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舒服了。 度锦襜忍不住幻想,这段路要是能再长一点就好,最好永无尽头,这样他就可以妄想江初永远属于他了。 满天雨雾中,两位少年相依,两道身影紧紧地依偎在一起,不分你我。 即便前方的路被雾遮挡,看不清晰,可只要身边有对方陪伴依偎,再大的雷雨,都扯不散两位少年悸动的心。 * 度锦襜把江初背到校医院,着急让校医看江初腿上的伤,医生撩开江初的裤腿,看了眼说:“只是刮蹭的皮外伤,还好没有伤到骨头,处理一下就好。” 医生去外面准备双氧水和生理盐水,度锦襜拉过一个椅子,陪在江初身边,度锦襜把江初身上的泥全都蹭到自己身上了,出门前还干净整洁的T恤此时沾了泥点,本该有洁癖的度锦襜却一声没吭,随意地将小臂搭在椅靠上。 百般无聊,度锦襜的眸光又不由自主地汇聚到江初身上。 江初曲腿坐在病床上,纤瘦的少年垂着眸,冷静地注视着小腿上的伤,这点伤仿佛在他眼里算不上什么,激不起眸间半点波澜,但少年鸦羽般的睫毛微微扑闪,耳朵红了半边,像是被度锦襜的目光弄的不好意思。 刚刚在亭子里,度锦襜的注意力全都放到江初腿上的伤,没注意到那纤细白皙的脚踝上还有一圈纹身。 这串纹身是度锦襜第一次看到,他记得去年江初的脚踝上还干干净净,那这个纹身应该是在旅游之后纹上的。 江初在脚踝上方纹了一串花体英文,度锦襜盯着看了一眼——Bright light of brilliant。 度锦襜尝试着翻译了一下,明亮的光芒? 这是什么含义? 虽然不清楚这个纹身对于江初的意义是什么,但纹在江初的腿上却显得十分好看。 像是打了一圈标记。 江初被度锦襜的眸光盯得有些羞赧,不自主地移开视线,眸光扫到被度锦襜放在地板上的猫,一下子想起来了什么,抓住度锦襜的手道:“锦襜,你快带着猫去救助站,它也受伤了!” 度锦襜不耐地眯了眯眼眸,只有在求他的时候,江初才会主动靠近他,手背上传来细腻的触感,度锦襜舍不得放开,他抬手拍了拍江初,道:“你更重要,先照顾好你。” “我已经没事了,”江初推了推度锦襜,清润的眸子杂着焦急,“猫的后腿也受伤了,它需要赶快处理。” 度锦襜被江初的固执给打败,仿佛下一秒他要是拒绝,江初就要自己从病床上跳下来,抱着猫出去,他只好按住江初,道:“好,我帮你送。” “你在这里乖乖让医生上药,”度锦襜叮嘱着,随后又不放心地加了句,“要听话。” 度锦襜把猫安全地送到救助站,那个omega女生一眼就认出了这只小猫:“是它!小黑猫!居然找到了!” 度锦襜强调道:“是江初找到的。” 顿了顿,度锦襜才接着说:“他为了找到这只猫,划伤了小腿,淋了场大雨。” “啊……”omega女生捂嘴道,“那他现在还好吗?” “目前在校医务室上药,”度锦襜道,“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 韩秋接过猫,先检查了小猫身上的伤口,将猫送到里面接受治疗,出来后对度锦襜说:“请帮我们转达对他的谢意,要是没能找到这只猫,它一定活不过今晚了。” 度锦襜点点头,给包扎好的小猫拍了张照片,发给了江初。 度锦襜:别担心,小猫被照顾得很好。 江初很快回复:那就好。 天空中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度锦襜走出救助站,踩在泛着浅水洼的地砖上,垂眸打字:医生给你的伤处理了吗? 江初:嗯,包扎好了。 度锦襜:别乱动,等我过去。 江初打字的手蓦然顿住,输入栏的光标不断闪烁,最终还是发出去了——好。 度锦襜走得很快,十分钟就从救助站走到校医务室,远远地看到江初清瘦的身影站在校医务室门口。 刚下完雨,屋檐不断渗出雨滴,滴滴敲打着青石板砖,长年累月溅出一小窝坑,少年肩上披着度锦襜的外套,细白的左手虚虚捏住衣领,垂下来的右手提着一包药,左腿裤脚折到小腿上方,露出一条白皙均匀的小腿,被绑上了纱布,看起来像易推倒的病弱美人。 度锦襜眉头蹙了蹙,三步并作两步跨上走廊,拢了拢江初肩上披着的外套,低垂着眉问江初:“怎么出来了?” 江初抬手指了指关着的医务室门,轻声道:“医生下班了。” “……”度锦襜闭上了嘴,抬手摸了摸他仍旧有些发红的脸颊,轻咳一声,道,“医生有开感冒发烧药吗?” 江初举了举手里的药:“开了。” 度锦襜嗯了声,拉过江初的手,将人稳稳地背起来,手臂小心地不触碰到江初腿上的伤,江初轻呼一声,随后反应过来后,也没有反抗,而是温顺地趴在度锦襜的背上。 反正就算他想反抗,在度锦襜面前也是徒劳。 并且,他没有这个想法。 回到宿舍,柯研已经出门了。 度锦襜小心地将江初放下,随后从江初手里接过药袋,先倒了杯热水,认真地看着上面写的每份药的食用方法,一次几粒,一天几次,默默记下。 江初单腿虚虚站立,看到书桌上放了一张表,他回头问度锦襜:“是需要我填的吗?” “对,”度锦襜掰开药片,将水杯递给江初,“把药吃了再填。” 