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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声掠过易北河

时间:2023-10-12 06:00:08  状态:完结  作者:美岱

  我坐到了他对面的沙发上,他身着白色衬衫与考究的西装背心,没有领带,看起来很随性,而与他相反的是,我一身工装,活脱脱的一个工人阶级。

  “南希最近怎么样?”我大剌剌地翘起二郎腿,拿起桌上的雪茄点燃一根吞云吐雾起来。

  “古巴货。”我享受地笑了。

  “你都不关心我?”他挑了挑眉。

  “没这个必要吧我亲爱的上司。”

  “你把我当上司?”软木塞啵的一声飞出,亨利将红酒倒进醒酒器,“还需要醒一醒,好东西总是需要等待的,你可以先吃点起司,在那边可不容易吃到。这是高品质的蓝纹。”

  “有牡蛎吗?”

  “如果你想吃,可以叫酒店的厨房现做。”

  “我想带点回去。”

  “没问题,阿尔,那边的确很辛苦。”亨利悠哉悠哉地摇晃醒酒器,不时凑近瓶口嗅闻。他很懂酒,但在我的印象中他不怎么喝红酒。也许是为了逃避痛苦的回忆吧,这甜美的酒液会把他带到回不去的战前时光。众所周知,当时为了逃去美国,赫尔谢尔家几乎被迫放弃了所有的产业,引以为傲的葡萄酒也拱手相让于纳粹。

  如今,酒还是那个酒,人却不再是那个人。我看着眼前这个快五十岁的男人,和煦温柔,眼眸里盛着笑,和我第一次见他时的精英范儿完全不同。

  “亨利。”不知为何,我叫了他一声。

  “嗯?”他抬头看我。

  “你最近还好吗?”

  “这是在关心我?”他笑了。

  “是……没错,我在关心你。”突然,我想到了萨连科时常挂在嘴边的家人这个字眼,我的喉咙感到发紧,“也许可以找个时候,我、你,还有南希,我们可以去度假,就像我们在迈阿密的海滩上时一样。”

  “哦?为什么,你不是最不愿意见到我的吗?”

  “也许吧,亨利,可我现在觉得,人都是见一面少一面的。”

  “你现在像个人了,阿尔,南希说得不错,那个少校——不,现在应该是中校,会让你成为一个人,一个柔软的人。”亨利微笑着,将醒好的酒倒进高脚杯里,“南希说,能挽救一个人,就是挽救我和她曾经的罪孽,她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了你身上。”

  亨利将一只高脚杯推到我面前,自己举起一杯摇晃着,“你是个正常人,我为你开心,毕竟我心里也是有你的,但我也为此担忧,毕竟你是做间谍的。”

  温情时刻亨利话锋一转,将话题带到了工作上。我悻悻然地反应过来,不禁懊恼起方才的情感流露。见鬼,对亨利这种人只能来硬不来软。

  “说吧,这回叫我来做什么?”我语气变冷,亨利却笑了。

  “你知道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局里斗得厉害,我需要筹码。”

  “我知道。”我耸耸肩,拿起一块起司喂进嘴里,砸吧砸吧地嚼着,“要解决谁?别找个太难杀的,我能力有限。”

  “谁说要你杀人了?”

  “那是做什么?”我狐疑地眯起眼睛。

  亨利抿下一口酒,似乎在整理粗措辞,“你知道最近赫鲁晓夫给乌布利希施压,想要加快柏林的统一,东边儿都有苏联军队的总部呢,就想西边儿的军队撤出。条件谈了那么多,没一个在点上。美国这边也不是不会还击,打舆论战的话,难民是最好的方式。”

  “活跃的还有,但苏联人的坦克不是好惹的,更何况还有史塔西,那帮人是苏联人的狗。”

  “没错,但米尔克内心里想不想当狗还不一定呢。”

  “即使不想当狗,也不想嘴里的肉都飞了吧?”

  亨利笑了笑,说:“你倒是看得明白,共同利益永远是结盟的基础,当利益足够大时,再多的损失也能忍受。伍德那边还在努力,是吗?”

  “马上就要有一场了。”我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史塔西会来镇压的,尤其是那个反间处处长。”

  “是嘛,他一直想把我们这些煽动者揪出来呢,瞧我身上,这几个伤都是他给的,见鬼,要不是赫尔姆斯不让人动他,我早就反击了。”

  “那么就反击吧,阿尔,这就是重点,我要的就是他。”

  “什么意思?”

  亨利凝视我,一字一句地说,“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要你在动乱中,掳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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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城市,城市中有那么多的酒馆,而她却偏偏走进了我的酒馆。”——《卡萨布兰卡》

  埃利希·米尔克:史塔西现任部长。


第78章 Chapter 77

  ===

  “掳走他?干什么?杀掉?”我顿时精神了,疑惑地问。

  亨利耸耸肩,“不至于。”

  我从沙发上坐起身,严肃起来,“亨利,你知道掳走他本身没有问题,但你相当于是向赫尔姆斯先生发出挑战,你明白吗?”

  “当然。”

  “已经到了这种时刻吗?”

  “没错,箭在弦上,要捡他最碰不得的碰。”

  我抿了抿嘴,说:“这也不是很好办,毕竟到了他那个位置,他不轻易出手,除非他在人群中。”

  “这就是关键所在,阿尔,如果我的情报没错的话,伍德预备在这次的游行示威中加上一些孩子。”

  “什么?”我难以置信地叫出声,“他疯了吧,这种事情怎么能带孩子?”

  “阿尔,史塔西是不会对孩子开枪的。”

  “见鬼,苏联人可不一定,他们到现在都没放下当初的仇恨!”

