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燿呼出略沉的鼻息,“怪我。” 余安不解。 “这么危险的事情,没有陪在你身边。” 余安笑起来:“这本就是突发情况,医生也没有说会这样,我们都不知道,怎么能怪你?不要想这件事了,我好好的,你不开心的话我也会跟着难过的。” 清隽温和的笑冲散了裴燿一路飞驰的阴霾,他把omega抱在怀里,贪恋地闻着持续而微弱的昙花香气。 有了这次爆发,信息素会持续性的飘散一到两天,有些病人的信息素会经过这次稳定下来彻底恢复,有些案例还会再次消失,少则一周多则一个月才会恢复,也有腺体彻底坏死的例子。 因人而异,这种事医生也说不准,不过根据刚才的检测报告来看,医生说余安的腺体情况很好,可以排除坏死的可能性。 刚刚医生的话犹在耳畔,余安想到一点,有些羞涩地问:“那件事……你怎么想?” 裴燿:“哪件事?” “……”余安难以启齿,声音很小,“刚刚医生说的……发 情 期的事情。” 随着余安的腺体恢复,这是一个不可能避免的问题,检测报告里激素和荷尔蒙超过稳定值,余安已经快一年没有来的发 情 期已经在这次爆发出点了迹象。 医生根据荷尔蒙的数值推测出一个大概时间,提出两种方案,抑制剂和标记。 “从医学角度来看,标记是最优的,AO结合是生理天性,在发 情 期得到alpha信息素对omega的各方面来说都会更好。当然,这也得根据太太腺体的恢复情况,现在他的荷尔蒙不稳定,这两天可能还会出现假性发 情,不用担心,给个临时标记就可以了。” 当时余安疼得迷糊,依稀听了几句,这会儿缓疼痛重新提起,耳垂发红,一副想面对又闪躲的样子。 裴燿说:“我更倾向抑制剂。 余安抬眸,抿了抿唇。 “你的腺体还在恢复中,贸然标记是否有伤害是个未知数。”裴燿说。 余安嗯了一声,把目光移开。 裴燿见他不语的样子,又说:“我明天再去问问医生。” 余安沉默了一会儿,捻着床单,声音轻轻的,“从十六岁分化开始,每一次发 情 期都是我自己渡过的。因为身上有婚约,父母不允许我谈恋爱,只要我和别人的走得近就会敲打我,提醒我有个未婚夫。” 裴燿:“……” “所以我一开始抵触你、讨厌你,更厌恶这场婚约。”余安垂着眸,声音很轻,“但后来你对我的照顾和态度,让我对这场婚姻的看法发生改变,你说培养感情,那现在你对我是个什么样感情?“ 不等裴燿开口, 他自顾自地说,“是觉得感情不到不想标记,还是说……你无法面对我这个满是伤口的丑陋腺体?” 余安红了眼眶,难堪地把脸转向墙面,想躺回被窝里当一只不问世事的鸵鸟。 裴燿没给他这个机会,捏着他的脸,强势地把人带回来,与之对视。 余安挣扎着,可又因腺体的疼痛提不起劲儿,手上扎着的针头也不允许他大幅度晃动。 “余安,我以为经过这些日子,就算我不说你也明白。”裴燿说,“不过现在看来是我想岔了, 有些话不说出来永远不会明白。” alpha注视着omega因为羞愤而微红的和脸颊,还有沾湿的眼睫,一字一句道:“我从未嫌弃过你,更没有嫌弃过你的腺体,我说过,就算你失去腺体我们也是夫妻,这句话你忘了?” “……”余安抿紧唇,下颌被捏得很紧,让他不舒服地皱眉。 裴燿一直是个强势的人,只是在余安面前有所收敛,这会儿信息素顷刻间泄出,如同此刻的姿势一样,檀香瞬间盖过檀香,密不可分的笼罩着。 “忘了吗?”alpha又问。 余安摇了摇头。 裴燿松了几分力道,语气不重却不容置疑,“说话。” 余安咽了咽嗓子,小声道:“没忘。” “我建议抑制剂是担心你的身体承受不住,”裴燿说,“医生推测你发 情 期的时间正好也是我易感期。” 余安神色错愕, 又听男人继续说:“问医生也是打算问问如果在我理智不多的情况下标记你,会不会让你的腺体再次受伤。” 所有话摊开放在余安面前,omega为刚才的敏感和无理取闹有些羞愧,“我……我又不知道。” 裴燿淡淡地嗯了一声,“以后知道了。” 余安问:“知道什么?“ “知道你会胡思乱想,每一个想法和行为都摊开了说清楚。” 余安脸烫,却据理力争,“本来……夫妻之间就应该坦诚,否则会有误会。” “第一次结婚,”裴燿摸着余安光滑的脸颊,吻着他干燥发白的唇,“做得不好的地方见谅。” 檀香和昙花糅杂在一起,木质花香让omega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鼻息急促,这大半年来如死水一般的身体轻而易举的被信息素勾起热度,双腿忍不住地摩挲,泉眼久违的开始湿润,信息素变得浓郁。 “唔……”余安把头偏开,脸颊蔓上潮红,虚弱又无力地喘气,“不行,我……我腺体还疼,我做不了。” 他的唇被吻出血色,裴燿帮他擦去嘴角的水痕,“医生也没说需要靠做解决。” alpha解开余安领口的扣子,扯开衣领,将腺体暴露出来, 那是花香的源泉。 余安埋在男人怀里,颈部露出来,这个相拥的姿势特别方便alpha低头靠近。 “很疼?”裴燿闻着恬淡的花香, 喉结狠狠攒动着,呼出炽热的鼻息。 余安没有接话,搭在裴燿胸膛的手无声地攥紧。 “可能会更疼,”裴燿的嘴唇已经贴上那块不平整的皮肤,“你忍一下。” 话落,alpha张嘴含住omgea的腺体,宛如一颗生涩的果子,散发着伊甸园诱人香甜的味道。 牙齿刺破皮肤,带着唾沫的信息素疯狂涌进脆弱的腺体。 剧痛掺杂着强烈的电流从后颈扩散,余安抖得厉害,张嘴却呼不出声,生理的眼泪滑落,比体内星火更炽热的气息压住了将要燎原的荷尔蒙,昙花和檀香纠缠在一起,馥郁香浓。 一枚牙印嵌在余安的后颈,形成一个鲜明的临时标记。
