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什么也挡不住醋王的随时上线。 樊霄舀了一匙冬阴功汤送到游书朗嘴边,状似无意地问道:“你前男友的厨艺怎么样?” 面对醋王,游书朗总是无奈的,他不愿诋毁前任,又知樊霄敏感,只好避重就轻:“他工作忙,不怎么进厨房。” “所以都是你做给他吃?”樊霄半笑不笑的阴阳怪气,“游主任的工作是挺闲的。” 游书朗就着樊霄的手喝了汤,长臂一勾便吻上了男人的唇,一口汤两人喝,唇齿勾缠间游书朗笑道:“宝贝儿,下回煲汤少放醋,我吃不消。” 他起身主动坐到樊霄的腿上,垂头吻上了那双惊喜的眼:“今晚我不想任何人打扰我们,这是我们的周末。” 此时的樊霄自然是游书朗说什么便是什么,他将手伸入男人的衬衫,在光洁的背上游走,目光已如围猎的野兽:“这么美好的周末,接下来做点什么啊游主任?” 游书朗覆上樊霄箍在自己腰间的手,目光瞄了一眼放着皮质手套的抽屉。 樊霄听到了自己血液逆涌的声音,他伸长手臂打开抽屉,取出黑色的军用手套,嗓音暗哑地问道:“还想要?” 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容得下彼此的呼吸,游书朗接过手套,慢慢地戴在樊霄的手上,近似虔诚。 皮革隔绝了温度,反射着幽光,看起来禁欲又冷酷。游书朗拉着那手,慢慢地放在自己的颈项上,眸光清冷,杂糅着支离的破碎。 “你不想要吗?” 黑与白,强硬与脆弱,权利与卑微。 哪个男人可以承受这样的引诱?樊霄敛了一切神情,如同掌握权柄的军阀,看着面前自己可以予取予求的男人,嗜血的疯狂在体内无限膨胀,他猛然收紧手掌,扼住游书朗的颈子,平静又阴冷的问道:“我要什么你都能给我吗?” 氧气被截断,游书朗脸色有些苍白,他将手轻轻搭在樊霄的手腕上,有些吃力的回答:“你要什么?”游书朗说出了刚刚电影里的台词,“我最珍贵的爱,已经给你了。” 樊霄的手一抖,蓦地松了力道,心上不知为何划过一抹酸楚,未等泛滥成灾,他便猛然沉身,将游书朗抗在肩头,快步走向卧室,摔在大床上。 翻涌的被衾间,两个人进入了遇望的夹缝。包裹着黑色软皮的手指深深探入口腔,搅碎了一声声荡人心魄的难耐;冰冷无情的皮革握着脚踝深压,一遍遍探索着人体最极致的柔韧;黑色的刽子手按在浮凸的蝴蝶骨上,用尽一切力量撕毁它的温柔、梦想以及振翅的遇望…… “游书朗。”樊霄唤他。 微微挑起眼睑,游书朗的神情已经有些迷离,他轻轻应了一声“嗯?樊霄?”。 嗓音又低又哑,可能因为疲倦,听来有种深沉的温柔。 樊霄爱听他叫自己的名字,尤其在床笫之间,超乎任何普通的情意,是明晃晃的“爱情”。 许许多多的情绪在樊霄的眸子中涌动,热而冷,狂又缓,入骨的心动与残忍的冷酷,明明灭灭,疯狂拉扯。 “คุณไม่คิดว่าคุณใจร้ายเหรอ? ากที่จะตกหลุมรักฉัน…ใจฉัน(你不觉得自己很贱吗?这么容易就…爱上一个人。)” 说给游书朗听的话,又像是说给自己。 避开了那双温柔的眼,樊霄垂下眼睑,俯身吻了下去。 带着浓重侵略意味的吻,似乎是一种宣泄,是一种宣誓,他主宰着游书朗的世界,主宰者这个大善人的可笑情感。 可,樊霄,你为什么不快乐? 疯到很晚,散尽了力气。 洗过澡,鲜少的两个人没有相拥而眠,而是各占了一个床边。 卧室已经换了窗帘,屋子里没有一丝光亮,樊霄睁着眼睛望着无垠的黑暗,感受着身旁人平稳的呼吸。 过了很久,身边人忽然动了,游书朗小心翼翼的起身,动作轻缓的出了卧室,再次关上的房门。 五分钟后,樊霄也走了出去,在狭窄的阳台找到了男人的身影。 游书朗在抽烟,他只穿着丝薄的睡衣,站在没有供暖设施的封闭阳台中,像缠在指间的烟雾一样,缥缈又孤独。 樊霄推开阳台的门走进去,从后面为游书朗披上了衣服。男人显然有些诧异,摘了烟问道:“我出来的时候吵到你了?” “没有。”樊霄拥着游书朗,将下颌搭在他的肩膀上,流里流气,“看来我还是没有榨干游主任,让你还有力气爬起来抽烟。” “草”游书朗笑着低骂,他拍拍樊霄的手,“这里冷,你回去,我抽完烟就去睡。” “有心事?”樊霄问。 游书朗怔了一下,随即摇了下头:“没有,只是想抽根烟。” “我是你的男朋友,有事你要瞒着我吗?” 游书朗偏头看了他一眼,略作沉吟,才说:“进屋,我和你说。” 灭了烟两人进了房间,樊霄冷得打寒战,游书朗将他带上床,搂在怀里。 “我要把这间房子卖了。” “为什么?” 游书朗的这间房子老旧,虽然地处市中心,却不是学区房,所以值一点钱,又不值什么大钱。 游书朗对物欲要求不高,以他的性格,若不是遇到什么过不去的坎了,他是不会考虑卖房的。 樊霄点亮了一盏床头灯:“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这个周末我去见了我弟弟。”游书朗将樊霄冰凉的手放进自己睡衣里,“他急需用钱,我手上的存款不够,所以打算把这房子卖了。” 