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霆冕弯起唇,双唇擦过对方的耳垂,往前,亲在了他的脸颊上。 似是感觉到对方这个动作有些过火,裴言缩起脖子想要后退。 沈霆冕没有给他逃开的机会,另一手攥住怀里纤细的腰肢,将人紧紧扣住,反手掰过他的下巴。 光亲-吻脸颊根本不够。 他一定要狠狠“惩罚”一下这个小骗子。 他扭过裴言的脸,靠过去,完全忽略对方的小小挣扎,快要吻上那双梦中亲-吻过无数次的双唇时,有车从外面经过。 灯光扫进来,照亮了裴言的脸。 裴言紧紧抿着双唇,睁圆了的大眼睛里,大颗大颗的水珠从里面往外涌。 像是决了堤般的泪珠沿着脸颊往下,落到沈霆冕的掌心中。 泪珠冰冷,也浇熄了沈霆冕心头的那点火苗。 “裴言,”他双手捧起裴言的脸颊,“怎么了?” 裴言抬起双手,推着他的胸膛:“沈霆冕,遇到我,你真的是倒了血霉。” 他看起来认真极了,一个字一个字,又慢又清晰,“对不起,你以后一定不要遇到我这样的人。” 沈霆冕顿住了动作,两个人就这么长久地对视着。 大概是消耗了全部的情绪,也将想说的话都说完了,裴言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他身体缓缓偏过来,就这么靠在沈霆冕怀里睡着了。 沈霆冕用力的吸气呼气,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抬手帮怀里的人擦去眼角还残留未消的眼泪。 他俯身下去。 怀里的人气息温软中带着甜蜜,随着他的贴近,每一下都扫过他的唇角和脖颈。 倒了血霉?别再遇到他? 什么意思,是准备和他分手么? 都这样了,还想要跑? 好不容易消散的怒意又像漫天大雨一样,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 沈霆冕眯起黑眸,抱着裴言的双手微微颤抖。 去酒店吧,把人丢到床上,再按住他的双手,把所有的事情都做了,让这个家伙再也无法抵赖; 又或者,车里也不错。都醉成这样子了,还想要跑,就应该狠狠让他痛,让他长长记性! 成佛入魔,只在电光火石一刹那间。 几分钟后,沈霆冕拉开挡板,对前座的老陈道:“开车。” 老陈紧紧抓着方向盘:“去酒店吗?”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男人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送他回家。” - 裴言是被一整片从窗口泄进来的阳光照醒的。 他揉了好几下眼睛,才勉力睁开,看着一片空白的天花板,发了好几分钟的呆。 几分钟后,他坐了起来,后脑勺传来的阵容让他又躺了回去。 十分钟后,裴言刷完牙,推开了卧室的门。 听到动静,某个反省的一整晚的同学猛地从桌上弹起来。 “哥,你醒了?”他冲到裴言面前,上上下下打量着他。 裴言拧了拧眉头:“干嘛?” 裴时寓小心翼翼:“你感觉怎么样?” 裴言按着脑袋:“我怎么了吗?” 裴时寓惊讶道:“你不记得你昨晚喝醉的事情了?” 裴言怔在原地。 怪不得,今天头这么疼,原来…… 他昨天喝醉了啊。 裴时寓扒拉着碗里的粥,注意力却全在坐在对面的裴言身上。 昨晚,当他打开门,看到裴言被那个开黑车的家伙扶回来的时候,他差点就冲出去给人脑袋上挥拳头了。 但那个人看起来有礼貌极了,他虽扶着他哥,动作间却没有任何暧昧与越界。 临走的时候,还鞠了个躬。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这种又笑又有礼貌的,裴时寓真的是骂他都不好意思。 裴言喝了半碗粥,才抬起头来,认真道:“夏淼说我是被朋友送回来的,你看到那个送我的朋友是谁了么?” ——啪嗒。 裴时寓手里的勺子掉到了碗里。 他很不想说,但还是憋着气道:“高考第三天,我们遇到的那个开车的人,送你回来的。” 裴言张了张口,脸色微变。 是司机老陈送他回来的? 老陈怎么会知道他在那,是沈霆冕吗? 是沈霆冕知道他在酒吧里,还喝多了,所以让老陈来接他,把他送回来的? 裴言握着勺子的手微微颤抖起来,神色间是遮不住的慌乱。 他这副模样全部落在了裴时寓眼里。 小包子脸鼓了又瘪,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裴时寓抬起头来:“哥,如果你真心喜欢他,就和他在一起吧。” 裴言:“?” 裴时寓绷着雪白的包子脸:“我也不是老古板,只要你能开心,我什么都能接受的!” 裴言拧起眉头:“我需要你接受什么吗?” 宿醉的大脑一下子没能跟上裴时寓跳跃的话题,他总觉得裴时寓误会了什么,可一时之间,又琢磨不到对方到底误会了什么。 “Suprise!”门从外被推开,看到进来的人,宿醉的难受瞬间被对方带来的激动替代,裴言站起身,迎上前:“爸,你怎么回来了?” “准备休息一段时间。” 