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到了告别式会场,简陋的灵堂挤在小小的角落,非常清冷,连亲友都没有。莫少语知道纷纷的经济拮据,向他预支过好几次的薪水,他当时如果多关心她一点,说不定……莫少语有些自责,正当他心绪浮动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柏訫坐在一个中年妇女身旁,表情很温柔,不知道说了什么,女人忽然掩面痛哭,柏訫试图安抚,但女人无法冷静,肝肠寸断的嚎哭让闻着都为之心碎。 莫少语敛了敛神,捧着花走上前。 正当柏訫手忙脚乱时,听见一个稳健的脚步声,他抬起头,便对上莫少语清冷的黑眸,不禁一楞。 他一袭黑衣,捧着束怒放的百合,冷淡的俊脸好看得很不真实,只见他放下花束,单膝下跪在女人面前,并递上手帕。 「请您节哀。」莫少语低沈的嗓音很柔和,有种稳定的力量。柏訫闻到一股淡雅的香气,杂揉着莫少语的气息,他不禁心跳加速。 女人吸了吸鼻子,抬头对上莫少语那张俊脸,顿了好一阵才嗫嚅着:「你是……?」 「纷纷曾经在我的工作室担任助理──我是店长,敝姓莫。」 女人忽然脸色一僵,尴尬的抹抹脸,随即将手帕还回去:「谢谢关心。」 柏訫满腹疑惑,但还没多问,女人立即站起来,对两人欠了欠身:「谢谢两位的好意,但该说的我都说了,纷纷成年以后就搬离家里,在外面做什么工作、认识了什么人,我真的都不知道,请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女人边说边将两人往外推。 「等等,叶女士,我还有几个问题……」柏訫拉住她的手,但女人一副拒绝回应的表情,死命的挣脱柏訫,推搡的动静不小,周围会场的家属都探头出来,不断窃窃私语。 柏訫被女人用力推了一下,差点摔倒时,莫少语即时接住他。他又嗅到那股令人心猿意马的香味,呼吸都急促起来。只见莫少语对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追问下去。 周围好奇的目光越来越多,柏訫只能咬咬牙,跟在莫少语身后离开。 他看完了所有监视器画面,案发当天除了那群大学生跟死者之外,没有别人出入那个楼层,他连紧急出口跟逃生梯的画面都检查了好几次,资讯科也说影片没有剪接过的痕迹。那群小子虽然承认使用非法药物,但也没咬出别人,看上去就是一群无脑大学生玩嗨了,不小心闹出人命。 可是死者身上满布的旧伤、长期使用药物的习惯、资料全毁的手机......柏訫觉得整件事情都透着古怪,决不是表面这么一目了然,才想来问问死者家属,希望能从死者交友关系找到线索。虽然没有问出有用的讯息,但死者母亲一副不想多说的态度,证实了他的猜测。 孩子都没了,平常的交友跟工作状况居然一问三次不知,还说什么不要再打扰她,怎么会有这种母亲?柏訫不悦的心想,莫少语仿佛听见他的心声,淡淡的回了句:「母爱不是天生的,不负责任的家长多了去了,你生气也没用。」 闻言,柏訫心里虽然不太好受,但也无可奈何。 他刚才满怀心绪,只是跟着莫少语的脚步,他这时才回过神,发现他们位于没人会经过的楼梯间。 「她虽然不负责任,但不代表她不会伤心──柏警官,查案固然重要,但也请你考虑家属的心情。」 莫少语眉间轻蹙的弧度性感得要命,柏訫本就浮动的心立即骚乱起来。 