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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转过身换了个姿势，双腿伸不直确实难受，沙发上的垫子有些偏硬，侧身靠着实在不舒服。 宁知语刷着订单列表，嗓子有些干哑，爬起身走到客厅倒了杯水。 只见沙发上的人挪动两下身子，被子有半截掉落在地上。 “去床上吧。” 池衍琛闭上双眼，温声道：“我没事。” “我一个人睡不着，平时喜欢抱着娃娃睡。”宁知语一本正经说，“可能你没看见，我房间的毛绒公仔都不少。” 池衍琛被他这么一说，立刻坐起来揉揉双眼，不确定地说：“真的？” “事不过三，问你两次了。”宁知语放下水杯，打着哈欠，“进来吧。” 两人盖好被子望向天花板，池衍琛忽然问：“睡得着吗？” “有点困，但没什么睡意。”宁知语如实道，“每天生活过得差不多，偶尔会觉得没意思。” 池衍琛稍顿，抿唇道：“按你这个年龄，我估计还在烦躁每天的功课，以及大四的实习单位。” “实习也难，有些面试说接受无经验应届生，进去后没两个月被辞退，原因是有人顶替你的位置，工作经验比你好。”宁知语缓缓道，“每次的经历等到热度慢慢抹掉，就会很纠结应该做什么。” 池衍琛怔了怔看他，“所以你接单和直播？” “任务订单开始工价很低，都是一些收银和陪酒，日夜颠倒影响身体。”宁知语说，“我之后就开始学化妆，换个模样是不是有不同体验，被揭穿的时候骂过神经病和娘炮，如果爆出性向，说不定都是更难听的话。” “一开始是单纯的头发，后来尝试性地穿裙子跟高跟鞋，声音和动作一步步去练习。” 池衍琛沉默许久，没吭声。 “我想过要跟你坦白，不知道什么时机才是最好。”宁知语淡然道，“怕你知道后，同样是骂我变态或者是什么，很明显是接受不了。” 池衍琛心中一慌，压抑着说了句抱歉。 “高一是大好的青春年华，寝室就开始讨论哪些女孩子漂亮，什么班花和校花评选，我就发现性向和其他人不同，他们的关注点都是女孩子，而我不一样，提不起兴趣。” “上到高二，就有不少谁是Gay的消息传开，班主任视而不见，不影响学习什么都好说，一次聚会喝醉，有个人抱着我说你是Gay，我将他扔回寝室，回问是不是见不得光，结果他第二天全忘了。” 池衍琛微微皱眉，疑问道：“这个人？” “现在住我家的那位，蔺盼。”宁知语扯唇笑道，“他家境不同，上有哥下有弟妹，就算是Gay都不影响，发生什么事家里都能摆平，甚至他公开性取向，都不会有麻烦事。” “高三分班考试我俩成绩中等又分在一块，蔺盼学一半不学一半，还能卡在三本，你看过笔记本，大概能知道后面的情况。” 池衍琛有些忐忑，“你...前任呢？” “分班考他缺考了一门，不然不会分在一块，其实他表白的时候有不少八卦传出，科任老师告诉我别耽误他，人家好学生被我带坏成了Gay，我俩座位隔得八米远，都能怪在我头上。” “差不多是第三次问话，他刚好送作业撞见，牵着我手说不会影响成绩，希望老师有时间就去抓其他人的分数，不要再管早恋的事。” “所以我同意在一起了，差不多是高三下学期，某次回家聊天他被母亲撞见，解释说是外校的女孩子，我怎么可能接受，问他什么时候坦白，一拖再拖，再是报志愿的时候。” “我想留在江新，但他成绩不可能留在这里，矛盾问题出现，三模结束我俩就没说话，毕业就是笔记本上提到的分手。” 池衍琛沉默，此时最不知该说些什么，高中到毕业，以及女装原因与性向情况都交代清楚了。 而他起初也纠结过布丁为什么会骗他，表白那天才解释性别问题。 前任本身就没有处理好，欺骗父母性别，包括填志愿时只是要求，没了解他的最终想法。 “我有一次问过你会不会留在江新，或者去别的地方发展，你的想法呢？”宁知语坐起身，转过头看着他。 池衍琛怔了怔，摇头说，“现在工作稳定，每月收入下来都能存到一点，毕业后也没有考研计划，现阶段不会考虑。” “那挺好。”宁知语温和笑出声，“我没出省的打算，但任务订单要出差的话，还是会接。” 池衍琛犹豫一会，“分手两年了，你还喜欢他吗？” “不喜欢，蔺盼就时不时调侃我说在等凌昕越，只是没遇到合适的人。”宁知语不经意笑出声，好奇道，“怎么问起这个？” 池衍琛抚摸着他的脸颊，良久才说：“上次是我错了，不敢去面对，事后我想了很多，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和性别无关...所以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第34章 “一起回家” 池衍琛看他在沉默，有了上次的事件后，布丁对他的感觉还得慢慢来，他深吸一口气，笑着说：“我知道你没想好，既然——” “那就在一起吧。”宁知语打断他的话，下句话尚未说出口时，只见眼前这人满是震惊，完全没回神。 他挥挥手，轻笑道：“傻了？” 池衍琛二话不说抱住他，满脑子都是布丁说的在一起，内心的激动早已浮出水面。 