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酌礼情不自禁地伸手揉了夏星言的脑袋一把,成竹在胸:“我会找来的,你安心休息。” 夏星言把药吃下去了,但疼痛只缓解了一点,或许是因为被傅沉关起来的那段时间里被迫服下了太多特效药,导致现在普通药效对他的作用不大。 他也分辨不出自己哪里疼,头疼、耳朵疼、胃疼……骨头好像也有疼。 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地方是好的。 严酌礼带夏星言回房休息,然后便争分夺秒地找寻关于当地中医的消息。 幸好被他找到了一个,对方答应明天过来帮夏星言检查并调理。 *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夏星言的事情在一个月后还是被傅诗知道了。 傅沉匆匆赶到家里的时候,傅诗控制不住情绪大哭了起来,她缩在角落抱住自己,完全没有办法接受这个残忍的事实。 傅沉手足无措,医生提醒过,傅诗的身体虽然有所进展,但情绪波动切忌太大。 幸好苏心语也来了,她把傅诗抱到怀里,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小诗小诗,你听我说,星言的死是意外,我们都不想的!” 傅诗没办法想通,悲伤得回答不上一个字,只剩下崩溃的哭声。 苏心语继续道:“星言要是知道你这样子难过,他也不会好受的,小诗,你听话,大家都很担心你。” 可所有安抚的话都是徒劳无用的,傅诗的情绪没有得到一点缓和,反而有变本加厉的迹象。 突然间,傅沉用凉凉的嗓音说道:“他不是夏星言!” “小诗,死的那个不是真正的夏星言,这个人死有余辜!” 傅诗和苏心语都没有立即反应过来。但此时疑惑填满了傅诗的心,她因为错愕而渐渐平静了下来。 似乎是抓到了一点希望。 “哥,你在……说什么?”傅诗断断续续地问道。 傅沉一贯冷峻的脸上此刻更是布满寒霜,他不急不缓道:“丁览调查过,这个人原来叫章奚,整容成了言言的样子埋伏在我身边。” 傅诗没有缓过神来,这简短的一句话信息量太大,不是她一时半会儿可以消化的。 看到傅诗平缓下来的反应,傅沉以为她接受了这个现实。不料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傅诗又开始激烈起来。 她笃定道:“不可能!不可能!那就是星言哥哥!这个人绝对是星言哥哥!” 她反反复复地强调着:“一定是有人陷害他!一定是这样的!” 她罕见地指责起傅沉:“哥你没有调查清楚!一定是你搞错了!他就是!我的感觉不会错,是哥你搞错了!!” 傅诗哭到喘不过气,看护的医生没有办法,只能先帮她打了一支安定。 最后在精神疲惫的状态下睡过去了。 气氛安静下来了,而傅沉的心也迟迟未定。 傅诗大声质问的话语仿佛还在这间房子里回响,字字清晰,仿佛敲打在了他的心脏上。 怎么可能搞错,这个人怎么可能是他曾经善良的夏星言。 傅沉自欺欺人地想着。 可明显毫无说服能力,他开始因傅诗的话产生了动摇。 当时的傅诗命若悬丝,所有不利的证据都指向夏星言,傅沉根本没有来得及认真分辨就对他进行了定罪和逼供。 傅沉不敢继续往下想,倘若事实正如傅诗说的那样,是自己搞错了…… 傅沉感觉得到一阵眩晕,心脏好像要跳出来似的。 苏心语看出了他的不适,劝道:“傅先生,您先去休息吧,小诗这里有我看着。” 傅沉好像半晌才听清苏心语的话,沉闷的空间让他快要没办法呼吸。 “我出去一下。” 傅沉好似想要尽快逃离这里,脚步匆忙地离开了傅诗的房间。 出来了之后,丁览打电话进来。 “傅先生,钟政赫使诈,想把货运走不给钱。幸好被及时拦截住了,但人被他逃了。” 傅沉的心思完全没有放在货和金钱上,缓了片刻艰难地开口:“丁览,你再调查一次,章奚整成言言那件事……” 简单的几个字,好像花了这个雷厉风行的男人好大的力气。 丁览本来没打算汇报下面的事,因为他认为对于傅沉来说不重要。 他继续说道:“傅先生,我们抓到了钟政赫那个医疗团队的人,他老实交代了招牌是冒名顶替的,近来做了不少违法勾当。” 事实的真相好像渐渐和原先的认知脱离了关系,再次擭住男人的心脏。 傅沉的心情再一次焦躁起来,厉声质问:“然后呢?!我让你调查章奚!听清楚了没有!” 丁览连声答应:“听到了傅先生,我这就照做。” 挂了电话之后,姜现在旁边幸灾乐祸:“嘿嘿,你也有挨训的一天!” 他嘴里叼着一根香烟,笑得有些过分。 丁览面无表情地过去将他嘴里的香烟抽出来,扔进了垃圾桶里:“别学了,你学不会的。” 姜现像是听到了侮辱人的话,不甘示弱地仰高头,手指着丁览的脸:“你、别小瞧人!我帮傅先生管理酒吧两年了!喝酒抽烟玩骰子,哪样不会?” 丁览无视他的狡辩,淡淡反问:“你会哪样?” 姜现被戳中了痛处,瘪起嘴巴,气到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确实哪样都不会,所以一直想借机往上爬都无从入手,唯一一次近距离接触傅沉,却弄巧成拙,导致偷鸡不成蚀把米。 丁览又一次揪起他的后衣领拖着走:“别浪费时间了,跟我去把事情调查清楚。” 姜现的双手在空间挥舞,垂死挣扎道:“那事成之后你会和傅先生说有我的功劳吗?” “嗯,会。” 