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郁致远走在他旁边,手臂虚扶了一下,并没碰到陆斐时的胳膊,但足以帮他隔绝到旁边的人流。 郁致远新提了一辆车,还在还车贷,算起来陆斐时还是第一个坐他车的人。 青年坐在后排,从主驾驶和副驾驶中间的缝隙探出头来,突如其来的气息让郁致远忍不住红了红耳尖,开车的动作都变得僵硬起来。 “致远哥,你怎么不开上次我送你的那辆车?不好看吗?” 郁致远扶了下镜框, “那辆车太好了,我不舍得开。” 郁致远过生日时,陆斐时送了他一辆车,那辆车并不算是很贵重,还是他生怕郁致远不肯收,才挑选了稍微普通的款式。 “车子就是用来开的,你下次开那辆车,配置肯定特别丝滑。” “好……” 郁致远抿唇弯了下唇角。 在他们抵达航空公司之前,郁致远已经把事情全部妥当,陆斐时下车后,直接由航空公司的负责人带他们到机场过去挑选型号。 单从照片上看不出什么,真正站在地面上,才能感受到对面的庞然大物,陆斐时直接换了一身适合飞行的服装,带上头盔面罩,握着机舱门直接进了主驾驶的位置。 副驾驶坐着整个航空公司目前陆地上资历最深、最安全的驾驶员,作为陆斐时的底牌。 “致远哥,你上来啊,放心很安全的,我开飞机很稳的。” 外面风很大,陆斐时探出一个头来,朝郁致远招了招手,风吹得郁致远原本一丝不苟的发丝都乱了几分,他含笑点了下头,还是登上了台阶。 里面空间很大,像是一个小型别墅,客厅内摆着真皮沙发、投影仪、厨房、冰箱等各种配置一应俱全,还有一个酒柜和几个小型卧室可以休息。 郁致远看起来还有些局促,耳根通红,手脚都有些不自然。 “致远哥,你放心,咱们三个命现在在一条绳上,我肯定很稳的。” 他话音刚落,副驾驶的老飞行员默默地捏了把冷汗,虽然这位小祖宗该有的证件都有,但他还是不能相信他能操控这么大的飞机。 陆斐时不知操作了哪里,螺旋桨的声音轰隆隆地响,郁致远看到窗外的景色在往后退,原本站在外面接待的一大片人乌压压的退到了远处。 “起飞!”陆斐时手指在额前比划一下,脚下的人群越来越小,郁致远看到了云层,站在高处连整个京城都变得渺小起来。 天色还没暗,飞机完全漂浮在浓厚的云海之侧,金黄的光线渐渐转变为绯红色,金渐云层间火红的太阳还在一点点下沉,整个云海美到壮观。 郁致远透过舷窗将景色一点点尽收眼底,又拿出手机拍了一份视频,将这一切完美的记录下来,而随着他的手机推移,红色的背影也随之被记录下来。 没有拍到陆斐时的正脸,只是一闪而过,但也足够令人保存收藏下来。 “致远哥,上面是不是很漂亮?” “很漂亮。” 在得到对方的回答,陆斐时越发有成就感,不过他的驾龄并没有很高,眼看着天色要黑,不容易驾驶,他没敢待太久,反正今天只是试驾,回头再过来。 等他们落地后夜色正好笼罩,副驾驶的飞行员感觉腿肚子都在打颤,这比自己开飞机还要紧张,生怕这小祖宗出点事儿。 陆斐时倒是大摇大摆地走了。 脚步还有些悬浮,上天这事儿确实容易让人紧张。 然而一阵电话铃声瞬间击碎了他的紧张,看到来电人的那一刻他心脏蹭地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尤其是看到十几个未接来电后整个人都快麻了。 “喂?老师啊,我刚刚有点事 儿……” 对面呵呵冷笑两声,“是吗?你不开口我还以为你上天了呢,连我的电话都不接了。” 陆斐时讪笑一声,示意郁致远开车送他回去,“哪能呢?” “明天我要是还在学校看不到你,你答辩等着我找人提问三小时吧。” “老师……老……” 嘟嘟嘟—— 陆斐时打个寒颤,提问三小时。 要死啊。 不过看着手机上的金色晚霞也算是值了,他点开照片,下意识就发给了傅宁则,等到照片发出去的一瞬间,他才突然意识到他和傅宁则吵架了。 图片撤回、拉黑傅宁则。 一条龙做完他才舒了一口气。 而另一边的航空公司,一群人抹了把冷汗,终于把那位小祖宗送走了,副驾驶的飞行员进了领导的办公室,一拍桌子打算撂挑子不干。 领导泡了一壶茶,“忘了跟你说,陆家的小少爷很中意你,你没事的时候可以陪他玩玩,兼职就行,给你月薪十八万,陪他玩一回一小时奖金两万。” 领导从茶缸里吐出两片叶子,“你刚说什么来着?” 飞行员站直,朝他行了一个礼,“我说我一定让少爷满意。” 领导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干。” 这他妈的待遇,领导都想亲自飞了,但是领导年纪大了,经不住风霜刀剑,小少爷看不上他。 那小少爷想一出是一出,今儿买个飞机上天,明儿买艘轮船下海,指不定哪天忘了这茬,一个月啥也不干躺赚18万。