裴父从事的是需要保密的科研工作,需要一直待在基地上,这也是现在家里常年只剩下裴言和裴时寓兄弟两人的原因。 裴时寓歪过脑袋:“爸,哥他不爱你了,他刚才都没喝出来,这个粥是你做的。” 裴言:“……” 他侧过身,把裴时寓的脑袋往碗里塞:“吃东西还堵不住你的嘴!” 父子三人坐在一起吃了一顿愉快的早餐。 吃完后,裴时寓回房间里休息了。 裴父这次休假回来,更重要的一件事,是带成年高考结束的小儿子出门旅游。 裴言当初考完后,也有过这么一场属于他们父子间的旅游。 大儿子有,小儿子当然不能缺。 裴时寓已经盼望这场旅游很久了。 爱闹爱笑的人一走,客厅里安静了不少。 裴父收拾了桌上的碗筷,走进厨房里。 裴言正在刷锅。 一年不见,儿子似乎又长大了一些,看起来更成熟了。 “你弟把事情和我说了。” 裴言眉头动了一下,父亲已经走到了他身边,接过他手里的刷子,“他确实有些过于冲动了,不管任何情况下,都不能随便删除你的朋友,还把账号注销了。这件事,我已经严厉批评过他了,他也知道自己犯了眼中错误,并且保证会继续反省直到你不生气为止。” 裴言抿了抿唇:“爸,我没那么生气。” 见父亲依旧盯着他,他弯了弯唇,让自己表情看起来轻松一些,“真的。” 裴父点了点他的眼睛:“这里告诉我,你还是不大开心。” 裴言深吸了一口气。 父亲因为工作的缘故,从小到大很少陪伴在他们身旁,但其实,他们的感情并未受到太多的影响。 如果说,沈霆冕是这个世界上让他想要倾诉的人,那么父亲就是另一个可以让他倾诉的人。 唯一不同的。 是以前的沈霆冕任何时间都在,而父亲,只有放假的时候才会回来。 裴父:“如果不开心的话,就出去转转,你们年轻人更应该的是享受当下。裴裴说了,如果哥哥想要加入我们的父子旅行,他勉强也是可以接受的。” 裴言弯起眼睛:“我才不要和他一起出去旅游,再说了,我下周要开始上班了。” 裴父停下动作,转头看着他,神色看起来认真极了:“工作没那么重要,起码没有你的开心快乐重要。” 裴言用力眨了眨眼睛。 他站在那,看着父亲将锅刷完擦干,放到架子上,才沉声开口:“其实我不开心,是因为我之前骗了一个人,”他顿了顿,声音发哑,“我给他带去了很大的伤害。” “所以呢?” 裴言低下头,无比惭愧道:“我觉得自己太差劲了。” “怎么会呢?”裴父转身过来,“你已经知道自己错了,愿意去改,就已经是个好孩子了。” 见裴言依旧沉默不语,裴父深吸了一口气,温和道:“言言,你已经足够懂事了,偶尔做一点不懂事的事情,也没什么关系。你不用逼自己做一个完美大人。” 虽然没办法陪伴身边,但裴父很清楚这些年大儿子为他担负下了多少责任和义务。看着裴言瘦削的肩膀,他很想抬手用力抱抱他,但最后,只是伸手过去,很轻地揉了揉他的头发。 他也了解裴言,知道他不是那种会轻易放弃的人。 作为父亲,除了安慰孩子,能做的,还有鼓励孩子。 “如果这件事让你耿耿于怀,那就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努力一把,将错误彻底纠正回来。” “言言,你一定可以的。” 裴父到家之前已经定下了机票,两人没在家停留太久,便提着行李发出了。 他们两人离开后,裴言回到房间里,也开始收拾东西。 和父亲的谈话更让他确定了自己的心意,既然沈霆冕会让老陈来送他回家,那就说明男人并没有彻底生气。 如果真的生气了,就算是老陈在酒吧里偶然遇到了他,沈霆冕也不会同意老陈送他回来的。 这么一想,裴言心头又松了不少。 还要沈霆冕还愿意和他有联系,那他就一定有办法站到沈霆冕面前,像一个男人一样,向对方说一声“对不起”。 夏淼的东西早已经搬得七七八八了,要不是因为裴言,他早可以住到那边的房子里去。 看天气不错,裴言叫了一辆出租车,准备今天就搬家。 反正住家里也是一人,去那边,还可以和夏淼搭伙吃个饭什么,不至于太寂寞。 新房子里什么都缺,裴言大致清点了一圈东西后,拿着便签条去了一趟超市。 谁料出门的时候还是艳阳高照,回去的路上却变成了倾盆大雨。 裴言下了出租车,提着两个大袋子东西往家里冲。 用钥匙打开门后,他瞬间傻眼了。 外面是下大雨,房子里下着小雨。 裴言赶紧给房东打电话,房东检查了一遍,满脸抱歉地表示,因为风大雨大,屋顶的排水管道裂开了,他这又是顶楼,成了第一受害现场。 房东说完,拿出手机。 裴言以为对方是要找人来修葺,转身找了一个拖把开始将屋子里的水清理掉。 手机叮地一声,提示有人给他转账。 点开一看,是房东发给他的。 “帅哥,”房东一脸无奈,“我也很想继续租你房子,但这个管道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修的。天气预报说接下去还有好一阵子下雨,等雨停了,我还要找人翻一下屋顶,所以现在没办法租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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