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骆子潼多心了,贺郁川坐在车上,透过车窗远远就看到席演扶着黎昭慢慢地朝他走过来,他摇下了车窗,但并没有下车迎接,看向几人时的目光也是平静如常。 骆子潼狠狠咬牙,很想当场怒骂贺郁川的眼睛是不是瞎了,不仅没有看到席演,也没有看到瘦了一大圈的黎昭吗? “好了,谢谢席影帝,我们要送黎昭回家了。”骆子潼客气道。 黎昭在捕捉到贺郁川的身影后,眼睛里似乎就没有别人了,笑盈盈地把目光锁定在了贺郁川身上。 席演不打算让他为难,笑着告别:“那我先走了,黎昭,记得常联系,不要让我挂心。” 黎昭猛地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席演,露出些许抱歉的神态,缓了几秒后他才道:“演哥再见。” 席演的车子也是停在附近,直接驾车离开了。 骆子潼扶黎昭上车的时候,是打算让他和贺郁川一起坐在后排的,但车门才打开,就听到贺郁川的阻止,他的语气里渗透进一丝嫌弃:“我不太舒服,闻不得太浓的药味。” 黎昭在医院里住了那么多天,成天泡在药水味里,身上难免散发着明显的药味。 但骆子潼和冯知亦都不觉得难闻。 怎么贺郁川霎时间变得这么矫情。 ——骆子潼心想。 黎昭的精神状态显然不好,骆子潼不想在这里和贺郁川发生无谓的争执,只想尽快送黎昭回去休息。 因此,他转过身安慰失落的黎昭:“你身体还在恢复中,坐前面比较不容易晕车。” 黎昭站在原地顿了顿,指腹不由地摩挲着裤子的布料以此来掩饰窘态,被贺郁川这么一说,他当下似乎觉得自己身上的味道令人作呕。 他眨了眨微微湿润的眼睛,轻轻点头:“好,谢谢骆少爷。” 骆子潼又把他扶到副驾驶坐下。 从这间医院回家需要差不多一个小时的车程,全程除了骆子潼和冯知亦偶尔说上两句话,贺郁川从头到尾都是呈现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 骆子潼承认,身体羸弱的黎昭因为连续几天打针输液、服用大量药物的缘故,无论是脸蛋还是身形,自然比不上从前好看。 此外,还有一个不得不承认的事实,要想黎昭恢复健康,以目前的情况来讲,简直难如登天。 所以,贺郁川选择了黎昭,便等同于选择了一个一辈子的累赘。 外面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说贺郁川放着貌美如花的颜家千金不要,偏偏要一个等死又无能的男人。 骆子潼曾经以为贺郁川会是例外,会和那些朝三暮四的男人不一样,如今这么看来,是他一厢情愿地带上滤镜了。 因为如今没有三年前的误会,贺郁川所表现出来的一举一动便是发自本心的。 到家后,贺郁川一言不发上楼了。 因为药物有安神的成分,黎昭在车上就开始昏昏欲睡了,可是他一进门,就和骆子潼他们说:“我想先洗澡。” 说出这个要求的时候,黎昭的眼神里有了闪躲,骆子潼便意识到,是因为刚刚贺郁川所表现出来的嫌弃。 骆子潼提醒道:“医生说了,你暂时不能洗澡,只能擦身,我去让人给你放热水。” 黎昭感觉自己身上的药味越来越刺鼻,他难受极了,最终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骆子潼慌了,扶着黎昭赶紧去沙发上坐下:“你怎么了?头晕吗?” 他倒了杯水递给黎昭,下意识抬眸看了看楼上的位置,他猜测,贺郁川上去之后就没打算下来。 黎昭把头压低试图藏起自己通红的眼眶,他再次道出自己的诉求:“想把身上的味道洗掉。” 骆子潼的心犹如被拧了一下,酸酸胀胀的,只能尽力帮助黎昭:“那我打个电话给医生问问,你等我一下。” 骆子潼拨打了主治医生的电话,转述了情况。 挂了电话后他欣喜地告诉黎昭:“医生说如果有艾草水的话就可以洗,我让人去煲。” 骆子潼起身准备去交代佣人的时候,却被黎昭拉住了手腕,他停住动作,转回头问:“怎么了?” 黎昭在意地问:“洗了会有药味吗?” 他以为艾草是一种中草药。 骆子潼轻笑道:“不会的,艾草的味道很好闻,你待会儿就知道了。” 黎昭才放心地松了手。 转身之后,骆子潼用力地眨了眨眼,压下眼底的酸涩。 他先去吩咐佣人煲一壶艾草水,再怒气冲冲地往楼上跑去。 骆子潼忍无可忍了,他一定要贺郁川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 他先是去书房敲门。 “进来。”贺郁川果然是在里面。 骆子潼毫不客气地把门大力推开,大步流星地走到贺郁川的书桌前,很用力地拍了一下桌面,大声质问道:“我希望你能够马上告诉我,你现在又是在玩哪一出!” 作者有话说: 感谢@ 月票:沄惜1 推荐票:张思洁pata/墨染三殇泪/千夜0408/夏婉儿/没有a的重来/z.fox/夏左莫陆_/十八厘米深入/謹言/王一博的宝贝/快乐小朱/颜婧../胖人张/干了这杯酒/辰艺/夏婉儿/浅淡亦曦/千夜0408/米亞的小熊
