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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楼，书房的门正对着楼梯口。 死者仰面躺在地板上，身下有一片干涸的血迹。 “通知法医。” “远子……远子……”小吴叫了几声，“你没事吧？别吐在现场。” 杨乐见远子脸色发白，对他说：“你去问问周围的邻居有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是。”远子飞快地跑了出去。 小吴笑着说：“他还行啊，起码比我第一次看见这么多血的时候强。” 杨乐笑了笑，在书房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翻动的痕迹。 桌子上放着一个钱包，里面有不少银行卡，却是没有现金。 沉重的青铜摆设、金属制的镇纸、裁纸刀，书房里有很多可以杀人的东西，却都不是凶器，看来凶手是有备而来，至少是习惯了随身携带凶器。 “杨队……”袁茵走了进来。 “袁美女来得可真快。” 袁茵看了看尸体：“一击致命，锐器伤，具体的要进行尸检，但是我认为凶器应该是单面刃的刀具。” “谢谢。” 尸体被抬走，现场取证的工作也结束了。 “杨队，据保姆说，厨房里的刀没有丢失。” 小吴看了看钱包说：“现在的人消费不是刷卡就是扫码，很少用现金，如果是小偷，不但没劫着财，还搭进去一条人命。” “这么高档的小区，一般小偷可是进不来。” “那这个凶手就是为了杀人来的，死者干了什么招人恨的事？” “查查就知道了，出去看看。” 出了别墅，远子也回来了。 “队长，大部分人家里都只有保姆，没看到可疑人员，昨晚前面有一家开派对，乱哄哄的，就算有动静也被盖过去了，监控录像已经拿到了。” “好，回去吧，分析录像，调查死者的社会关系。”
第十二章 亲人（2） 回到警局，大家分头忙活了大半天，勇哥汇报说：“队长，监控录像显示，死者许立的车在昨晚十点三十二分进入别墅区的大门，一分钟后，死者下了车进了自家别墅的大门，到今天早上九点五十一分巡警进入，这中间没有别人来过。 “不过我看了小区的建筑图和监控分布。每一栋别墅都留有一个后门，位置非常隐秘，而且没有监控。据物业说，这个后门非常坚固，撬是撬不开的，必须要用钥匙才能打开，而且是只能从里面打开。” 小吴问：“为什么要设一个这样的门？” 远子回答：“为了做见不得人的事，收黑钱、找情人。” “你怎么知道？” “我家以前就有这样一个门。” “你家是住别墅的？” “是呀，你想去参观吗？” “想，不过你说以前，现在住哪儿？” 远子透过窗户往旁边一指：“最高的那个尖看见了吗？我就住在最高层。” 小吴趴在窗户上夸张地“哇”了一声：“就那幢大楼？那可是有名的楼中楼，我可是听说最顶层超级豪华，没想到你还是个隐形富豪，咱们做朋友吧。” “咱们一直都是朋友。” 小吴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够意思。” 杨乐笑着看向勇哥，勇哥说：“物业虽然没有说得这么直白，但就是远子说的那样。只要是见不得人的勾当，都走后门。” 杨乐点了点头：“凶手应该是从后门进入的，钱包里没有现金，也许是被凶手拿走了。既然那个门只能从里面打开，就排除了单纯为财杀人的可能。至于是钱的数目不对而起了杀心，还是临时见财起义，或者是为了混淆视听才拿走了钱，就需要我们的调查了。” 小吴说：“许立在业界的口碑很好，夫妻恩爱没有绯闻，可以排除情杀。” 远子说：“许立的银行帐户里没有大笔的资金提取，根据他刷卡的频率来看，他应该是不习惯使用现金的人，钱包里有现金的可能性不大。” 杨乐说：“还不能排除为财杀人的可能性，不过最大的可能应该是仇杀，开公司做生意，竞争对手肯定不少。” 小吴说：“是有一些不愉快的合作，但是涉案金额都不大，而且对方都是大公司，没有到要杀人的地步。” “保姆呢？” 远子说：“据邻居家的保姆反映，平常一起聊天时，保姆总是说她碰到了好人家，在他家做了十几年了，关系一直不错。保姆的儿子结婚，许立包了一个大红包，许立夫人去世，保姆还哭了好几天，应该是没有杀人动机。” “死者的儿子有什么动静？” 小吴说：“死者的儿子叫许阳，死者去年开始处于半退休的状态，公司的大半业务都交给了许阳，他今天正常去上班了。” “小吴、勇哥，留下继续排查，远子，你跟我去见见许阳。” “是。” 上了车，杨乐问：“需要去看心理医生吗？” “不用……队长，我今天表现得不好，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是我该道歉的，我忘了你的情况。” 远子看着车窗外：“我以为过了这么多年，已经忘了呢。” “父母的死亡，是永远忘不掉的。” 远子看向他：“队长也……” “是。” “对不起。” “没关系……你的事，只有局长和我知道，你要是愿意，就自己告诉他们，要是不愿意，我会一直替你瞒下去。” “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也怕他们同情我。