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池子不想让他爸妈知道,但有人欺负到家门口了,想不知道也难,不说没法解决,最后还是池子父亲动手摆平了。他们这才知道他们儿子在学校过得什么日子,知道他儿子多能招人,招的还是那些不好惹的。” “有时候我就想,幸亏池子生在了幸叔叔家,家里情况还可以,但凡他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他这种招人的特质,可能就是那什么……哦,灾难,放古代都是祸水级别。” 颜字说着哭起来,其实是在干嚎,一滴泪都没有,他酒品真是太差了,喝醉了不揭自己的短,专说幸池的。 他嚎了几声,总算想到自己:“我也惨,就没见过比我更惨的,一点好没得到,天天替别人挡桃花,在池子面前,就没人看的见我,哦,也有看的见我的。” 颜字又开始气愤:“竟然有人觉得我跟池子是一对!总有那么些脑残,腐眼看人基,自己基算了觉得别人都基,喜欢池子不敢出手,把我当眼中钉、假想敌,天天搁哪儿唱大戏。你不知道我因为池子挨了多 少揍。” 他转眸对上幸池的目光,幸池坐在座位上看着他。 颜字愣了一下,听幸池问:“所以你大学选择出国吗?” 幸池说这话时声音有点低,他也喝了点酒,只是没有颜字和程亦珩他们喝得多,要换平时,幸池不会问出这话,可他现在有点醉了,就一点点。 他问颜字,你是因为想避开我,大学选择出国吗? 他问这话时,颜字、程亦珩还有林华锐都看向他。 不知道颜字听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程亦珩看出了他较往常低落的情绪,猜到了他话中的意思。 他心口微微刺痛。 颜字和幸池对视,被酒精泡得迟钝的大脑,勉强辨认出幸池的话音:“不,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 颜字意外:“我出国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出国是因为……嗯,我爸妈,还有你知道我成绩一般,国内就算考也去不了好大学,不可能跟你一个大学,加上觉得大学会好多,你应该不会遇到高中那样的事情,就算有,应该不会像高中那样离谱……就是,我不知道怎么说了,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幸池点头,他回过神来,也觉得自己刚才问得离谱,颜字出国是早就做出的决定,而且不至于为了躲他就把自己送到国外,真不想看见他,不跟他上同一个学校,在一个城市就好。 是他钻牛角尖了。 只是幸池不太习惯,一开始确实不习惯,他的似乎好像从高中毕业那天划出界线,前半段丰富得像梦,回想起来总觉得不真实。 梦里橙墙教学楼,朗朗读书声,嘻嘻哈哈的吵闹说话声,叮铃铃的铃声,朋友在身边,许多穿校服的学生,暖色的阳光照在走廊上,透过窗户撒进教室。 醒来大了很多的校园,没穿校服的人群,安静的宿舍,阴凉的梧桐路,不长的路,回首孤身一人,影子拖得很长,好像连色调都变得清冷。 幸池向颜字露出一个笑:“行,我知道了,当我没问。” 他朝颜字举起酒杯,对众人道:“碰一个吧,庆祝我们新年第一次团聚。” “cheers!” 新年快乐。 - 一顿饭吃 了三个小时,颜字喝得烂醉,林华锐也喝多了。 幸池和程亦珩好很多,幸池没怎么喝,程亦珩喝了不少,但他酒量估计还可以,看着毫无异样,行走说话都很正常。 甚至还帮忙善后,同幸池一起将那两个酒鬼扶到楼上客房,再到楼下简单收拾了桌面。幸池见程亦珩还要往厨房走,拉住他问:“你要干嘛?” 程亦珩笑道:“我去洗碗。” “洗什么,这么晚洗什么,而且又不是你一个人吃的,明天再说。”幸池打了个哈欠,望着程亦珩,“你今晚还是跟我住。” 客房那俩睡了,程亦珩跟幸池往楼上走。 他们轮流洗澡,幸池先洗完坐在床上玩手机,他没坐到被子里,而是盘腿坐在被子上。 程亦珩出来看着他笑了一下。 十几分钟后,他向床边走来,幸池已经靠到床头,程亦珩没关灯,直接走到床边,像幸池方才那样盘腿坐下,他问了幸池一个问题:”如果我们以后隔得很远,你有什么是不是也不会告诉我,就像不告诉颜字一样。” “觉得我帮不上忙。” 他看出了幸池的真实想法,下午颜字问幸池为什么不把摔伤的事情告诉他,幸池说忘了。 颜字没听懂的话程亦珩听懂了,他看出了幸池的真实想法,从幸池面上看到了他内心,幸池不是忘了,他是觉得没必要,明明他和颜字以前关系那么好,比程亦珩还好。 幸池知道程亦珩猜中了自己的想法,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程亦珩喝酒不上脸,他今天也喝了很多,但一点异样都没有,皮肤冷白,容色温柔清俊,和平时没什么不同。 他认真地望着幸池要个答案,或是希望幸池解决他的疑惑。 幸池发现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无法想象这个假设,无法想象有朝一日和程亦珩离别是何种情景。 隔得很远,势必是离别。 离别总是痛苦。 幸池轻轻张口:“不会说吧。” 不告诉你,就像不告诉颜字那样,所以不要离别。 幸池明白这不可能,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毕业各奔东西,他们总要有各自的生活,大学关系再好,时间都能冲淡一切 ,不可能什么都说。 不可能什么都让程亦珩知道,分开后程亦珩应该不会像现在这样关心他,不会对幸池像现在这样好。 他会和颜字一样慢慢淡出幸池的世界,逢年过节聚一聚,有时间发条问候。 颜字和幸池年少时关系多好,情同手足,形影不离,从幼儿园到高中,几乎伴了他整个学生时代,陪他护他,兴许对他有怨,却也确实爱护他。 他像幸池没有血缘的家人。 他们现在关系依旧好,只是到底与以往不同。 早晚程亦珩也会这样,甚至可能不如颜字,颜字与幸池自幼相识,父母间关系很好,家离得近,他们的联系大概断不了。 程亦珩不同,幸池与他的交流最多在大学这几年,大学过后,未来的事情难以预料,谁也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会不会断掉。 程亦珩闻言沉默,良久开口,笑得很温柔:“说好不好?” “不断好不好?” 有什么告诉我好不好。 不离别好不好。 幸池心口被撞了一下,觉得程亦珩可能还是有点醉了,不然他不会问这样没有意义的问题,执着地问幸池要个答案。 未来谁也说不准,承诺怎么追得上变数。 明知道没有意义,幸池还是说好,当哄醉酒的人高兴。 然而醉酒的人不是很高兴,他将腿伸直,向后靠在床头,一条腿半屈着,缓声道:“如果是我就好了。”!