第56章 寄人篱下的艰难 “我希望你能够马上告诉我,你现在又是在玩哪一出!” 骆子潼很少会被激怒,气得他牙齿都在打架。 可贺郁川似乎完全没有被他的怒意所影响,从事务中分出注意力,抬眸看向骆子潼愤愤不平的表情。 他云淡风轻道:“你是在说我对黎昭的态度吧?”他突兀地轻笑了一声,曾经的情意好像已经荡然无存,“我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你何必如此震怒?” 骆子潼的面色由发怒逐渐演变成了讶异,他以为,贺郁川至少拿贺奶奶当一当借口也好,不曾想他仿佛真的是毫不在意了。 贺郁川把手撑在书桌上,揉了揉疲惫的眉心,提出:“你也知道我这几天很忙,根本分不出精力再去操心别的,再说,这不是有你在帮忙分担么?” 贺郁川罕见地多话了,但骆子潼从他的一言一语当中,根本没办法捕获到一丝关于爱意的破绽。 骆子潼卸了气力,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道:“我真的没想到,在你心目中工作会比黎昭重要,贺郁川,你曾经表现出来的深情是装的吧,我早知道你不屑,刚刚就应该让席演把黎昭接回去!” 贺郁川只是微微皱眉:“随便你们怎么安排。” 但是,骆子潼终究还是不舍得把黎昭推给别人,因为这个人,在今天已经第三次跟自己提起贺郁川了:“贺先生好忙,他没吃饭。” 面对黎昭对贺郁川的关心,骆子潼替他打抱不平:“别管他,他那种人饿死就算。” 说完后察觉到黎昭面上的失落,才变换了语气:“好了好了,我不说他的不是了,他忙起来就是这样的,废寝忘食。” 待黎昭在贺郁川住处休养了三天后,精神状态好些了,骆子潼便带他去许牧植那边。 不愿意让他留在这里面对贺郁川的漠不关心。 但到了任湛住处才发现,许牧植这边的气氛也不太融洽,他们进屋的时候,屋子里一片狼藉,佣人正在清扫地上破碎的陶瓷瓦片。 许牧植的脸胀得通红,骆子潼拉着黎昭迅速走到他的面前,关心道:“怎么了?任湛欺负你了么?” 因为刚刚和黎昭上来的时候,和怒形于色的任湛在楼梯处擦身而过。 许牧植不愿意向黎昭传递负面情绪,所以把苦楚都往下咽,他笑着否认:“不是的,他们不小心把药打翻了,所以任湛发火了。” 聪明的骆子潼一眼就看出许牧植在说谎,他有意支开黎昭,道:“你快去洗把脸,刚刚路上灰尘太大了。” 黎昭便起身去到许牧植房间的浴室。 骆子潼趁机询问许牧植:“刚刚怎么回事?我知道实情不是你所说的这样。” 许牧植实话告诉骆子潼:“自从你上次提醒我之后,我就不愿意喝任湛让我喝的药,但是一次两次还行,今天我拒绝后他发火了。” 上次骆子潼来探望许牧植时说出了自己的怀疑:认为许牧植的病情毫无进展的原因是人为造成的,有人不希望他康复,而这个嫌疑人自然是锁定在任湛的身上。 许牧植苦笑道:“我承认我以前对他死缠烂打令他感到厌烦,但我从未做过伤害他的事,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对我的敌意会如此深重,似乎恨不得我去死。” 在拒绝喝药的这两天里,许牧植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舒服多了,而任湛的勃然大怒,更是让他确定了骆子潼所说的猜想。 骆子潼用同情的眼神看他:“那你需要我怎么帮你?” 许牧植却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能够应付。” 许牧植不是只身一人,他还有妈妈,任湛不止一次在他面前故意提起他的母亲。 这会儿黎昭洗完脸出来了,他们不得不终止话题。 许牧植一看到黎昭就会发自内心的喜悦,猛地一笑:“快拿纸巾擦擦,你头发上全是水。” 只可惜,他现在没有办法健健康康地照顾黎昭。 骆子潼在桌上抽了几张纸巾,帮黎昭擦干湿润了的发丝。 他也发现,待在许牧植这里,黎昭整个人才能够真正得到放松。 只可惜任湛这个人太令人难以琢磨了,骆子潼不放心让黎昭时刻留在这里。 傍晚他们便和许牧植道别了。 只是让骆子潼意想不到,一向喜欢清静的贺郁川,竟然邀请了一大帮人到家里聚会,到门口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嘈杂声。 黎昭不习惯吵闹的环境,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骆子潼握住他的手腕,安抚道:“没事的,我们进去看看里面是什么情况。” 来为他们开门的人是宋敬闻,骆子潼张口就质问道:“谁在里面发疯,那么吵!” 宋敬闻第一次面露难色,回道:“贺先生邀请了好友过来吃饭。” 骆子潼忍着怒气:“请了一百个吗?吵成这样!” 宋敬闻不吭声,往里面看了看示意他们进去。 把门关上后,骆子潼对黎昭说:“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去看看。” 黎昭便在原地等他。 骆子潼脚步匆忙地走进了客厅,只见偌大的客厅大概聚集着二十来人,好多面孔骆子潼能够辨认出来,是一些和“忆初”合作过的企业负责人。 但据骆子潼所知,贺郁川和他们的交情并没有深入到可以请到家里来聚会的程度。 骆子潼从人群中搜寻贺郁川的身影,十几秒后,发现他正在靠窗的位置喝酒,围在他旁边的有两个年轻帅气的男孩。 骆子潼远远就看到那两男孩百般讨好贺郁川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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