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三秒的眼珠子贪恋的掉在手机上,照片中优越的曲线沸腾了他的血液,怒意和火气像被冲进马桶的污秽,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英勇就义一般闭上了眼睛,送出豪言壮语:“来吧,揍我。” 自男人眼皮垂合的那一刻,樊霄脸上的歉然便替换成了厌恶,一双幽寒的眸子眯了眯,目光散漫也森冷。 “三少,那我就捡着露在外面的皮肤来了,效果好,你也少受苦。” “得罪了。”男人眼周肌肉紧缩,照着白三秒的脸颊重重挥出一拳。 足以穿透钢筋水泥的嚎叫,顿然响起…… 拳头击打在皮肉上的声音,与变了调的呼痛声交缠在一起,白三秒蹲在卫生间的角落将头埋在了裤裆中。 “樊霄,樊总,樊爹,可以了,不是说就打十分钟吗,我他妈感觉已经挨了一辈子揍了,你再打下去,我就要见阎王了。” 樊霄扯着脖子拉起白三秒,用力将他掼到墙上,荷尔蒙爆燃下的目光像盯着猎物的鹰隼一般锐利冰冷。 “三少,”他紧了紧抓着男人领口的手,浅浅地无声地勾起唇角,“一会儿记得叫得大声一点啊。” “你要做什么?”已经肿成猪头的白三秒浑身颤抖,舌头打结,话都说不利索,“你不是说…就是做戏吗?我劝你清醒一点,我们白家…白家也不是吃素的…” “嘘…”樊霄单指竖在唇中,眯起的眸子透露出危险的气息,神情也随之似癫似狂。 笑容逐渐扩大:“叫就好了。” 来得快去得更快,笑容一收,樊霄由疯转戾,提起拳头就向白三秒砸去! “我去!你疯了?…我草!” 撕嚎声填满每一寸空气,白三秒双臂护头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他几乎缩进了角落,将身体团成了一个颤抖的球。 然而,预估的疼痛却没有来袭,等了很久,他缓缓地从球中探出了脑袋。 入目便是一只握拳的手,垂在樊霄身侧。此时拳骨已经淤血肿胀,薄薄的皮肉翻张着恐怖的伤口,正一点一点的慢慢渗出鲜血。 白三秒一惊,抬头又去看头顶的墙面,洁白瓷砖上的血印子清晰可见。 “你…你这是干什么?”蜷缩的男人战战兢兢的问道。 樊霄缓缓下蹲,与白三秒海拔齐平。他用未伤的手翻出烟抛在嘴里,扬唇轻笑,近乎邪肆。 他举起伤手,在眼前端详,幽幽地说道:“你说他会不会心疼?” “……” “你说我这回向他讨点什么呢?三少是情场浪子,给点意见?” 耀目的白炽灯从头顶倾泻,越发璀璨的光芒越显得男人脸上的癫狂更重。嘴角和眼睛都弯出弧度,却没有丝毫温度,那笑容好似毒刃上反射的光芒,熠熠生辉却也极致阴毒。 “惹谁都行,就他妈别惹樊霄,他能笑着玩死你。” 施力华蹩脚的中国话再次在白三秒脑中响起,他瑟缩了一下,在这句话的后面打上了对号。 如今,白三秒极其不想与樊霄纠缠,快速的摇了一下头,给出了答案:“我不知道。” 樊霄轻啧,一副惋惜的神情,他在蜷缩的男人肩头拍了拍,淡漠的道了声谢。 “辛苦了三少。”衔着烟站起身,假意看了看表,他的唇边蓄着一抹肆意,“现在才到十分钟。” 在樊霄转身离去的背影中,白三秒打了一个寒战,第一次同情起游书朗来…… 卫生间的门被推开,樊霄与游书朗撞上了目光。 缓步而来的高大男人衬衫的扣子松了,头发也散在额前,看起来有些散漫的痞态,倒是更加英俊了几分。 衔着烟,他走近游书朗,微微沉身,笑着说:“游主任给点支烟?” 樊霄表情颇为欠揍,游书朗面上也沾了一点笑意,无奈地摇了摇头,从桌上摸起火机,啪的按下,送了火苗过去。 樊霄双颊紧收,就着火深吸了一口,榨干了烟草中的快乐,缓缓吐出了白雾。 他端起游书朗的杯子,一口饮尽其中的酒,拿起大衣,挂在臂弯中:“走吧。” “等一下!”游书朗一把拉住男人的腕子,蹙间收紧,问道,“你手怎么了?” 伤手轻轻挣开桎梏,另一只手扣住了游书朗的肩膀,樊霄揽着他往门口走,边走边无所谓的说道:“没什么,刚刚揍那瘪三的时候,没留意碰到墙上了,没大事,不疼。” 游书朗眉间的纹路更深,扫了一眼翻着皮肉的拳骨,简语定夺:“去医院看看。” 临出门,他偏头扫了一眼卫生间的方向,门扉半掩,能看到白三秒的半片身子。 猪头青紫,那人坐在地上,竟然也在看他。 只是…遥遥相隔的目光中带着的是…怜悯? 脚步移动,伤痕累累的半片身子渐渐从视线中消失,游书朗垂下眼睑,掩去目中的疑惑之色。
