这一环节后还有一点——回味。酒液经过口腔的温热,再从鼻腔呼出来,像感受香水后调,你能把葡萄酒的芳香咂摸得更深更透彻。”

  说话间,应筵已仰颈将杯中的白葡酒一滴不剩地饮尽,他举了举空杯,笑道:“平衡感不错,回味比较短,适合搭配火锅。”

  而岑谙的笔尖始终停顿在纸上,直到应筵说完也没再写一字。

  “回味”这一点,早在他们认识之初,应筵就教过他了,和现在说的分毫不差。

  周遭细语嘈嘈切切,宛如时空穿梭过去,他收回笔尖,白纸上留了个笔墨洇开的黑点,像清空的内心又无端多了分杂念,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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