第20章 【春天】 临时标记的时间能持续一个月,余安的身上始终萦绕着檀香的味道,他自己的信息素也一天比一天稳定,清幽的昙花融进了木质香,只是后颈的牙印慢慢变淡。 余安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腺体,他已经不抵触看那个地方,一个月的时间马上就到,身上alpha的气味变得越来越浅,已经快盖不住本身的花香。 他摩挲着后颈,摸到了凹凸不平的皮肤,注意力尽在即将消失的牙印上。 前几天刚去检查过,尽管有了标记他的荷尔蒙依旧处于高值,等标记消退发 情 期是必不可少的。 这是好事,有发 情 期说明腺体已经彻底恢复正常。 余安有察觉到裴燿信息素的变化,他现在出入都要贴阻隔贴,否则挡不住浓郁的檀香。 发 情 期遇上易感期。 余安没来得及细想,浴室门被推开,穿着睡衣的alpha走进来,信息素先一步笼住omega,他身后贴上热源,被宽健的胸膛抱着。 裴燿难得有这么慵懒随性的一面,还闭着眼,亲昵的动作透出几分少有的依赖。 果然是易感期要到了,余安闻着这檀香味觉得刺鼻。 “在干什么?”裴燿问。 余安看着镜子里的人,“标记要消失了。” 裴燿嗯了一声,睁眼扫过余安腺体的地方,“再种一个就好。” 余安半是玩笑半是试探:“临时的我可不要了。” 裴燿埋在余安的腺体深深地嗅着,omega的香甜让他的荷尔蒙躁动,却又不到爆发的点,反倒是加重了空虚。 “那就永久。”alpha的舌尖在那处来回逗弄着,将所有香甜吃进嘴里。 腺体恢复信息素后也恢复了曾经的敏感,就算有疤痕增生,依旧受不住这样的亲密,余安战栗着,呼吸微乱,逃避似的偏开头,反倒是把腺体暴露的更加彻底。 “别……”omega捂住后颈,“今天……很重要。” 今天是余安要去参加首席考核的日子,这一个月以来有了自身信息素和alpha标记的加持,他的身体状况恢复到了最佳,练琴一练就是一天。 哪怕余安经历过首席考核,也参加过大大小小的巡演,可到了今天还是不由得紧张。 车祸成了他人生的转折点,他被撞碎的不止骨头,自尊、骄傲跟着支离破碎又重组,这次的登台是他证明自己的一次机会。 月色重组,骄傲重拾,但他不确定这次会不会成功。 他预感了最坏的结果,心里还是不可避免的期待最好的。 裴燿请了假陪他,亲着omega泛红的脸颊,“还是一次亲眼看你登台的样子,很期待。” 余安抿着唇露出一个苦笑:“我会尽全力,不过还是别太期待吧。” “你可以。”裴燿说,“别忘了,你是最年轻的首席。” 考核是上午十点,他们吃过早餐就出门,裴燿易感期将近,车是余安开的。 他有临时标记,荷尔蒙比裴燿稳定,何况也需要做点什么分散注意力,否则老想着影响心情。 本来余安父母也打算陪余安一起去乐团,但被余安拒绝了,人越多反倒是越紧张,有裴燿就够了。 余母在视频里打趣,“果然是结婚的人了,现在做什么都有老公陪着。” “妈……”余安有些臊,眼里是带着笑的。 “好了, 想逗逗你,让你放松而已。”余母说,“小安,别有压力,你为钢琴付出这么多,努力会回报你的。” “谢谢妈妈,有好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车子驶入熟悉的街道, 余安驾轻就熟地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场,下车前突然想起来考核期间乐团不接受外人到访的事情。 裴燿听余安有些愧疚地说这点,反问道:“我是你丈夫,也算外人?” 余安失笑,“是与乐团考核无关的人,你在外面咖啡厅等我吧?我这边结束就去找你。” 裴燿说好,握着余安的手捏了一下,让他加油。 时隔大半年,余安再次踏进乐团时有些恍惚,“梦之翼乐团”几个大字嵌在墙上,logo闪着光,长长的走廊和放慢乐器的大厅以及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一切都没有变,只有他不同了。 “余安!”一道纤细的身影扑过来,苏卉抱住他,情绪激动到哽咽,“真的是你 啊!之前我们听到你要回来参加考核的事情都不信, 你真的来了!” 这个拥抱很短暂,苏卉放开他,眼睛红红的,“你怎么样?恢复没有?我给你发微信也不回,想来看你也被拒绝。听说你情况很严重,现在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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