度锦襜本以为江初会像在民宿里一样,央求着问他能不能不吃药,可当他把药递给江初时,江初平静地接过药,一把吞下去,眉头都没皱一下,又接着喝了口水。 他看到江初白皙脖颈上的喉结上下滑动,那些药便被江初吞下去。 度锦襜惊讶于江初吞药的熟练程度,他还认为江初仍旧还是那只娇气矜贵的猫,吞不下半点硬物,可现在的江初仿佛成了吞药机器人,仿佛喝药这件事,对他来说不过是稀松平常的一件事。 这让度锦襜不由揣着怀疑,从去年到现在,江初经历过什么…… 度锦襜去给江初洗杯子,江初坐在椅子上,两只手肘都放在桌子上,像猫一样趴在上面,拿着笔认真地填写调查。 度锦襜从阳台走进来,他轻手轻脚地把杯子放回柜子上,站在江初身边,像是监督孩子写作业的家长,眸子里盛着的是舒心与欣慰。 江初写完便将这张表递给度锦襜,度锦襜照例扫一眼,看看有没有格式错误,信息填写错误,当眸光扫到表格的右边一栏时,度锦襜呼吸微微一滞—— 那一栏需要填的是目前腺体机能是否完整,江初填了否。 学校出于人道主义精神,会让每个入学Alpha新生和omega新生都会填写腺体机能完整情况,这并不是要搞歧视,相反学校会更加关注这一类学生,额外留意国家匹配库里与这些不完整的腺体相匹配的信息素,让腺体残缺的学生能够优先享受到福利。 可江初的腺体受损了吗? 度锦襜回想着标记时唇下那块柔嫩的软肉,散发着信息素的致命吸引,让他欲罢不能,攥夺他的理智,那般有力勾挑的信息素腺体,怎么样都不像是受损过的。 度锦襜抬眸看向江初,抬手指了指那一栏,低声问道:“介意我问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第42章 你只能属于我 江初侧目望了眼度锦襜手按着的表栏,没什么触动:“初中时期,就受损了。” 度锦襜的眸光变得沉闷,蹙眉道:“那么小就受伤了?意外吗?” “嗯……”江初垂眸,碾了碾指尖,告诉度锦襜,“不是。” 江初呼了口气,口吻故作轻松道:“我初中认识的一位院士,她研制了一种新型药剂,我自愿实验,但结果失败了,导致我的腺体出现异常。” 度锦襜着急问:“出现了什么异常?” 江初微微垂眸,度锦襜只能看到那片狭长的睫毛,和挺翘的鼻梁,左耳骨上的骨钉被主人取下来了,带上了银质耳棒,在灯光下闪着光点。 “我只知道我的腺体没有一般omgea那么灵敏,成年后分化的信息素也很寡淡……” 江初想了想后,低声道:“但说到实验真正对我身体产生的副作用,到现在我都还不清楚是什么。” 度锦襜低头看了眼江初的后颈,被抑制贴掩盖住的腺体微微鼓起,像一个粉色的小鼓包。 抑制贴贴上后,度锦襜闻不到江初的信息素,所以也揣测不到副作用的根源,他像一只迷了路的头狼,焦急失策地想要找到病原,才能放下心中焦虑。 但江初口中的信息素寡淡,在度锦襜这里是不成立的。 度锦襜仍旧清晰地记得每一次他被江初信息素支配的感受,那道强悍足以让每个Alpha迷恋的初雪信息素,让度锦襜无一不沉醉,想彻底标记江初,占有江初。 江初明明拥有最让他渴望的信息素,最致命吸引他的信息素,可为什么又说信息素薄凉冷淡? 这不由让度锦襜蹙眉思忖:那管试剂对江初的影响,会是什么? “院士告诉过我,我的信息素可能对Alpha产生不了任何吸引。”江初勾唇自嘲道,“我大概可以说自己是装了腺体的beta。” 对于信息素主导的ABO世界,他没有能让Alpha臣服的信息素,没有信息素安抚的能力 ,这对一个omega来说,就是一无是处。 但江初的这个说法被度锦襜瞬间否定:“不可能。” 每一次标记,度锦襜都被江初散发的信息素毫无抵抗力地吸引,像是闻到鲜甜血液的吸血鬼,挪不开半点视线,清凉的信息素勾挑着他的神经,挠着他的心脏,让他臣服。 Alpha强悍高傲的因子被omega控制,心甘情愿被江初抓住,被他征服。 度锦襜的大脑高速旋转,头脑风暴中,他已经无暇顾及江初的神情,全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思忖着:“那位院士说江初的信息素对Alpha产生不了吸引,可我却对此疯狂沉迷……” 上次篮球赛场上,一般omgea即将发情的信息素会让整个篮球场的Alpha都失控,但那时的江初却没有影响到任何人,只有他闻到了。 还是……只能他闻到? 度锦襜被这个想法激得浑身战栗,大脑瞬间被兴奋刺激,他的眸光变得火热闪烁,透着强烈的、难以言喻的激动,全身血液逆流翻涌,像是为他庆祝雀跃! 他简直被这个意外之喜砸地不知所措,但度锦襜极力隐忍着喜悦,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他又循循善诱道:“院士还说过什么吗?” “她说我的腺体被药剂改变了机能,变得跟一般omega不一样,信息素现在是被我潜意识掌控,只有在我愿意分享信息素的情况下,别人才能闻到。”
103 首页 上一页 28 29 30 31 32 3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