  “所以史塔西会保护他们,一定会,这就是引诱穆勒下场的好机会,当然,如果没有那些孩子,你也得找准时机把穆勒带走。”见我露出为难神色,亨利嘲讽般地笑了笑,“为难了?因为游行中有孩子,觉得道德感被伤害了?”

  “这不是道不道德的问题,这是底线的问题。”

  “底线?亲爱的,有什么罪是比杀人的罪还重的呢?如果你不想要我提醒你你第一个杀的人是自己的至亲的话,你就不应该把什么底线放在我们俩的台面上来说。做间谍,底线这种东西,没有下限的。”

  “我不想参与这一次,换下一次行不行?或者我找个时间点自己去掳他,我有对付他的招儿。”亨利轻笑一声,说:“可是阿尔,你也说了时间点,所以,安排在这一次自有用意,这其中没有选择的余地,你可千万别逼我说伤感情的威胁的话。可是——瞧,我这个人向来公平,你本来也不愿意加入这种煽动工作的,所以我给了你和你的那位中校充足的自由,让局内的人都离你们俩远远的。”

  “可是所谓的煽动,已经让我和他之间有了隔阂!”

  “所以你不想让隔阂彻底结束吗?”亨利眯起眼睛,“我答应你,这是最后一回,只要完成了这个任务,我就彻底对你放手,给你中情局的身份,却给你一些零碎的、不起眼的任务,让你和他充分的、不受打扰、没有任何结缔地生活在一起。”

  “真……真的吗?”我愣住了,如果这就是我单方面的自由的话,我和萨连科以后就只需要面对苏联一方了,对我们来说无异是卸下一个重负。这的确是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诱人条件。

  “想想吧,穆勒这段时间把你逼得够惨,掳走他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心理包袱,只有那些孩子,如果实在愧疚,你可以保护他们啊,你也在人群中,保护他们,找准时机,一棍子把目标敲晕了事,后方有人接应你,只需要把人塞到车上,你就可以全身而退,自由了……自由,多简单,多划算的一笔交易!”

  “可,可你们要对穆勒做什么呢?”

  “他轮得到你来关心吗?”

  “他跟苏联的那位将军交好,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这一回你树立的敌人将不止赫尔姆斯一个。”

  一缕落寞神色从亨利脸上掠过,他扬起了嘴角。

  “够了,阿尔,关心到此为止,因为……即使是我,也并非全知。人都有自己的命运。”

  说完,房门门铃摁响,服务员推来热腾腾的煮牡蛎,在静谧的房间里散发出浓郁的甜香。不知为何,我感到一种强烈的、从未体会过的负罪感。

  我提着热腾腾的牡蛎过了检查站,开车回到我和萨连科的小公寓,他疑惑我在哪里弄到了这样高品质的海鲜,我有所保留地说,和线人接头时在餐厅打包的。

  “现在可得注意了,万一叫人给检查出来,你不得又有麻烦。”

  “我就说时苏联的某位中校要吃牡蛎,我特意去西柏林找人弄来的。”

  萨连科弯起眼睛,“拖我下水?”

  “当然,坐牢也要一起坐。”我把牡蛎倒进煮锅里,简单加热了一下,便当作我和萨连科今日的午餐。他的胃口向来很好,吃得津津有味,而我却忧心忡忡,为了下个礼拜的暴动。

  明明这个人感谢过我,而我却要再次违背他的意愿,更何况这一次还有孩子,是叫我自己都无法释怀的事。心情的抑郁叫我在床上的表现都不如人意,萨连科一度怀疑自己不行。

  “没感觉?”他撑在我上方,两颊泛起连绵的爱/欲绯色,性感得一塌糊涂,换了平时,我会一个翻身把他按住骑/个够。可今天,我只觉得胸口处藏了团火,如他的体温一般,灼烧得我很痛。

  我咬了咬他的肩膀,说:“是我自己吃药了,你知道,那种药总会让我变得冷淡。”

  萨连科小心翼翼地从我身/体里退出,撑着脑袋躺在我身侧,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我胸口上轻点,像在弹琴。他笑着说:“那就不做了,这种事要两个人都舒服才行。”

  我转头看他,光自上而下地落在他的金发上,让这个唯物主义者好似位天使。

  “咦?怎么现在这么体贴了?之前总折腾我的人是谁?”

  萨连科耸耸肩,“我虽然没你聪明,但至少了解你,你是真的想要还是假的想要我还是可以看出来。”

  “那看来你很聪明,了解我可不容易。”

  “没错……了解你的确很难,你总是在变化,让人抓不住,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和我分开,叫我时刻提心吊胆,可这正是你的魅力。看不透,所以总想看。”

  萨连科温柔地拨弄我额头汗湿的发,眼角细细的皱纹里都含着笑。我突然哽咽了,想到这个人这些年来对我的爱与守护,与他即将面临的离别。我怎舍得让他伤心?

  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我在他唇上轻轻一吻,“还有好长时间,你来了解我,让我最终定形,定在你最喜欢的模样。”

  “我的荣幸。”


第79章 Chapter 78

  ===

  如果你问,他做错了什么?我想我的答案会是,他什么都没做错。

  是的,他什么都没做错,闷热的午后,漫天的橙色的烟雾,他穿行于动乱的人群中,一手抱着一个被吓坏了的孩子,被烟呛得直咳嗽。有的小孩儿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被撞倒来不及爬起就被在枪声里受到惊吓的人群踩踏得爬不起来。我好不容易扶起一个孩子,目光却差点遗失莱茵·穆勒的踪迹。在暴乱人群的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被改装过的吉姆老爷车正在静候它的猎物,它是那么安静,是这充斥着烟雾、子弹、鲜血、尖叫、咆哮、高压水柱的世界里的唯一的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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