樊霄想到了被自己私藏的那张照片中的另一张年轻的脸:“用多少,我可以…” “樊霄。”游书朗截断了樊霄的话,“这就是我不想告诉你的原因,我不希望你参与到这件事中。可是,明天就会有中介带人来看房子,不告诉你也确实不妥。” 卧室的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相框,里面是帅气逼人的樊霄,这样的照片在这个只有八十平米的小房子里随处可见。摆的时候游书朗看着醋劲上头的樊霄有点无奈,如今要收起来,他心中又不免酸涩。 “我们是恋人,但前提,我们都是独立的个体,这件事情还在我能应付的范畴内,真的处理不了了,再请樊总帮忙。” 游书朗是什么性格,樊霄自然最清楚,他的话已经说道这个份上,樊霄再无可说,他的眸光沉了沉,有些不虞:“明天就搬到我那里去,这小破房子不要也罢,以后再买好的。” 游书朗用手指勾了勾他的手心:“我已经和公司申请了宿舍,就………” 樊霄摸了支烟叼在嘴里,凉凉道:“游主任,就怎样啊?” 游书朗伸手摘了那烟,撸狗似的在樊霄头上摸了一把:“很累了,别闹,同居的事没的商量,现在睡觉。” 关了灯,樊霄在黑暗中独自…闹脾气。
第51章 爱护环境 临市的金融大学正在翻修体育馆,高档皮鞋踩过砖头瓦砾,附上了一层浮灰。 穿过施工工地,樊霄看到人工湖湖边站着一个青年,眉目被光秃秃的柳条掩映着,看不真切。 他屈身拍了拍裤脚上的尘土才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行至近前问道:“张晨?游书朗的弟弟?” 樊霄并未收敛气势,也如愿的让青年神情一凛,有些忌惮的点了点头,回道:“是我。” 樊霄半垂着眸子打量青年,他与游书朗长得不像,更加清秀一些,面目依稀还有少年时的样子,只是眉宇间压着沉沉的阴郁。 “你打算站着谈?”樊霄冷淡的问道。 “哦,去那边坐可以吗?” 樊霄顺着青年手指的方向,看到湖边的一个长椅,他微微蹙眉,倒也拉开步子走了过去。 樊霄怕冷,又嫌厚衣服臃肿,身上只穿着羊毛大衣,好在早上出门时,在游书朗的淫威下又加了一件毛衫。 裹紧大衣,樊霄坐在长椅上,他有些不耐烦,便开门见山:“你的事情我都已经查过了,以财经大学研究生的身份哄骗老年人拿出存款,然后你用这些钱代他们炒股,从中赚取佣金。” 樊霄看着身边的青年,眼中有显而易见的蔑视:“这本不是什么大事,你错就错在贪心不足,不但赚取佣金还中饱私囊,而且你最近操盘失败,将这些钱折损了大半,如今已经堵不住窟窿了。” 青年急急申辩:“根据合约,我只是操盘手,若有亏损,应由出资人承担,与我无关!” 樊霄抽出一支烟衔在嘴里,笑着轻嘲:“可是你揣进自己口袋里的钱可比合约上的数字多多了。” 他轻飘飘的问:“这里能抽烟吗?”没等到答案便已经将烟点燃,深吸了一口吐出烟雾,“你本以为这些老人糊弄糊弄就过去了,可没想到出资最多的那位老人的儿子却不是善茬,不但请专业人士拿到了你数据作假的证据,还要以此敲诈你一笔钱,不然就要将这件事情闹大。” 青年面色苍白,像初冬灰白的天际。蓦地,他上吊的眼尾压上了狠意,怒道:“我不是来听你幸灾乐祸的,你不是在电话里说你是游书朗的朋友,可以帮我吗?!” 樊霄翻起眼睑:“你平常就是这样直呼你哥的名字?”他在青年的行头上扫了一眼,上下皆是牌子货,“据我所知,你的开销都是你哥在承担,可除了这次向他要钱,平时我从没见过你主动联系过他。” 轻蔑的笑容换到了青年脸上,他用鼻子“哼”了一声:“你和游书朗是那种关系吧?想讨好游书朗就好好帮我办事,回头我让他多和你睡几觉。” 樊霄咬着烟蒂忽然笑了起来,他将手臂搭上长椅靠背,放松身体恣意地交叠了双腿:“事情比我想象的有趣,看来这一趟没白来。” 他摘了烟,极不客气的说道:“补齐本金,再加上那笔赔偿金,你哥即便卖了房子也凑不齐这么多钱,老太太的儿子可不会等你筹钱,他要是闹起来,你的学位、前途可就都完了。” 青年慌乱的目光像随风晃动的柳条,乱而杂。樊霄欣赏够了,才接着说:“我有钱,也有路子,你这事在我这儿不难办。”带着体温的烟雾劈开寒冷的空气,勉强挣扎了一会儿,缓缓散去,“不过,我没必要通过你讨好你哥,我想和他睡几觉就睡几觉。” 青年蓦地起身,怒气憋粗了脖子:“那你找我要做什么?看笑话啊?!” 樊霄缓缓抬眸,眉心微有凌厉:“我只是不想将照片再收起来。” “什么?” 男人漫不经心的说道:“本金和赔偿金我来替你付,老太太的儿子也已经同意不再追究你的责任。我的律师正在草拟协议,估计明天就可以与对方签订谅解协议书。” 樊霄看着青年瞬间亮起的眸子,拉着长声又说:“不过有一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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