其实姜现这个人的心思就很像小孩子,需要有人说好话哄一哄,他就愿意卖力地做事。 在两人的合作下,丁览把事情调查清楚了。 在准备汇报的时候姜现问他:“你打算怎么委婉跟傅先生汇报啊?” 丁览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委婉?” 姜现回道:“这和之前调查的情况出入那么大,夏星言死了,你觉得傅先生能够接受?” 丁览还是没有明白,平静道:“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姜现气炸了,恨不得把丁览当场掐死,抓狂道:“啊!你这个人!没有心!” 丁览没有理会他的暴躁,按照原先的计划如实向傅沉汇报。 “傅先生,的确有章奚这个人,但他没有整容。之前那些资料也存在伪造的嫌疑,抱歉,是我没有调查清楚!” 丁览怀疑,是有人从中作梗才让所有的事情变得如此自然,可他不想推卸责任,错了就是错了,他会承担后果。 可电话里久久没有听到傅沉的回复,男人的气息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想让丁览继续去调查麦片下毒的事,却始终说不出一个字。
第47章 得知真相后,傅先生总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出了这种差错不能全然把罪责怪在丁览头上,是傅沉当时被愤激蒙蔽了理智。 突如其来的信息量让傅沉的思想好像一团正在遭受炙烤的炭,有了破碎的声响。 但他不敢再继续往下想,就当丁览这次也弄错了,死的那个人就是伤害傅诗的罪魁祸首,是他从来都不认识的人。 然而,傅沉越想安慰自己,他的状态就越来越差。 并且一步又一步地靠近了事情的全部真相。 时隔许久,章德天再一次出现了。 前阵子在一场大换血的厮杀中他死里逃生,跑到了偏僻的地方调养身体,可是伤得太重,医生说他没有多长时间可以活了,于是他选择回来。 章德天回来的第一时间便是主动上门找傅沉。 明明说服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事了。但当看到章德天时,傅沉完全没有办法自控,冲上前去直接给了章德天一拳。 这个男人在外面不曾这么失态过。更何况是他从来都不放在眼里的章德天。 死里逃生过的身体摇摇欲坠,所以章德天轻易就被傅沉打倒在地。 他的嘴角流了血,却只是抬手随意地抹了一下,眼中竟然藏着欣慰的笑。 傅沉看到他笑了起来心里像是被浇了一瓢油,怒火熊熊燃烧着,过去又往他的腹部踩了一脚。 章德天闷哼了一声,但还是在笑。 他笑到整个身体都在颤动,用手捂住了额头。 傅沉双目犀利地盯着他,恨不得当场把他杀了泄愤。 而这时,章德天停止了笑声,恢复成正经的模样,他对傅沉说:“你打我我也高兴,就担心你不理我。” 傅沉双手握拳,被章德天的一派胡言再次激怒。 章德天却又故意将挑衅进行到底,全盘托出:“先别打,等我把事情全部交代完再一起打也不迟。” 章德天说: ——当初是全俊熙怂恿自己配合伪造了夏星言的整容资料; ——是他故意把药粉硬塞给夏星言,再在傅诗的麦片里面下毒; ——也是他算计段荣轩后把夏星言带走,为的就是让傅沉痛不欲生。 章德天眼里逐渐露出了悲伤:“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我没打算让他死。不然后来我也不会让他活着回到你身边。” 章德天又垂下了眼帘,发出一声轻蔑的笑,有点自嘲:“可看他回来后你对他比以前更好了,我就妒忌得发疯!所以我改变主意了,不仅要他死,还要是你亲自操刀,这样就算他死不成,也永远不会原谅你!!” 章德天被妒忌蒙蔽了心智,下着最阴险恶毒的棋,一字一句像啐了毒的刀,在傅沉的心脏上反复凌迟。 章德天说完后,被傅沉一枪处决了。 死的时候他没有遗憾了,因为终于被傅沉重视了一回。 傅沉第一次愿意听他说这么多话,甚至用正眼看了他,章德天在死时别无所求了。 解决完章德天,傅沉久久没办法平复自己的心情,真相好像有毒的藤蔓将他的心紧紧缠绕,勒到他喘不过气了。 他把全俊熙的账交给丁览处置,反复强调一定要让他生不如死,而他自己病了一段时间。 苏心语过来家里的时候,常伯无奈地叹气道:“傅先生昨晚又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了。” 这模样跟第一次失去夏星言的情况一样。但因为这次自己是直接的凶手,傅沉心里的负罪感更深,导致现象更加恶劣。 苏心语问道:“他最近有按时吃药么?”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常伯摇头:“不肯吃药,傅先生坚持说自己没病。” 苏心语淡淡示意,起身说道:“我上去看看傅先生。” 傅沉这阵子几乎是把所有的事务都交给丁览和苏心语负责,自己总是待在家里很少露面,平时都是电联,苏心语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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