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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仔细地回忆着，好像是高二下学期末，他被几个外校的堵在巷子里云霁赶来跟那几个人打了一架之后。从那个时候开始，来跟云霁表白的男生都会遭到云霁的冷眼相待。 云霁是因为他才讨厌gay，可现在他自己却变成了gay。 叶书意忽然笑了一下，心里却五味成杂，他本以为找到了关键问题所有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他错了。 感情这件事情是没有任何真理可言的，因为变性太多了，人的情绪是复杂多变的，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感情。 他找了个借口去了趟厕所，在厕所他在拿出手机从收藏夹了删除了他收藏的那几个讨论。 ‘如果鉴别一个男生是直男还是gay’ ‘如果鉴别一个男生是恐同还是深柜’ ‘花式鉴别恐同和深柜的一百种方法’ …… 删了十多条后叶书意看着空荡荡的收藏夹，他这几天竟然收藏了这么多，他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 叶书意洗了个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下，他忽然想起严承浩说的那句话，在心里默念了几十遍‘直掰弯，天打雷劈！’后才从厕所出去。 他发现念了几十遍还真管用，他再次见到云霁的时候心好像没有以前跳得快了。 他决定把这句话当初警示句每天默念五十遍，防止自己做出缺德的事。 这顿饭吃了三个多小时，除了云霁跟秦泽其他几个都喝得有点多，秦泽没喝几杯，云霁是因为酒量好，把那几个醉酒的送到寝室楼下后已经差不多十点了。 云霁看着心事重重的叶书意，到楼下超市买了一包糖塞到叶书意手里。 叶书意接过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当我是小孩吗？” 云霁顺势走到了叶书意的身旁，伸手摸了一下叶书意的后脑勺，“阿然，陪我去醒醒酒吧。” 说完云霁就往前走了，叶书意站在原地看着云霁的背影，拿着糖的那只手慢慢握紧，他转身进了便利店一趟。 云霁见叶书意半天都没跟上来转身一看，后面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他几步走了回来在便利店门口差点撞到了从便利店走出来的叶书意。 还没等他说话，叶书意伸手拉住了他的手放了一个东西在他手上，他没来得及看，就听见叶书意说：“我知道你酒量好，也知道你没醉，但是还是想给你买。” 原本还心事重重的表情现在像如重释负了一样，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眼睛里的带着笑意，云霁不自觉地看了几秒，然后反拉住叶书意的手往小花园那边走。 圳大有两个约会圣地小花园和大花园，虽然是约会圣地但晚上去那夜跑、散步、闲聊的人也不少。圳大有两个校区，叶书意跟云霁在这个是新校区，大部分的专业都是理工类的，文学类的在老校区。 新校区没修多久，所以绿化校园建设之类的不太好，小花园和大花园是两个环境比较好的地方，所以大家都爱往那边去。 小花园里有个湖，旁边有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上的灯光光彩夺目，那里是小花园最亮的一个地方，小情侣都不爱往那坐。 他们没有进长廊里，而是在长廊前的湖堤前。 晚上的温度比白天低很多，可能要到圳北的雨季了，旁边的树被风吹着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叶书意靠在长廊的柱子上闭了会眼。 好像偶然这么放松一下也不错，吹吹风，整理一下情绪。 来圳大两年多了，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晚上来，这条路是实验楼与宿舍一区的近道，他早上赶时间的时候走过很多次，只不过那时候身旁的人都匆匆忙忙的。 等叶书意睁开眼的时候发现云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面前。 他心快速地跳动了一会，心想，云霁走路都没声的吗？ 长廊上的灯光忽明忽暗的闪动着，点点灯光衬得云霁眼里仿佛有星光闪动。云霁朝他挑了挑眉，随着笑容的浮现两颗小虎牙也露了出来。 叶书意不自主地控制呼吸，他感觉他的心脏里在开party一样，热闹非凡，各种情绪乱窜。 云霁忽然开头问他：“阿然，那个帖子是你举报的吗？” “什么帖子？”叶书意有点心虚地围着柱子绕了一圈绕进了长廊里面坐在了长椅上。 云霁也坐在了长椅上与叶书意挨着坐但方向却相反，“就是你举报的，我有证据。” “证据在哪啊？”叶书意当然没有承认，他做得天衣无缝哪里有什么证据，云霁就是在炸他。 云霁往后倾了倾身体，偏头看叶书意，忽然笑出了声，叶书意的表情跟刚刚在吃饭的时候一模一样，眼神往下扫着，嘴唇不自觉地紧闭，显然就是心虚。 云霁记得初中的时候叶书意为了研究机器的结构把家里的冰箱，电视，扫地机器人都拆了，最后组装的时候给给弄坏了，叶妈妈问起的时候他也是这种表情。 简直太可爱了。 云霁脸上的笑意更浓了，“阿然，你别狡辩了。