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孩子眼睛不好啊,居然看上你这没心没肺的老男人。」杨棻琳整理自己美丽的卷发,语带调侃地说道。 夏清流终于放下手上的脚本,无奈看向镜中的她,但没有生气。 「喂喂,我们好歹一同生活过两年,留点面子给我?」夏清流苦笑着。 「哼,那铁石心肠的老狐狸?」杨棻琳眨眨眼。 ……唉,算了……见前妻不饶人,夏清流只能无奈耸肩,不跟她继续抬杠了。 ──杨棻琳前两年再婚,他们共同的朋友曾旁敲侧击询问夏清流是否要献上祝福,他们的离婚虽然和平落幕,但曾经的金童玉女分道扬镳,还是不少人惋惜的。 夏清流本想托人送礼过去,但转念一想,杨棻琳连喜帖都不愿意寄给他,恐怕也不想再跟他多有牵扯,便作罢了。 他的视线飘向杨棻琳的胸口,那枝镶着粉色水钻的钢笔从她外套口袋露出来,夏清流猛然想起他们签字离婚那天,他就是拿这枝钢笔签字的。 「夏清流,你根本没有心。」 杨棻琳哀怨的控诉言犹在耳,夏清流眉头微拧,像是要确认自己到底有没有心,忍不住伸手按住自己的左胸口。 扑通、扑通,稳健又规律的跳动……还在呢,这是怀君给他的心。 「琳琳,对不起。」 杨棻琳正在滑手机,低沉好听的嗓音滑进她的耳膜,顿时一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楞楞看向身旁的夏清流。 男人还是那副波澜不兴的淡定表情,眼神清冷却温柔,宛如初春的融雪。 「你,好端端道什么歉?」 杨棻琳是真的很困惑,不光是这没头没脑的道歉,还有,不可一世的夏清流居然道歉了?! 见她的嘴半天合不上,夏清流微微抿唇,像是在斟酌合适的字句,沉吟许久才继续道:「当时没有好好体察你的想法,也没好好安慰你,是我的错。」 杨棻琳看着男人满怀歉意的表情,这才明白他说的是小产的事,表情有一瞬的伤心,但随即恢复正常。 ──当年小产后,她其实做过检查,她的身体不易受孕,即便怀上孩子恐怕也难以足月,所以这个孩子的逝去是无可避免的。但她真的太想要成为一个母亲,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于是她没有把这个检查结果告诉夏清流,还片面跟他冷战,像是要把自己无法拥有孩子、失去孩子的痛苦,强迫完全状况外的夏清流共同分担。 可夏清流没有生气也没有抱怨,默默承受她长达一年的冷暴力,并认真维持着这种假面夫妻的生活。 无数个夜里,她隔着一道房门,听见夏清流的脚步声停在房门口,无不期盼着夏清流的动作──无论是愤怒拍门,或是轻柔叩门,她都想好接下来的应对……可从来没有后续,夏清流就这么站在她房门前几分钟又离开,她甚至怀疑夏清流只是正好路过,或是想确定她到底在不在家而已。 慢慢的,她已经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原因而冷战了。 结婚是一个冲动,离婚也是──从萌生离婚念头到签字,其实才经过三个小时,看到夏清流干脆的签字,当下她错愕的情绪远大于愤怒,只觉得这男人居然眼睛眨也不眨就签字了,还好没有再跟这无情的男人虚耗她的岁月。 夏清流签完字,站在她面前沉默着,杨芬琳还不争气的期待他会说出什么挽留的话,谁料夏清流只是微微拧眉,低声说:「房产的事没这么快处理好,我会先搬去饭店。」 谢谢,再见,对不起,什么也没说。 杨棻琳不禁冷笑,恼怒自己的怀抱期待,拿着协议书就甩上房门。房门阖上的瞬间,她以为早就流干的泪居然汹涌而出。 「琳琳,抱歉。」 见她眼神ㄧ暗,夏清流不知道她心里所想,以为她生气了,语调放得更温柔。 杨棻琳瞥了男人温柔却陌生的眼神,不禁苦笑。 ……这算什么啊,你这老狐狸…… 她轻叹口气,这时怀里手机传来震动,是她的丈夫打来的,说在电视台楼下等她下通告。 ──现任丈夫的出色不亚于夏清流,但或许是得不到的最令人魂牵梦萦,即便她已经不爱夏清流了,午夜梦回时仍偶尔会想起夏清流坐在床边看书的模样,白晰颀长的指尖轻轻翻着书页,柔和的床头灯光洒在他俊雅的侧脸,曾经是她人生最爱的画面……但已是曾经了。 「我不习惯这种会反省检讨的夏清流。」杨棻琳扯扯嘴角,轻声说:「都过了,别再提了。我已经不在意了……你好好对那孩子就行,毕竟谁愿意伺候正逢中年危机的冷酷男人呢,这种甜心你是找不到第二个了。」 她温柔的甜笑配上尖酸刻薄的话,让夏清流不知该不该生气,只能摇头苦笑。 见他无奈,杨棻琳恶作剧的目的已经达成,不禁莞尔一笑,漂亮的眉眼都笑弯了。 这时她怀里的手机又传来震动,丈夫传了张孤单寂寞的猫咪贴图给她。这男人爱撒娇的性格跟夏清流完全不同路线,丈夫知道她无法孕育孩子,便温柔的抱着她,小声说:「老婆,你是我永远的小女孩。」 作者的话 相爱不见得能相知相守,老夏当年是真心爱前妻的,只是身心受创的杨美人一样嘴硬,两人注定渐行渐远 即便老男人错过优秀的杨美人,但还是等来一个温柔的秋小猫,人生也足够完满了 ??:我才是议员的最终归宿!!(骄傲挺胸)
