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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疏檐动作优雅地切着盘中牛扒，尝了其中一块，眼底闪过一丝餍足。 可见那份牛扒是真的好吃。 顾六抓着勺子垂了垂头，半长的短发划过脸颊，也没能掩饰他的郁闷。 算了，这么贵的东西，不好吃他也要吃光。 顾六正要认命，餐盘上忽然多了半份牛扒。 他们这桌也就柏疏檐一人点了牛扒，顾六朝身旁看去，柏疏檐的餐盘上果然少了一半牛扒。 顾六心情复杂地收回视线。 餐厅乐队唱着轻快的音乐，柔和的灯光下，柏疏檐偶尔朝身旁瞥去一眼。 顾六大口咽着食物，直到离开，都没碰过那半份牛扒。
第25章 饭后，柏疏檐开车送他们回去。 除了咨询地址，两人之间没再说别的话。 男大学生先到目的地，自副驾驶座下车。 车内只剩下他们两人，一个坐驾驶位，一个坐后座。 没有争分夺秒的争吵，两人反而都很疲惫。 城市的霓虹灯光飞逝而去，车厢内的时间却仿佛停滞不前，气氛压抑。 到了顾六居住的小区楼下，柏疏檐没说到了，顾六也没说再见，两人在沉默中渐行渐远。 顾六回到他和阿清合租的公寓。 公寓里灯光通明，阿清不悦地坐在沙发上等着他。 顾六疑惑：“怎么了？” 阿清生气地质问：“你怎么不跟我商量就发视频了？我五分钟前才知道的！” 合上大门，顾六一边换鞋子一边闷声问：“不发这个，那我们发什么？我们真的要白白浪费红利期吗？” 阿清被顾六堵得气噎，他站起身，走到顾六身旁，正要说什么，顾六耷拉着肩，说道：“我知道，今天的视频是有些粗制滥造，但完成比完美更重要。我们要保持曝光率，这话不是你教我的吗？” 阿清欲言又止，手机在裤兜里震个没完。 “你让我休息休息吧。”顾六趿着拖鞋回自己房间，背影落寞。 寂静的夜空布满璀璨的星星。 张俊豪绕到后院，来到别墅的攀岩墙前。攀岩墙在昏黄的夜灯照射下，显得神秘而危险。 身穿攀岩设备的柏疏檐，双手牢牢握住岩壁上的凸出部分，因此而激起的肌肉线条有力且清晰，蕴藏着无限潜能。 “BOSS。”张俊豪欲言又止。 “有事说事。” 张俊豪斟酌字词，没有提到顾六的名字：“我们检测到网上有人发布了关于您的视频。虽然没有引起大范围传播，但我觉得这件事还得引起重视。” 此时柏疏檐已爬到最顶端，他向下俯瞰张俊豪，昏暗环境下，他脸上表情未明。 须臾，他松开攀岩绳索上的固定点，握着绳索一路急速下降。 “这么久了你们才发现，”落地后，柏疏檐解开绳索，鬓角的汗滴滴落下，连半垂的眼睫都带着浓浓的湿意，他口吻不甚在意，“动作太慢了。” 看样子BOSS早已知悉，张俊豪立即解释，但柏疏檐并不怎么用心听。 张俊豪小心翼翼问：“我们已经将那个账号视为危险账号，我们是不是立即要求他下架？” “如果没有对我们造成影响，就不用管。” “那如果造成影响了呢？” “到时候再说吧。” 柏疏檐汗流浃背，拎起地上的水瓶，仰头喝水，喉结滚动，脖颈线条异常明显。 顾六第二天醒来，首先打开手机查看自己最新的短视频数据情况。 数据竟然还不算糟糕，虽然男大学生有意避开能看到Alpha脸的画面，但评论区还是有很多人因为Alpha的身材，要为Alpha哐哐撞大墙。 顾六赶忙电话联系男大学生，约好了今天下午再发一版，并谈好往后的薪酬，至于素材，昨天他已经把一部分原始视频拷贝给他了。 结束电话不久，顾六收到平台电话联系，平台打算采访一批新人，顾六就在其中。 虽然顾六不是C位，但这不异于一种鼓舞。 顾六高兴地跑到阿清的房间，跟他报告这个好消息，并说：“我已经答应了。我们得赶紧开始准备，十点他们就会到了。” 阿清也有些激动，顾六换衣服的时候，他还用手机备注，写了自己的一些感言。 因时间紧急，顾六没办法在妆造上做什么特别造型，他穿了白色T恤黑色长裤，很普通的搭配，却显得很清爽干净，让人莫名地眼前一亮。 阿清挑衣服的时候，下意识避开了白黑两色，以免被比较。 两个大男人很少在家做早餐，先准备好的顾六下楼买早餐。 柏疏檐在街边缓缓停车，他今日开的是一辆半旧不新的黑色轿车，在车流中极不显眼。 顾六在人头攒动的早餐店排队，一边排队，他一边不知道跟谁打电话，兴高采烈地说自己要被采访了的事。 一会儿后，他忽然接到另一通电话，他从排了许久的队里走出，到街边边听电话边找人。 是拍摄团队最先找到顾六的。 虽然服饰色彩普遍，没什么特色，但顾六就是夺目得能让人在茫茫人海中一眼被认出。 两方相遇，刚开始都是言笑晏晏，顾六说阿清还在准备，要稍微等一下。 采访记者表示今天只采访他一人，阿清不用准备了。 “我一个人接受采访？”顾六引着他们往自己小区走去，惊讶地说，“可我们团队是两个人。” 采访记者微微笑，说：“我们到时候的时长有限，安排给你们的个人时间就更加少了。所以只能采访一个人……” 早上的开心快乐像是被一桶水给浇灭了不少，顾六张口想说点什么，可也知道自己咖位不够，没有对方能为他特殊化的道理。