第41章 他这句话意味不明,幸池没听懂,程亦珩也没解释,而是转眸问:“你对颜字是不是有依赖?” “我是说中学的时候,或许小学,或许幼儿园。” 幸池没有否认,颜字陪了他那么些年,帮了他很多,说完全没依赖是假的,但不严重,幸池不是一个会全身心依赖别人的人。 像现在,他知道自己其实也有点依赖程亦珩,到哪种程度,他自己也不清楚。 他实话实说:“有点吧,毕竟在一起待了那么久。” 程亦珩未言,过了会儿道:“想知道你以前什么样。” “就那样,你要是好奇我有空找下照片。” “好。” …… 第二天醒来,幸池发现自己在程亦珩怀里。这是他第二次跟程亦珩同睡,上次醒来程亦珩已经起了,这次醒来程亦珩还在睡,而且睡得很熟。 长长的睫毛垂着,遮住那双温柔潋滟的桃花眼,鼻梁高挺,薄唇轻闭,五官十分优越,他平躺在床上,一只手搭在幸池腰部,搂着他。 幸池趴在他身上,与程亦珩仅搂着他的腰不同,幸池把脑袋蹭在程亦珩肩头,像玩偶一样把程亦珩抱着,一只胳膊搭在程亦珩腹部,腿搭在程亦珩身上。 感觉把程亦珩压得不轻。 幸池这辈子都没跟人这么亲密过,亲密相拥,幸池不知道自己睡觉还有搂人的习惯,看这样子,应该不是程亦珩抓得他。 幸池有点尴尬,试图在程亦珩醒来前退出他的怀抱,并在不惊动的情况下把程亦珩的手从自己腰间拿开。 他先把搭在程亦珩身上的腿移下来,再移开胳膊,撑着身子起身,想要把程亦珩的胳膊从腰间挪开。 没移动,抬眼对上程亦珩睁开的眼睛。 刚睡醒的眼睛像笼着雾气的湖面,很快雾气散开,变得清明,似乎能看见湖面下的风景。 幸池:“……”不敢动,现在真是一点都不敢动。 他的手攥着程亦珩的胳膊,维持着想将程亦珩胳膊拿开的姿势。 程亦珩视线向下,落到自己搭在幸池腰间的手,以及幸池的动作,再看向自己跟幸池间的距离,缓缓开口:“又睡 我这边来了?” 这个“又”用得很精妙。 程亦珩把搭在幸池腰间的手收回来,对幸池道:“我就算了,以后不要随便跟别人睡一张床。” “嗯?” “你睡觉喜欢搂人,有点黏人,推不开,推开你又缠上来,前天晚上也是。” 幸池:“!!” 有点尴尬,尴尬中夹杂难以形容的羞耻。 好在程亦珩没再提这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而后拨通一个电话,结束后侧目对幸池道:“我下午要回去了。” 幸池暂时忘记刚才的事情,问:“怎么,有事?” 程亦珩点头:“在你这儿待好几天了,家那边有点忙,我回去帮忙,也不好一直待在你家。” 估摸幸池家人也要回来了。 幸池刚想说没事,而后想人家有事确实不好留人在这儿,点头:“买几点的票?” 一起吃了早饭,把那两人喊起来,四个人一起将昨晚弄脏的地方收拾好,而后各回各家。 程亦珩买的中午的票,幸池开车送他去车站,回家面对空荡荡的客厅不等惆怅,就接到季晓芹的电话。 …… 元宵节过后,学校陆陆续续开学。 再见面天气变暖,临城还是比芜都冷一些,开学后半个月,温度总算上来了,到了三月草长莺飞,校园内树木换新芽,绿植肆意生长,当季的花也开了,走在去教学楼的路上,能看到远处、路边粉白相间,绿意盎然,一片生机勃勃、美不胜收的春日时景。 这一学期,幸池他们比上学期更忙一些,程亦珩也比之前忙碌得多,除上课之外,他还参加了许多赛事,加上学姐提议的那个大项目,整日忙得不可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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