第125章 自作孽,不可活 也因为这男人,她才从过往的泥淖里跳脱出来,才慢慢不恨前夫,也不哀叹自己的身体。 这时门板被敲响,场务小哥笑着提醒他们,随着门板阖上,她抬眸看着镜中那张斯文的帅脸,蓦然瞥见夏清流正在对话的视窗使用者昵称叫做秋小猫。 ……那个连做爱都要带两层保险套的夏清流居然帮小情人取了昵称?!你是情窦初开的中二生吗?! 杨棻琳风中凌乱,但欣慰的感觉油然而生,于是她轻叹口气,起身理理衣服:「我录影结束了,先走了。」 「好,慢走。」夏清流从手机里抬头,还没收敛笑意,那抹温文俊雅的笑,让她恍惚想起自己爱上夏清流的那一刻。 ——那天他们刚打赢一场艰困的官司,她坐着夏清流的车,累得浑身无力,精神却亢奋异常,她偏头看了驾驶座的学长一眼,像是鬼使神差,居然就这么亲上他的侧脸。 夏清流微微一楞,专注的盯着她,在她觉得自己快要烧起来时,夏清流嘴角微勾,伸手抹抹她糊掉的唇膏,轻声呢喃:「别再涂这么鲜艳的红,可惜了你原本的漂亮唇色。」 夏清流是负责带她这菜鸟的学长,从诉讼书状的撰写到接吻技巧,成熟稳重的他教会了她许多事情,这男人不是她的初恋,但曾是她最爱的男人。 啊,怎么想起这种事情呢,真丢脸啊…… 杨棻琳仰天长叹一口气,故作轻松的耸耸肩,强迫自己别再看那张数十年如一日的俊雅笑脸:「——我现在很幸福。清流,希望你也是。」 夏清流顿了顿,抬眸看向镜中的她,仿佛在判断这番话是认真的祝福还是挖苦,确认她眉目温和没有促狭之意才温和一笑:「嗯。」 夏清流还是要命的帅,但她已无怦然心动的感觉,也没有黯然神伤的痛苦了,这样也好。 她看向夏清流衬衫上熨烫完美的折线,明白这个吹毛求疵又不擅家务的家伙肯定做不来这种事,是那个秋小猫做的吧……杨棻琳想起那张俊秀的白脸,忽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好像在哪儿见过这孩子,不是在新闻或是电视画面上,但她想不起来了。 ……是我的错觉吧,这种清秀的小可爱满大街都是呢,杨棻琳含糊的想,不免感叹自己真的是老阿姨了,连可爱小青年的脸都认不清了。 & 秋怀君步伐都是轻飘飘的,要不是他戴着口罩,与他擦身而过的人大概都能看到他笑得像花痴一样。 ——他是我的人。 男人不容置喙的沈稳嗓音回荡在脑海,秋怀君耳尖一红,拼命忍住想亢奋尖叫的冲动,快步走回休息室,可他才刚走上楼梯,怀里手机响了。 他看了对话框,好心情都没了。 他捧着咖啡回去休息室,里面只剩夏清流,他轻轻阖上门,把咖啡放上桌,便走到他的男人身后,轻轻揉着他的太阳穴。 「嗯……」夏清流满足的闭上眼睛,微微仰头,把脑袋靠在他身上,露出了极享受的表情。 指尖感受到夏清流肌肉的紧绷,秋怀君万般心疼,但方才夏清溪的秘书告诉他一件麻烦事,他不得不让他的男人知悉…… 「怎么了?」夏清流敏锐察觉到他的小猫有心事,连忙睁眼询问。 秋怀君沈吟片刻,才艰涩的开口:「……检方那边掌握了一些内线交易的证据,准备动柯总了。」 闻言,夏清流脸色一僵,呼吸都要停滞了,秋怀君连忙捧着他的脸,低声说:「毕竟树大招风嘛,你风头正茂,阿彦的事情也还没完全退烧,检方在这关头采取这大动作,说不定只是虚张声势打压一下夏家的风头,是吧…….」 小孩柔声的宽慰并没有起到安抚作用,夏清流苦笑着握住秋怀君的手指轻喃:「小猫,这话说得连你自己都不信,都说树大招风了,没有几分把握,检方敢动作?」话音刚落,夏清流又叹了一口长气,无奈的扯扯嘴角:「……自作孽,怪谁呢。」 ……是啊,都是自己招惹来的……但夏清流肯定又要倒楣了,明明没有参与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可舆论却桩桩件件全赖在他头上:只要姓夏,肯定沆瀣一气;只要姓夏,肯定胡作非为……明明是一个正直干净的人,却无端遭受许多牵连。 ──大抵是人,都不相信有这么完美的人存在吧,因为越完美的人,越可能是虚假人设。 见气氛凝重,夏清流便轻叹口气,将秋怀君的双手按在自己肩上,亲昵且温柔的揉着:「等等告诉王秘书,我明天早上去见夏总。」 秋怀君点点头,但红唇开合几下,仿佛欲言又止,踌躇的模样让夏清流心里顿生不好的预感。 「还有什么事?」他不禁眉心微拧。 他的小猫垂眸沉吟,似乎是在检索适当的词汇,好一阵子才说道:「阿彦又出门了,已经三天联络不上。」 闻言,夏清流觉得好不容易疏缓的头又痛了,他扶着脑袋,重重叹了一口气。 「又出去了?跟谁?去哪儿?」他沉声问。 秋怀君只是轻轻摇头。 ……这些家伙,一天不搞事浑身不对劲是吧…..夏清流愤怒的想,他不想为了这些糟心事对他的小乖生气,便端起咖啡轻啜一口,但再甜蜜的草莓香气也安抚不了他烦躁的心情,他把杯子往桌上一放,眉心拧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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