「好吧,我承认我刚才躁进了。但是,莫店长,」他缓步逼近莫少语,将他困在转角墙边:「……那你考虑过我的心情吗?」 莫少语的身高不比对方矮,但男人霸道强烈的费洛蒙却瞬间压制住他,此时柏訫正紧盯着他不放,宛如猎豹的眼神让他浑身僵直。 「都过五天了,你考虑的如何?我等的好心焦啊。」 莫少语依旧沈默,但红透的耳根出卖了他此刻的躁动,柏訫想到方菱洲的话,心里顿时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之所以对方菱洲生气,是因为他提到莫少语的神情,仿佛是在炫耀自己安分乖巧的宠物。但柏訫知道,他最大的怒意是来自于不甘心,方菱洲能任意挥霍莫少语对他的感情,而这种自信令人嫉妒。 莫少语看似银灰的发色在灯光下闪动着奇异的虹彩,柏訫觉得自己好像被眩惑了,不禁贴上那张翕动的唇,但只是轻轻的啄了一下。 「你知道鳄鱼的眼泪吗?」 柏訫忽然开口,但说的话没头没脑的,莫少语看着眼前那张漫不经心的笑脸,不太懂他究竟想表达什么。 「鳄鱼的眼泪会引来很多蝴蝶噢。看在人类眼中,鳄鱼脸上停满蝴蝶,有种奇特的浪漫──事实上,蝴蝶只是在摄取眼泪中的盐分而已。」 「抱歉,我生物成绩不好,不明白你的意思。」莫少语困惑的表情让他看上去很稚气,像个被难倒的学生,柏訫不禁莞尔一笑。 「──我不介意当你的鳄鱼噢,亲爱的小蝴蝶。」他俯下脸,鼻尖距离莫少语很近。 什么不伦不类的比喻?! 这家伙总是出人意料啊……莫少语无奈的心想,但嘴角却不受控制的扬起。 「我等等还有事,先回去了。」他轻推开柏訫,理理衣着便迈着大步走上阶梯。 「喂,小蝴蝶,你的回答呢?」柏訫在身后喊着,听起来很着急。 「别大声嚷嚷,吵死了。」莫少语别过头,看似不耐烦的笑脸却让柏訫意乱情迷。 「我今晚八点去你家,臭鳄鱼。」 柏訫看着对方修长的背影,心跳快到仿佛要撞破胸腔了。 ★☆★☆★☆★☆★☆★☆ 不要脸才能融化冰山啊!
第9章 只好以身相许了 晚上八点时门铃声准时响起,柏訫看到莫少语一身便装提着塑胶袋的居家模样,觉得妙趣横生。但也没料到他在厨房捣鼓一阵就弄出一桌菜,色香味俱全。 单亲家庭的缘故,爷俩饮食很简单,加上父亲也是忙碌的警官,所有食物都是一锅炖,柏訫曾经连续一周吃同一锅咖哩,导致他现在闻到咖喱味就想吐,但他也没有做菜天赋,所以几乎是下意识的崇拜厨艺好的人。柏訫看到对方端出精致的红酒炖牛肉跟南瓜浓汤时,简直惊艳得两眼放光;当东西一入口,娶莫少语的心都有了。 他看了莫少语面前那盘没动过的蛋包饭一眼,还没开口,莫少语就推到他面前:「我不饿,你吃吧。」 「那我不客气啦!」他欢快的舀了一勺放进嘴里,绵密细致的鸡蛋入口即化,柏訫不明白为何一样的食材,他却总能煮成暗黑料理。 莫少语看着男人津津有味的吃相,不禁哑然失笑。 他的确用心钻研过厨艺,为了方菱洲。 他记得第一次为方菱洲做饭的情景──当时他刚搬离没有温暖的舅舅家,独自住在陈旧的小套房,白天在发型设计沙龙打工,晚上又熬着不睡,只为了将大骨高汤熬成芳香浓郁的乳白色,他兴冲冲带着一盅大骨粥到方菱洲家,只见方菱洲两眼放光,两人悄悄溜进房间,发生了关系。虽然是第一次,方菱洲什么润滑都没有就直接闯了进来,他痛的头皮发麻,但也不敢扫兴,看方菱洲迷醉的脸,他只能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疼痛的尖叫。 