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莉茉这样的状态却让他不得不开始怀疑,莉茉的一切言行举止似乎都有问题,这到底是她一贯的恶作剧还是其他,辰藜忽然有点不敢去想。 这一刻辰藜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当下就急出了一头的冷汗,忍不住开口试探着问,“莉茉,你是不是生病了?你跟我去医院,现在就去!” 说完,辰藜抬脚就拉着莉茉往楼道口走去。 莉茉闻言挣扎得更厉害了,她满脸惊慌地抗拒,“不,我没有,你放开我!你拽疼我了,我不去医院!” “可是我觉得你可能生病了,不能不去。”辰藜无视莉茉的抵抗,坚定地拽着莉茉往前走。 无力挣脱的现实令莉茉恐慌,最后她几乎是用尽全力地嘶喊,“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都说了没有了,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她话音一落,辰藜的脚步不由一顿,他终于停下来,重新打量着此刻的莉茉,或许是莉茉的神色太过脆弱不安,辰藜忽然又有些于心不忍。他转头深吸一口气,这才耐心地对她说,“莉茉,你真的不太对劲,凭什么这种话,你真能对我说出口?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你把若辞又当什么?我只知道,我所认识的正常的莉茉,是不会对我说出这种话的。现在你就想清楚,然后再来回答我可以吗?” 辰藜说完就放开了莉茉的手,然后静静地等待莉茉的回答。 莉茉忙将左手收回胸前,右手下意识就紧握住有些微微发疼的左手手腕,同时她像是仍有些忌惮辰藜,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开两步。 莉茉低着头沉默片刻,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后她才又缓缓抬起头来,红着眼眶哽咽道,“小藜,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可我真的没事,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若辞难过的,我去向她道歉就是了,我也不会再来天台上了,你就放心好不好?我可以向你保证的,我再也不会这样了,真的不会了。” 她惶急地请求,唯恐辰藜硬拉着自己去医院。她怎么能去医院呢,她明明就没有生病,自己只是心情不好而已,没错,就只是心情不好,她不能让辰藜误会了自己。一定是自己表现得太过激了,可是到底怎样才算是一个正常的人? 是不是只要她不再抗拒辰藜和楚若辞的任何要求,她就不会被他们看出端倪。 是的,只要她不再抗拒他们,她就能与常人无异。 毫无疑问,莉茉带着哽咽的请求,以及她那张皇失措的目光,令辰藜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再也做不出强逼她的事来,若不是自己太过担心,他如何能这样逼迫莉茉。 “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相信你,但你也要记得你刚才说的话。不要再让我们担心了,好吗?”说完,辰藜到此时才看了看自己手肘上的擦伤,随后他又不确定地看看莉茉。 莉茉此时防备他似的,依然站在离他好几步远的地方,紧抿着嘴盯着辰藜的一举一动。 辰藜见她如此有些无奈,只好苦笑着打商量,“我们不去医院了,但你至少跟我去医务室稍微处理一下伤口吧,你的伤既然你不愿说那我就不再问了,但是之后我要检查你伤口的愈合情况,这样总可以了吧。” 对于辰藜的要求,莉茉没有再拒绝,她选择去配合辰藜的决定,只要他还认为自己是正常的,其他的她就都可以忍受。 那天放学之后,莉茉回去跟楚若辞认真的道了歉,楚若辞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她自认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可是那天她却抱着莉茉大哭一场。 莉茉静默着任由楚若辞毫无形象地挂在自己身上,她的眼底映着楚若辞那张哭泣的脸,目光里透着旁人看不懂的复杂。 楚若辞不哭则已,一哭就有点停不下来,或许是出于不耐又或许是其他,莉茉最后还是迟疑地伸出手,轻轻为楚若辞擦去眼角的泪水。 她心里那些难以启齿的脆弱,令她始终沉默,然后她只能在心里跟她小声说话。 小辞,我真的不值得你为我流眼泪,你看我的双手多脏啊,你永远都不会明白我的,你的眼泪无法让时光倒流,也无法唤醒已经死去的我。就像你不会知道,再没有任何夜晚能使我沉睡,也没有任何黎明能使我醒来。 自那以后,莉茉像是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她重新融入他们之间,对于几个伙伴的诉求,她也会给出反应,不再是一副完全不想搭理的样子。只是她大多时候依然保持着沉默,也很少主动开口找别人说些什么,她安静得有些过分,可辰藜和楚若辞这次却再也挑不出她的什么问题。 现在莉茉对他们有问必答,有事必说,楚若辞像从前一样跟她说笑聊天,说起那些好吃的好玩的,楚若辞就滔滔不绝。楚若辞发笑的时候,莉茉也会跟着一起笑,只是楚若辞或许并没有发现,莉茉的笑容有多不真实,那些虚假的笑意从来不达眼底。 莉茉的这些变化,辰藜都看在眼里,可是他却再找不出一个可以质问莉茉的缘由,因为莉茉再也没有留给他任何的机会。 一边是莉茉的反常,一边是安素阳的冷战,辰藜被他们两个闹得有些焦头烂额,即便是他,有时也难免感到心力交瘁。 