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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知语的聊天置顶有两个，除了“盼盼大公主”，还有一个...是他自己？ 14440，初次在他直播间砸礼物的金额。 他迟疑了两秒，最终没选择退出。 综艺播放到一半，池衍琛扭头看向宁知语的角度，仍在收拾悬挂的衣物。 这时他才注意到是有两个衣柜，主卧很小，次卧占去一大半空间。 “需要帮忙吗？”池衍琛忽然开口，才发现不知如何称呼他。 宁知语说不用，随后又说，“电脑旁的柜子有一袋零食，冰箱还有饮料。” 池衍琛拉开抽屉，一个笔记本掉在地上。 封面用水彩笔涂鸦，上面写着几个大字：高中历史。 “你的书本能看吗？”池衍琛问道，“毕业这么久复习一下课余生活。” 宁知语没多想，回道：“随便。” 笔记本的前几页都是些风景画，接着就是两个彩笔聊天的内容，纸张很皱，更像是在课堂上传纸条，下课再用胶纸重新粘上去。 黑笔：放学后去篮球场，听说有几个180+++的，长得巨帅。 红笔：180有什么看点，你眼光下去了？ 黑笔：问就是初恋在，前段时间他约我出去吃饭，心动肯定有。 红笔：小心被骗。 黑笔：我怎么可能被骗，为了追初恋我特意学了几招，你等他打完篮球先跑去给他送水，再拎着几瓶水送给他兄弟，找人在旁边起哄。 红笔：。 黑笔：真的，你别不信。 池衍琛看得兴起，翻开背面发现红笔的没墨水了，随即来到另外一段。 黑笔：姓凌的跟你表白了？同意没？ 红笔：哪来的八卦。 黑笔：绝世好男人，别说前段时间隔壁女同学送来情书表白，二话不说就是拒绝，有几个哭了。 黑笔：原来他看上你了！ 红笔：安静点，上课呢。 黑笔：别啊，再聊一会。 ...... 池衍琛略微挑了挑眉，返回笔记本的封面。 高中(黑)历史。 黑笔：大学志愿你报了哪里？ 红笔：没提交，还在考虑。 黑笔：我哥想让我留在江新，你是不是跟他一块走？ 红笔：他是让我一起去，你知道的我不想离开这里。 黑笔：异地恋有把握吗？ 红笔：不是异地恋的问题，他甚至不敢跟父母说实话，你以为有必要在一起么？ 闲聊的话语再次中断，池衍琛看着最后几句沉默许久，心里万般不舒服。 最后是三模结束的对话，只不过开头的人变了。 红笔：我改志愿了，大概率是留在本市。 黑笔：他呢？ 红笔：按照原路走，态度坚决，三四天没说过话，随他去吧。 黑笔：你喜欢他么？或者只是他对你好。 红笔：喜欢，但是一码归一码，不想改变自己的想法。 池衍琛双眉紧皱，翻到最后，竟是微信截屏下的聊天记录。 ［凌昕越］：毕业了，最后你还是改了志愿，说白了是不想跟我走。 ［宝贝酱］：你明知道原因不在这里，为什么非要要求我。 ［凌昕越］：我如果和父母说清楚，还有机会过来吗？ ［宝贝酱］：两件事，说白了你完全没考虑过我的感受，换个思路我让你留下来，你愿意吗？ ［凌昕越］：对不起。 ［宝贝酱］：分手吧，大学里还会遇到更好的人。 “啷当。”脸盆落地发出声响，池衍琛抬眸看着他，眼里一片迷茫。 “你怎么？” “我以为是高中历史笔记。”池衍琛还想解释，心里乱成一团，语无伦次道：“我...抱歉。” 宁知语摇头，“过去了。” 池衍琛把笔记本递过去，仔细观察他的神情。 “让你见笑了。” “不会。”池衍琛缓缓开口，“其实高中比大学好玩，剩下的都是青春。” 宁知语拍了拍本子上的灰：“高考前去废品站卖书，蔺盼又把它捡回来，说实话我都忘了。” 池衍琛抿着唇，听他继续说。 “高三下学期手机被收，蔺盼坐不住就给我传纸条，大部分就是他问我答，直到毕业手机才还回来。”宁知语倚着沙发，唇角上扬说道，“后来蔺盼考上三本，我骗你说还在大二，实际我没去读。” 池衍琛挠了挠头，“其实这不重要，就是聊天提到的那个人...他现在？” “他学习成绩很好，是我耽误了。”宁知语如实说，“现在没有关系了。” 池衍琛呼吸一滞，翻看他的东西确实不对，但扭头变成布丁在向自己说明情况。 从认识到现在，布丁似乎什么事情都会和他说，白天工作、晚上连麦，这种关系维持了半个多月。 他以前没遇到过喜欢的女孩子，如今在感情方面有一种莫名的冲动。 这是第二次见面，满脑子就想着要对他好。 池衍琛长吁口气，卡在喉咙里的话问了出来：“还想谈恋爱吗？” 宁知语怔怔看着他，“什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开始注意你的一举一动，这次来就是想跟你好好玩两天，我总是纠结于朋友之上恋人未满的关系，可我等不及了。”池衍琛说，“我喜欢你。”