自此,方菱洲只要一通电话,他就会备好一桌菜,顺便把自己打理干净,毕竟男人不是特地来吃饭的。 方菱洲对食物的要求近乎刁钻,无论是洒上葱花的鱼片粥、或是番茄气味不够浓郁的罗宋汤,都会令他大发雷霆。他总是战战兢兢的看着方菱洲吃饭,从他脸上细微的变化判断这道菜合格与否。 过了许多年,他的厨艺已经是可以开餐馆的程度,方菱洲吃饭时不曾皱眉了,但也没笑过,一副百般聊赖的样子。方菱洲接任酒店的公关室长后,一个月见不到两次面;即便来了,也总是吃没几口就把他按在餐桌上,发泄完就走了,留下他一身狼籍跟几乎没动过的食物。 莫少语不记得方菱洲有没有称赞过他的厨艺,但他也没什么怨言。他像是巴甫洛夫实验里的狗,一面被方菱洲上,还会边提醒自己下次煲汤要记得多放姜片。 莫少语想到这里,忽然笑了出来,为自己这么多年来无怨无悔的犯贱。 这时,柏訫忽然走到他身旁,端起他的下巴,俯视的角度。 「在想什么?」男人问,满满的笑意。 柏訫满嘴油光,却讲这种霸总台词,莫少语只觉得好笑。 「你吃相真难看。」他笑着说,拿过纸巾抹了抹柏訫的嘴,随即起身去洗碗。 他不想对上柏訫的眼睛,明明黑得深不见底,却总能倒映心中所想。 他看着水槽里的泡沫,心绪不禁放空。他漫不经心的洗着盘子,柏訫蓦然贴上他的背,双手环在他腰间。 「谢谢你为我做饭,很好吃噢。」男人埋在他后颈,声音闷闷的,却很甜腻。 第一次被称赞,莫少语十分意外,一时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他呆了很久,才故作冷淡的回答:「前几天多买的,再不煮就要坏了。」 被这样挤兑,柏訫也没生气,因为他感觉到怀里的体温正逐渐升高,如一泓让人想耽溺其中的温泉。 他的手从莫少语的衣服下摆探了进去,温暖滑腻的肌肤,仿佛能弹奏出音乐,他的指尖顺着肌理一路向上,轻轻揉捏着小巧的乳粒,莫少语开始轻微颤抖,拿着碗的手有些不稳。 「……别闹!」莫少语几乎是从牙缝迸出这句话,但泛红的眼角却媚态横生。 「这顿饭太好吃,我无以回报,只能以身相许了。」他咬着莫少语的耳朵,一面将他的衣服撩得更高。 他啃咬起莫少语光洁的裸背,恣意汲取令人心荡神驰的气息,他感觉舌尖滑过肌肤的一阵阵战栗,自己的体温也高了起来。 莫少语的裤头被解开了,连同底裤一起被缓缓的褪下,一寸寸被扒光的感觉更令人感到羞臊,柏訫的舌尖还在他肩颈处游移,却一手环着他的腰,一手握住他的欲望,轻柔的套弄起来。 「啊……」他轻颤着,原本捏在手里的碟子就这么滑入水中。 可能是职业的缘故,柏訫温热的手上有一层薄茧,本就敏感的欲望被略感粗粝的掌心摩挲着,强烈的刺激让莫少语瞬间昂扬,他觉得自己的腰腿都在发抖,几乎要扶着洗手台才站得住。 这时柏訫将他转过来,面对面的姿势,吻上他的唇。男人的唇舌非常热,温度高到他有种错觉,觉得对方身上的火一直延烧过来,热得他脑袋一片空白,连柏訫的衣服都看着碍眼,他扯住柏訫的上衣就要往下拉,惹得柏訫笑出声来。 「笑个屁,还不快脱!」他不悦的低语,蹙眉的表情让柏訫的欲火更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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