第29章 解扣子 滴滴滴,樊霄按下门锁密码的时候,游书朗礼貌地错开了眼睛。 最后一个数字亮起,门锁弹开,樊霄用仅存的那条好手拉开了入户门。 “游主任今日莅临陋室,真是蓬荜生辉。” 随门开启,室内外空气交融,丝丝缕缕木调香味交缠而出,轻轻地搔了一下游书朗的鼻腔。 这味道好像在哪里闻到过?是哪里呢? “想什么呢?进来啊。”樊霄站在门厅等他,双眸在困乏的午夜亦装着炯炯光芒。 游书朗犹豫了一下,迈步走进了房间。樊霄因他伤了手,还伤得不轻,横断型掌骨骨折,刚刚在医院做了固定、上了夹板,如今诸事不便,有些忙自己不能不帮。 入户门缓缓关上,门板闭合,最后的缝隙消失时,像切断了希望的光。 未伤的手指灵活,啪的一声,门已反锁。 樊霄面上隐有兴奋,贪婪的目光锁定游书朗的背影,俊眸微眯,猎物入瓮,应该怎么玩呢? “你右手不能动,有什么不方便的和我说,我来帮你。” 樊霄伤了右手,好似左手也患了通病,他口上说“没什么需要你帮的”,实际上却连一件外衣脱得都不利索。 游书朗走过去,帮他脱了外衣和西服,男人的臂展颇长,与樊霄挨得并不算近。 两个人从门厅步入客厅,樊霄开了灯,次第亮起的光线不算明亮。 这房是樊霄租的,新建成的高档公寓,家具用品一应俱全,黑灰色调,简约硬朗。 屋子很空,个人用品很少,一眼望去,与没有人气的样板间无异,只有一台笔记本电脑放在实木桌上,屏幕黑沉。 樊霄目光一紧,随即舒眉缓笑:“知道我为什么要租这里吗?因为从阳台看出去的风景很美。” 游书朗顺着话音看向窗外,樊霄借机走到桌前,滑动鼠标。暗沉的屏幕解封,跳出一张带着遇望的男人的脸,与此时看着沉沉暮色的人一模一样。 鼠标落在叉号上,樊霄关了行车记录仪录下的视频,大掌一压,合上了电脑。 从始至终,从容不迫。 “从这里能看见万风山,可惜现在是夜里,只剩下山影。” 灼人热浪打在耳后,男人的体温从身后侵入皮肤。贴得太近了,近到樊霄只需一揽便能将游书朗圈在怀中。 若是从前,以游主任的手段会巧妙的化解这种尴尬,可如今,樊霄在他心里算得上关系亲近的朋友。 游书朗的朋友不多,樊霄又是其中最特别的那个,沉稳老练、处事得当,又会撒娇耍贱,黏黏糊糊的往人身边贴。 听说从小被娇宠着养大的孩子,更热情黏人,常常会用肢体接触表达善意。 不像自己,圆滑之下,是被艰辛磨砺而来的疏离性子。 游书朗不愿承认,他有时是有些宠着樊霄的。那些恰到好处的赖皮和无条件的回护,让他常常感到无奈又窝心,想冷硬处理又狠不下心来。 可,宠与宠又是不同的。游书朗宠陆臻是无条件的宠,宠樊霄却框定在了一个范围内。 他轻啧一声,抬手推开了樊霄的脑袋,驱逐了炽热的气息。 男人的脸子有点淡,是警告的意思:“你睡前一般都有什么活动?有什么是你单手不方便做的?” “还真有。”樊霄笑得窘迫,“刚刚试了一下,左手解不开衬衫扣子。” “嗯?”游书朗视线下垂,看到樊霄衬衣领口处新抓了几道皱褶。 “要不,劳驾游主任帮帮我?”樊霄向前凑了一步,略略扬起下颌。 “草。”游书朗退后,调转方向坐到了沙发上,优雅地交叠双腿,冷睨,“又不是两只手都残了,自己解。” 这样傲气凌人的游书朗平日是见不到,樊霄爱得紧,他笑了一下恣意地坐在了沙发前的矮几上,用左手挑着扣子去解。 两人都是逆天长腿,相向坐着,樊霄又不老实,膝盖偶有摩擦。白炽灯下,瘦窄的西裤禁欲又撩人,黑色条纹与银灰暗格轻轻挨蹭,隐晦的勾缠出丝丝落落的痒。 蓦地,黑色条纹避开了很远,游书朗翻起眸子,骂了一声“废物”。 樊霄扣子解得不顺,长指下压、翻起、旋转,已经滑出扣眼一半的水晶扣子又滑了回来。 “过来。”游书朗嫌弃的冷言,“低头。” 高大的身体压近,在身前投下一片暗淡的阴影,一点一点盖上游书朗的身体,直到没过了他的发顶,此时,樊霄与他近得只隔两拳。 游书朗的指尖挑开第一颗扣子的时候,听到樊霄幽幽地喟叹:“还是游主任疼我。” “闭上嘴。”白皙的耳尖泛起一抹红,细心的樊霄察觉游书朗的呼吸乱了瞬息。 缓缓咬紧牙关,樊霄有了反应。 两人离得很近,樊霄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游书朗脸上游走,他看起来有一点疲惫,眼下有淡淡的青乌,却还是难掩英俊。 游书朗属于符合大众审美的帅哥,单论长相偏于文雅,但他性格强势、气质清冷,不但中和了文雅的面相,还让他看起来颇不好惹。 目光寸寸下移,落在了唇上,那里的伤口已经淡得只剩不明显的红痕。曾经激发出樊霄寥落悔意的伤口,此时火上浇油一般的让他下身隐隐发疼。 只要微微倾身,便能吻上那两片唇。樊霄在脑中一遍又一遍的回想它的美味,很软很弹很好欺负,任人欺凌索取…… 扣子已经解开了一半,游书朗眼尾压着漠然,动作从容,波澜不惊,却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何错开了目光,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具极具魅力的身体。肤色健康,肌肉紧实,线条刚硬流畅,健硕的胸膛像被衬衫束缚了多时,扣子刚刚弹开,便迫不及待地贲张而出。 未有任何动作却带了七分诱惑。 游书朗是gay,且身心正常,即便意志坚定,也难免不受其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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