那种怜悯的眼神，看得太多了，实在是非常讨厌。” “不会的，相信他们。” 远子笑说：“好。” 把车停在许氏集团的大楼前，走进办公楼，杨乐向前台出示了证件：“许阳在吗？” “在的，等我打电话……” “不用，他在什么地方？” “十四层。” “谢谢。” 两个人坐电梯上到十四层，电梯门才打开，就看见几个人从眼前走过。 “队长，走在前面的就是许阳。” 杨乐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跟在几个人的后面。听着许阳交代事情，有条不紊，一点都不惊慌。 到了一间办公室门口，别的人都离开了，许阳看见他们，明显一愣：“两位是我的员工吗？” 杨乐笑说：“不是。” 秘书问：“两位是怎么上来的。” “坐电梯。”杨乐拿出证件，“我叫杨乐，这位是我的同事聂远。有一个案件，需要许先生配合。” “配合警方的调查是每个公民的责任和义务，我一定知无不言。两位警官，里面请……”把他们让进了办公室，“请坐……茶还是咖啡？” “不用了，谢谢。” 许阳向秘书说：“两杯水。” 等秘书送了水关上门出去，杨乐问：“许先生，你今天见过你的父亲，或者和他通过电话吗？” “没有，他今天下午的飞机，这个时间应该在家里准备动身去机场。警官，是我父亲出事了吗？” “他去世了。” “去世了？”许阳一脸的震惊，“是在去机场的路上出了车祸吗？” 杨乐反问：“你父亲也七十岁了，为什么你的第一反应不是认为他是正常死亡，而是出了意外？” “警官，如果是正常的生老病死，你们应该就不会出现了。你这么说，是认为我父亲的死和我有关？” “许先生别误会，我只是随便问问，你父亲不是出了车祸，而是被人谋杀了。” “谋杀？你们抓到凶手了吗？” 杨乐看出他是犹豫了一下才问的这个问题。
第十三章 亲人（3） 杨乐直视着许阳的眼睛说：“具体情况我们还在调查，做为死者的直系亲属和直接受益人，请说明昨晚十点到今天十点的去向。” 许阳的目光没有丝毫躲闪，语调也很平稳：“昨晚有个酒会，我和我爸一起参加的，达成了一个合作意向，我爸挺高兴的。酒会结束后，司机就送他回家了，我也开车回家了，今天是正常时间来上班的。” “你为什么不和他一起回去？” “我今天有个早会，回别墅住就太远了，所以回了公司附近的公寓。” “有人可以证明吗？” “没有。” “物业、保安、监控，或者小区的居民，你就这么肯定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看到你？” “警官，我住的小区是出了名的私密。没有监控，看不到保安。我昨晚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今天又出来的早，所以没有碰见邻居。” “这么说，你是没有不在场的证明了？” “没有，不过，警官，我真的没有杀我爸爸。公司里已经基本是我说了算了，我没有杀他的必要呀。” 许阳的目光一直紧盯着杨乐，杨乐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站起来说：“至于你有没有杀人动机，我们会调查的，如果有需要，我们还会过来麻烦你，希望许先生可以配合。” 许阳也跟着站了起来，笑说：“我一定会配合警方的工作，而且就算没有调查方面的需要，其它的需要，杨警官也可以随时来找我，我会告诉前台和秘书，杨警官可以随时上来，不会受到任何阻拦。” 杨乐狐疑地看着他，才想说话，电话响了。 “阿姨……我这就过去。” 出了办公楼，远子向杨乐问：“队长，他最后的话是什么意思？你来调查凶杀案，他还想拦着你？什么叫其它的需要？” 杨乐摇摇头，也没心思深究：“你回去调取监控，重点是别墅周边和昨天的酒会到许阳的公寓，看他是不是在说谎，我总是觉得他知道些什么。我有事要晚点回去，电话联系。” “我送你。” “不用，离的不远，我打车就行。” “那我先走了。” 杨乐打车到了医院，才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魏满在里面说：“妈，是他要和我离婚的。” “还不是你对他不好？他那么喜欢你，你要是对他好，他能和你离婚吗？儿子，做人要有良心，要不是你阿姨替我挡了那一刀，现在成为孤儿的就是你了。 “当然了，你那个没良心的爹是不会为了我自杀的，不过他有了老婆孩子，也是一样不会要你的。除了给钱，他什么都不愿意做。” “妈，怎么又扯到我爸头上了？他出轨是他不对，可是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你也该走出来了，让你去认识新的朋友你又不愿意，成天就知道在家里瞎琢磨。” “我怎么瞎琢磨了？行，不说你爸，还说你和杨乐。当初要不是你阿姨替我死了，人家杨乐家现在可还是和和满满的过日子呢。还有，你们上初中的时候碰见抢钱的，要不是杨乐护着你，受伤的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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