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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拍了拍莫少语的脑袋，小声的笑了：「莫莫永远这么善良，真好。」 ＆ 莫少语是在沙发上清醒的，他觉得眼睛很干涩，眼皮也肿的睁不开——他昨天抱着元睦熹哭个不停，把元睦熹弄的手足无措，好像受委屈的人是他似的。 ──他是帮睦熹委屈：睦熹行差踏错，他居然没有及时察觉，还让他越陷越深；而睦熹用自己的方式护着他，从刘炜言到方菱洲，宁可自己辛苦，也不让他受委屈，他却傻呼呼的接受一切好意…… 你个蠢货！蠢死了！ 莫少语在心里暗骂自己，他勉强敛了敛神，却不见睦熹的身影，那套奇怪的兔子睡衣胡乱挂在餐椅的椅背上，看样子是出门了。 他看了看壁钟，居然才早上六点，阿熹甚么时候养成早起的习惯？ 他拨打睦熹的电话，却无人接听，他不死心连拨好几通，好不容易接通了，却是个陌生的男音。 「呃……不好意思，麻烦请元睦熹接电话。」 莫少语不知道对方是谁，一大早接睦熹的电话，怕不是情人吧……他尴尬的摸摸鼻子。 对方沈默一阵，叹了口气，道：「你是死者的朋友吗？麻烦你来xx分局一趟。」 莫少语的脑子仿佛发出轰的一声，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 「组长，蓝峰都招了，除了这个案子里牵扯的家伙，夏端彦的药也都是他提供的，而且那些女孩也说，元睦熹人脉很广，负责帮权贵们找漂亮孩子，林纷纷的案子里，许多证据都跟本案有高度相似，我希望能……」 柏訫跟在组长身后，叽哩呱啦的说着，泰迪熊一般长相的组长不耐烦的挥手打断他的话：「你希望什么？重启调查吗！小柏，你能不能消停一天，别老给我找麻烦！」组长揉了揉自己越来越圆的下巴，无奈的叹气：「上次夏家整的那出还不够你饱吗？」 柏訫承认自己有点急躁，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局里，上次那个执法过当的消息还没完全平息，局长三不五时的把组长叫进去骂，搞得他压力爆表，用吃来宣泄压力，本就圆润的身材更圆了。 可昨天元睦熹什么都没承认，在蓝峰处也没有搜到元睦熹涉案的直接证据，光凭那些女孩跟蓝峰的证词，恐怕很难说服检察官起诉元睦熹，正想开口时，唐孟晨匆匆跑来，圆脸都是惨白的。 「xx分局回报，早上在翠湖边发现元睦熹，死因是用药过量！」 组长顿了几秒，似乎是想起了昨天是柏訫问讯的，立即露出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抖着胖手指指着柏訫，半晌说不出话。 柏訫也楞在原地，脑中只想着莫莫肯定很伤心，什么破案、什么舆论都抛诸脑后了。 & Pink wave的药物派对跟元睦熹的死在当天中午炸开了锅，蓝峰主办的音乐祭活动也直接喊停，谁都不想惹了一身腥。 本来被警方认为有涉案嫌疑的元睦熹在接受讯问后自杀身亡，局长下午召开记者会，可案件还在侦查中，局长的含糊其辞，又让还没平息的执法过当吵翻天了，可侦讯过程中并没什么瑕疵跟违法，局长也没责备柏訫，只是冷着脸要他低调。 上司跟同事都用奇怪的眼神看他，柏訫并不在意，他只在乎莫莫——但莫莫再也联络不上了，连讯息也不回。 他知道莫少语在忙葬礼的事情，但也不敢找过去，他还没想好用什么表情面对他，只好每天都把车停在莫少语家楼下，看到他熄灯才肯离开。 