第54章 陆斐时走的时候只带走了他的杯子,他的工位一向干干净净,现在还是那几样东西:一台笔记本,一台座机电话,还有一杯发芽的土…… 何恬恬还在赶项目,陆斐时不在,他们的工作一下子多了不少,最近本想再招一个新人,大概有陆斐时珠玉在前,总觉得别人不够好。 新毕业的应届生她觉得对方能力不够;毕业几年的职场工又总觉得说话时一股子老油条味儿。 旁边的桌面突然被人叩了叩,何恬恬一下子站起来了,“傅总。” 傅宁则嗯了一声,“他的离职申请批了吗?” 这个“他”指的是根本不用猜。 何恬恬用脚都能想出来是谁。 “还没有。” 说起来他们虽然同属于总裁办成员,但是四个人之间也是有小组长总管所有成员,所以陆斐时的顶头上司应该是云星宿,但由于四个人直接对接傅宁则,这个组长也就渐渐虚无了。 不过日常的审批还是要由组长把关,现在云星宿请产假,何恬恬作为代理组长,是可以审批陆斐时的离职申请的。 “想批就批。” 傅宁则只是不咸不淡地吐出几个字。 何恬恬讪笑一声,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你要是批了陆斐时的离职申请,我就把你的离职申请批了。 何恬恬内心忍不住腹议几句,傅总根本舍不得小时离职,但是又不好意思直接开口。 “他桌子上的这是什么东西?” 傅宁则指尖敲了敲那个红色的陶瓷杯,杯子底下漏了一个大洞,里面种的东西已经发芽了,只是还看不出来种的什么。 何恬恬感觉到机会来了,当即清了清嗓子,随口胡诌了两句,“这是小时种的花,他说他要亲手种一束花送给您。” 其实那只是陆斐时从外面随便买的一把仙人掌的种子,毕竟仙人掌比较好养活。 傅宁则一怔。 他似乎都能看到那个人每天拿没喝完的水浇花,种子慢慢地长开发芽。 “出差的事安排好了吗?” “都安排好了,您放心。” 傅宁则嗯了一声,又拉开陆斐时的抽屉,满满的全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塞的零食,他顺走了一罐旺仔,又拿着陆斐时没种出来的‘花’大摇大摆地走了。 何恬恬舒了一口气。 余情未了就好,她就求求傅总快继续谈恋爱吧,她实在是不想回到从前那种苦哈哈加班的日子了。 办公室内小仓鼠还吱吱地磨牙,傅宁则放下手头的东西,过去摸了摸它的脑袋,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同小仓鼠就讲话。 “他一直这样吗?说走就走,到现在连句话都不说,联系方式全拉黑了。” 他想起了前几天手机突然收到对方的消息,但是还没来得及看就被撤回了,他还以为是陆斐时想求饶和好,结果自己的消息一发出去就发现被拉黑了。 他自顾自地说着,从旁边的罐子里倒了些零食,将仓鼠脑门上的木屑摘下来,开始陪它玩小吊床,恍惚间脑海中又想起来那日在白家他坐在秋千上晃啊晃的,那人就在前面笑意朦胧。 他站起身把那盆‘花’放在太阳底下,看着干裂的土地,又浇了些水,“说要种花给我,花还没开,人倒走的挺快。” 不是说喜欢他么? 怎么走得那么潇洒? 中午的时候傅宁则看看时间下意识打算叫陆斐时一起去吃饭,然而座机打过去接电话的人却是何恬恬。 陆斐时的午睡小搭档还在他的柜子里,那双唐老鸭拖鞋也在沙发底下藏着没人带走。 他取了抱枕躺在沙发上,单手垫在脑后,那只趴趴小飞龙抱枕软的不像话,手感极佳;他捏了两下,胳膊垂落的一瞬间碰到了手机壳上的小鹿。 陆斐时真是惯会弄些小孩子的玩意儿,像个小学生,茶几上开的那罐旺仔牛奶已经被他喝完了。 陆斐时消失了整整一周,似乎他的生活也没什么变化。 无非就是早上没人笑眯眯地进来把他的咖啡扔掉换成一杯果茶。 无非就是中午吃饭的时候没人陪他一起然后把不喜欢吃的菜捡到他碗里; 无非就是午休工作时耳边没有均匀的呼吸声、没有淡淡的玫瑰花香和那时不时炸出声的四五个闹铃; 也无非是下午的时候没人像做贼一样溜进他的办公室,带一点小孩子的零食过来,把他的盛满工作文件的抽屉变成小学生的零食袋子; 或者是临下班前也不会有人问他想不想吃火锅,要不要去看个电影…… 他的生活又恢复两点一线;工作和休息占满了所有的时间。 “这是写的什么?这种东西也敢交到我这里来?” “泰安的项目怎么拖了这么久还没交付?为什么到现在还有这么多缺陷?” “你们三个今晚把报单整理清楚交给我。” 连续好几天,何恬恬都快疯了,整个公司被陷入工作的傅宁则折磨的苦不堪言,原本傅宁则就是业界卷王,现在全身心投入工作,更卷了。 等傅宁则前脚刚走,所有人不自觉打了个寒颤,这个男人越发太可怕了,经历过不卷的日子,陡然又恢复从前的生活,由奢入俭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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