如果他能再红一点，再厉害一点，也许属于他们的时长就会大大增加。 “哦原来是这样。”顾六露出一个理解的笑，阿清在茶几上俯身写感言的画面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他半倾着身，有些讨好地对记者说，“那就让阿清上吧，就不用采访我了。” “啊？”记者脚步稍顿。 “其实是这样的。阿清是我们这个账号的灵魂人物。”顾六笑着说，“从一开始就是他在构思，我只是露面出镜一下而已。我其实没有他重要，所以……” 顾六绕到记者身后，一边为其捏肩，一边说：“拜托拜托啦，我们上楼，他也应该准备好了。他特意写了很多感言，想在采访里说呢。” 卑躬屈膝的顾六渐渐消失在柏疏檐的视线里。 柏疏檐的电话响起，是来电，他点了下接听键。 耳畔的蓝牙耳机里传来张俊豪的声音：“BOSS，那个视频的评论区里竟然有人猜到Alpha就是你。我觉得再这样下去，势必会对你的个人形象造成不良影响。” “无所谓。”柏疏檐转动方向盘，车子平稳地驶离，后视镜中映出他些许复杂的表情，“以后也别管这个账号发什么了，由着他。”
第26章 当天，阿清完成了采访，顾六忙前忙后，将记者摄影师送走。 男大学生还没消息发来，阿清说累了要休息，顾六一个人窝在客厅的茶几前，头脑风暴下一个视频系列的计划。 窗外明亮而炎热的光线，渐渐变得柔和而模糊。 顾六在反复修改的思维导图上搁下笔，伸了伸懒腰。 “都这么晚了，该吃晚饭了，”顾六爬起身，朝阿清的房间喊，“阿清，阿清你醒了没？” 房间里传来阿清惺忪的声音：“干嘛？” “晚餐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阿清含糊报了个菜名，顾六洗了把脸就要出门，临出门前，他边换鞋边说：“茶几上的纸你起来就看看，我列了一些我觉得可拍的。” 没得到阿清回复，顾六只得先走了，自言自语道：“阿清最近怎么了……” 乘电梯下楼，顾六还没想好自己晚餐吃什么，就接到了一通电话。 是和他三哥结婚的男人李博打来的，顾六不情愿地接起电话：“哥，有什么事吗？” “过来接你三哥回家，地址我等会儿发给你。”吩咐完，一通没头没尾的电话就被李博掐断了。 顾六不悦地嘀咕：“也不说清楚就挂了。” 该不会遖峯篜里是爸爸搞的相亲新招吧？ 顾六并没有立即出发，他慢悠悠吃了晚餐，洗了澡，在屋子里穿上好几年前中二发作买的衣服。 李博给的地址是富豪区的某别墅。 顾六到的时候，里头正在举办宴会，场面盛大，悠然的钢琴曲在空中回荡。 大家觥筹交错，谈笑风生，到处散发着奢华氛围。 哪怕顾六是有意扮丑来的，也不由生出自惭形秽之感，转身跑到花园里，打电话给李博，李博让他在小花园里等等。 小花园十分别致。 顾六看到一个户外长椅，在精心修剪的拱形花架对面，他朝那边大步走去，大咧咧地坐下。 这时，他才瞥见对面花架下还有一张长椅，一个高大男人坐在其上，坐姿随意，仅剪影，亦与他人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不是柏疏檐又是谁。 顾六下意识要站起身，又觉得柏疏檐也瞧见自己了，自己就跑，这个举动多少有点怂啊，他又强行让自己坐下来。 下一瞬，他又好气。早上被记者夸赞的造型Alpha没看见，今晚刻意扮丑的妆造Alpha倒看了个全乎，有种在前男友面前出糗的气愤萦绕心头。 两人都背靠着椅背，谁也没主动开口。 小花园里很安静。 就在这时，顾六接到男大学生的电话，说是视频剪好了，让他看看。 时间已经比较晚了，顾六连忙说：“好，我看看，好的话我直接发上去。” 接收了男大学生发来的视频，顾六没多想就点开视频看。 开篇就是自己曾经背着柏疏檐录制的个人感言。 声音都激动得带上气音。 “家人们谁懂啊，海王之所以能成为海王，硬件真的特别——” 对面的柏疏檐坐直了腰，顾六正手忙脚乱地关掉视频，那个在视频里比赞的自己简直洋溢着清澈的愚蠢。 “这是什么，我看看。”柏疏檐起身走了过来。 顾六哪里敢让他看，可柏疏檐早他一步抢到了手机，甚至利用自身的优越身量，站起身举高了手。 顾六气得抬高手，在他身旁跳了又跳：“喂喂，不许看，我的手机！” 柏疏檐仰起头，重新点开视频观看。 原来不是顾六欣赏别的男人，而是顾六馋他身子了。 柏疏檐舒了口气，低下头要把手机还给顾六，两人的脑袋撞到了一起，都吃痛地叫了一声。 顾六趁机夺回了自己的手机，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我都跟你说不能看不能看了，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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