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欣赶忙迎上去,焦急道:“江同学,在你前面演讲的那位同学出了点状况,等会儿要不你先上去发言?” 来人点点头,抬手摘下纯白口罩,一张漂亮精致的脸蛋露出来,漂亮但不带有攻击性的外貌,圆润的杏眼泛着雾气,但瞳眸是冷淡的,窄窄的双眼皮让眼睛看起来有些凌厉,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江初轻抿一下唇瓣,安静地站在候场处,黑色的发尾勾弄着白皙的脖颈,隐隐能看到那片被头发覆盖住的粉色抑制贴。 等台上的学生发完言,将话筒递过来,江初踏着明光走上礼台,留下一道清隽的背影。 偌大的礼堂回荡着清凉的声音,听起来仿佛清泉叩击山石,余音不绝,尾音袅绕。 度锦襜从更衣室出来,还没能来得及细听,便大步走向候场区。 他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衬衣的袖扣,小巧的袖扣在干净整洁的指尖间翻飞,骨节分明的手腕带着一块石英表,禁欲且斯文。 耳边的演讲声不知不觉已经结束了,度锦襜刚整理好衣袖,余光里出现了一双白色休闲鞋,一只纤细修长的手握着话筒递给他,清凉的声线响起:“同学,给你话筒。” 耳畔轻鸣,万物静置。 度锦襜全身血液逆涌,心跳出奇地加快,屏住呼吸,慢慢……慢慢地抬起头。 简单的抬头动作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度锦襜的视线逐渐对准了那只手的主人,瞬间跌进了一双茶凉剔透的瞳孔。 度锦襜曾幻想过他们再次相遇的场景,可能是在人潮川流的大街上,也可能是在喧嚣沸腾的餐店里,抑或是在冷清寂静的山谷里,却从没想过…… 在开学礼堂里。 眼前少年冷静自持,窄长的双眼皮让眼眸看起来凌厉了几分,茶色瞳眸冷冷清清,细碎的黑发微微遮住眼睑,礼台的灯光打在少年身上,勾出了淡淡的光影,左耳上的三枚耳钉绽出几缕银光。 分明是一个清冷漂亮的无情人,却在对上度锦襜视线的下一秒,愣住了神。
第4章 “别走,等我。” 江初的眼睛从眸底升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但很快被他死死压住,恢复清冷,他感觉喉间发紧,粉嫩的唇瓣被抿成一道直线,白皙的指尖下意识地扣弄着话筒。 度锦襜墨色眸子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手背上的青筋绷起,用力到指尖泛白,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张漂亮的脸,后槽牙咬紧,声音从喉间挤出来:“你——” “哎,江初干什么呢,赶紧把话筒给度锦襜!”舒欣焦急的声音从后面响起,“主持人快说完了,再不上台就来不及了!” 度锦襜见台上的主持人拿着手卡朝这边走过来,时间等不及让他说些什么,他只能从江初手上接过话筒。 没有碰到江初的手指。 手心一空,那股暖阳味道铺面而来,却又一闪而过,江初指尖泛冷,却没有触碰到任何有温度的肌肤。 江初虚虚收回手,垂下眉眼,白皙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像是想要握住那股得不到的温暖。 度锦襜握着话筒,冰凉的话筒没有沾染上omega丝毫体温,但却有着那股参杂着冰霜的清凉冷淡的新雪信息素味道,丝丝攥夺度锦襜的理智。 你看,多么恶劣的omega,明明都学会了毫不留情地抽身离开,可再见面时还学不会收好信息素,轻而易举地挑弄度锦襜的情绪。 可偏偏度锦襜还该死地深深迷恋这个味道,他控制不住地想要上前抱住这个恶劣omega,想要深深地埋进omega的肩颈,贪婪地嗅着那股让他痴迷的新雪味道。 清冷且淡漠,像主人一样无情的味道。 度锦襜克制住私欲,冰凉的话筒被他捏紧,从omega身侧掠过,携带着一阵风,声音散在风里:“别走,等我。” 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度锦襜没有听到江初的回应,是等还是不等。 台上的度锦襜用绝对短的时间发言,言简意赅地做了动员总结,等到台下的掌声响起,度锦襜便迫不及待地走下台。 直到看到后台角落里站着的江初,度锦襜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去,转换成稳重自持的状态。 江初安安静静地站在一隅,周围人来人往,热闹喧哗,但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没有关系,他像一个独立于喧哗之外的冷柏,不在意世间任何喧嚣。 一双漂亮的眼睛呆呆地盯着某一处,却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度锦襜的出现,那双眼眸才算有了焦距,茶色瞳孔倒映出的全是度锦襜的身影。 度锦襜将话筒随手递给工作人员,迈步向江初走去。 江初的视线对焦到度锦襜的眸光,心跳蓦然加快,看到度锦襜大步流星地走向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地产生了逃的情绪。 江初不自主地选择回避目光,慌乱地扣上棒球帽,拉开大门闯出去,清瘦的身子融进白光里。 度锦襜低低暗骂一句,随后大步流星地追江初。 正值上课,偌大的校园里显得空荡,灼热的日光铺撒在大地上,空气如同蒸笼般闷热,惹得人心浮躁。 度锦襜腿长步大,紧跟在江初后面,见江初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深深呼出一口气,两步便追上江初,拉着omega纤瘦的胳膊,将人带到教学楼之间的夹角空隙里。 正午的阳光只在这里留下一角阴影,江初被度锦襜推进阴影里,大片炽热的阳光被度锦襜挡在身后,身影笼罩着江初。 