于理，他只是尽到警察的责任，于情，他并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但他就是不甘心，不想承认他在莫莫心里没这么高的地位，比不上工作、也比不上元睦熹。 他趴在方向盘上，看着莫莫的客厅灯灭了，看了看手机，两点25。 ──每天都这样熬，这样身体会坏掉的啊莫莫……他在心里嘟嚷，但也只能叹气。 ★☆★☆★☆★☆★ 看过这章的先别剧透噢，嘘～～～～ 正如桃桃曾言，每个角色都有自己的定位，他的遭遇跟结局是推进剧情前进的重要功能，小可爱们不用太伤心 谢谢大家喜欢可爱又定位微妙的阿熹，作为一个小反派能被这样心疼，亲妈我很感动（拭泪） 阿熹跟莫莫相遇的故事会在正文结束后作为番外登场，谢谢大家喜欢阿熹～～
第89章 守着你的梦想 莫少语跟剧组请了一周的假，本想帮着元睦熹的伯父母处理丧事，八卦杂志成天都在报导元睦熹的往事，把那些污糟糟的新闻都翻出来，加上什么音乐制作人的事情，元睦熹被说成什么大淫媒，一堆媒体成天都在工作室外等着堵他。 除了苍蝇一般的记者，下半年度的工作邀约也都取消了，对方宁可赔偿违约金也不肯再继续合作，莫少语也没多说什么，把这些违约金当成遣散费，索性把所有员工都找来办公室，大度的说：「你们也知道老板的事情，我不求大家同心，想离开的就离开吧。」 七八个小助理面面相觑，其中几个慢慢伸手拿了桌上的信封，小声说了谢谢店长，十分钟后，办公室只剩下他跟黎儿，还有他一手栽培的助手贝贝。 「你们两个想明白了吗？如果是没地方去，我可以帮你们介绍……」莫少语低声说，这时贝贝摇了摇头，道：「我喜欢跟店长一起工作，哪儿都不去。」 贝贝从少不更事的毛躁丫头时期就跟着莫少语了，从一开始慌张的哇哇乱叫，到现在能独当一面处理工作室的事情，这样的助理肯留下来，让莫少语相当感动，在员工面前一向高冷的他难得笑了，但唇边弧度微乎其微。 黎儿垂眸没有说话，眼睛只是盯着桌面的照片看——那是工作室刚成立时，元睦熹去订做一个招牌，招牌的灯一亮，元睦熹就开心的手舞足蹈，勾住他的脖子转圈，他们两个便在那个簇新的M studio 招牌下合影当作纪念。 「莫莫负责貌美如花就好啦，剩下的事情都交给我！」莫少语脑子又猛然炸开元睦熹的盈盈笑语，眼眶一热，连忙抹抹脸。 「店长，我先去外面整理，你……你好好休息。」贝贝见他眼眶泛红，便识相的退出办公室。 待办公室只剩下他跟黎儿，莫少语才慢慢走上前，摸了摸她的脑袋：「……我以为你会想回学校。」 黎儿慢慢偏过视线，看着莫少语：「睦熹总说，莫莫开心他才开心——既然你想维持这个工作室，我一定帮你。」 「你、你不必这样。」莫少语哑着嗓子，但他不敢太用力说话，怕那个死撑出来的面具会掉下来，会让他瞬间崩溃痛哭。 黎儿忽然眼眶泛泪，眼泪就这么滚下来：「……我只是不想再跟别人睡觉，但我没想过他会去死。」 黎儿眼泪流个不停，但脸上的表情是淡定的，显得脸上的泪像是不小心掉落的雨水，莫少语被她的话惹的心酸，一把搂着她。 从睦熹跟蓝峰的合作，一直到黎儿跟警方的配合，他都知道了——是那个被唤作唐唐的圆脸警察说的，可能是怕刺激到他，娃娃脸警察字斟句酌，还不住观察他的脸色。 ……是柏訫交代的吧，这种事情透过别人的嘴告诉我，算什么啊……莫少语含含糊糊的想，有伤心也有愤怒，但更多的是无奈。 他没有怪柏訫，也不想生睦熹的气，他只气自己的后知后觉。 黎儿伸手拥着他，小声的说：「这工作室是睦熹的心血，我们要好好守着。」 