第27章 “不甘心” 宁知语站在原地愣了半天，内心怦怦直跳，毕业后的两年都没谈恋爱，连蔺盼都说他在等凌昕越，其实并不是。 只不过没有遇到合适的人。 眼前这人对他说出喜欢的话语，手中的笔记本掉在沙发上。 池衍琛早就想好他会拒绝，害怕布丁的沉默是在找台阶下，刚想开口就被打断。 “其实你喜欢的，只不过是我女装时的模样。” 池衍琛下颚绷紧，瞳孔骤然一缩，怔怔看着他：“......什么意思？” 宁知语迟疑片刻，缓缓说：“我不是女孩子。” “......” 空气里沉默了很久，池衍琛看着他坚毅的眼神，笑道：“开什么玩笑，其实你要拒绝有其他说法，我没这么不堪一击。” “如果。”宁知语停顿一下，接着说，“我先卸妆，你还能说出喜欢，我就跟你在一起。” 池衍琛眼底皆是惊慌失措，不是女孩子，怎么可能。 宁知语走到坐在梳妆台前，先解下发夹，后扎马尾的皮筋也放了下来。 摘头套时他还没缓过神，心底始终压着一股劲。 池衍琛背过身去，不知道为什么会紧张，明明是喜欢的女孩子告诉他并非这个性别。 宁知语原先的头发很长，用梳子简单梳着眼前的刘海，把卸妆油倒进湿巾纸中。 “抱歉。”池衍琛声音颤抖，“我先回去了。” 宁知语还没做出反应，门就“砰”的一声关上，显然他是没办法接受。 池衍琛抱着头蹲在楼梯口，重新翻看聊天记录。 不管是直播、见面还是娱乐都没表明过他的性别不符。 他全身一热，手指紧握成拳捶在地面，板砖发出清脆的响声。 落魄地行走在马路上，嘈杂声乱成一片。 池衍琛没去布丁给他开的那间旅馆，而是拿起手机打了辆车。 这个国庆，明明假期才刚开始，却似乎已经过去。 十二点的高速路口已经拥堵，接连不断传来喇叭声和警报声。 到家已是凌晨五点，日出缓缓升起。 池衍琛洗了个冷水澡，躺在床上回想起这天发生的一切。 手机提示电量不足，他这才爬起身去找充电器。 布丁没有给他发信息，朋友圈看不到任何痕迹，聊天记录还停留在购物商城里相见的情景。 他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甚至连他最终真实的容貌都不敢面对。 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入睡，似乎没过几个钟手机就突然响起。 池衍琛半睡半醒地按下接听键，电话里传来清脆的声音问：“到哪里了？” “什么？” “今天我结婚啊，班群发了通知，你当时还同意了。” 池衍琛用手臂挡住刺眼的光，沙哑地说：“马上。” 电话挂断，他盖上被子望着天花板，举起手机滑动群里的聊天记录。 那个时候还在处理后台备注订单，弹出一封邀请函邮件，没仔细看就按下同意，之后也都忘了，接着是计划和布丁去哪里玩。 既然计划被打破，就顺道去参加婚礼。 池衍琛跟着位置打车来到宴席，坐在第一排的都是大学同学，毕业一年后在这里重新相遇。 新郎还没出来，反倒是寝室的几个人走上前拍着他肩膀，“这么晚才到，敬酒后自罚三杯。” 池衍琛眉飞色舞道：“不就是三杯，给我一瓶直接吹。” “薛鸣这小子命是真好，大学谈到结婚，什么时候我也能遇到一个。” “别想了，再过几年就是相亲的命。” ...... 池衍琛找个空座位坐下，推着旁边人的手肘：“还以为你不会来。” “他说你来，我就看毕业一年是不是长歪了。”这人冷笑着说，“自拍照相当难看。” 池衍琛两手抱胸，“大可不必，我怕嫂子回头多想...话说嫂子人呢？” 这人扬起眉毛没吱声。 “我说邱绍松，你不带嫂子一块来？”池衍琛心情大好，继续说：“啧啧啧，不太行。” 邱绍松摇晃着酒杯，“是是是，没把对象带来刺激你是我错，不像某人，出席同学的婚礼，而自己还单着，等会薛鸣他老婆扔捧花让她往你脸上砸。” 池衍琛“切”了一声，埋头喝酒。 司仪走上台念着祝福语，随后是大屏幕播放校园里的初遇、相恋、携手共进直至今日，终于圆满。 两人缓缓走上舞台，场下的呐喊声、欢呼声，或许这才是幸福的时刻。 “我说你也抓紧点。”池衍琛凑到跟前，才发现他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戒指，疑惑道：“不办婚礼？” 邱绍松满脸好笑：“与其关心我，不如赶紧找个对象，过完年25岁，四舍五入就奔三。” 池衍琛握紧桌角上的布，没回应。 轮到薛鸣讲话，先是感谢一通，随后镜头对准寝室的几人，具体说明谁还是单身，婚礼结束感兴趣的相互加个联系方式。 班主任讲话言简意赅，说到后面喊着其他同学跟上脚步，台下纷纷起哄说回去商量每月一次，赶场子停不下来。 现场笑声一片，桌子上的酒杯再次斟满，轮到新郎新娘前来敬酒。 一直持续到下午三点，客场的人几乎走完了，池衍琛刚出门就发现邱绍松靠在角落里，没喝多少，却两手揉着太阳穴假装喝醉。 他正要走上前，一个男孩握住手机朝这个方向跑过来，嘴角嘀咕着：“不是说不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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