他有心想要插足他们的世界,可是反而被他们推得更远。他们之间就像是隔着一道道无形的沟渠,任凭他怎么尝试,都无法跨越。 这种无力的焦灼感时常令辰藜感到莫名的不安,自己一个人想来想去,又怀疑是否是自己的神经太过紧张,有些小题大做。 不等辰藜捋清楚这两个人的事情,时间却转眼入了夏。说来也巧,之前杨女士才刚对安素阳和辰藜两人生疑没几天,安素阳就突然不再来他们家了。以至于杨女士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到安素阳了,前段时间她偶尔会试探的问辰藜,说怎么这段时间不见安素阳,辰藜听了这话,却也没多大反应,他只是语气淡淡地说不知道,素阳可能是有自己的事情。 辰藜淡然的态度以及透着距离感的回答,杨女士听了心里感到相当舒适。今时不同往日,虽然有些不地道,但安素阳不来家里了,杨女士会觉得无端松了口气,只要没有看到辰藜和安素阳在一起的样子,她就不用对着两人疑神疑鬼的,就她这种行为呢,本身也不太合适。只要一直保持现在这样,杨女士愿意去相信之前的那些疑虑都是自己误会了。 就在杨女士逐渐认为自己是虚惊一场的时候,辰藜却又给她带来了新的疑惑和困扰。
第133章 烦忧 这段时间以来,由于安素阳和莉茉的事,辰藜难免会受到他们的影响,即便是在家,他都无法控制住自己胡思乱想的情绪,时常上一秒还在餐桌上吃着饭,下一秒他就忽然盯着桌上的饭菜发起了呆,然后要等杨女士开口唤他好几声,他才会突然回过神来,杨女士当然奇怪辰藜的状态,问他怎么了,他也只说是最近学习压力大。 杨女士刚开始没有多想,很容易就信了辰藜的话,可是辰藜三番两次的不在状态,杨女士才后知后觉,或许辰藜不单单只是因为学习压力大才时常走神。杨女士开始还有些犹疑,辰藜虽然偶尔在家走神,但辰藜的反应毕竟无伤大雅,也并不算反应太过之类的,杨女士想着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心事也算正常,她也能适当给孩子相对独立的空间,不会对他管束太过。于是她并未过多在意,就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他去了。 直到辰藜连着好几次买错了她指定要买的菜,然后炒菜忘了放盐,把好好的绿豆粥煮成了绿豆干饭,杨女士见辰藜接二连三的犯这些,他之前从没有犯过的小错误,她已经隐隐有些淡定不下去了。 等到周末,杨女士体谅辰藜这学期学习任务重,也没舍得让他回回放假包揽一切家务,本来她也知道辰藜这段时间状态不好,她索性就把辰藜赶到楼上写作业,没让他再管做饭的事。 那天母子俩吃完午饭,辰藜便如往常一般主动收拾起碗筷,杨女士这倒没拦着,饭暂时做不好么,洗洗碗应该简单的,没什么大问题便由着辰藜去了。然后她也暗自寻思着,今天怎么也得找辰藜了解一下情况,到底是什么事情这么影响他的状态。既然发现了问题,还是早点解决了比较好,也不能任由孩子自己在那一味的沉浸其中,无法脱离出来。 杨女士一边在心里打着腹稿,一边出了门来到院子里,等她拿起水壶准备先浇浇花的时候,又才想起自己忘拿营养液了,她忍不住叹气,心想怎么连自己也跟着忘东忘西的,真是年纪大了不济事了。 她这才放下水壶,又回身往厨房走去。她刚走到厨房门口,辰藜还站在洗碗池边洗碗,等她一个眨眼间,辰藜却不知怎么,手一滑就失手连着摔坏了两个碗。 杨女士猝不及防,被陶瓷碗碎裂的清脆声响吓了一跳,她下意识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还没来得及出声阻止,却又见辰藜手忙脚乱地蹲下身捡碎瓷片,果不其然,下一瞬就听辰藜闷哼一声,手指像是被烫到一般,被他条件反射地又收回身前紧紧捏住了。 杨女士眼见着辰藜的手指被割伤,地上白色的碎瓷片上,衬着那一抹色泽淡红的血迹,没有来由的动摇着杨女士的心神。杨女士皱着眉,心里有些烦闷躁郁,见辰藜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她忽然又没法跟他开口问些什么了,唯恐给他增加更多的压力。 好在辰藜手指上的伤口不深,杨女士后面只好拉着辰藜,简单地给他的伤口涂了些碘酒,再贴上一张创可贴。整个过程杨女士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辰藜先好好歇着。 迎着杨女士担忧的目光,辰藜有些自责,但他终究无法将自己那些,在大人看来有些离经叛道的烦恼说给母亲,生性沉稳内敛如他,除了说一句谢谢妈妈,此外再没有多余的话。 杨女士在家思来想去,有些不得章法,最后不得已,她只好一个电话打到辰藜班主任那里,想要间接从纪班那里了解一下辰藜平常在学校的情况。 当日她拨通了纪班的电话,等纪班接通之后,杨女士便在电话里说道,“纪老师啊,您好,我是辰藜的妈妈杨清疏,今天突然冒昧给您打电话,真是打扰了。” “哪里话,您太客气了,”纪班在电话那端热情寒暄道,“我一向很欢迎学生的家长给我打电话,说起辰藜这孩子呢,我平时很少为他操心,他各方面都很不错,对待学习从不懈怠,他本身又很自律,根本不用老师家长督促他什么,您其实也不用为他操心太过。” 杨女士闻言却仍然止不住地叹气,“辰藜从小听话,跟其他顽皮的孩子比起来,他倒确实很少让我操心。主要是最近我发现他整天都有点不在状态,平时在家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所以我就想来问下您,他最近在学校是不是也是这样?还是说他在学校遇到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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