莫少语用力点头，眼泪再也忍不住，便搂着黎儿无声的流泪。 他哭了一阵，本想抽几张面纸抹鼻涕，却意外看到书柜上蜷着一团黑毛球，他本以为是自己眼花，但毛球忽然动了，一双绿色的大眼睛与他面面相觑，他咦了一声，莫黎儿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到了那个毛球。 「啊，是猫猫呢。」莫黎儿语气没有太讶异，转身打开书柜的门，居然是满满的罐头，她拿了一个罐头，黑猫立即跳了下来，在莫黎儿脚边蹭着。 「他是猫猫，睦熹捡回来的，房子卖了之后就这么养在办公室了。」莫黎儿小声呢喃，顺手摸了黑猫的头，猫咪却气的呲牙咧嘴，似乎很愤怒。 「呵，还是这么小气。」莫黎儿被凶了还是笑，满脸的怀念：「这家伙护食的很，也不让人摸，只有睦熹能碰他。」 莫少语记得睦熹曾说，要一辈子缠着他，要跟他当对门邻居，老了要去他家蹭饭，还要养一只黑猫……这时黑猫不太高兴的仰头喵呜一声，可能知道人类在说他不是，那个粗哑的叫声把莫少语被逗笑了，他蹲在猫咪身旁，低声轻喃：「从今天起换我来照顾你吧，猫猫。」 ＆ 睦熹的告别式办得很低调，只有元家的人跟莫少语出席，睦熹所有的钱都留给他了，元睦熹的伯父母看起来是拘谨的公务员，跟睦熹早断了联系，也没像狗血剧那样演的讨钱，他们除了讨论事情，基本上没有对话。 莫少语挑了张元睦熹灿笑的照片，眼眸里灿若星辰，他不记得这是在什么情况下拍的，但他很喜欢照片里的睦熹，笑的乐呵呵的，完全没有偶像包袱。 仪式进行到一半，莫少语的手机响了，是设计学院的合伙人之一，也是最大股东——马哥，于是莫少语揣着手机走到走廊才接听。 「小莫，哥最近不在国内，赶不及去送小元最后一程，对不起啊。」马哥低声道歉，莫少语也不知道这种时候该回别介意还是责备对方，只得苦笑：「……谢谢马哥。」 话筒那端的男人又东拉西扯一堆，从英国天气很差一直到小孩不听话甚么的，莫少语不太想听他说那些琐事，正想提醒对方告别式还没结束，对方话锋一转，忽然道：「小莫，这个设计学院是睦熹最后的计画，你想完成他的梦想吗？」 莫少语微微蹙眉，不太清楚马哥问这话甚么意思，但还是说：「当然，睦熹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 他想起黎儿说的，他要守住这个工作室，守住睦熹的梦想。 ★☆★☆★☆★☆★ 没有阿熹了，莫莫要学着坚强
第90章 树倒猢狲散 见莫少语允诺，马哥思索片刻，才低声说：「你也知道，小元的事情……现在风声不太妙，加上你们M studio是这个整体造型设计学院的师资主力，股东们对于这个设计学院抱持怀疑的态度，已经有好几个人说要抽头了。」 莫少语对这类投资的事情不太明白，但对方身在国外还非得打电话来讨论这件事，恐怕是火烧眉毛的急切吧……莫少语这么想着，但还是没答腔。 男人见他沉默，知道他不太懂其间利害，又絮絮说着，说了好一阵子，莫少语才听懂他的意思──元睦熹身为股东却出了这种事情，其他股东觉得这个设计学院可能会被误认为是甚么奇怪的培训中心，不要说社会观感不佳，恐怕连学生都没有，这种稳赔的生意没人想搅和进去，所以纷纷表达撤资的打算，马哥跟其他股东权衡，便决定买下元睦熹手上的所有股份，等于是Ｍstudio排除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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