两人抱了好一会才逐渐放开。 “我能亲你么？” 宁知语停顿半晌，见他仍无动于衷道：“你如果不问，早就亲过来了。” 得到回应后，池衍琛凑上去，勾住他的脖子，深深吻着他嘴角。 良久，宁知语松开了他，舔着唇角周围的唾液：“不错。” “没什么经验。”池衍琛挠了挠头，迷茫道，“我以后多学学。” 从朋友发展为男朋友的过程没缓冲过来，池衍琛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直到体内的燥热压下才回卧室。 宁知语倚着床头看直播，他凑上去瞄到盲盒直播，屏幕前的男孩在扭动身子。 “怎么？” “学习经验。”宁知语说，“这种直播热度会高一点，陪玩单子结束，再次开播可能达不到这种人气。” 池衍琛思索片刻，用指尖轻轻刮着他面颊：“我可以帮你刷上去。” “别。”宁知语连忙拒绝，如实说，“原本直播只是娱乐，没指望能赚多少钱，大部分是任务订单。” 池衍琛猛然想起他主页的差评，沉声道：“跑线下未必百分百的安全，要是姜韵那一种还好，就......”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实际上有被骚扰过，最坏的打算是鱼死网破这单不要钱。”宁知语看着他紧张的表情，笑着说，“我有分寸，不该挣的钱不会要。” 池衍琛嗯了一声，抚摸着他的头。 翌日上午，池衍琛去到公司心情大好，活动后的订单不多，清闲之余刷了会论坛。 后台微信弹出消息，布丁给他发了两张图片，首先是打车订单，接着是路边的风景照。 ［宝贝酱］：我回家了。 ［宝贝酱］：衣服没干，就穿了你这套，尺码有点偏大。 池衍琛莞尔一笑，敲字道：下次见面，给你多买几套。 ［宝贝酱］：都行。 ［宝贝酱］：先这样，我朋友把我家整得乱七八糟，收拾去了。 宁知语把手机扔到沙发上，双手叉腰望着桌面和地上的零食。 只能说蔺盼跑得快，否则就是挨揍的命。 半小时过去，上到客厅下到卧室，终于累得瘫倒在沙发上。 猫爪后台弹出私信，下月初游戏主播有福利，询问有没有意向参加。 ［芒果布丁］：感谢好意，出于其他因素还是算了。 ［超管03］：你担心的无非是马甲问题，我的建议是新开小号，平台有这个权限，另外背景墙做出适当调整，按照原先直播方式完全没问题。 ［超管03］：你签约前的直播内容我看了，拒绝原因和管理进行过交流，当然不单是你个人，起初游戏主播签约标准太高损失惨重，全被同行捡漏，这对我们平台来说确实很心痛。 ［超管03］：现在的解决方法，其一是新人主播完成任务能上推荐，相比你签约前热度会高出很多。 宁知语迟疑许久，敲了一句：谢谢，我考虑一下。 ［超管03］：不强求，我就随便给个提议，毕竟是主营游戏模块，只想做到更好。 —— 宁知语再见到蔺盼已是一周后，断网之后的与世隔绝。 蔺盼两手抱着他胳膊，一脸哭腔，“宝贝，我好想跑，你说我把卡的钱提出来，半夜翻墙出去有没有希望？” “没有。”宁知语往他额头上一敲，“你哥让你嫁肯定有他的原因，好好过吧。” 蔺盼霎时间松开他，上下打量着：“以前你还能帮我说两句，现在...不得了不得了，我哥把你收买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宁知语没正脸看他，埋头敲着字。 蔺盼凑上前看了看聊天界面，数秒后才看清备注上的字，硬生道：“男朋友？” “嗯。”宁知语应了声，“刚谈没多久。” 蔺盼如同晴天霹雳，摇晃着他的胳膊，“我跟你说，谈恋爱你得先了解清楚这个人再考虑合不合适，他在什么地方，多大了，现在是学生还是...按照我被骗的经历传授给你，甜言蜜语这块小心点。” “放心吧，比你那几个靠谱多了。” 蔺盼：“......” 期间，宁知语听他絮叨说了一堆防渣男手册，完全将特征和长相形容得绘声绘色。 池衍琛发来消息说下班了，宁知语回了个定位，喊着过来。 ［男朋友］：现在吗？ ［宝贝酱］：遇到个麻烦事，如果不愿意。 ［男朋友］：大概半个钟。 “我说话你听到没？”蔺盼眼眸垂下，委屈道，“我都这么苦了，你要过得比我好才行。” 宁知语莞尔一笑，将屏幕递到他面前，“人给你喊过来了，有什么交代跟他说。” 蔺盼顿时哽咽，“我说你也真是。” 半小时后，池衍琛气喘吁吁地赶来，见到蔺盼礼貌招呼。 蔺盼给他点了一杯咖啡，打探渣男的话早已抛诸脑后，拍着宁知语的肩膀连声夸赞。 “我跟你说，虽然宝贝脾气好，但是吵架你就得哄，不管对错，哄就完事了。” 池衍琛两手握着咖啡，“我明白。” 蔺盼一本正经道：“你现在住哪，异地恋不好相处，宝贝是没有搬家的打算，平时要给予足够的安全感。” 池衍琛回复说：“本市，车程是二十公里，节假日堵车时间不确定，正常就半个钟，见面的话现在每周三次，上下班报备，睡觉前会打视频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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