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怀君没有回答,他靠在国王坚实的怀抱,男人浓烈的雪松气味萦绕在他的鼻间,让他回想起那个17岁的午后。
第168章 只是假装不在意 他在狭小的咖啡厅洗手间里,一面嗅着夏清流残留在他袖口的香气,一面自我抚慰──17岁的他闭着双眼,想象帅哥律师紧紧拥着他,那股浓烈的雪松香气缠绕着他,他偎在男人坚实的怀抱里,感受男人贴在他耳畔,不住唤他好孩子……正如此刻,他的美梦成真,但他已不是好孩子了。 秋怀君闭上眼睛,却拦不住溃堤的眼泪。 不知道是生病了还是怎么,向来体温很高的秋小猫居然冷冰冰的,就连心跳都慢得无法察觉,想必是方才议长的那番话吓到他了……夏清流心疼的收紧怀抱,温柔亲亲如玉石般冰凉的耳廓:「怀君,别怕。」 话音刚落,夏清流便感觉脸颊一阵湿热,抬眸便看见怀君哭了,眼泪从他平静的脸庞滑下,眼神却是空洞的。 夏清流咬咬牙,紧握住他的手,一字一句坚定的说:「怀君,别怕,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你的人。」 秋怀君的含水黑眸定定看着他,眼里没有一丝波澜,夏清流跪在他身前,小心翼翼拭去他的眼泪,温声说:「关于影片跟谣言的散布,我已经全权委托韩令楚处理了,至于影片拍摄者我也找到了,棻琳已经将旧案的卷宗资料全数传给我,我会用最快的速度跟韩令楚拟定对策。」 夏清流尽可能选择最平和的词汇说明,可秋怀君还是面无表情,但他没有责怪,他的小猫已经受了太多委屈,他不忍心让小孩再被任何负面情绪折磨,于是他紧紧握住秋怀君冰冷的手,字斟句酌之下才缓缓说道:「小猫,我明白这一切都是在你意识不清的情况下发生的,之前你也毫不知情这些影片的存在,所以,我们还是能对那个王八蛋提告,我绝不会让你……」 「……我知道的。」 秋小猫声音很轻,但夏清流听得足够清楚,下半句话就这么梗在喉头,只是看着秋怀君平静的脸,半晌说不出话。 「陈老师说,他想拍影片做个纪念──我本来不愿意,但他说他只是要自己欣赏而已,才舍不得把我可爱的样子分享给别人看。我想,他也是个补教名师,这种影片流出去,对他根本有害无利,就答应了。」 秋小猫的声音是好听的中音,温柔的抑扬顿挫,但夏清流一个字也听不明白,他困惑看着眼前这双依旧流光溢彩的美丽眼睛,自诩言辞犀利脑筋清晰的他居然哑口无言。 见他说不出话,秋怀君忽然扯开一抹笑,红唇白牙,在他可怜兮兮的小脸上显得格外妖饶:「我当时只觉得好玩,吃了药之后晕呼呼的,而且高潮的感觉会持续很久喔,其实挺过瘾的呢……」 秋怀君说着违心的谎话,他口中那个愚蠢淫荡的人他不认识,但他必须说服自己就是那个模样,要让夏清流彻底厌弃他──如此一来,他的国王才能做回意气风发的夏清流,回到他原本的壮志凌云里,扶摇直上。 ——正如他说过的,他会帮助他的国王攀上人生顶峰,更不会让自己成为夏清流仕途上的绊脚石,这是他最后的价值了。 话音刚落,秋怀君便抿紧嘴唇,努力稳住自己的表情,因为夏清流那副无所适从的茫然表情,让他难受得无以复加。 两人相顾无语,不知道沉默多久,夏清流才重重喘了口气,哑声道:「……秋怀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这话到底是质疑还是责备,秋怀君也闹不明白,可他也不需要明白,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让夏清流相信,他就是愚蠢淫荡的坏孩子,他不要国王切割他时是罪恶感满溢的状态。 像是下定决心,秋怀君咬咬牙,脸上漾开一抹清浅的微笑:「我说得很明白了──那些影片是我自愿拍的,就当作是玩过头翻车的教训吧,我不想再追究了。」 他说话的同时,看着夏清流的表情从困惑到眉头紧抿的微愠,便明白这番话足以让有精神洁癖的国王动摇了。 ……呵,这样也好,再多讨厌我一点吧……秋怀君自虐的想,缓缓抽出被男人握着的手,刻意放慢语速:「议员,请容许我辞职。」 闻言,夏清流的眼睛蓦然瞪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他怔忡片刻,才微微拧眉:「你,要离开我?」 这困惑的问句简直要击碎秋怀君的心脏…..他才不想,但他不得不,因为他连待在国王身后阴影的资格都没有。 他连忙咬了舌尖,用疼痛强迫自己回神,又刻意摆出无奈的神情:「议员,那些影片永远删不完的──无论过多少年,大家都会拿这些影片编排您、笑话您。而且只要待在您身边,我也无法忘了这件事……」秋怀君环住自己的身体,可怜巴巴的说:「再说了,大家都看过我裸身放荡的姿态,我又该如何在议会里自处呢?」 话音刚落,秋怀君便感觉男人眸子一暗,放在他大腿上的手指也蜷曲起来,手背青筋爆露,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 议员怕是想起那些不堪的画面了吧,也是……有几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对象成为色情影片的主角呢。 不知为何,秋怀君脑中居然不合时宜的想起夏清流曾有个很喜欢的白瓷茶杯──那个茶杯质地温润,色泽无瑕,却被小龙摔出一个裂痕。虽然表面看不出瑕疵,可握在掌心便格外明显,因为温润的手感中多了道硌人的痕迹。 夏清流用惯了那个杯子,嘴上总说无所谓,但见他每次触及那裂痕时微拧的眉心,秋怀君便明白,男人只是装作不在意,那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将就。