度锦襜的目光紧紧盯着江初,想透过江初的脸看清任何细微的表情,他感觉好像有块大石堵在胸口,堵得他心哽,冷静片刻后,度锦襜终于开口: “为什么躲我?” 度锦襜双手插进冲锋衣的口袋里,黑色冲锋衣领高高竖起,遮挡住半边下颌,显得五官更加深邃。 江初被度锦襜追得气喘不停,漂亮的唇瓣张张合合,大张着口呼吸,眼尾挤出一团红。 小巧的鼻翼一翕一张,薄荷一般清凉的信息素味道不适宜地冒出,惹得度锦襜喉结缓慢地滚动一下。 度锦襜低阖着眸向前凑近,又问一遍:“嗯?为什么躲我?” “不是……”江初感受到度锦襜带来的火热滚烫的信息素味道,连大张口呼吸都不敢了,他偏过头,不敢直视度锦襜。 度锦襜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像是看穿了江初的难堪羞赧:“这么久了,连撒谎都学不会。” 江初的手臂紧贴着衣角,细长的十指捏紧,用力到发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想要这样来掩饰自己的失态。 但度锦襜就在眼前,他的后颈又开始抑制不住地滚烫发痒,那种熟悉的、火热的、失态的信息素失控的感觉又卷土重来。 度锦襜垂眸盯着江初,漂亮的omega此时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羞赧,白嫩的脸颊沾染着粉红,略长的碎发将那双圆润透亮的眼睛遮住,却又遮不住眼里的高光,唇瓣习惯性地抿成一条直线,但此时似乎已经难以维持高冷。 度锦襜回想那时的江初,总是喜欢用一双无辜单纯的眼睛盯着他看,让他毫无防备地掉进那双比星光还要灿烂的眼眸里,无法自拔。 视线游曳到江初的耳骨,偏头的江初刚好把左耳骨暴露在度锦襜的视线里,小巧的耳骨上打了三个耳钉,此时正戴着三颗银质蝴蝶。 度锦襜不满地看着江初身上多出的陌生标志,眸子里的占有欲又深了一些。 “三颗耳骨钉?”度锦襜沉沉发问,“什么时候去打的第三颗?” 低沉的声音震得江初耳朵发麻,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耳钉,声音有些发紧:“前几天。” 度锦襜的语气冷冷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很好。” 面对突然出现的江初,度锦襜有太多想问的问题。 他想问江初为什么要不辞而别,为什么要删除他的所有联系方式,强硬地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为什么现在又出现在这里,以及……为什么要散发信息素挑弄他…… 可当度锦襜的视线下移,透过江初身上宽大的卫衣领口,看到那一小片纤细的锁骨,除了那一颗细小的黑痣还镶嵌在上面,那些五彩斑斓的贴纸全都消失了,随着夏天的脚步,一起遁寻无影。 仿佛整个夏天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度锦襜的幻想。 一阵微风吹来,度锦襜好像又能闻到那股冷淡的信息素味道,清清凉凉的感觉,让度锦襜不由自主地晃神,思绪被带到那个炙热滚烫的夏天……
第5章 像猫一般的omega 高二下学期最后一场考试结束,度锦襜便计划了暑期旅行计划。 度锦襜想一个人出门旅行,没有叫上任何朋友,当初跟父亲们说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度乘明倒是不反对,相反还十分支持;许闲持反对态度,不过度锦襜再三保证出门能够照顾好自己,一定会注意安全后,他才勉勉强强同意。 上飞机前陈闻给度锦襜打电话,说谈宴好像快要回来了。 度锦襜正在拿登机票,嗯了一声,跟身后的人说了声借过,从排队的人群传过去,穿过闸机排队过安检。 “就嗯?”陈闻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过来,“听到这个消息你不应该是这个反应啊。” “那应该是什么?”度锦襜提着一个黑色斜挎包,修长的手臂青筋绷出,白色短袖被撸至肩膀,手上捏着机票和身份证,懒散地回应陈闻。 陈闻:“拜托,你的白月光回国,按道理来说你不应该是欣喜若狂,喜出望外,激动万分。” “……” 度锦襜无语道:“谁跟你说谈晏是我的白月光。” “呦呦呦,不知道是谁在谈宴出国的前一天晚上哭的稀里哗啦的,”陈闻戏谑的声音带着一股欠打的腔调,“怪不得别人都说Alpha渣且海王,谈宴这才走三年不到,你就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了。” 度锦襜扯了下嘴角,道:“那天晚上……” “下一位。” 安检员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度锦襜只好停止了解释,对陈闻道:“要安检了,先不聊了。” 挂断电话后,度锦襜将机票和身份证交给安检员,安检后登机,客机上已经坐下了不少,大多应该是选择在京舟市中转的人。 度锦襜扫了一眼手里的机票,看清了座位号,将斜挎包背在身后,顺着机舱往里走,看到了座位号对应的位置。 这时走道里走过来了一位老奶奶,度锦襜往后仰了仰,给老奶奶让出过道,老奶奶见他停下来,颤颤巍巍地拿出机票对度锦襜说:“小伙子,奶奶看不清上面的字,能不能帮奶奶看看这上面的位置在哪啊?” 度锦襜接过机票看了一眼,随后将机票还给老奶奶,沉声道:“奶奶,您的位置在前面,我带您去。” 度锦襜将奶奶送到位置后,才原路返回。 度锦襜的位置在机舱中间,坐下后才发现右手边靠窗户的位置还没来人,他也就暂时没系安全带,打开手机回复了一些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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