你的表情就是证据啊，你现在的表情跟之前拆扫地机器人，拆冰箱，电视机被叶阿姨发现的时候一模一样。” 叶书意沉默了一会，现在瞒是瞒不住了，只好找个理由遮掩过去了，“不小心点到了。” 云霁显然不信，声音里带着笑意，“我记得举报好像还得填举报理由吧。” 叶书意强装着镇定扯着嘴角笑了一下，然后把头扭到了一旁，心里在无声的呐喊，他怎么忘了举报还要填理由，这下又不知道要撒多少个谎才能圆回来去了。 他还在想着怎么才能把这个慌圆回来，忽然又听到云霁说：“阿然，你是不是吃醋了？” 叶书意忽然僵在了原地，大脑飞速转动，他把有可能发生的几种情况都想了一遍，最好的结果是云霁跟他说保持距离可以继续做朋友，最坏的结果是云霁说：“叶书意，我们以后就装作不认识吧。” 他甚至还想到了自己到了七八十岁一个人孤独地坐在实验室里，身边没有一个人。 如果不是遇见云霁刚刚他想到的就是自己四五十年以后的场景，孤独又冷清。 叶书意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心里各种情绪乱窜，脑子已经乱成一团了，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 “好吧，我承认，我是嫉妒。”叶书意故意长叹了一口气，“宣宣长得那么好看，居然是你女朋友。” 听到‘宣宣’这两个字云霁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嘴角抽搐，“宣宣？” 叶书意整理好情绪转头对云霁一笑，“嗯，宣逸说叫她姐太生疏了，叫名字又太普通了，让我叫她宣宣。” “看来你跟宣逸聊得挺好的啊？叫得那么亲密。”云霁气笑了，后槽牙都快咬碎了，“那她叫你什么？你不会让她叫你小名？” 叶书意摇了摇头，“她跟我同岁肯定是叫我名字啊。” 听到这话云霁才没那么生气了，还好能叫叶书意阿然的，除了叶书意的爸妈就只有他了，要是有其他人叫叶书意阿然的话，他会抓狂的。 “你都没这么叫过我。”云霁有点委屈，他偏了下身体把头靠在了叶书意的肩上。 这话叶书意忽然不知道怎么接，他偏头看着云霁的后脑勺，心跳飞快，在心里默念两遍云霁是直男后，他思考了一会开口说：“我比你大两岁，你也没叫过我哥啊。” 云霁忽然起身，然后跨过长椅坐在叶书意身边，神情认真，眼里噙着笑意，语气轻快地叫了一声，“哥哥。” 叶书意瞬间就脸红了，心跳声早已炸成了烟花，大脑短暂的空白了几秒，他抬眼看云霁。 云霁的神情蕴含着期待，眼睛里面隐隐约约闪着光，“我叫了，现在该你了。” 这个称呼真要命！ 叶书意认命般得叹了口气，看来今天他非喊不可了，坑是他自己挖的，土也是他自己选的，现在该填坑了。 他想了一下要怎么叫云霁。 云云？不好听。 霁霁？听着像在骂人。 突然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里面响起，他勾起嘴角笑了笑，对着云霁叫了一声，“Cloudy。” 云霁听到这个名字笑容立即消失不见，气得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几次张着嘴想说什么却开不了口，反反复复几遍后才把那句话说出了口，“你叫我那条狗的名字？” 叶书意茫然地看着云霁，似乎很不解，随即失落般地低下了头。 Cloudy这个单词虽然是形容阴天但对叶书意来说却有特别的意义，因为云霁，他开始热爱这个世界。 云霁脸上被气得铁青，但看见叶书意的那张脸他很快就败下阵来，语气虽然还是很僵硬，但比之前软了不少，“能换个名字吗？” 其实叶书意很想知道云霁到底为什么讨厌那只机器狗，明明当时听到机器狗的名字叫‘ Cloudy’的时候明明很开心，只是过了两天就不让叫了。 他以前也问过，但云霁总是沉默，叶书意叹了一口气，既然云霁不想说，那他也不问了。 叶书意努力扯出了一个笑容，用着哄小孩的语气说，“那你想我叫你什么？” “叫……”云霁看着叶书意，神情很认真隐隐含着期待，顿了顿却说：“先欠着吧，我还没想好。”
第7章 晴天 晚上叶书意躺在床上，毫无睡意，满脑子都是云霁在叫他哥哥的样子，他摸出放在枕头下的手机看了眼手机发现已经凌晨四点钟了。 秦泽和严承浩睡得正香，他坐了起来，寝室的窗帘没关严实，一道光就从那个缝隙间挤了进来，照在他的脸上。 他盯着那道光走神了。 严承浩翻了个身习惯性的睁了一下眼，被叶书意吓得一哆嗦，差点没从床上直接弹起。 看清楚是叶书意后严承浩才摸着还砰砰跳的胸口，心有余悸地说：“叶哥，你半夜不睡觉坐那干嘛呢？” 叶书意身体没有动还靠在墙上，偏头看了一眼严承浩，语气有些疲惫，“思考人生。” 严承浩下床喝了点水压了压惊，这下他睡意也全无了，他垫高枕头半躺在床上，试探性地问叶书意，“叶哥，你最近遇上什么事了？” 叶书意说了句，“没。” “你要真遇上事了，可以跟我说说啊，我这嘴你放心，保证严。”严承浩怕叶书意遇上的是学术上的问题又补充说：“要是学术上的就算了，那我不行。” 叶书意的眼睛盯着那股偶然洒落进来的月光，轻声叹了一口气，“你说，如果你要远离一个人，要怎么做才能不被他发现你正在远离他啊？” “你要远离谁？”严承浩略带着好奇问。 “不是我。”叶书意的语气很轻，带着无奈，“是我一个认识很久的朋友。上次你说得对，我那朋友是弯了，现在他想远离他那个最好的朋友了。他问我怎么办？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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