第169章 我不要你的道歉 ──如今的他,就像是那出现裂痕的白瓷茶杯吧,虽然凭着夏清流的长情与宽容,或许真能毫无嫌隙的过一段时日,可未来谁又能说得准呢……他不要国王的将就。 他察觉到夏清流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知道自己这番话已在夏清流心里扎下一根刺,于是他无奈苦笑,轻轻推开男人搁在他腿上的手,用最温柔的语气对毕生挚爱说:「请您放了我吧。」 他的秋小猫依旧眉目含笑,但笑容里是他看不懂的疏离与生份,夏清流仰望着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他楞了半晌,才伸手摸上秋怀君的脸颊,困惑的问:「你答应过我的,永远?」 男人迷惑到让人心揪的模样让秋怀君有片刻的失神,眼眶瞬间红了,但还是费力稳住自己的语调,轻声说:「议员,请您容许我辞去秘书的职务。」 秋小猫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又一次重复那个分际分明的职称──他又是夏议员,不能再当秋小猫的眼神里活得轻松自如的普通男人了吗…… 见他没答腔,秋怀君无奈叹气,便轻轻的推开他,随即从沙发上起身。 「议员,方才苏秘书转达了议长的指示,希望您能尽快发表声明,对近期的事情做简单陈述──作为秘书的最后一份工作,我会尽快将声明稿拟好给您过目。」 秋怀君的语气冷静到近乎平板,夏清流不禁恍神,仿佛看到那个在媒体前总像机器人般毫无感情的发言人。 他曾问过秋怀君为何老用这种平板的语调面对记者,小孩总笑着说,公事公办。 ──我对你而言,也变成一种不得不的公务? 夏清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怔怔看着秋小猫进入他的书房,一阵窸窣声后,接着是敲键盘的声音,冷静规律,仿佛完美的智能机器人。 夏清流的目光无意间挪到茶几上那尚未收拾的酒杯,他还记得秋小猫小酌后窝在他怀里哭着……才两天吶,说好的一辈子、说好的彼此没有秘密,全都不算数了…… 夏清流看着眼前那只剩一点点酒液的玻璃杯,心绪惆怅。 不知道发了多久的呆,他蓦然听见脚步声,秋怀君轻轻走到他面前,递上了一张纸。 「议员,这是我刚拟好的声明稿,请您过目。」 站在眼前的小青年低眉顺眼语气恭敬,仿佛他们只是单纯的从属关系,小孩冷静到近乎无情的脸,让脑子昏沉胀痛的夏清流甚至怀疑起这段日子的缠绵缱绻,是否只是他面临中年危机时、看着这意气风发的漂亮小青年所发的一场荒诞春梦。 他机械式的伸手接过那张声明稿,看见秋怀君莹白的手腕上点点红痕,那是他留的。 「……怀君,我闹不明白你在做什么,我真的要生气了……」他哑声道。 ──事实上他没有生气,只是有些慌不择路,他只是想让小乖猫赶快认错,收回那番莫名其妙的话…… 他咬牙看着眼前依旧乖顺的小青年,期待着他赶快服软,谁料秋怀君只是无奈苦笑:「全都是我的错,您生气是应该的。」 ……不对,我不要你的道歉…… 夏清流在心里吶喊,可看着秋怀君硬扯出来的微笑,话就像梗在喉头,他用力喘了口气,试图伸手碰触秋怀君,小孩立即惊慌的向后退,迅速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他的手就这么尴尬的停在空中,进退两难。 只见秋怀君咬咬牙,低声说:「苏秘书方才又来了电话,鉴于舆论的沸腾及媒体的穷追猛打,议长希望您能在今天晚上就发布声明稿。」 语毕,罔顾夏清流铁青的脸色,轻轻抽出他手里快捏烂的纸,细心抚平后便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议员,请您过目。」 秋怀君白晰的指尖搁在纯白的纸上,乌黑的含水黑眸直勾勾盯着他,却没有平时满溢的爱意,只有公事公办的淡然与平静。 洁白的纸、黑到极致的眼眸、片面求断的关系……不知为何,夏清流想起签离婚协议书的那天──他在杨棻琳淡漠的表情中同意签字离婚,明明都遂了她的意,可前妻怎么还恶狠狠的怼了句无心呢…..夏清流困惑的想,半晌没有动作。 见他沉默,秋怀君也没有逼迫,只是慢悠悠直起身子,掏出怀里的手机拨了通电话。 「小龙,是我──能麻烦你过来夏议员的住处一趟吗?发布声明稿后,肯定会有很多来电,就麻烦你应对了……我吗?这你就别管了…..好,尽快。」 秋怀君挂了电话,夏清流抬眸看着那张精明干练的冷静表情,半天都无法回神。这时秋怀君又对他微微一笑,轻声说:「议员,我先回房收拾,您看看这声明稿有没有需要增补的地方,我会立即修正。」 不等夏清流回答,小孩便恭敬的欠身,走进厨房拿了几个大型垃圾袋,就这么上楼了。 一直到秋怀君的背影消失,夏清流才慢慢回神,看向桌面那公开澄清声明稿。 「针对近日各大媒体流传之本人助理不雅影片,以及该名助理与本人过从甚密之谣言,有诸多严重错误与不实,为避免视听遭误导,本人遗憾之余,特发此声明稿:本人致力于公共事务之推行,戮力从公,与秋姓助理仅有业务上之正常往来,且无私谊,更无嫌隙,故对于秋姓助理之交友状况不甚了解。况影片拍摄期间乃于秋姓助理进入本人办公室前,殊难想象散布影片与造谣之人强扯关系的居心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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